第66章 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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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奕朗不顾父母的阻拦，帮助胡枚埋葬了他的母亲，然后在地里向胡枚下跪认错。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有病的是我，变态的也是我，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阿姨……”
胡枚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退了好几步才让自己站稳：“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胡奕朗跪在地上道：“对不起，胡枚，我门离开这里吧？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家里就你自己了，村里人若是做什么，你根本没办法……”
胡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别人说了什么，最后承受苦果的都是他。
“算了，罢了，其实有没有你都一样，这些年来，没有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你回去吧，我不会怪你，只是以后，不要在见面了，对你我都好。”
胡奕朗也只能同意。
没想到几天后的晚上，他就听见村里人找他父亲商量，说要将胡枚秘密的弄死，他不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在这里，便在半夜偷跑出去报信。
可是刚到胡枚家，就被暗中看守着的人逮了个正着。
村长是不会让胡枚活着的，因为他就是胡奕朗人生中的污点，只要他活着，胡奕朗一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胡奕朗被人抓着，冲着胡枚家大喊道：“胡枚，你快逃啊，他们要杀你！他们要杀你啊！”
他也不知道里面的胡枚有没有听见，就被村长堵了嘴捆回了家。
胡枚当然听见了，他已经存了死志，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那天，正是他跟花街老板娘借了化妆品回来的那天，路上还被李国栋和李宽打了一顿扔到河里。
他对这世界，已经绝望了。
后来跟那位大哥说的没有出入，唯一的区别是，当胡枚被扔进河里时，胡奕朗跟着跳了下去，紧紧的抱着胡枚，一同沉入了河底。
立马就有人下去救他了，可是他死死的抱住胡枚不松手，任由三四个大男怎么拉扯，都没有将他拉回岸上。
他用死，在像自己犯过的错赎罪。
寒冬腊月的河底，胡枚忘记了窒息的痛苦，愣愣的看着那个一脸决绝的人。
胡奕朗用口型道：“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包括他自己
“这世界太肮脏，配不上你，你走一趟奈何，再回来时，我送你一个干净的世界。”
我听完，震撼的张大了嘴巴，这么惊世骇俗的事，竟然在这里发生过。
师父道：“所以，从始至终回来复仇的，都不是胡枚，而是胡奕朗。”
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道：“他第一次有了力量，回来复仇时，就是我收了他，所以我才知道了这些事。我将他的魂关在纸扎铺，每日清洗，可惜，还没有将所有的怨气清洗干净，就被他附了纸人的身，跑了。”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罪魁祸首还是我……
师父道：“这就是业果，在这件事情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不会伤害无辜，但是，也绝不会放过一个伤害过胡枚的人，这是他给胡枚的承诺。”
一个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赎罪的人，说过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我突然有些佩服这个胡奕朗了。
吴六哥曾经救了胡枚一次，但是救完后，说了一些谩骂诅咒的话语，活该千刀万剐之类的，我想起吴六哥身上诡异的伤口，可不就像他说的千刀万剐，刮出来的口子吗？
还有另一个说不想要自己右手的人，果真就失去了右手。
而那些间接促成胡枚悲剧的人，他也一个都没有放过，像胡明胡大牛，李国栋和李宽。
这还真是一个讲理的鬼呢！
师父又叹了一口气，道：“他杀了这么多人，却是替胡枚背了业果，怕是再无轮回的可能。”
“啊？那他会怎么样？”
“他本身并不是恶鬼，却做了恶鬼才会做的事，那自然也会遭受恶鬼道的处罚。”
我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胡奕朗虽说当时说了谎，做错了事，但是他也一直在赎罪，就算这样，也要承受业果吗？
师父道：“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因果，这事件，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有失公正，唯有因果，最是公平。”
“是，师父，我知道了。”
师父闭上了眼睛。
我压着心底的急躁，静静的站在湖边等了很久，忽然感觉那些怨气停止了涌动，师父睁开眼睛，看向河里的方向。
我也跟着看过去，发现河中出现了一个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大，渐渐的，有什么东西慢慢浮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抱着另一个被渔网裹住的人浮出了出来。
“这是……他们吗？”
师父道：“没错，怨气不散，尸身不腐，在这河底，他们已经待了六年，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我听从师父的指令，下水将那两人的尸体拖了上来，意外的，我惊没有觉得害怕。
拖上来后，胡奕朗圈的紧紧的手，突然就松开了，就好像那只是一个保护，又或者是一个束缚，此刻，终于还了彼此自由。
师父道：“去村里喊人来，让他们将人好好的安葬，以后要……罢了，他们怕是也不想再见到这些人了。去吧，让他们将人好好安葬就好。”
“是。”
我刚准备走，就看见道士迎面奔来。
他遂一看见我师父，就大声叱骂道：“果然是你做的好事！李文华，你可知你害了几条人命？”
我连忙解释道：“道长，您误会了，师父并没有……”
“你莫要替他说话，瓜娃子，你被他利用了知道吗？你以为那阴魂都有多大能耐，怎么找到那些人，那都是你一个个的带过去的！他们的死，你也是要背负业果的！李文华，你依旧不知悔改，执迷不悟，这次，竟害死六条性命，我这次绝不饶你，定要替天行道的！”
什么意思？是我将胡奕朗的阴魂带过去，才让那些人惨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暴怒的道士，师父显得平静了许多：“我何曾害人性命了？替天行道？行的什么道？郭道长，我李文华修习术法和相术多年，从来都问心无愧，我若真害人性命，自有天道收我，哪里轮得到你？”
“死不悔改，看招！”
道士已然是暴怒状态，不再多说，一甩佛尘，攻向师父。
师父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我想着那道士的话，心还提着，但是以听到师父命令，条件反射就开始往村里跑。
就算是我带的，又何妨呢？生命天注定，若是他们不该死，是怎么也不会死的，若是他们该死，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天命、天道，因果，最是公平不过了。
我突然就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