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飘虚一场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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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气虽还有些闷热,但是好歹还有一丝微风,可以带来些许的清凉,今日的得月楼还同往日般热闹,一楼也是一如既往的嘈杂。
“诶,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那陈将军府又出幺蛾子了!”一位身着短衫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大厅扬声喊道
“真的吗?”此话一出立马引起旁人的注意,毕竟这寻常百姓忙来无趣,茶余饭后都是拿那些世族大院的边边角角当作乐子听的。
“诶呀,怎么不知道啊!不就是陈将军的夫人,把身怀六甲的侧夫人推进湖里了吗,陈将军因此大怒,把将军夫人关进柴房了,你说那陈将军夫人好歹也是温将军的嫡女,怎么现如今却混得如此不堪。’
‘唉,自从前几年温大将军病死在边关,丞相府被灭门,这温大将军府便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都是靠着马夫人的娘家渡日,而马夫人的女儿就是现在的侧夫人,虽说她母亲是姨娘转正也不算是庶出,但是身份到底比人家真正的嫡出矮一截,不过那侧夫人长相却是极美,文采和舞姿也是扬名在外,要我是将军呐!也会偏爱会说会笑的美人啊。不过二人虽都是温府出身,差距却大得很,一位名声狼藉,一位扬名在外,可谓是云泥之别。”说话人抓了一把桌上的花生,一个个扔在嘴里,漫不经心的说着。
短衫络腮胡的男人撇了撇嘴“这些我早就知道,不是这些喽。”说完洋洋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带着些自豪的语气道:“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呢吧,昨天啊!那个将军夫人被陈将军捉奸在床,而且…跟将军夫人厮混的人,竟还是个小厮!你说有趣不!”
“这真的假的啊,不会是你瞎编乱造的吧”围观的人纷纷表示不信
大胡子生气地咂了一下嘴“咋,我是那信口胡说的人吗?是我在将军府里面有个做小厮的亲戚告诉我的,他当时就在现场,看的真真的假不了,两人衣不蔽体的,诶呦!真是满屋春色啊!陈将军看到当时就气炸了,要写休妻书,你说那将军夫人竟然不哭不闹,也不乞求原谅,只是直愣愣的跪在那,最后听说都晕过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起了周围人的胃口!
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将军夫人居然在这时被诊出有孕,打的陈将军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休妻书都写好了,如今只好暂时作罢,但你们说这孩子是谁的?”
“这谁知道,反正不是我的”此话一出,众人哄笑
只有坐在角落一书生模样的男主叹了一口气“唉,都说这官候门第是非多,这其中的孰是孰非谁知道呢?”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你说谁知道呢!”
陈将军府内院~~~
风透过那摇摇欲坠的柴房窗户,把房内仅有的一盏油灯吹的摇摆不定。
“小姐,喝点汤吧,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柴房阴冷,喝点汤也能暖暖身子”一位长相俊俏的青衣姑娘站在床边,轻声地劝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借着灯光,细看那床其实不过是由几块烂木板堆成的榻子,再看那榻上人面容憔悴,那瘦弱的身体似是撑不起那紧俏的衣服,她努力扯出一抹笑。
“青凌,你喝吧,你这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喝不下”女子轻柔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嘶哑
“小姐,即使你不喝,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青凌虽然如此说,但是她明白,整个将军府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个孩子,如果真的在意又怎么还会让小姐住在这破旧柴房里。
想到这青凌就一肚子气,自家小姐是温大将军的嫡女,外家乃是一朝宰相,丞相提笔亲拟-温卿二字,希望她以后温润而雅,成为一方倾城佳人。
大小姐从小就备受宠爱,注重规仪。那是准备好好培养给皇家做儿媳的。
偏自家小姐爱上了现在的姑爷,这姑爷原本只是个没有管制的小官兵,没什么翻天本事,但却把大小姐迷的痴云腻雨,非要嫁给一个如此不搭对的人。
虽说姑爷现如今已经是三品将军,却对小姐始乱终弃,娶了小姐的庶妹也就算了,竟然听信别人的谗言佞语,冤枉小姐与小厮私通,这怎么可能?!
自家小姐是天之贵女,怎可能与那低贱的小厮行苟且之事,定是被人陷害,思来想去必是侧夫人无疑,可是偏偏小姐从不把那侧夫人放在眼里
也是,大小姐出生高贵,自是看不上侧夫人那样的矫揉造作之态,但奈何将军喜欢啊?
听到青凌的话,温卿那死水般的眼神,荡起了一丝波澜,随即便归于平静,比刚才更加沉寂。
“孩子?怕是生不逢时”说着便要挣扎起来
青凌见状忙把温卿扶起,“怎么会?这毕竟是姑爷的亲生骨肉,姑爷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会厚待大小姐几分的”
温卿没有言语,只喝了几口青凌递过来的汤,一丝暖意划过,她不自觉地扶上小腹,这个孩子她之前期盼了很久,可如今怕是留不下了。
温卿又强喝了几口汤,忽然神色一顿“青凌,你告诉我这鸡汤是从哪得来的?”
自从被关进柴房,那些姨娘总是跑到这来对她冷言冷语,连府里的下人都敢对她指指点点,饭菜基本上都是剩菜残渣,怎么可能有鸡汤这种营养之物。
青凌听后面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奴婢有旧识在厨房当差,问她那拿的”
“青凌,你不要骗我。”温卿表情凝重,直直的望向青凌
青凌看被自家小姐识破,忙跪下“小姐,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本来身子就弱,如今还怀有身孕,身心又受到了这么严重的打击,如果再不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可能孩子大人都会有危险的,所以,我……”说到这青凌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温卿看到青凌的神色,不由心下一沉,“青凌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周总管了……”
这周管家从自己失势开始,就总威逼利诱的纠缠青凌,她知道周管家是没安好心,所以几次都被她骂走了。
青凌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对,小姐,周总管说让我做她的妾,这样小姐不管以后想要什么都方便许多”
听到了青凌的话,温卿的心就像是被成千上万根针狠狠扎过一般“青凌,你糊涂啊!”
那周总管及其好色,品行极差,有好多小妾不说,单说这周总管已年过半百,而青凌还只是年仅二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温卿已经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拿起拳头往床板狠狠砸去。
青凌看见自家小姐情绪失控赶忙上前阻止,捉住温卿已经敲红肿的手心疼道“小姐,奴婢从小和您一起长大,小姐对奴婢好,奴婢无以为报,奴婢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
看着青凌坚定的眸子,温卿的心里一阵酸苦“青凌,那周管家是温心柔的人,他又怎会真心对你我二人,怕只是想诓骗你,没准这就是温心柔的圈套,若是你当了周总管的小妾,你就没办法继续待在我的身边,你...“
温卿还要说些什么,门外忽传一略显尖细的娇俏女声
“怪不得祖母和父亲一直都说大姐姐秀外慧中,足智多谋,如今看来大姐姐果真是个颖悟绝伦的可人儿”
门忽然被打开,温卿被门外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随着后面的嬷嬷把门关上,房间恢复了黑暗温卿才看清这一行人的样貌。
走进来的领头女子身穿黄色曳地烟罗百花裙,头梳抛家髻,髻后戴着金丝累嵌红宝石镂空步摇,衬的那本姣好的面容更加艳丽。
脚踏金丝软玉鞋,每走一步都仪态万千,身后跟着许多丫鬟和嬷嬷,声势浩大。
青凌见这其中竟然有温卿的贴身大丫鬟红月!看着红月谄媚的对那华服女子的模样,青凌立刻就明白了
大小姐就是喝了红月的一杯茶才昏迷不醒的,起来以后就被姑爷抓到和小厮共处一床,也不审问就让人打死了小厮,一切都是圈套!
青凌顿时怒火中烧,朝着红月喊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枉顾小姐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如此陷害她”
红月轻蔑一笑“青凌,你在说什么?红月听不懂,红月只知道现在府里由谁做主,就要听谁的”
“你..”青凌快步往前,作势要打红月
温卿出声阻拦“青凌,算了吧”随即转头看向自己的庶妹温心柔“好歹姐妹一场,有话就说,有想做的事情就做吧”
她自然明白温心柔为何出现在这里,也知道她要干什么,所以不愿意让青凌无辜受罪。
看着温卿如此冷静的面容,温心柔心里涌上一股火,凭什么?
凭什么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她现在还有什么?
她不应该向我跪地求饶,让我保她和她的孩子平安吗?
“温卿,你若是愿意求我,我或许会放过你”
温卿闻言狂笑起来“求你?怎么?你舍得这将军夫人的位置?还是你愿意让我生出嫡子来,以后永远踩在你孩子的头上,让他也跟她的娘一样,一辈子做庶出,哈哈哈哈”
嫡庶是温心柔的一道疤,她听后几步上前,一巴掌扇到温卿的脸上,力气极大,那尖利的护甲刮破了温卿的脸颊,渗出了滴滴鲜血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天之贵女,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恶心的样子,你不会真以为夫君对你是情深义重,两情相许吧。他那都是利用你,你可知,你遇上陈启文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局,我母亲陷害你失了清白,名声尽毁,让全京城都没有人敢娶你,陈启文那时候出现,表现的不嫌弃,必会让你芳心暗许,我母亲早知道将军和老夫人还有你的外祖父,肯定不会同意一个寒门小将娶你,就让陈启文私会你,落实了两人的关系,再一次让你身败名裂,不娶都不行。姐姐你这一辈子爱的男人,不过是再利用你上位罢了,毕竟你那时候已经不是那个名动京城的高贵女,而是一个没人要的破落户。”温心柔笑的咯咯乱颤,步摇也随着摆动,仿佛在笑温卿的愚蠢。
温卿面无表情的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我知道”
温心柔仿佛没听懂般“你说什么?”
温卿扬起脸平静的看着她“我说我知道!”
“怎么可能,你若是知道怎么甘心嫁给他?”
“那妹妹为何嫁给他?”温心柔虽是庶出,但却美名远扬,顶着扫眉才女的名号,想要嫁给皇子做侧妃也是没问题的,为何要嫁给陈启文呢?
看到温卿脸上讥讽,温心柔心里一惊,恶狠狠掐住温卿的脖子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温卿被掐的脸色涨红,却一直咯咯笑着“我知道不少事情呢?妹妹指的哪一件?”
温心柔也不知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还是被温卿那恶毒的眼神吓到了,她有些惊慌的松开手,后退了半步。
温卿扶着脖子猛咳了几声“你指的是马姨娘害死我母亲和弟弟这件事情,还是指你进将军府根本是为了牵制陈启文这件事,还是指你们和当今圣上密谋除我丞相府一事”温卿的眼睛涨红,头发凌乱,此时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正在低低嘶吼。
“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温心柔你说我蠢,但你不蠢吗?你不知道人也是会变的?我当初在将军府确实对这些毫不知情,被你们蒙在谷里耍的团团转,但是巧合多了,那就是有预谋,从你进府开始,我就已经起疑了,我这些年帮着陈启文四处奔波拉关系,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卿了。我回想以前,发现处处透着蹊跷,我便开始重查当年的事,虽然有很多证据被你们湮灭了,但还是有行迹可循,温心柔你那些腌臜的手段,我只是不屑于理会罢了,你真以为你自己聪明?我早知道红月是你的人,若不是我有意喝下那药,你觉得你们以同样的手段可以陷害我两次?”
门砰的一下被踢开,陈启文脸色铁青的走进来
拽着温卿的衣襟颤声吼道“你是故意的?女子把清白看的比命都重要,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
温卿用力的把陈启文手扯开,冷声道“陈启文你跟我提廉耻?你们设下那些圈套时可想着给我留活路?来指责我?你也配!”最后一句温卿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委屈了小半辈子,终于可以说出心里话了
“温卿!”陈启文被气的脸色涨红,恨不得下一秒就掐死她
“夫君,我们莫要于她废话,她知道这么多事情,不能留她”温心柔不知刚才的事情被陈启文听到了多少,她现在是真的慌了,想要让温卿赶紧闭嘴。
陈启文冷眼看向温心柔,没有言语。
温心柔被吓得脸色惨白,忙跪在地上掩面哭泣道“夫君,你要相信我啊,我是真心爱慕你的,温卿刚才不过是想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挑拨?你们二人还用我从中作梗吗?一个存心不良,一个借机利用,温心柔,你得做好准备,没准你就是下一个我?我到时候在下面等你!”温卿狞笑看着二人的猜忌,只觉得浑身舒畅。
温心柔神色一凛,她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陈启文,她的外祖父虽已官至二品,但正如温卿所说,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利用呢?若是真利用完了,陈启文对自己已有猜疑,到时她还能活着吗?
“闭嘴,你少挑拨我和柔儿的关系,你这般恶毒,枉为人妻,看在夫妻一场,便全你一个体面”说着陈启文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放到温卿身前。
“小姐,不要啊!”青凌哭喊着要上前阻拦,但是被一旁的嬷嬷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温卿看了一眼青凌,又看了看手中的毒药,没有言语,一口饮下
“小姐!”青凌奋力挣脱了嬷嬷们的束缚,跑到温卿跟前。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怎么忍心丢下奴婢一人呢?”青凌握着温卿的手,脸上满是泪水。
“小姐你从小就怕黑,一个人走奈何桥我怕您害怕,奴婢先去替您探探路”说罢眼神忽转凌厉,用头猛地冲撞到柜子上,顿时鲜血四溅,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青凌”温卿飞身下床,抱起满脸血污的青凌,眼泪像是珠串般的落下。
青凌费力的抬起手,喃喃道“青凌...在..在奈何桥等....等着小姐”说完这句话手便无力的落下。
“青凌!”温卿喊完只觉得自己的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血也不断从嘴里流出
温卿放下青凌,目光冷然的扫了一眼屋内所有人,随即定格在陈启文身上
“你好久都没去书房了吧?没发现里面少了东西吗?”
陈启文闻言一震,上前几步钳住了温卿的肩膀“毒妇,你拿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几个账本而已”温卿的身上开始发冷,她打了寒颤,但嘴角还扯着笑,看见陈启文被吓得惨白的脸,笑容更大了
“不过你别担心,它已经不在我这了,或许已经跟着你的奏折躺在龙案上了吧。”
陈启文脸色铁青的倒退几步,那些账本里记录了他从升迁到现在所有的银财支出,还有收拢的关系人脉,要是真到了御前怕是..
不过陈启文到底在官场混迹许久,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手上还有皇帝的把柄,若是以此作为交换,或许能逃过一劫
“陈大将军准备破釜沉舟了吗?想要亮出底牌与皇上粉饰太平?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那些账簿我不仅交给了皇上,还抄录了几份交与几位朝廷重臣,你猜猜都有谁?哦,对了,我还附赠了我这个将军夫人亲手写的血书,是不是很有诚意?”温卿吃力的举起自己已经沾满血迹的双手给他看,笑容愈发狰狞。
看着陈启文愈发惨白的脸,温卿不介意再给他一记重锤“你们都想错了一件事,我并不知红月那杯茶里是迷药,我以为你们会斩草除根,一杯毒药了结余生也就罢了,我没想到你们还愚蠢的玩这种腌臜陷害的把戏,好好的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没关系,刚才喝下那瓶毒药效果是一样的,我还得感谢陈大将军把毒药亲自送过来呢,你们再猜猜刚刚举报自己夫君,就被毒死,你说皇帝和大臣又会怎么想?”
这事如果要是只有皇上知道还能谈条件,但若是群臣知道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之前....那拥立丞相和大将军的一干老臣怕是还能帮着说几句话,可温卿的血书和这瓶毒药彻底断了后路。
想到这陈启文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温心柔也脸色惨白的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屋里只剩下温卿,和已经身体变凉的青凌
温卿放声狂笑,还没完呢!陈启文,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她用了三年时间才谋划完这一切,从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仇恨。
她先是在无人处,偷偷练习陈启文的笔迹,直到惟妙惟肖,就借着他的名义收敛了一些趋炎附势的小官,利用这些人,做一些官商勾结的私运生意,利用商线摸到了一个叛党帮派,她不断提供金钱支持,以书信的形式帮忙运作帮派,慢慢以陈启文的身份爬到了副帮主的位置。
陈启文的账本里被她添了几笔马姨娘的账目,和几个帮派的小据点。
官员私相授受可能不足于要了陈启文的命,可手握叛党,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谁也保不下他。
陈启文一旦落马,不论是马府还是温府都跑不了,男子皆赐死,女子皆为奴。
皇帝一旦下令围剿帮派,那她安插在帮派里的人,便会散播是马姨娘为了自保出卖了他们,到时马姨娘得罪了这些死徒,自更不会好过。
温卿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抚摸着剧痛的小腹。
她对不起这个还没出世的小生命,对不住母亲,轩儿,外祖一家。
所有人都因我而死…
虽然已经报了仇,但看不到陈启文她们的下场,真是太不甘心了!
怪她...怪她醒悟的太晚…
如若有来世,她一定不会再如此了!
温卿眼里的光逐渐涣散...
嘴里喃喃道;“何处金衣客,栖栖翠幙中。有心惊晓梦,无计啭春风”
.....
马车缓缓行驶到郊外荒坟,两名小厮察觉四下无人后,便把尸体随意扔到荒废的一处空地上,随后拍了拍手便离去了。
那尸体是一名瘦骨嶙峋的女人,女人身子半赤裸,只裹了一层不知从哪里扯来的脏布遮羞。
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满是疮痍,只有脸是完好的,顺着月光望去,女人脸上透着的青灰色,看上去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温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并未上前,脸上却布满泪水尽显悲哀。
“可愿重来?”一清灵女声从耳边响起
“是谁?”温卿后退了一步,环顾四周,未见身影后,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会看见我”
“可愿重来?”那女声又问了一遍
“我愿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前世蹉跎虚幻梦,恍然醒转暗恨生
九转因果天机变,六抹重生皆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