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罪恶克星海盗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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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亚知道如何倾听人群的窃窃私语,而这些窃窃私语正是八卦的核心所在。
她精通好几种语言,这使她成为了一种优势。
她下定决心,如果有危险,她一定会找到它,这让昆特船长有理由更认真地看着她,把他们寻找的秘密托付给她。
阿莱亚觉得,在海怪的事情发生之前,她就快被告知这些秘密了,这令人愤怒。
当海风吹满了主帆,把他们吹进港口时,弗朗西丝高兴地叫了起来。
船员们照料船帆时,奥利蒂安娜站在舵手旁边,带领他们经过抛锚的船只。
他们互相喊出指令,一片混乱的跳进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城市之中。
阿莱亚忍不住笑了,自由的滋味,就在此时此地。
她模仿弗朗西丝,张开双臂,双膝钩住绳索,就这样,两个人飞到船的上方,直飞到一个空舱里。
抛下锚,把跳板吊到合适的位置,让船长大步走下来。
她跳上码头,向港务长交费,而其余的船员则像蚂蚁一样在他们身下急匆匆地卷起船帆,把它们固定好。
弗朗西斯咧嘴一笑。
“你准备好冒险了吗?”
阿莱亚走到码头上,弗朗西丝跟在后面。
昆特上尉耸了耸眉毛,默默地警告他们,同时卷起袖子,大步走回摇摇晃晃的跳板上。
阿莱亚用眼角的目光捕捉到了动静:马利卡和阿达正偷偷溜进城市,她们的奶油色长袍和头巾立刻让她们成为人群的一部分。
当阿莱亚回头看时,她看到她的小影子在跳板旁等着,并意识到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它不能摆脱影子之船的魔法系统。
她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朝它挥了挥手,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来安慰它。
它闪烁着回应,阿莱亚让自己被弗朗西斯拉开。
“请评论一下?”
阿莱亚问弗朗西斯。
“你的法语怎么样?”
“还好,”弗朗西丝说,这让阿莱亚觉得很好笑。
他们走出港口,穿过拥挤的人群,经过了附近一个臭气熏天的鱼摊,登上了一排通向城墙的白色宽台阶。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每天都穿这样的衣服。”
弗朗西丝嘟囔着,使劲扯着覆盖膝盖的青苔色衣服。
阿莱亚停止。
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头拱门,弧形的顶端有一圈半月形的月亮在跳舞。
它标志着通往古麦地那的入口——
有城墙的城市。
骆驼被绑在里面,在熙熙攘攘的市场广场漫步的人群中,可以看到它们自满的脸庞。
透过马蹄形的地毯,阿莱亚可以看到手工编织的部落地毯,刺绣尖头的拖鞋,以及数百个待售的灯笼,它们精致的金属制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空气中飘浮着香料,肉桂、藏红花和其他一些新鲜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
弗朗西丝对她低声说,拉着她的胳膊肘让她动。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阿莱亚小声对她说。
“我想要探索这个世界的欲望比我告诉你的要强烈得多,现在我来了,这样做。”
她用力说出这句话时,喉咙里更噎了。
弗朗西丝把眼镜往鼻子上一推,她满头大汗,他们一直滑下去。
她轻轻地捏了捏阿莱亚的胳膊。
“你就像昆特船长。这样的时刻是她成为船长的原因。”
阿莱亚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恭维话了。
“现在,我们走吧。站在这里盯着看不会让我们和当地人混在一起。”
弗朗西丝抖了抖脖子上的头巾边缘以示强调。
他们在迷宫般的摊位间蜿蜒前行,轻声细语地交谈,以免被人听见,他们还在当地妇女中间穿行,以确保自己不引人注目。
阿莱亚很难不停下来盯着看。
她拖着脚步向前走,强迫自己走过小小的玻璃茶杯,在夕阳的每一处阴影下堆积成山的香料,画着金色漩涡的木制箱子。
她真希望自己能尝一尝那些塞满杏仁酱的枣子,使那混杂的味道变得更甜。
小贩们向他们大声叫卖,购物者们讨价还价、争论不休,车轮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青绿色的长尾小鹦鹉在他们头顶的高处嘎嘎地叫着。
棕榈树让阿莱亚想起了家,但她能感觉到皮肤下的不同。
她喜欢这里的每一秒——混乱、色彩和一切。
她的眼睛四处转来转去,试图不停顿地把一切都看清楚,阿莱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条疯狂的市场街道旁边的一条阴暗的小巷里。
她伸出胳膊阻止弗朗西丝。
“那不是船长吗?”
阿莱亚低声问她。
弗朗西丝皱起了眉头。
“是的,是他。”
他们立即闪身不见了。
昆特上尉正热切地和一个个子矮一些的人说话,那个人背对着阿莱亚和弗朗西丝,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
“她在跟谁说话?”
阿莱亚问道。
“让我们靠近一点,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声音。”
她正准备偷偷地靠近他们,眼睛盯着小巷里破碎的摊位和旧马车,寻找掩护,但弗朗西丝抓住了她的胳膊。
“别管它,”
她说,把阿莱亚拉回到明亮的街道上。
“你不想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吗?”
阿莱亚惊讶地问。
“我当然相信,”
弗朗西丝小声地对她说。
“但我相信船长,如果事情很重要,她会告诉我们的。再说了,你不想赢得她的信任吗?”
弗朗西丝尖锐地看了阿莱亚一眼。
“她是对的。”
阿莱亚叹了口气。
“好。”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事情上,开始倾听从隔间里传来的喋喋不休的谈话。
这个位于非洲大陆北端的地方说阿拉伯语,但塞维利亚曾经被摩尔人统治过,阿莱亚对这种语言并不陌生。
“我们坐这儿吧,”
她指着麦地那中心的一个小咖啡店对弗朗西丝说,那里有许多小桌椅,放在一大块白布下面。
她向在敞开的门上徘徊的男人做了个手势。
他消失了,很快又回来了,胳膊上挎着一个银托盘。
他把两只小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举着一只精致的茶壶,在上面为每只茶壶倒上一股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
“舒克兰,”
阿莱亚说,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其他喝茶的人身上了。
“哦,这是薄荷味的,”
弗朗西斯一边喝着茶,一边惊讶地说。
“很甜。”
两个渔夫正在开心地笑着,说他们的另一个朋友昨天晚上因为别人的船和一袋鱼弄丢了而惹上了麻烦。
阿莱亚没有理睬他们,她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张桌子,三姐妹正在那里交换家庭秘密。
没有什么用处。
她凝视着穿过市场广场的人群,在他们大步走过咖啡屋时,挑出不同谈话的片段。
弗朗西丝什么也不明白,愉快地坐在那里喝着茶。
“……价格不错。”
一位女士向另一位女士展示了一束绿松石材料。
当一群孩子跑过时,一个小男孩兴奋地喊道:“来看看所有驶来的船只……”
“……今天早上启航了。”
一个人用法语轻声对另一个人说。
阿莱亚更仔细地看了看他们。
他们穿的是马裤和白袜子,还有扣着扣子的马甲,看得出他们是商人。
阿莱亚拿起茶,假装没听进去。
如果弗朗西丝有滑溜溜的手指,那么阿莱亚就有滑溜溜的耳朵,它们会闯入门外,带来秘密。
他注定要失败。
几年前就名声扫地了。
“你知道他曾经是法国海军的海军上将吗?”
“真的吗?”
“有国王亲自听。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谁能相信谣言呢?现在他只是从一个港口航行到另一个港口,寻找一艘不存在的船。天知道他是怎么弄到钱的。”
两人咯咯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深入麦地那。
阿莱亚的血都凉了。
一艘不存在的船。
她觉得她很清楚他们谈论的是哪艘船。
黑暗之船有敌人是很自然的事,他们毕竟是海盗,而海盗往往会树敌。
她第一次发现那艘冒烟的船时就知道了。
她与弗朗西丝的目光相遇,希望这个女孩能理解这种紧迫性。
他们必须听到更多这样的对话。
“我们去吗?”
法兰西斯平静地问她。
阿莱亚点点头,扔了几个硬币在桌子上。
“我们得跟着他们,”
阿莱亚低声说,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两个男人的背上,他们消失在露天市场入口附近的一家地毯店里。
商店入口处排列着一卷卷深红色、紫罗兰色和烧焦的橙色的地毯。
里面很昏暗,满是沿着墙壁倾泻而下的小地毯,卷起的地毯像士兵一样排成一排。
“这些地毯是部落在山上手工织成的。”
一个欢快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宣布。
阿莱亚礼貌地点了点头,侧耳倾听法国商人的声音,他们正在仔细查看挂在墙上的地毯。
他们需要靠得更近。
“感受一下材料的质量。”
售货员出现在他们面前,把地毯的一角塞到弗朗西丝手里。
“是的,女士。”
“很好,”
弗朗西丝用她那吞吞吐吐的阿拉伯语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推销员咧开嘴笑了,他的胡子下面露出了笑容。
“我给你个好价钱,行吗?”
“不,谢谢,”
阿莱亚用她最礼貌的阿拉伯语说。
“我们只是看看。”
推销员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如果你不买地毯,那就离开我的店,”
他命令道。
“我们会买一个的,”
阿莱亚自动承诺。
“这个怎么样?”
她一边问,一边向店铺阴暗的深处走去,尽量靠近那两个说长道短的男人。
她指了指把她拉进来的一块紫红色地毯。
她用手指抚摸着它,想知道是什么使她对它如此感兴趣。
毛绒绒的感觉很舒服。
中间绣着一些金色的圆点,阿莱亚偷听时,露出羡慕的样子。
“……他从塞维利亚一路追逐这个谣言,”
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人把一块地毯扛在肩上,走到商店另一边的包装桌上,等着把它系牢。
阿莱亚咬紧牙关,他们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当她慢慢靠近时,售货员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们买下它,”
阿莱亚说,他看着怀里的地毯,勉强地笑了笑。
售货员笑了,把它拿到桌子上。
阿莱亚跟着他,从两人的谈话中找到线索。
“追谣言可真远。”
“不是为了狂怒——他会远渡重洋,把他的声誉押在这艘船上。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承认他被一个传奇人物打败了。”
他们从塞维利亚启航。
正是在这个地方,她最后一次听到有人提到弗瑞——
她怀疑维尔卡在告诉阿莱亚他们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时提到的那个海盗猎人。
“弗朗西斯?”
“是吗?”
“我想那些法国商人是在说影子之船。”
阿莱亚低声说。
弗朗西丝立即立正,把她戴着眼镜的目光转向那两个男人。
“你确定吗?”
阿莱亚皱起眉头。
很近,但是他们提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今天早晨进港的法国水手——他们叫他‘狂暴号’。
“靠近他们,”
弗朗西丝说,脸色苍白。
“弄清楚他们是不是指我们的船。”
阿莱亚点点头。
“那我需要借8枚金币。”
弗朗西丝在去柜台的路上停下来。
“你是认真的吗?”
“我一直在攒钱,不是为了让你把钱都花在地毯上的。”
她压低声音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好让自己显得体面些。
“这是靠近的唯一办法,售货员说我们要么买一个,要么离开。”
阿莱亚小声回答她,意识到他们已经用英语聊了太久了。
“不。”
弗朗西丝抱着双臂。
推销员感觉到了这种僵硬的气氛,他把商人的地毯紧紧地卷了起来,抬头瞥了一眼,眼睛又眯了起来。
商人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站在一边,显然对分歧不感兴趣。
阿莱亚和弗朗西丝讨价还价的每一秒都有一些信息从他们的手中溜走。
”我会用工资还你。”
“回来。”
阿莱亚咬牙切齿地说。
“用什么钱?“
弗朗西丝问道。
“弗朗西斯!”
“好。”
她把一小袋硬币扔给阿莱亚,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
阿莱亚不顾自己的内疚,在一个合适的价格上讨价还价。
她希望她的第一笔工资足够把弗朗西丝的钱还回去。
当她的地毯被揉成一个更紧的卷,用粗绳扎紧的时候,她抓住机会,以欣赏更多的地毯为借口,向等着他们的那两个男人走近了一点。
弗朗西丝看起来很害怕,因为阿莱亚的手指在松绿色的地毯上移动。
第一个人笑了。
不过,如果有人能登上一艘不存在的船,那一定是弗朗索瓦·莱瓦瑟。
他今天正在调查港口里的每一艘船,希望能找到影子船。
阿莱亚的手指僵住了。
他们必须警告昆特上尉。
然后她转过身来,看到了弗朗西丝的脸。
这绝对是他。
“海盗猎人。”
弗朗西丝低声说,她的表情被恐怖扭曲了。
“我们得离开这里。”
她的眼睛扫视着地毯店,好像还有更快的路可以回飞船。
“但是为什么——”
“以后我再告诉你一切,”
弗朗西丝拍打着翅膀打断了她。
“现在,我们走吧。”
他们匆忙离开了。
“我们把这个扔了吧?”
阿莱亚指着他们从店里拖出来的卷起来的地毯问,尽管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难受。
“不,我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弗朗西丝惊慌地说。
“再说,我花一大笔钱买那东西,也不是为了把它丢在什么巷子里。”
她怒视着阿莱亚。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市场广场往回走,地毯比他们想象的要重得多。
这一次,阿莱亚甚至没有看摊位。
他们必须尽快通知船长。
弗朗西丝因恐慌而保持沉默,而阿莱亚没有机会听到她所知道的一切。
这让她快要发疯了。
阿莱亚转回港口,看见了马利卡和艾达。
“出了什么事?”
马利卡马上问他们。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她抬起头,凝视着阿莱亚身后的什么东西。
然后,阿莱亚看到了她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比海中涌起的海怪还要可怕:马利卡很害怕。
……
海盗猎人。
“回到船上去。”
“现在。”
马利卡说,她的手伸向腰间,腰间鼓鼓囊囊地塞满了藏起来的武器。
马利卡睡在武器室的一个角落里没有足够的武器她就不会离开。
如果阿莱亚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没有放一把匕首,她会很惊讶的。
弗朗西丝看了一眼阿莱亚,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他们之间卷起的地毯上。
“跑!”
马利卡对他们厉声说。
当他们拖着沉重的轮子沿着码头走的时候,冰冷的指甲刮着阿莱亚的脖子后面。
就在前一天,马利卡毫不犹豫地潜入灰色的海洋与海怪战斗。
阿莱亚无法想象什么会吓到她。
马利卡代表了阿莱亚的致命海盗形象,但她认为每个人都害怕某些东西。
她迅速回头瞥了一眼,想看看马利卡到底在担心什么。
让阿莱亚大为惊讶的是,那只是一个男人。
那艘船越来越近了。
弗朗西丝跳上跳板,在狭窄的木板上保持平衡,转身拉起地毯。
在踏上跳板之前,阿莱亚偶然回头看了一眼。
马利卡用她最锋利的匕首抵着那人的喉咙。
他是金发,头顶上顶着一顶三角帽,脸上挂着一个眼罩,现在正愤怒地咆哮着。
他穿着白袜子,外面套着一条黑马裤,白色马甲外面披着一件海军蓝的长外套。
每件衣服上的金钮扣都反射着阳光。
他和马利卡怒视着对方,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战斗。
他们引起了繁忙的码头的注意,一小群同样穿着法国服装的水手围着他们。
阿莱亚看着,她的呼吸更在喉咙里,阿达抓住马利卡的另一只手臂,猛地把她拉了回来。
听了这句话,一小群人开始行动了:金发男子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上了隐藏在港口远处的另一艘船,他的其他船员跟在后面,阿达不得不把马利卡推向船。
“他是海盗猎人吗?”
她问弗朗西丝,他们背着沉重的包袱,汗流浃背。
弗朗西丝那天第一千次把眼镜往鼻子上推。
“是的,”她说。
“情况不妙,”
她不必要地加了一句。
“他要去取——”
“你怎么还在这儿?”
马利卡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两个女孩内疚地跳了起来。
“我——我们——”
“走吧。”
马利卡说,她自己捡起地毯,把它推到最后几英尺高的甲板上。
他们飞快地跑开了,很快就从她脚下跑了出来。
“我应该把我听到的告诉昆特船长吗?”
阿莱亚平静地问弗朗西丝,她朝下看了看,发现当她回到船上时,那个小影子又救了她。
我想她迟早会知道的。
弗朗西丝把头转向右边,昆特上尉正大步走向阿达和马利卡。
“你事先通知了吗?”
队长说,然后看到了马利卡凶狠的眼神。
“告诉我,”她命令道。
“弗朗西斯·勒瓦瑟,”阿达回答。
在她身边,阿莱亚感到弗朗西丝因恐惧而僵住了。
队长诅咒。
“再一次?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吗?”
阿莱亚转向弗朗西丝。
“他是海盗猎人。”
弗朗西丝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睛以示强调。
“我猜到了,”
阿莱亚不耐烦地说,“但他是谁?他就是那个被称为狂怒的人,对吧?”
她问,想起了在塞维利亚从水手那里听到的故事。
“啊。他是这群人中最残忍的一个。”
奥利蒂安娜说,她走到他们身后,把手放在他们各自的肩膀上。
他是光明之星的队长。
阿莱亚想起了他们在港口经过那艘船时的情景。
“他把阴影之船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几年前,船长和马利卡打败了他,他失去了海军上将的职位,被驱逐出了国王的宫廷,他的名誉和财富都被毁了。他成了笑柄。”
奥利蒂安娜看上去比阿莱亚以前见过她的任何时候都严肃。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我们,绕着我们的足迹周游世界,以为如果他抓住了我们,就能恢复他从前的荣耀。更糟糕的是,自从他掌握了一种人工制品,他的黑暗力量就有能力剥夺我们飞船的特殊之处,那就是深藏在我们核心的力量……我们的阴影。”
“在我们到达塞维利亚之前,他几乎把我们弄沉了。”
弗朗西斯严肃地补充道。
“我们差点没能逃脱。”
想起他们飞船的状态,阿莱亚抑制住了颤抖。
“这就是他跑回船上的原因吗?”
“去拿…工艺品?”
奥利蒂亚纳冷酷地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跑得比他快。”
阿莱亚低头看着她的靴子,看到她的影子在偷看她。
她不想失去它。
她希望影之船能像船员们吹嘘的那样快。
“起锚,升起主帆!”
昆特船长喊道,她跑向舵边,靴子啪嗒啪嗒地踩在甲板上。
“全体船员准备启航。让速度快一点!”
锚链嘎吱嘎吱地响着,锚被吊了起来,巨大的主帆和其余的帆一起展开,船员们忙乱地拉着绳索,把它们绑在一起。
当他们蹑手蹑脚地出港时,法伦正忙着用一根绳子把新木板系牢。
“我听说是弗瑞拉着马利卡的手……是真的吗?”
弗朗西丝问道,把阿莱亚的注意力拉回到他们和奥利蒂安娜的谈话上。
奥利蒂亚纳叹了口气。
“啊。他牵着她的手,牵着她的影子给了她那些伤疤。他很生气,因为他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阻挠了,这让他想要偷走她的美貌来复仇。她没有工作,她带着那些伤疤,就像有些女人带着昂贵的珠宝,带着骄傲。不要同情她——那是她幸存下来的标志。她赢得了他们,就在那天晚上,他又溜回来偷他的眼睛。”
“她为什么不杀了他?”
阿莱亚问道。
“她认为死对他来说太好了,太容易了。她发誓要把他撕成碎片,一点一点地,让他活着,并担心自己的下一次攻击。“
奥利蒂亚纳暂停。
“至少她是这么说的。我个人认为,她想用尽可能残忍的方式杀死他,但失去一只手使她虚弱不堪,在不得不逃离他的手下之前,她没能控制住自己。”
“这都是他应得的。”
“他带走了瑞雯。”
弗朗西丝说,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低沉起来。
“乌鸦是自愿离开去加入他的船员的,”
奥利蒂安娜说,轻轻捏了捏弗朗西斯的肩膀。
这对阿莱亚来说是一个震惊的消息。
她没有想到乌鸦离开他们去的那艘船竟然是他们敌人的船。
难怪格利特那么沮丧。
他们都被背叛了。
阿莱亚发现了飞船的另一个小秘密,但这次感觉不太好。
“好吧,我希望马利卡能抓到他。”
弗朗西丝抱着双臂说。
阿莱亚眼中的马利卡。
她的恐惧已经变成了一种致命的决心,这使她想起了关于那艘传说中的船的传闻。
用手指握着她的剑,马利卡就像噩梦中的血肉。
她站在船头眺望大海,海港在他们身后渐渐缩小。
看到她没有投下阴影,阿莱亚感到很难过。她忧虑地看了她的小家伙一眼。
另一艘船也匆匆驶离港口,船帆鼓了起来。
昆特船长抓起她的望远镜,盯着它看。
“是他,”她冷冷地说。
马利卡把手伸进一个桶里,拿出一把藏起来的弯刀,津津有味地拔出来。
“让他们来吧,”
她用一种含着喉音的咆哮说。
“最好避开他们,”
昆特船长说,不顾大副的愤怒。
她向奥利蒂安娜点点头,奥利蒂安娜在加入昆特船长掌舵之前,最后捏了捏阿莱亚和弗朗西丝的肩膀。
猎人们的船慢慢靠近了。
当海风鼓起了他们的风帆,丹吉尔的轮廓开始消失在远处时,阿莱亚跟着弗朗西丝爬上了乌鸦巢,弗朗西丝递给她一根绳子。
“把自己绑在篮子上,”
她指示道。
“我可不想让你掉进水里。”
她把一个小望远镜夹在眼睛上,指着他们身后。
阿莱亚抓住绳子,朝下一看,一个没有固定的桶随着甲板的移动弹了起来,撞到了格里特,把她压在了下面。
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格利特的喊声已经湮没在大声的指令、海鸥的尖叫和船的吱嘎声中了。
慌乱中,阿莱亚扔下了绳子,开始顺着网往下爬。
“他们追上我们了!”
弗朗西丝冲着下面的甲板喊道。
船在她身下颠簸着,阿莱亚紧紧地抓住网,飞快地往下跑。
“右转两个槽口!”
昆特船长在她下面喊道。
阿莱亚从网上跳下来,跳到倾斜的甲板上,抬头看到法伦在照料索具,奥利蒂安娜把他们带进了深水区,船长控制着他们所有人。
维尔卡和阿达正在调整风帆,调整主帆的角度以赶上最快的风。
他们掠过波浪,冲向一片蔚蓝的地平线,天空在海中模糊了。
阿莱亚朝格里特跑去。
当她走近时,她惊恐地发现女孩的眼睛是闭着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但大家都忙着拯救飞船,没有时间帮忙。
这取决于她。
“他们转过身来了。”
弗朗西斯喊道。
阿莱亚抬头看到大船在他们身后的水中慢慢地侧转着。
阿莱亚吞下。
光明之星是巨大的。
这让“影子之船”感觉就像一艘玩具船。
她把注意力转回到格利特身上,推着桶,两脚在甲板上滑了一下。
它没有动。
“准备开火!”
昆特船长的喊声足以穿透整艘船。
“格利特,格利特,醒醒。”
阿莱亚说着,用肩膀撞了一下枪管。
格利特睁开眼睛,朝阿莱亚眨了眨眼睛。
“你能帮忙推一下吗?”
阿莱亚如释重负地问。格利特点点头,惊恐地盯着腿上的木桶。
“一切都会好的——保持冷静。”
阿莱亚告诉她。
在格里特的帮助下,阿莱亚把木桶从腿上滚了下来。
格里特揉了揉瘀青的腿,阿莱亚赶紧用绳子把木桶拴好。
她正在把它系在船尾栏杆上,这时水面上传来一阵炮声。
阿莱亚屏住呼吸,几个黑色的球从猎人的飞船上打开的舱口射了出来,朝他们飞来。
当格里埃特刚刚挣扎着站起来时,阿莱亚扑倒了她,把她撞倒在甲板上,炮弹击中了格里埃特站着的那块甲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阿莱亚的呼吸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和格利特被扔在网的底部,痛苦地乱成一团。
弗朗西丝的望远镜撞碎了,差点撞到阿莱亚的头。
“哦,对不起!”
弗朗西丝大声嚷道。
阿莱亚震惊地坐直身子,把格里埃特拉到坐着的位置,船继续驶离猎人。
阴影之船被火焰吞没了。
阿莱亚惊恐地瞪着眼睛,然后冲到迅速聚集起来的队伍中。
法伦和维尔卡把水桶装满海水,递给马利卡和奥利蒂安娜,马利卡和奥利蒂安娜又递给厄姆根、厨子和阿达,让他们把海水扔到火上。
阿莱亚及时加入了他们,捡起空桶,把它们送回了起点。
昆特船长驾驶着车,带领他们离开,弗朗西丝负责把风。
用水桶在劈啪作响的木头上来回跑了一圈之后,火焰变得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发光的余烬,直到火焰被扑灭。
“他们最好是用大炮,”
维尔卡对阿莱亚解释道,一边卷起她的长袍袖子,露出她充满活力的纹身。
“这样,我们就能跑得比他们快。加农炮会加重船只的重量,当它们停下来使用加农炮时,速度会变得更慢。他现在上不了我们的船了。我们的影子还能安全一段时间。”
几分钟后,弗朗西丝得意洋洋地大叫起来。
“我们已经失去了他们!”
阿莱亚松了一口气。
这曾经是她所渴望的那种虚张声势的故事。
既然她自己也在这个故事里,赌注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危险。
“保持这个速度,重新设定航线。”
昆特船长指示奥利蒂安娜。
“假设我们已经绘制了跨越大西洋的航线。然后,当我们之间有足够的距离时,我们就掉转船头,沿着摩洛哥海岸往回航行。”
她粗声粗气地说。
“希望这次我们能失去他们更长时间。她转身对其他人讲话。”
“好工作,船员。”
“这次航行真棒,动作真快。”
她对他们点点头说。
“弗朗西斯可以在海里追逐我们,”
“我们不能让他打败我们,”她大声说。
马利卡咆哮着表示同意,但阿莱亚注意到维尔卡咬着嘴唇,法伦站在她旁边保护她,奥利蒂安娜的微笑没有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由于弗朗西斯·勒瓦瑟可以偷走他们的影子——这将消除飞船中心的魔法——阿莱亚知道他是一个比船长透露的更大的威胁。
马利卡不是唯一一个应该害怕他疯狂追捕他们的人。
船员整齐地分成两组。
有几个人走下厨房,那里已经有一种辛辣的味道从梯子上飘了上来,炉火熄了,厄姆根又在做饭了。
阿莱亚和其他人留在甲板上,使船平稳地航行。
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轮到他们了。
阿莱亚受够了。
她经历过海怪的袭击和海盗猎人,她不顾一切地想知道还有什么疯狂的事情会阻止她得到一些答案。
她一直在等待赢得船长的信任,以显示她的耐心,但如果她不尽快采取行动,她会在意识到之前回到塞维利亚的家。
她大步走向船长,求知的欲望在她的骨头里翻腾。
“我们去哪儿?”
昆特上尉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们将继续向南航行。然后我们将前往内陆的皇城马拉喀什。”
“然后呢?”阿莱亚。
船长看着她。
然后是船员。
“她是个难对付的小家伙,”马利卡说。
阿达补充说:“她冲到我身后,帮助我抗击海怪。”
"她大多数晚上都待在图书馆里,苦苦思索着你要我们破解的那本书,"
奥利蒂安娜从掌舵的位置上喊道。
“她把我从炮火中救了出来,”
格里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说。
弗朗西丝匆忙地从网上爬下来,她的脸颊都红了。
“就连这条船也认为它属于这里——瞧,它现在多了一个影子!”
他们都低头看着那个正在模仿阿莱亚影子的影子,两个长长的影子斜向甲板。
“看来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昆特船长说,久久地审视着阿莱亚。
阿莱亚屏住呼吸。
"我想你最好到我的住处来,"她最后说。
“你该听完整的故事了。”
……
泽尔祖拉。
阿莱亚跟着队长进了她的房间。
昆特上尉重重地坐在扶手椅上,抓起一瓶朗姆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明亮的阳光把桌上的红宝石照得闪闪发光。半影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扰乱了他的睡眠。
他在角落里的栖木上拖着脚步,拨弄着羽毛,然后又闭上了他那灯一般的眼睛。
“马拉喀什之后我们要去哪里?”阿莱亚又问。
“我们将寻找失落的泽祖拉城,”船长说。
泽尔祖拉。
神秘的失落之城,被埋在沙漠和古老传说之下。
阿莱亚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泽祖拉在哪儿吗?””
“我有个模糊的想法,”昆特船长说。
就像面对着一个狮身人面像。
阿莱亚会得到她渴望已久的答案,但前提是她提出了正确的问题。
“为什么——你怎么会有托马斯·詹姆斯的日记?”
“几年前就丢了。从来没有人读过。”
队长慢慢地对阿莱亚笑了笑,阿莱亚的呼吸加快了。
他们寻找失落的城市一定有某种原因,某种和城市本身一样令人兴奋的原因。
“我的真名不是昆特。我是詹姆斯,这艘船属于我的家族。”
“托马斯·詹姆斯是我的曾祖父。”昆特船长说。
这是阿莱亚没有料到的。
“我能看看日记吗?”
阿莱亚问,她环顾了一下船长的房间,看看是否能在某个书架上或凌乱的桌子上找到它们。
“托马斯·詹姆斯让我们家发了财。”
昆特船长说。
不理她,喝了一大口朗姆酒。
“但这些财富在我出生前就早已耗尽了。我小时候读过他的日记,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我们的家庭图书馆,带走了他的日记。”
她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