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媒婆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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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考试通常情况，必须至少要考中举人才有做官的可能，并且还得是极少数有空缺却没有进士或同进士出身的人补缺，才会择优选择一个举人。
秀才？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是刚入门，这个名头带来的少数拿得出手的好处大约就是，见官不跪，以及免徭役，免税等方面。
哦，对了，秀才也是分等级的，成绩最好的称之为‘禀生’，官府会按月下粮食；其次是‘增生’，没粮食拿，最后是附生，才入学的生员，说白了就是秀才当中垫底的。
很不巧，被云家人引以为傲的云成耀就是附生，只是村里人只知道秀才老爷不得了，却不清楚这里面也有门道，摆席时云成耀也只字不提，云家人？他们怕是根本不在乎云成耀是什么生，秀才就是秀才！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要不是安保堂就开在县城，云景灏带回来这消息，洛锦绣本也没这么清楚这些事，而且一云成耀目前的年纪，便是能吊个车尾也听不容易，至少云老爷子年轻时候据说是一直到三十多岁还在考，却始终只是个童生。
两相对比，云成耀在读书方面便也算有些天赋，云家人并不只是盲目吹嘘，但是，这种明明吊车尾非得弄得好像考了个第一名一样的态度还是让人颇为无语。
而更让她神烦的还是村里其他惯会见风使舵的人。
“成耀中了秀才以后云家可就不得了了啊，景灏两个和云家分了家，怕是占不到光了。”
“早前我就觉得，景灏媳妇虽然有点小聪明，能想出赚钱的营生有点能耐，可钱赚的再多不也只是商人吗，商人地位低贱，那是上不了台面的，哪里比得上成耀高中秀才光耀门楣。”
“前段时间弄个破作坊就得意得不行，招帮工还挑三拣四的，什么玩意。”
洛锦绣就在隔着不远的桌上听着左右某些人用自以为很小的音量说些挤兑他们的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实则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吐槽。
说人坏话也不知道挑个没人的地方，这是故意说给她听呢，还是故意说给她听呢？
洛锦绣也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一波说话带刺的人，大多都是之前招工时被刷下来的那一部分有各种问题的人家，她压根没想打理她们，真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才是傻。
倒是云景灏听不得任何人说自家媳妇的不是，冷冷地用警告的眼神盯着那些人看，直把她们看得心底毛，心虚，悻悻的闭上嘴，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人仍然不甘心地嘟囔：“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行人说了？瞪什么瞪！”
洛锦绣拉了拉云景灏的胳膊，低声道：“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一群头长见识短的。”
古代商人地位低贱是不假，但被他们认为日后入官途后多高贵的云成耀去考试花得有一半还是他们家给的钱呢，怎么没见云成耀也觉得他们地位低贱，不稀罕用他们的钱了？
云家那边不是没听见他们这头的动静，只是赵氏也好，王氏也罢，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样，她甚至注意到云成耀不经意间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然后没事人一样又扭过头和里正以及云老爷子说话，摆得依旧是以往的谦逊模样，只是眼神显得更清高了。
一顿席面真真是吃得人消化不良，倒尽胃口，还不如给了份子钱就直接走人，回家让纪婶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犒劳自己。
勉强吃完了席和云家人道别离开的时候，二人都分明能感觉到背后有许多道各种含义不同的视线，以及细小的议论声，基本都不是什么好话。
偏偏第二天，云成耀还亲自来到了大院。
“堂哥堂嫂，昨日客人太多，招待不周实在抱歉，后来我听说有人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你们可别放在心上，就算分了家我们也依旧是一家人。”云成耀说得煞有其事，“这次我去考试还多亏了堂哥愿意为我拿路费，说来都是血缘亲人的，当初之所以分家也不过是因为一点小误会，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什么矛盾也都该化解了，堂哥，你看你们是不是该回来了？”
“回来？”云景灏神色莫名地看着云成耀，“你这话是何意。”
洛锦绣也一脸意外之色。
云成耀神色矜持，语气中不经意间带出了几分高高在上，“我昨日已经和爷爷奶奶他们说过，让他们答应当之前分家的事没生过，你们可以回云家了。”
回云家？云景灏夫妻俩表情古怪地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
分家的事早就成了定局，而且都已经是老皇历了，怎么还旧事重提了？话说，谁说过要回云家了，他这是自说自话什么呢？
云景灏表情冷淡，“当初既然分了家就没有重新合一起的道理，现在这样各过各的就很好了，没必要再做什么改变。”他和媳妇两个人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气，看人脸色，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疯了才会重新回云家。
更何况，云家能因为云成辉胡编乱造，没弄清楚情况就做出把他们分出去撇清关系的事情来，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云成耀眉头紧锁，没想到云景灏居然会拒绝，他一直都很清楚这个大堂哥实际上很渴望家人的重视，否则也不会常年以来不管家里人如何使唤都毫无一句怨言，他现在不计前嫌地愿意让人回来，怎么还拿起架子来了？
自觉中秀才后身价不同的云成耀面露不快，“大堂哥，我这是看在过去以及你好歹算是帮了我一把的情分上才愿意帮你和爷奶说情，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可不要不领情。”
洛锦绣心中觉得好笑，看云成耀这表情，哪里像是在说云景灏不领情，说是不识抬举可能更贴切吧。
“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你就别费这些多余的心思了，回去吧。”洛锦绣淡淡开口道。
“好！很好！”云成耀被他们的冷淡态度气笑了，“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日后可别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洛锦绣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便是现在回想分家时候的事，她也只会恨不得放鞭炮庆祝摆脱了那一家子极品，后悔？不可能！
云成耀离开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回去以后也不经意地给他们俩上眼药，使得云家人对他们更加反感，老太太还特意放话说，云家达了以后也别指望会帮扶他们俩不知感恩的。
洛锦绣就笑了，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不知感恩的。
云成耀考中秀才后，周围几个村子的媒婆，甚至镇上的媒婆都闻风而动。
古人一般过了十五就能成亲了，云成耀今年十八却仍未娶亲，盖因云家想等他高中以后给他选个门户高一点的媳妇，周边村里条件不错家里又有适龄闺女的不少人都盯着他呢。
如今中了秀才后，甚至连镇上都有富户看中他的潜力，找了媒婆过来说亲。
这一天，云家直接一口气来了三位媒婆，而这三位代为说亲的人家，也让云家的人倍感惊喜！
“黄媒婆，你刚才说的郑家村的郑大老爷家，可是有数百亩良田的郑大老爷？”王氏满脸激动地问道。
黄媒婆笑呵呵道：“就是那位郑大老爷家，郑老爷家里有个正适龄的闺女，模样长得标致，关键是郑大老爷给他们家女儿准备地非常丰厚的嫁妆！配云秀才是顶好的！”
云家大部分人听到‘丰厚嫁妆’四个字眼睛就亮得跟灯泡一样，恨不得赶紧替云成耀应下亲事。
但另外两个媒婆给说亲的人家也让他们难以抉择。
长得瘦高的冯媒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黄媒婆道：“我看这郑大老爷家和云秀才可不太般配，云秀才可是读书人，这读书人啊，就该找个同样出自书香门第的女子举案齐眉，何老秀才家的女儿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才女，不但人标致，还识字会作诗，若是云秀才娶了她，你们两个平时也能说得上话，不至于云秀才说什么，当人媳妇的完全听不懂，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云家的，你们说呢。”
云老爷子这个当家的人虽然没明着表示，但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认同这位冯媒婆的说法。
比起家里有钱的，他当然更看重秀才家有教养的女子，日后成耀继续考试，走得更远，这样的女子也比起一般的村妇更能拿得出手，不会给成耀丢人。
“呵呵，找个能说得上话的媳妇确实很重要，不过何老秀才家比起我这一家，可还是差得远了。”最后一位吴媒婆态度要显得镇定很多，压根不把另外俩人当成竞争对手看待，在她看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云秀才，我可是代表县丞大人来给她家的小姐说亲的，比起什么郑大老爷，何老秀才，县丞大人可是为官老爷，秀才郎日后也要走仕途，要我说，结亲家就该选这种官家人才最合适！”
县丞大人！
云家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差点没被这个巨大的馅饼给砸晕了，之前还能保持镇定的云成耀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面露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