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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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头一直紧跟在赵泰身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惊骇于小毛球展露的实力之余，对赵泰也越发的感到神秘。
这种神秘感令其在赵泰面前十分拘谨，但赵泰一句安抚之言，就好似将他荡漾的心湖抚平，令其在重新面对赵泰之时，不在考虑其他，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赵泰莞尔一笑，抬头望了眼碧蓝的天空幽幽道。
“你又怎知他们会为祸江湖呢？这个江湖难道被某些人为祸的还轻了？”
“江湖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老陈头被赵泰第一个问题怼的无言以对，只能以赵泰的第二句话企图再次夺取话语权。
赵泰哂笑一声，“自古？多读点史书吧，老陈头！”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你当这句俗语是开玩笑的？”
“如今这个江湖，之所以看似跟朝堂没多少关系，那是因为还未出现企图雄霸天下之武道强者而已！”
“当然，皇家确实有底蕴威慑江湖武林，可你又为何不想想，剑宗等门派为何选选择支持皇家？”
“什么？”
老陈头闻言大惊，惊问道，“八大门派等正道势力跟皇家有所联系？”
赵泰冷冷一笑，“你以为呢？”
风云世界之中，支持皇家执掌神州大地的，可不止八大门派以及剑宗，还有无数其他正邪两道，都是依附着王朝生存的。
朝廷在如今，好像是春秋时期的周国，而其他门派势力，则是齐楚秦晋等诸侯国。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诸侯国都只关心自身所掌控的地盘发展，暂时不会对皇家的位置有觊觎之心。
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是还未出现野心勃勃的霸主级别人士，才让皇家得以苟延残喘而已。
原著中，无名自剑宗出山，扫荡八大派顶尖高手，杀得江湖血流成河，最终幡然醒悟飘然而去。
之后野心勃勃的雄霸崛起，短短十多年就一统北地江湖，与无双城一南一北将神州大地江湖势力分割两半。
税赋也直接被两家大势力所攫取，自此之后，皇家的势力范围连皇城周边百里都出不去。
如此种种，如若还不能说明八大派与皇家的关系。
那么无名隐居之前的最后一战，阻挡绝无神大军于山海关之外，就足以证明了。
“为何会如此？”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都只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诉求而已！”
赵泰轻叹一声又道。
“皇家朝廷有无数治理天下的人才，依附于皇家朝廷的武道门派，需要这些人去帮他们治理属地，才能让门下弟子专心的修习武道。”
“那为何他们不亲自招人呢？额……”
老陈头突然醒悟过来，不是这些江湖门派不愿意如此。
而是他们的势力范围都有地域之别，如若不维持着皇家朝廷的这杆大旗不倒，鬼都知道神州大地会陷入何等的混乱之中。
越是大门派，越是不希望天下大乱，因为他们本就是现有制度的受益方啊！
“明白了吧！”
“嗯！你就如此信任那两个小子的为人？”
“难道还没发觉，他们是天命之人？”
老陈头想到刚才慕英名和慕应雄于剑圣一战的场景，眼中莫名流动着一道精光。
剑圣这十多年来，可谓是杀出来的名头。
两位少年能在弱冠之年战胜剑圣，如若传到江湖上，老陈头都能想象到会引来何等轩然大波。
如此天赋才情的天才人士，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而往往伴随着这等天才人物不断诞生的时代，都是一个残酷和武道兴盛的时代。
“难道不久之后这个江湖会出现大变故？”
赵泰欣赏的点头道，“不错！”
“那你……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泰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我未来如何？”
老陈头突然感觉这个话题太沉重，微微一笑逗乐道。
“那就要你的选择了！”
老陈头蹙眉，“什么选择？”
“继续跟在我身边还是去报你的仇！”
“仇我肯定要报，但这不能妨碍我跟在你身边的吧！”
“我身边可不需要你这等实力低微之人。”
“你不是有神功秘诀吗？不介意的话我学一学！”
“你不适合！”
赵泰并未介意老陈头的狮子大开口，很干脆的摇头拒绝道。
“为何？”
“沿着你现在的武道之路，继续往下走，前途肯定更高！”
在风云世界，功力的多寡从来都不是顶尖高手的象征。
原著中服用龙元的那些人，谁人的功力不是站在世界之巅。
可最终都败在了风云的摩诃无量之下！
赵泰猜测，摩诃无量对于天地元气的利用率绝对是百分百的。
风云的对手绝对是以一己之力，与风云世界天地对战。
如若不是如此，也轮不到他们去解决所谓的千秋大劫！
“你想我入佛门？”
风云世界除了佛门之外，并没有先天境界以上的炼体功法。
佛门弟子除了修心，炼体也是重中之重。
佛门的金身之法，修炼到至高境界，或许在战力上并不出众，可绝对是让修炼者活得最久，肉身最坚硬的。
“球球，今后他就交给你了！”赵泰轻笑一声，拍拍欢乐的迈动着四蹄小跑起来的小毛球。
“啾啾……”
“好了，他答应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好好学，别让我失望！”
老陈头眉头微皱，却也没反。
他不会看低小毛球，但也不会高看。
人跟瑞兽是不同的！
但赵泰既然如此安排，老陈头相信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赵泰懒得跟他多言而已。
解决了心中的疑惑和未来的道路，老陈头继续问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
“乐山大佛！”
“火麒麟？”
“咦……你开窍了？”
老陈头面色一黑，心底吐槽不已。
小毛球不就是跟火麒麟一般的动动么，赵泰既然去乐山大佛处，目的难道还不够清晰？
两人一驴走走停停，花了大半年时间才从神州北疆，抵达了乐山大佛附近。
乐山位于三江汇流之处，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聚凌云山麓，水势相当的凶猛，舟辑至此往往被颠覆。
潮水暴涨，直捣山壁，水淹大佛膝之时，凌云窟中的火麒麟就会出现，肆虐乐山一代百姓。
火麒麟自现世以来，杀戮无数，犯下数不尽的杀孽。
不少江湖人士为了铲除这个祸害，曾经前仆后继的杀入凌云窟深处。
可惜大多数人进入凌云窟后，自此在江湖上消失不见。
无人知道这些人是生是死，也从未见到猎杀火麒麟之人自凌云窟中走出。
直到百多年前的聂家先祖聂英，其凭借着一柄由天下之寒之物‘冰魄’所炼制而成的雪饮刀，硬生生砍伤了火麒麟。
聂英也因误吞火麒麟的鲜血，聂家后人自此以后就被疯血所制约。
“这就是聂英？”
“不错！”
“为何他会在此？”
赵泰和老陈头面前，一人形枯骨的四肢被四条精钢所制成的铁链牢牢的捆附着。
四个锈迹斑斑镣铐底下的聂英腕骨之处，硬生生被磨下了好大的一块。
老陈头满脸震撼的望着枯骨，眼前好似看到了百年前聂英在此处时的惨景。
“未免涂炭天下，自缚于此！可惜他并不知道，哪怕他全力爆发，也难以祸乱天下啊！”
聂英是好人吗？
是！
无论抛却己身安危，进入凌云窟与火麒麟一战；还是发现疯血的后遗症，创出冰心诀后自缚于凌云窟深处。
聂英都可以称得上百年前那个时代的绝顶人物！
可他却不知道，神州大地上藏着不少老怪物，在那些老怪物眼中，聂英只是如同一个孩童般脆弱而已。
就算他疯血彻底爆发，陷入了无我无相的武道境界之中，也难以敌得过那些隐藏在各地的老怪物们。
聂英沦落得如此下场，最终似乎也映照了这个江湖好人没好报的现状！
当然，聂英所具备的‘好人’人设，只是天下众生如此认为的，而不是这个世界意志赐予的。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比聂前辈更强的人？”
在老陈头眼里，聂英这等百年前的绝世高手，足以媲美如今的江湖绝颠剑圣等人。
可老陈头自赵泰的唏嘘语气中，听出了其潜台词。
“当然！而且还很多！”
“那为何……”
不等老陈头问出口，赵泰就笑吟吟的道，“为何他们不出面杀了火麒麟？”
“嗯！”
“你之前不都说了，火麒麟是瑞兽吗？你以为瑞兽只是个称呼而已吗？”
“难道不是吗？”
老陈头眉头紧蹙，瑞兽也只是瑞兽而已，比起普通野兽也只是更强大了而已。
“你要知道，自古以来，这个世界就只有四头瑞兽，麒麟、龙、凤、玄武！”
“但凤和玄武，早已在先秦时代死去，如今这个世界只剩下龙和麒麟而已！”
“知道凤是在何时死去的吗？知道凤死去后，对这个天下有着什么样的后果吗？”
老陈头默默无言，静待赵泰给他解答疑惑。
跟在赵泰身边，他对这个江湖越来越疑惑，越来越觉得这个江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今在聂英枯骨之前，他终于能解开不少疑惑了。
“听闻过秦始皇长生不死的传说吗？”
“听过，据说始皇命徐福炼制长生不死药，可最终也没来得及服下就遽然崩逝！”
“徐福炼制长生不死药的主料就是凤血！”
“啊？”
老陈头失声惊叫了声，莫名的额角流出一丝冷汗，联想到赵泰前后的话语，猛然惊醒道。
“你是说大秦是因为杀死了凤二世而亡的？”
“也差不多吧！”
秦汉时代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赵泰并不是很清楚。
但徐福确实是猎杀凤的参与者，而猎杀凤的因果，绝对被大秦帝国所背负。
这个世界的四头瑞兽，都是受天地气运所钟的。
他们每一头都是镇压天地稳定的存在，每一头身上都有无双的功德气运。
任何人、任何势力与他们敌对，某种程度上是在于世界为敌。
所以聂英哪怕是在做着人所共知的好事，可聂家一代代人，依旧逃不过被气运和功德所反噬的下场。
“难道瑞兽哪怕祸乱天下，我们也不能对它们心怀敌意不成？”
赵泰叹了口气，没回应这个问题，转身而走，踏出聂英枯骨所在的洞穴。
老陈头紧皱着眉头，也没不依不饶，亦步亦趋的跟在赵泰身后。
他可不敢离的太远。
凌云窟可谓哪怕是九曲十八弯都不足以形容其内的洞穴复杂程度，他也不清楚赵泰是如何定位，直奔聂英埋骨之处，更不清楚为何自进入凌云窟，小毛球就突然不见了。
洞穴中，只有着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在摇曳不停。
隐隐约约间，老陈头好像是听到了啾啾熟悉的叫唤声。
与小毛球相处近一年，老陈头也能粗略的听出小毛球叫唤声中所蕴含的情绪。
小毛球听欢快地，好似是碰上了久违的朋友，正在高兴地诉说着什么。
赵泰的脚步不急不缓，对洞穴墙壁上逐渐出现的藤蔓视而不见。
藤蔓上结着一颗颗血红如玉的小果子，在赵泰手中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的光亮照射下，将洞穴染成一片血红色。
老陈头好奇的打量着小果子，没敢伸手去摘，他怕有毒，或是沾染了火麒麟的鲜血。
聂英为何自囚于此，赵泰已经告诉了他，他当然并不希望自己沦落到聂英一般的下场。
红色光芒越演越烈，也不知是夜明珠的缘故还是前方洞穴有亮光传来。
行走了约五十多米，前方洞穴渐渐空旷起来。
自洞穴中走出，老陈头差点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吓尿了。
小毛球在干嘛？
怎么敢骑在火麒麟身上？
它怎么敢命令火麒麟在山洞中飞檐走壁的撒欢，火麒麟为何如此听话，为何没有攻击小毛球？
“吼……”
火麒麟见到生人出现，被火红色所掩藏的明亮瞳孔之中，瞬间被血红色幽光所掩埋。
小毛球猝不及防，被火麒麟从半空中甩下。
令老陈头为之侧目的是，小毛球好似早知如此，被甩开的一瞬间，四蹄下四个圆盘雾状气盘涌现，迈开四蹄朝着火麒麟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