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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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云家也来了两个媒婆，只是他们帮着说亲的都是些寻常人家，有家里条件不错的，若是当初给云成祖云成继，甚至是还没到成亲年纪的云成辉说，她们肯定都会非常乐意，但配云成耀，就怎么看怎么不满意了。
直到今天来的这三位，给他们带来了三家条件令人非常心动的女子！
没有合适的人选的时候愁得慌，这冷不丁一下子好几个让人难以取舍的，更愁了。
云成耀相对其他人还算冷静些，暗地里给他娘张氏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地也快，立即向三位媒婆询问了一下这三家的具体情况，包括家庭状况，姑娘的情况，还有准备给多少嫁妆，要多少彩礼等方方面面。
等三位媒婆分别说明了一番后，云家一干人等喜悦的情绪反而稍稍冷却了下来。
三位媒婆又坐了一会儿，老太太作为云家的代表言明要考虑几天，便让她们先离开了，等家里只剩下自家人以后，一直沉默的女眷们才纷纷开口开始表意见，而且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王氏道：“我看这事儿没什么好犹豫的，郑大老爷家的条件是最好的，给出的嫁妆最丰厚了，有了这些钱，日后成耀继续往上考需要的花销家里也不必再愁，更不用再去大院那边要，还要看景灏媳妇那小贱蹄子的脸色。”
云晓燕是小辈，这时候轮不到她插嘴，但也默默点头赞同着他娘的意见。
张氏却瞪着眼睛道：“郑大老爷不过就是有几个钱，却也只是个寻常百姓，对成耀日后考试一点帮助都没有，比起一个小地主，还有那位一辈子都只是个老秀才也没能更进一步的何秀才，只有身为官身的县丞家才是最合适，也能帮到成耀的！”
云成祖双眼亮跟着说道：“要是县丞大人成了我哥的岳父大人，以后咱们家也算是和官老爷有亲，说出去也威风不是！再说了，能和官老爷攀上亲，以后我哥有了靠山想考个好成绩来还会困难吗？”
“成租说的没错。”赵氏也和张氏持相同意见，“那位郑大老爷家是很富裕，可成耀要是拿了太多媳妇娘家的钱财，以后说出去肯定不好听，倒不如借着县丞的人脉让他的仕途走得更顺利一些，早点也当个官，当官的还怕没有人主动送钱来给咱花吗？”
“可是那也得是等成耀继续往上考才行，下次考试又得等许久吧？”王氏一脸不满。
云老爷子沉声道：“乡试要等三年后。”
其实今年八月就有，只不过云成耀才刚刚考中秀才，要继续考举人，目前的水平肯定差了一大截，便是三年后考都未必有几成把握。
“听听！还得三年呢，这三年书院那边还得继续读，花销得多少呢？家里还有好些孩子没成家呢，晓婷晓燕她们也该找婆家了，还有成辉，明年也十五，该娶媳妇，不都得花钱吗，家里营生能赚钱也供不起这么多花销啊。”
张氏不快地瞪向王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为了给家里省点钱，我家成耀就得照着你的意思只挑个嫁妆丰厚的媳妇，也不看看这媳妇对他以后有没有帮助？就算嫁妆再多，总也有花完的一天，之后怎么办？弟妹，眼皮子这么浅往后家里可是要跟着吃大亏的。”
“大嫂，你说谁眼皮子浅呢！”王氏气得撸起衣袖，“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吗，往后怎么样那是往后的事，关键还得先顾好现在不是？日子要是都过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往后啊！”
妯娌两个各有各的道理，偶尔边上还有云成祖云成继插上两句话支持，说着说着差点没打起来。
原本这时赵氏就算不是站在其中一人那边，也该煽风点火说点风凉话，但意外的是，此时赵氏却只是目光闪烁，一脸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吵得我头都疼了！”老太太烦躁地怒喝一声，满脸不耐烦地横了两个儿媳妇各一眼，却没有明确地说明自己的立场。
其实真要说的话，她也是偏向于王氏说的，看中愿意拿出丰厚嫁妆的郑大老爷家，撇开一些大件的家具以及饰等贵重物品外，光是现银就愿意拿出二百两银子，这可是不论何老秀才家的二十两，还是县丞家的五十两都没法比的。
但，老太太也难以割舍和县丞成为亲家的言秀惑，有了县丞作为依仗，说不定他们还能让那个偷了酸辣粉方子和他们抢生意的饭馆关门大吉，这样他们自家的营生肯定能像以前一样赚更多钱，嫁妆稍微少点也能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云老爷子忽然问云成耀：“成耀你自己的意思呢？觉得这三家哪家的条件更中意？”
这要是换家里其他小辈，老爷子老太太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了，唯独轮到云成耀，情况又不一样了。
家里其他人心里不满于这样明晃晃的偏心，但也都竖起耳朵好奇云成耀的想法。
云成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婚姻大事本就该由父母长辈们决定，我没有意见。”
话是这么说，实则他当然清楚自己的亲事自己有足够的决定权，他看中哪个，即便是家里人反对，也有办法让她们点头。
可问题就在于，他自己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按理说，这三家人先不提嫁妆多少，只看身份，一个地主，一个秀才，一个县丞，肯定是县丞的身份最高，和县丞接亲好处比其他两个要多得多，但是……吴媒婆来给说亲的那个姑娘，却并不是县丞的正妻给生的女儿，而是小妾所生。
虽说云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就是很普通的泥腿子，也轮不到他们嫌弃县丞家的女儿，但云成耀本就心高气傲的，哪里愿意娶个妾生女回来，这好说不好听啊。
同窗们若是知道了，也难保有人不会在暗地里嘀咕。
云老爷子同样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才没表意见，老爷子骨子里也迂腐得很，在他看来小妾就是贱婢，上不了台面的，妾生女自然同样拿不出手，相对而言他反而更中意何老秀才家的女儿，出身没有任何问题，家教也不用担心。
可惜何老秀才家境也一般，能出的嫁妆实在太少。
人总是贪心的，之前云成祖云成继娶媳妇，嫁妆五两十两的都点头了，换做云成耀，怎么想怎么觉得二十两太寒酸。
其实县丞家要是愿意嫁正妻所出的女儿就最好不过了，偏生县丞的夫人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可真是给他们出了个难题。
不过，虽说云家一时拿不动注意，但这三家任何一家放出去都足以让上溪村所有人家羡慕不已，更有心思不正的，还特意凑到洛锦绣跟前说起此事，明着暗着说日后他们得反过来捧着云家了，幸灾乐祸的劲让洛锦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洛锦绣非常纳闷地问云景灏：“难道咱们俩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吗？怎么这些人就那么肯定云家随便娶回来个小媳妇就能把我们怎么着了？”
云景灏摩挲着她的脸颊，想着云家那些人的秉性，目光中颇为嘲讽，“如果他们当真寻个条件好的亲家，确实很有可能挺起腰板来自觉能压过我们一头。”尽管他觉得分了家以后本就是两家人，根本没必要做这些无谓的比较。
但没办法，谁让那家人就是这性子呢。
“不必管他们，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是。”云景灏略微一顿，亲亲她的额头，说：“前两天安保堂那边接了个活，是和县衙那边合作缉拿一群从别的县流窜过来的盗匪，明天我可能要出门两三天，你有什么事就叫赵武去做，这次我还带着明杰出去。”
安保堂开张后陆续接的几个活都圆满完成，在县城也有了一点名气，这次也不是云景灏第一次要出门几天，洛锦绣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天晚上照旧被云景灏找借口恩爱的时间更久，第二天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近几天村里的人都在议论云成耀的亲事，就连作坊里的妇人们在手上动作不停的情况下也少不得说上两句，洛锦绣也不刻意制止，只让云蔻云香记得提醒她们不要耽误了活儿。
又过了两天，云家那边媒婆又跑了一趟，但依旧没能把事情定下来。
而大院这边却出了些状况。
云景灏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被县衙的官差们抬回来。
当时洛锦绣正在屋里算账，听云帆急匆匆过来报信，吓得赶紧跑了出去，现云景灏腿上居然有血脸色当即就变了。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洛锦绣凑到云景灏身边，见他脸色微白，表情很难看。
云景灏见她满脸担心，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安抚：“别担心，只是小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