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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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念一行人刚走到村口，就见陈家村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村民吵吵嚷嚷，匆匆往一个地方跑。陈家村里黑气的踪迹没寻见，倒是还没靠近就远远听见传来一阵阵诵经声，一众村民围着，议论纷纷。

“果然是得道高僧，看看这通身的气派。”

“这大壮家也算走了运咯，幸好遇到了游方大师，不然大壮那孩子可咋办？”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几日前，有村民在山脚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大壮，忙把他抬回家。大壮整日昏迷不醒，一开始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伤，可是他面色红润，表情平静，毫无受伤的迹象。

大壮父母请了镇上的大夫，大夫一看也惊讶，直呼自己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种身体康健却沉睡不醒的怪病。这可吓坏了大壮父母，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办法唤醒儿子，差点一夜愁白了头发。

幸运的是今日有个游方僧侣来村里化缘，听说了大壮的情况，当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待贫僧去看看小施主。”

于是有人领着僧人来到大壮家，僧人还未进门，便面色一凝，大叫一声“不好”。

大壮父母吓得不轻，慌忙问大师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僧人长叹一声：“小施主，这是丢了魂儿呐。”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大师，大师您佛法高深，还请大师救救我家大壮啊……”大壮娘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施主不必担忧，虽然事情有些棘手，但贫僧必不会袖手旁观。”

围观的众人纷纷为僧人的义不容辞所动，连声感叹“我佛慈悲，救苦救难”。

今日便是那位游方高僧为大壮招魂的日子。

姜念念一行人挤在人群里，因人多眼杂，众人注意力也都放在中间的僧人和大壮家身上，倒也没几个人发现人群中多了一男一女。至于阿恶，普通人本就看不见。

大壮双目紧闭，躺在法台上。

“面色红润，精气神俱足，怎么也不像丢魂的样子啊。”姜念念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心下怀疑。丢魂之人因魂魄离体，精气不足，多面色青白，灵台空旷。

再看那僧人，身披袈裟，慈眉善目，通身得道高僧的气派。他半阖着眼，口中诵经，躺在法台上的大壮神色格外平静。

众人纷纷称赞大师佛法高深，普度众生。

姜念念却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手。”阿恶眼尖，凑到姜念念耳边提醒。凡人就是凡人，肉眼凡胎。

被它这一提醒，姜念念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那僧人右手持佛珠，左手却不自然地垂在身侧，若非眼睛细，极不容易发现他的举动。他左手拇指翘起，好像在微微摩挲食指上的什么东西，被袖袍遮住了不太看得清，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从袖口飘出，往大壮的方向去。

佛门哪有这种古怪的功法？！这和尚不对劲！

姜念念下意识就出声喝止：“住手！”

一声娇喝在此时此刻格外明显。

众人纷纷闻声看向发声处，少女身形娇俏，清丽可人，她身边站了个撑着一把黑伞的黑袍人，面容掩在伞面下让人难以窥视，只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下颚。

“哪里来的外乡人？怎的从未见过？”

“大师正在做法事，她这样出来打扰不好吧。”

“对啊，可千万不能误了大师施法！”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在这里闹事？！”

姜念念解释：“这个和尚不对劲，他手中有古怪的东西飘向大壮了。”

众人明显不信，纷纷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是啊，大师一番好心，可容不得你个黄口小儿污蔑。”

法台上的僧人也停下了诵经，静静看着姜念念，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位小施主，何故妄言污蔑贫僧？念你年纪尚幼不懂事，快快家去吧。”

“是啊是啊。”

“大师说得对。”

“这里可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僧人的宽容大度与莫名其妙跳出来口出狂言的姜念念形成鲜明对比，众人纷纷出言指责，眼见着群情激愤。

自先皇打压玄门，玄门就此衰微。当朝天子继位后，格外推崇佛教，常年大兴土木建造佛寺佛像，每逢佳节躬亲入佛寺斋戒，崇佛习气自上而下。因此在永陵城一带，佛教鼎盛至极。

这里距离永陵不算远，姜念念不想在情况未明的时候和村民起冲突，她给阿恶使了个眼色，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