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说对吗,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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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他真正研究的，是死尸的内脏，对于一个心肺科的主治医生而言，从死尸的身体中掏出内脏应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王医......噢不好意思，王老爷子，您说，对么？”
李亦书此言一出。
整个直播，轰然裂开！！！
......
短短二十分钟不到的交流。
但字字珠玑，句句箴言。
就像是一片被迷雾所笼罩的大陆一样，在李亦书一点点的努力下，迷雾被慢慢揭开。
直播间中。
近千人正在看着这场‘特殊’的直播。
从李亦书和王富贵的字里行间，他们自然也联想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画面。
...
“卧槽！主播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他是...喊错了名字还是......”
“感觉有点细思极恐啊...王富贵就是王医生？不是，这里面的关系我有点想不明白。”
“新资料来了，我查过了，19年前这医院发生了一个患者持刀伤害医生的案件，被伤害的医生就是王医生，而且那个王医生当年还挺有名的，出过国，也发表过几篇论文，有个妻子和小孩，可之后的资料就没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来给大家理一下，王富贵=王医生，王医生的老婆和小孩跟被人跑了...然后他深受打击，最后就隐姓埋名呆在太平间？”
“......虽然你说的蛮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听主播解释。”
“这切入点太狠了，搞笑、灵异、现在又切入悬疑推理？主播干啥的...”
......
停尸房此时异常的安静。
李亦书最后那句话，就像是一枚时间胶囊一样，把停尸房的时间都暂停了。
王富贵在盯着他。
他也在瞪着王富贵。
一旁的吴凡只觉得冷汗直流，但却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他意识到。
李亦书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他的语气才会从最开始的和睦渐渐变得咄咄逼人，再加上他对王富贵也确实有心理恐惧，所以此时便吞吞口水，然后往后稍微退却了两步。
如果眼神真的能碰撞出火花来，他认为这间停尸房估计已经失火了。
最终。
还是王富贵打破的这份沉寂。
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语气淡然且镇定。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离奇了，把内脏从尸体里掏出来，亏你想得出，医院是有规定的，除了无人认领的尸体，其他尸体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触碰，再说了，王医生他掏内脏干什么？”
“谁知道呢，”
李亦书耸耸肩：“也许是研究，也许是什么...特殊癖好，不过我觉得这事儿您多少应该知道啊，毕竟您可是在这工作了很多年呢，当年王医生来‘研究’的时候，难道您也没盯着？这算是工作失职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盯着，”
王富贵眯起双目：“我不但盯着，而且还会经常和他聊聊天，他什么出格的事儿也没干，这一点我敢肯定。”
“经常聊天么......”
李亦书撇了撇嘴角：“诶对了，王医生的儿子我记得长得还挺帅的，是属龙的对吧，属龙的男孩都帅气......”
“是女儿。”他纠正道。
“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吧。”
“二十四。”
“......”
李亦书沉默了。
下一秒，王富贵也愣住了。
他看李亦书的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了几分惊慌和失措，但仅仅半秒不到，那一丝丝的惊慌失措便被他彻底掩藏，恢复如初。
看得出。
他的心理承受力恐怕不是一般的强。
李亦书并没有继续追问了。
他很清楚，话题聊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他走到照片墙下搬起凳子，就坐在停尸房的门口。
而王富贵见话题已经结束，便躺了下来。
至于有没有睡着，那就不知道了，但李亦书觉得，他应该不敢睡了吧。
至于吴凡。
他则是站到了李亦书的旁边。
三个人各有心思。
李亦书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如果非要用合适的词，他想起了那十二字真言——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直播间里的人也在激烈的讨论着。
大家都试图从李亦书和王富贵的对话中找出线索。
并将其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富有逻辑性的‘惊天秘闻’。
只可惜。
他们任然缺少很多信息——视频的画面是偷拍的，因此有的画面和信息是观众无法看见的，就好比王富贵手上的伤疤，又或者他的那份镇定自若的神色，亦或者是那短暂瞬逝的惊慌......
尽管语言的确有组合画面的能力，但这年头，干什么都需要证据。
李亦书靠着墙壁，目光在天花板上游走。
就这样，一夜未眠。
直到......
——‘叮’、
电梯方向传来了一阵动静。
李亦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行了，老爷子，我的遗愿挑战已经结束了。”
果然。
老头没睡。
他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双铺，微微低着头问道：“遗愿？”
“对啊，”李亦书看向他，似有所指的笑道：“我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但我可不愿抱有遗憾的死去，所以我给自己写了一张遗愿清单，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遗愿清单吧？”
“比方说...”李亦书斟酌着用词：“你熟悉的...那些人，你猜猜她们的遗愿是什么？”
王富贵干笑了几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很正常，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李亦书也跟着笑了一下，接着挥挥手转身：“走了走了，以后估摸着没机会再见了。”
吴凡赶紧跑过去按电梯，他一秒钟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而李亦书在离开停尸房门口的那一瞬间...
——‘咔咔兹嚓...’
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李亦书并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但在视线脱离停尸房的最后一秒，他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便看见了足矣让他铭记一生的画面！！！
老贵正在抬着头盯着他。
表情狰狞可怖，他把那条留有伤疤的手臂放在嘴边，看上去似乎正在做着咀嚼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