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愿往东处奔行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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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了如此武功,心下也是欢喜,转身就要离去,却听柳庭花轻轻唤道:“杨大哥且满。”便从解下腰间悬挂的一个绣花香囊,掂量一番,塞入他的手里。杨不识愕然一怔,推指拈按,只觉 得里面物事滑溜异常,似是无数的小珠子,不由大为好奇,心想:“这香囊做得如此精巧,想必是哪一家的姑娘中意他,于是将此物送之。他,他为何反送给我呢?”疑惑之余,不觉将此话 脱口而出。柳庭花也是一呆,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错,这是姑娘家送给男子的礼物,但聊表好感而已,未必就是什么定情之物,是以也有女子将它送于已婚男子。”杨不识不明其理,大 为尴尬,一时不能言语。 柳庭花笑道:“这等物事,我多不胜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又有什么好稀罕的,索性当作盛物的布囊丝绦。杨大哥,里面有些黑黑泥丸,当真有些好玩的机括,你瞧着合宜,便将这 泥丸弹射出去,一定能让那些恶人吃上苦头。”杨不识恍然大悟,欲推不能,遂将香囊别于腰间,心中却道:“有些对不起那位不知名的姑娘了。”辛英闻言,嘴角一撇,颇为不屑,暗道: “这姓柳的果真是个花花公子,骗得人家姑娘的心思,又得了香囊情物,却毫不珍惜保重,实在可气。”心中又是好奇,不知泥丸之中,究竟有些什么机括埋伏。辛芙笑道:“难不成里面是 些痒痒粉么?”柳庭花噗哧一笑,道:“差不多,只是他们受了此粉,却会痒得哇哇大叫、胡奔乱跳。”辛芙拍掌称趣。辛英道:“王医姑可有什么暗器,一并交由他使唤,岂非很好。”王 萍略一沉吟,从袖中取出一个二尺余长的竹管,递于杨不识,正色道:“要是时逢危急,便拨开竹管的塞子。倘若拨开之后,又生悔意,便吹三声口哨。只是此刻你先吹三声,教它长些记性 。”杨不识无可奈何,只好吹了三声,夜色寥寂,分外清啸。王萍伸指在竹管上弹了三下,低声念道:“你听好了,这可是你新主人的声音。”众人愕然。 杨不识窜至谷口,果见那十二人犹然撒粉催烟,虽被自己先前搅乱了一阵子,但有条不紊,依旧按部就班而为,独独秦老大脸色铁青,想必是因为输了一阵子,因此有气无力,大为气馁。他 摸着地上小石块,捉模置于掌心处,朝着远处黄脸汉子掷去,“噗哧”一声,正中其人小腿“三阴交”穴。黄脸汉子陡觉腰身以下麻痹不堪,“啊哟”倒地。接着窦渊肩上一酸,一块石子几 乎贴着“肩井”穴飞出,石边角棱划过,裂布断袍。窦渊身雄体长,颇是彪悍,退后的几步,惊道:“那个兔崽子偷袭暗算老子?还不给我滚出来么?”他虽是西域之人,但说话语道,皆与 中原不二。低头再看衣裳破洞处,肩膀之上红扑扑一片,心中登时凛然,暗道:“小石子稍加擦拭,不想就有如此威力,可见此人内力浑厚,远胜我等兄弟。”脑中蓦然灵光一闪,陡的蹦出 一个念头:“敌暗我明,他若是能乖乖出来,便不会施此偷袭手段了。”心中生出几许寒意,退到树林一旁,小心戒备。东郭晟瞧得真切,叫嚷道:“石头从谷*来,定然就是方才那小杂种施 的暗器。”杨不识大怒,心道此人口舌不干不净,定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手指一弹,又是一颗石子疾射而出,撞在东郭晟唇上,立时唇破血流。东郭晟觉得口中剧痛,伸手一抹,嘴角下颌 殷红一片,又骇又怒,才要破口大骂,一字未出,“噗”地先吐出了两颗门牙出来,托在掌心之上,瞧得愈发心痛。 杨不识手中石子射出,皆运内力于中,劲道实是非同小可,掠风撕息之间,风声呼啸,声势甚是惊人。幸赖他初习不久,火候远远未到,准头更是大有偏颇。饶是这般,银月教诸人也被打得 叫苦不迭,便看“枪刀斧三宝”兄弟第一个抵挡不住,撇开了篝火,匆匆忙忙朝后面树林逃去。余者众人见势不妙,纷纷跟随。听得石子打在树上啪啦不绝,辨音鉴势,似乎此地与谷口发石 之人距离颇远,石子威势难赫,方才心安。秦老大听着听着,似无什么动静,便探出头往谷口窥看,才一生出脑袋,一颗石子扑面而来,正打在面门之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哇哇大叫,急 忙转身藏于树后,骂道:“他奶奶的,这人好准,少不得克服意气,再学得一门乌龟武功,老老实实躲在树后才是。”彭云飞冷嗤一甚,哼道:“你要作乌龟,自己作去,我们可不是乌龟王 八蛋。”秦老大怒道:“我只说我们是学乌龟,又不是学王八,如何就是乌龟王八蛋了?那‘王八蛋’三字我不要,你自己用去。”觉得脸上一阵生疼,羞恼之下,不由破口大骂,什么“英 雄好汉不用暗器”、“打石头是小孩儿的玩意,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云云,但再也不敢探头出去张望。杨不识随手一弹,不想误打误中,听秦老大在对面大声嚷叫,心中好气好笑,眼见林 中黑黝黝一片,再无人出来,便歇石不发,蹲于石后休憩。双目凝视前方,稍见有人显迹,不敢怠慢,便即一石子“嗖”地投去。前后算来,他一连打了数十“暗器”,愈发手熟。三堆篝火 尚是熊熊旺盛,不时发出“劈啪”之声,但没有药末续上,燃烧的青烟渐渐转作黑烟。黑烟虽然熏人,但无恶毒,且难以凝滞,被风吹过,不过入得谷口数丈,不及香樟林前排,便即消散无 踪。又过得片刻,篝火明炽稍黯,谷内烟雾渐渐化去,清月能够一泻而下,旋复夜谷清雅。杨不识心中大喜,忖道:“柳兄弟的法子当真十分有用。”手中捏着那一包泥丸,暗道周围遍步石 子,它们藏纳与囊中,怕是轻易使用不上了。 便在此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号角之声,林中有人叫道:“不好,这是宋兵围剿恶匪讯号,如何会在此地出现?”吴攀大声道:“只恐兵卒不少,莫非是就近军营军马齐出了么?”周三竹大 声道:“大夥儿当心一些,先撤离此地,休要与南蛮子官兵争执。”林中一片骚动,稍时安歇无声。杨不是暗暗诧异,心道他们当真走了不成,才要出去观看,便见得远处山道之上,跌跌撞 撞跑来一匹白马,马上一人不住回头往顾,神情甚是惊惶。杨不识隐约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但面目尚难辨清,心下好生奇怪。突然“嗖”的一支羽箭飞来,“噗哧”一声,扎入马背。白马受 疼,猛然朝前窜出数丈,陡立而起,将骑马之人掀翻了下来,跌落篝火之旁。那马一溜烟窜入林中,狂奔不已。借着火光,杨不识这才瞧得清楚,“哎呀”一惊,心想:“他,他唤做什么名 字来的?”听见远处马蹄轰然,怯惶之下,心道:“旧相识一场,我可不能不救他性命。”急忙跃身纵出,一把揪住地上那人的衣襟。 却听得风声响动,黑夜中,又是两道寒芒疾射扑来,打在地上,正是那“丧魂镖”。杨不识恍然大悟:“原来他几人都藏于树中,所谓避祸远遁之语,其实是要诓骗我出去吧?”提气纵身, 一个鹞子筋斗,复藏于谷口岩石之后。那人跌得委实不轻,迷迷糊糊,不能言语。杨不识左右查看,见他尚未受伤,心中稍定。 “嘶律律”几响,由远及近,马蹄轰然,三十余匹大马掠尘卷灰,来到篝火之旁。马上军校勒住马脖,跳下来仔细打探,厉声道:“这里篝火未灭,那金贼果真是来此地与同伴会合,只是逃 窜未免仓促,不及毁弃行藏踪迹。”其后一名官军提着红缨长枪走将过来,闻道:“陈都统,他们能上哪里去呢?莫不是慌不择路,竟闯入了这山谷里面。”正是柳庭花数人藏身之所。杨不 识心中凛然悚惧:“若是被他们进了谷,不慎撞见得辛姑娘,她虽籍江南人氏,但此时身份乃金国贵妃,只怕不好善了处置。” 军校哼道:“处处是路,哪里会慌不择路,你以为我们追得的是大草包么?我未从军之前,居于此谷顶上的村中,牧牛放羊,也曾进去过此谷,草木岩石、溪水竹树,别无其余旁路。他们在 谷外盘结,便是知晓谷中地势,不敢进去自绝退路。”手中马鞭翘指前方,说道:“穿越树林,便是开阔大道,想必他们是往哪里逃了。”咳嗽一声,又道:“只是他们既然有人接应,必定 早有防备的手段,咱们人少,困顿疲惫,委实不宜冒失追击,反中了他们的圈套诡计,还是先回去与大队人马会合,秉明将军,听他拿主意才是上策。”众军卒齐声答应,遂打鞭转马,往来 路奔回,不多时,尘埃落地,不见诸军马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