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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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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埏川和潘文磊赶到了莲花巷,严承轩和温容希也刚知道了永娘和左相相见的事情,却也顾不上那边了。

这雨越下越急,再拖下去,整个莲花巷都可以被冲走了。厉埏川亲自扛着几个重椽跑了几条街,他体力好,却还是差点被雨砸懵了。

铁钉擦过了掌心,厉埏川皱眉抗过这钻心的疼,却还是没有放手,禁军拼了命帮忙,天州守备军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没意思帮忙,连个木板都要几个人帮忙抬。

厉埏川借着雨水冲干净血迹,他扯下衣物随意裹在了手心,系宇和顾钊打着冷颤,看着厉埏川皱紧了眉。

“主子,你歇一会吧。”系宇转头看向那些武修亭的部下,说:“靠这些人是没用的,兄弟们再加把劲,天黑之前得要弄完大半。”

厉埏川摇了摇头,说:“能搬一点是一点,让后面的人将食物姜汤时刻备着,决不能此时出事。”

顾钊说:“主子,往永河引流的地方属下找到了,此刻工部的人在尝试能不能成功,过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会有结果的。”

厉埏川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块,可他心里还悬着一件事情。国子监学生怎会嚣张到这种地步,连司业和其他官员的住所都能拆,这只能说明卓染和这些学生有什么过节。

卓染是管少年班的学生,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厉埏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靠着柱子缓了缓,想到了那夜卓染受伤,虽然卓染没有与他提过她的想法,可是不排除这个可能,他很快摇走了脑海里这些不好的想法,还是不放心的低声吩咐说:“派人传话给吴松,叫他跟着卓染。常胤郁不在他主子跟前,我不放心。”

系宇应了是。

付思思和天无若在另一头挖了许久,发觉水势减了不少,被漫过的废墟当即显了出来,俩人猜测应是引流的事有了成效,便过来一瞧究竟。

天无若勾唇一笑,说:“总督可真有法子。”

厉埏川轻笑说:“是工部的人有经验,找出了一个好法子,又快又能减小对其他街道的影响。从西丛街未被堵塞的官沟开口,引进环绕醉雪庭的官沟,随着地势就能通入永河,只是日后再处理,就得费材料在官沟边缘的地表上了。”

“还是眼下的情况比较紧,剩下的以后再说。”天无若摸了摸手上的泥巴,说:“总督受伤了就别担重活,随行指挥便可。若需帮忙,尽管提就是。”

厉埏川颔首:“多谢天师大人。”

付思思朝后望了望,说:“总督可有见到瑕丘,我见她脸色不好,又不见人,不知

道现在如何。”

“我也没见她人。”厉埏川似乎有些累了,他没说几句就匆匆掉头跑了。天无若和付思思歇了一会儿,就又赶去帮忙了。

***

柳玉霖安置好了学生,又着太医煎了好些药,才和罗锐一起走出房子。

醉雪庭多年闲置,后院里全是些被囚禁多年的罪大恶极之人。国子监学生和武修亭自然不能与他们放在一起,就被搁在了前院。醉雪庭占了个地方大的好处,这些人堆在一起绰绰有余。

罗锐将手指搓的泛红,他瞧着雨势渐小,连雷声也少了许多,他松了口气,说:“这雨要停了,可算要停了。”

柳玉霖叹息着,说:“武侍郎那模样,得有好些日子恢复了。”

武修亭被砸中了双腿,断了几根骨头,太医尽力救治,所幸废不了,贺熙尧在一旁照顾,罗锐见没他啥事,就出来透口气。

“对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工部怎么会连夜冒雨开工呢,这是多大的忌讳你们不知道?”柳玉霖说。

罗锐早就想好了对策,他一问三不知便可,反正停工命令是他下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不会有误,况且他没说其他多余话,就这般耗着,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不是。

罗锐眼珠子麻溜的转了几圈,他反唇相讥,说:“那国子监的学生怎么会突然来呢?没有命令,他们可不敢偷偷跑出来啊。”

柳玉霖轻哼了一声,说:“这我怎么知道,昨夜我在国子监里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罗锐忙点头,说:“还是想想怎么与上面交代吧。你与我怕是都讲不清,还背上了几条人命,这稍不注意,饭碗都得丢。”

“不劳尚书大人费心。”柳玉霖掀了袍子,说:“走一步看一步。”

常胤郁将头从门外缩了回来,他关紧了门,慢慢走到韩从忠和周聿面前,他将事情草草交代了一下,就一直守着没敢动作。

韩从忠的手心出了汗,他裹紧了衣衫,朝窗的缝隙外瞧了瞧,他说:“瑕丘此刻在哪?”

“听闻小师妹的住处被毁了,还连带着很多官员也遭了殃,不出意外小师妹应该在处理后续银子补给的事情。”常胤郁想了想,说:“这事情和小师妹无关,她不会有事的。”

周聿是杂役,来往无人怀疑,他叹了口气,说:“染儿无事便好。对了,刚我从外边回来,还见着了染儿提到过的康盛安和他母亲,是严应贞的人送他们回来的。”

韩从忠眼前一亮,他皱着眉,说:“康盛安,永娘跟严应贞?”

“是。”常胤郁说:“我瞧着底下人毕恭毕敬,一点都不像是对其他人那般。”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周聿见他愁眉不展,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韩从忠看着他俩,说:“早先我倒是听说过严应贞的发妻叫做康永莲,只是不知为何最后销声匿迹了,莫不是……”

周聿被他一提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接着说:“康永莲被赶出了府,大女儿还被土匪强盗拐走了,这会儿和严应贞有气呢,怎么会轻易让严家的人来照顾她呢。”

韩从忠一拍桌案,他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缓缓回头看向周聿,说:“你忘了,瑕丘一直和永娘在一起,而她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严承轩有来往。”

周聿还是没懂他的意思,他皱着眉,说:“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常胤郁想说什么又住了口,就只是看着韩从忠在屋内踱步,他的脚步越走越急,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说:“瑕丘啊,布了好大一个局!”

周聿仍皱着眉头。

***

随行官员紧跟在卓染屁股后面,一个个打着伞生怕被雨淋坏了,逮着个棚子就往里边钻,卓染扔掉了油纸伞,转过身,轻声说:“严家的银库在哪儿,别与我说不知道。”

一个小官员被推了出来,他弓着身子站到卓染面前,颤颤巍巍地小声说:“司业,这银库在哪我们虽然知道,可是钥匙不归我们管啊。”

“我知道。”卓染挑着眉眼,她面颊微红,衬着其余的雪白正是相得益彰,她莞尔一笑,说:“钥匙是温公子管的。”

“大人…大人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卓染就着棚子旁的木凳上坐了下来,她轻声笑了笑,说:“巧了不是,左相叫我来取银子,温公子不会没收到命令吧。”

江如蓝知道这些人在故意拖延时间,时间拖得越久,上面怪罪下来受罪的是收了指令的人,这些人跟那些国子监的学生如出一辙,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国子监学生都敢反卓染,他们又有何惧,江如蓝长长叹了口气,心有不安。

江如蓝跟紧卓染的话,说:“陛下的调令就挂在你们的脖子上,拖这么一会儿时间也不起啥子作用,不如干脆一些,赶紧拿了银子好记账,你们和我们往上边交代的也轻松不是。”

卓染抬手揉着太阳穴,这里面牵着脑子也疼,她阖眸轻声说:“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也不怕你们这样想,只是我们这交集实在不深,我也讲不了多少情分。诸位都是文人,不懂这些规矩也无妨,今日我

便来教教你们。”

卓染缓过来,她站起身,拔下发髻上的一根银钗,她将流苏扔在了地上,就露出来一个光秃秃的簪子。卓染的大拇指嵌进了尖角里,流出来几滴血,可是她却面无表情。

江如蓝轻声说:“卓司业…”

卓染笑了笑,她一手揪起来官员的衣襟,血染在了上面,她的另一只手带着簪子滑上了那人的脖颈,卓染似在沉思,她盯着那人的眼睛,很温柔地说:“这种时候就得杀一儆百,我可是试过的,这样一点都不痛,我知道你们的命如草芥,我也不忍心,可是此时你得做个表率了。”

带血的簪子碰到了他的脖子,在场人见了卓染眼尾微微变红,却带着淡淡的笑,这模样勾人却也骇人。

“不不不…”官员的手攀在卓染衣袖上,他紧紧抓住卓染的手臂,说:“不不不…”

卓染嫌恶地抖掉了他的手,一点点划破了他脖颈的皮肤,直到他大声喊着:“司业!现在就去…我现在就…”

银簪应声落地,卓染踢开了那人,她的声音太温柔了,卓染轻轻一笑,说:“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要我恐吓一番才会学乖。”

江如蓝将银子拿到手之后心还是凉的,他不敢直视卓染,却又觉得卓染的皮囊真的一直在默默的引着旁人,又控制不住的多看几眼,这模样太无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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