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藏污纳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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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六子直接撞门。” 三人连夜来到城西老巷子的一处民房外，向老二刚想敲门，没想到李焕直接对燕小六吩咐道。 燕小六听完毫不犹豫，抬脚将大门踢开，李焕随后冲了进去，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三人为之胆颤。 地上一具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脖子歪斜，血流满地，血腥气弥漫让人窒息。 燕小六找到桌面上的油灯点亮后，三人这才将屋内的景象看了个清楚，经过向老二确认，正是主使向老二杀人的刘歪嘴。 除了地上那具尸体外，整间屋子被人洗劫一空，柜门和抽屉皆被打开，里头的杂物也被随意丢弃，看样子凶手杀人之后还将屋内的财物洗劫一空。 “大人，这……这人可决计不是我杀的。”眼见此等惨状，后面的向老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焕嚎啕大哭道。 “起来吧，尸体尚温，凶手刚离开不久。”李焕伸手在尸体的脖间摸了摸温度后说道。 向老二听到这话方才踏实一点，不过一旁的燕小六却更疑惑了，一脸狐疑的对李焕问道：“哥，咱前脚刚把吴仁的死因给查清楚了，这人就在自己屋内被劫杀，这贼也太会挑时候了吧？” “这压根不是什么入室抢劫杀人，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灭口，而且凶手还是死者的熟人，最起码两人是旧相识。”李焕摇了摇头后解释道。 “蓄意灭口？”燕小六一听也有些蒙了，什么时候太和县来了如此凶悍的恶徒了。 “看到桌上两杯茶水了没有？”李焕指着桌上对燕小六问道。 “大哥是说凶手下毒了？”燕小六听完正要上前仔细观察一番。 “让你平日里少去那赌坊厮混你还不听，关键时刻你这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李焕骂完只得无奈的解释道：“凶手深夜到访，死者非但没有拒绝反倒给凶手倒了杯茶水，若不是旧相识谁会如此？” 燕小六听完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事一点就破，可如果不点破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那这些杂七杂八的衣物就是凶手故意弄的咯？”燕小六试探着问道。 “还不算太蠢。”李焕说完在屋内仔细转了一圈，对整个案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凶手深夜到访，死者非但没有拒绝反而给他倒上茶水，根据茶水的余量，李焕甚至可以判断两人在这屋内有过一段时间的密谈。 尔后凶手趁死者不备掏出利刃将死者杀害，杀人之后凶手并未急着离去，反而将屋内打乱伪装成入室抢劫的样子，做完这一切这才悄然从窗口离去，如此看来，凶手定是有备而来，并不是临时起意。 整个案子说不上复杂，可若是将衙门内的吴仁被杀一案联系起来，整件事又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死者刚刚在衙门内托向老二买了吴仁的性命，转眼间就被人在自己家里灭口，那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凶手连杀两人？ “六子，让仵作过来收拾一下现场吧。”李焕说完抬腿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李焕才发现此刻天已大亮，整个太和城的百姓又开始一天的忙碌，李焕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那个熟悉的小面摊。 面摊的老板自然是老相识，不消多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就端了上来，面汤上点缀的几粒葱花更让人食欲大开。 一晚上的折腾，李焕早已饥肠辘辘，抽出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片刻功夫，一碗鸡汤面已经见底，肚子里有了东西，李焕的脑袋也慢慢恢复清明，将整个案子从头捋一遍，李焕发现整件事情的根本原因乃是吴仁被抓，后来的一系列问题都是吴仁被抓后引起的连锁反应。 吴仁被抓后对方不惜冒着杀人的风险也要除掉他，难不成这吴仁身上还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李焕带着这个疑问一路走回县衙，刚进衙门班房，燕小六带着仵作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见李焕进来，仵作连忙将填好的尸格送了上来，李焕接过一看，发现与自己刚才的判断一致，一刀毙命，剩下的那十几刀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李焕挥了挥手示意仵作退下，看来要破此案还得从吴仁身上找突破口。 “昨日死在牢里的吴仁你查过他的底细嘛？”李焕问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的脑袋尽量保持清醒。 “查过了，就是个在街面上专门给人介绍买卖的掮客，路子挺野。”燕小六昨个已经摸过他的底，对此人还算熟悉。 “就这？”李焕侧头确认道。 “真的就这。”燕小六再次确认道。 “那昨晚是在哪抓的他？”李焕想了想后问道。 “城外的私娼里，兄弟们捎带手就把他给提溜了进来，原本也没打算抓他。”燕小六一脸无语的回答道。 “叫上几个兄弟，带我去昨晚抓人的地方看看。”李焕起身吩咐道。 若不是亲眼所见，李焕实在想不出太和城外竟然有这样一个场所。 话说李焕一行人出了太和城南门，再沿着颍河河岸往南走上几百米，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连绵不绝的窝棚，窝棚的制作极其简单，全部是用破旧的木板和石块堆砌而成，上头再铺上一层简易的稻草。 这些窝棚的大小倒也不一致，大的还算有个房子样，小的估摸着和狗窝差不多，但奇怪的是这些窝棚不管大小，每个都有独立的门户。 微风拂过这片窝棚，带来丝丝夹杂着腥气的霉味，让人闻之作呕。 李焕一行人刚走进窝棚，没想到入口处就被一壮汉给拦住了，一脸气愤的对一行人说道：“昨晚刚把这里给查了个底朝天，今天又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就是天理。”燕小六说完抽出腰刀在那壮汉的脸颊上拍了拍，接着威胁道：“你这鬼地方，老子想什么时候查就什么查，想查几遍就几遍，你他娘有意见？” “不敢。”那壮汉强压着怒气回答道。 “不敢就别说这么多屁话，有什么气给我憋着，敢在老子面前装大爷，你还不够格，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我大哥要见他。”燕小六是得理不饶人，还刀入鞘后不依不饶的训斥道。 事实证明，在这个鬼地方，武力是最好的通行证，特别是这武力还披着一件官府的外衣，任何江湖人士想要反抗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若没有西北闯王杀官造反的魄力，最好还是老老实实配合比较好。 李焕一行人跟着这壮汉进到这连绵不绝的窝棚内，透过那几块简易的木板，李焕发现原来每个窝棚内住着一个女子，虽然光线昏暗，可李焕依稀见到有不少女子在窝棚内梳洗打扮。 这下李焕知道为何这些窝棚哪怕再小也要独门独户，这他娘的是一楼一凤啊，而这整个棚户区就是太和城最大的红灯区，只是眼前这红灯区环境实在太恶劣，恶臭的气味再加上污水横流的小巷子。 李焕有些佩服那些到这地方来买春的汉子了，毕竟一个男人能在这个地方大展雄风，确实需要过人的勇气。 突然间，一个小窝棚内的一阵惨叫打破了李焕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