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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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院。 昨儿才刚把李家大娘抬棺入了土，这灵棚都还没拆干净，结果今儿阿飞就躺了进去。 不过，今儿来的村民不多，寥寥无几。 大家现在都认定是阿飞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才糟了报应，惨死在田里。他们不想淌这一趟浑水，又害怕被脏东西缠上，便躲的躲，走的走。 这还是老爷子硬叫了几个人，这才把灵棚给装好。 王麻子带人回去弄棺材了，傍晚时候回来，将阿飞清洗换了身衣服，抬进了棺材。 “齐云，衣服给我。 老爷子要过去带回来的衣服和假发，然后另起了一个火盆在灵棚前,把这衣服扔了进去烧掉，口中念念有词。 “大爷，你这是干嘛呢? 老爷子没有说话，而是又点了张黄符，也扔进去烧了。待到火灭了，他才松了口气，轻笑道:“没事，刚才作了个法儿。 “阿飞是被人害死的。 老爷子语出惊人，周围的村民登时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我也是被惊了一跳。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楚:“我把这衣服烧给他，又作了符引路。今晚，他的魂魄会顺着找到昨晚穿过这衣服的人。 “到时候，就能知道是谁害了他。” 我一怔，老爷子刚才那黄符，连画都没画过，就是单纯的一张纸，这烧了也不顶用啊? 老爷子这是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好使了? 我正要开口，却见老爷子嘬了两口烟袋，朝我瞟了一眼。我当即反应过来，老爷子这是要诈人啊。 "咳咳。 我干咳两声，装作担心的模样，道:“爸，这不好吧?阿飞惨死，怨气重，让他寻过去，那人怕不是要被折磨个半死。' 老爷子眯着眼睛，道:“哼，我这么做就是要让杀人的那家伙吃点苦头。让他尝尝被鬼祟缠身，变成东子爹本家堂弟那半死不活的模样。” 王小马那日被送去医院急救，这么久过去，还没出院。他身上的皮肉被扯下来，左一块、右一块的缺着。发炎的时候，甚至浑身都起了脓，发臭了。 听说他现在还是动一下就疼，生不如死。 就这样，一爷一孙，你一句我一句的演了起来。 我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老爷子既然让我演这一出，会不会害死阿飞的人就在这些人中? 这几人被吓的脸色惨白，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我轻咳两声，示意老爷子差不多了。再说下去，这几人怕是要被吓出点什么毛病。 “行了，这事你们别操心。’ 老爷子给阿飞把长明灯点上，往火盆里扔了点纸钱烧起来，道:“李家没人了，今晚守灵，你们几个看看，谁留下来搭把手，和齐云一齐看着。” 留下来守灵? 这谁还敢啊?几人面面相觑，刚才着实被吓的不轻。片刻，一村民站了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嘴角抽搐:“我 我来吧。我以前和 阿飞他爹关系还不错，也算是最后帮他个忙了。” 说话的名叫方温茂，住村东头，平日里是干倒卖的。他家有辆大三轮车，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去外面进货，都是一些小玩意，不贵。然后等开了集，他就拉着东西去卖，赚个差价。 他一周卖一次，一次吃一周，虽赚不了大钱，温饱还是不愁的。老爷子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就算是同意了。 就这样，傍晚按例送了一遍浆水，王麻子叮嘱了两句就先回去了。今儿来的人少，他忙前忙后累的不轻，撑不住再熬一夜。 …… 灵棚中，就只剩下了我、老爷子、方温茂三人。 老爷子搬了个太师椅，躺在上面眯着眼，手中的烟杆一提一放，有节奏的敲击在椅把上，沉闷厚重。 我蹲在火盆前，时不时丢点纸进去烧。 现在没了他人，方温茂看起来很是紧张，不停搓着手。他眼神飘忽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忽的一阵冷风吹的灵棚呼呼作响。 他被吓的当即叫出了声。"方叔，你这是咋了?”我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老爷子是找对人了。 方温茂彻底绷不住了，直接跪在了老爷子身前，哭喊着:“大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您都猜到了，别折磨我了! 哎。 我摇了摇头。 老爷子依旧闭着眼，嘬了口烟袋，语气平静:“放过你?温茂，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显然，老爷子也生了怒。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生活了几十年。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温茂竟然狠心对村子里的人下死手。 方温茂神色惨然，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拽着老爷子的裤脚，抖成了个筛子。 “别啊!大爷，我说，我都说!是阿飞他找到我，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换上这套衣服吓唬人去。可我什么都还没做，就被齐云给看到了。真的，您要是不信，那钱还在我床垫下面，一分没动，我拿给您，都给您! 我听明白了，昨晚我们追的不是阿飞，而是方温茂。 方温茂哭的更厉害了:“可……可阿飞的似和我无关啊!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害死他，我本来要去和他汇合的，结果半天没找到人，眼瞅着村里人找了过来，我没法儿，只能把衣服脱了扔田里，跟着人又走了回去。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阿飞已经死了啊! 方温茂跪在地上，那模样看的不假。 “你是说你昨晚上就没见到过阿飞?”老爷子紧皱起了眉头。 方温茂点头点的跟捣蒜一样，恨不得贴到老爷子脸上:“真的，真的!我发誓!你可以去问我家婆娘，我因为害怕，回去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她可以作证，我没有时间出去害死阿飞，更别说挖那么大一个坑，给他埋了 这下子，连我也搞不明白了。 可方温茂这样，不像是在撒谎。阿飞让方温茂假装他，又是为了什么 方温茂还在哭，头磕在地上砰砰的响，很快就肿了一大块。老爷子被吵的烦，猛敲了下烟杆，吓得后者当即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