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抉择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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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哲森一把抓起十字螺丝刀，拧开了炸弹外壳四角的固定螺丝。
随后他将一字型螺丝刀的尖头当作楔子插入外壳缝隙，撬开了炸弹的外壳。
24秒……
成排的彩色电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余哲森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工具钳。
“你在哪里学过拆弹的方法？”褚月曦看到那一团乱麻的电线只觉得无比头大。
“我也没有学过。”
余哲森的回答让她心中一凉。
“那、那……”
褚月曦想问的是，那他怎么知道该剪断哪些电线呢？
这些电线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带着哭腔，羞惭地闭嘴了。
余哲森拿着拆弹钳逐一靠近各色的电线，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犹豫。
15秒……
“抱歉把你卷到这么危险的事情里面来。”他冷静地说道。
“我……这是我才应该说的台词！”
褚月曦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
“也不知道外面疏散得怎么样了……同事们来不来得及……如果我们失败了的话……”
要从这样一排复杂的线路中找到让炸弹停止倒计时的方法，对于两个不懂拆弹知识的菜鸟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褚月曦根本不敢对成功抱有多少希望。
9秒……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妈妈道歉了……说起来今早出门之前他们还很期待来着。”
“盼着我能遇到一个不错的人，有机会带回家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她躺平在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5秒……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安全局做外勤专员。”
“我一直骗他们我是文职，我不想让他们太担心的……”
4秒……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啰嗦……特别没用……降服不了暴徒也拆不了炸弹，还妄想着自己可以在安全局干出一番事业……”
“呜呜呜……是不是已经没时间了？要爆炸了吗？”
“我应该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的……我好想听他们的声音……”
余哲森懒洋洋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那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啊，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诶？”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给你上级打个电话，让安全局派专业的人来回收这里的炸弹。”
褚月曦用手背抹去了眼前的泪花，看到他枕着一支胳膊侧卧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
拆弹钳被放在工具箱上，炸弹上倒计时已经停止了，剩余时间永远停在了2.233秒。
“你是怎么做到的？”褚月曦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靠异能。”余哲森言简意赅。
褚月曦眨了眨眼：“可是……你在餐厅的时候不是说……你的异能是提前五分钟预知死亡吗？”
“那个是被动能力。”余哲森微微一笑，“我还可以主动预测一分钟之后的事。”
正是靠着这个能力，他才能准确地找到能让炸弹停下的那根线并剪断。
当然，他不会告诉褚月曦，自己的这个主动能力有很大限制，连续使用会给身体带来难以承受的副作用。
这时褚月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安全局内部专线。
“实习专员褚月曦报告，炸弹威胁已经排除，是……明白……”
她挂断电话松了口气，转头对余哲森说：
“防爆科的专业人员马上会过来支援，上头命令我在原地待命等候，他们会追踪我的位置。”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余哲森说着准备往外爬。
褚月曦一把拽住了他：“你要去哪？你拆掉了炸弹，挽救了好多条生命……”
“这份功劳送给你了。”余哲森把她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拿开。
“你……是不是在躲安全局的人？难道你有前科吗？”褚月曦的眼中显露出狐疑之色。
她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华庭苑的发生的事。
“那天也是，你一听支援快要到了，就急着要走！”
“实习生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我只是觉得被安全局询问起来很麻烦而已。”
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不如编个无关紧要的谎话。
把拆除炸弹的功劳送给褚月曦他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就当给这个实习生一点鼓励。
余哲森从吉普车底下钻了出来，站起身观察四周。
褚月曦也随后爬了出来，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那我们今天的……相亲……就到此为止吗？”
余哲森回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家伙穿不穿外骨骼装甲好像是两种性格啊……
不过她提出的问题倒是挺现实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安全局打算如何收场，梦之旅主题公园会被强制关闭吗？
如果接下来这一带面临戒严搜查，那他们的一日VIP体验就只能白白浪费了。
“你不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余哲森故意岔开了话题。
“嗯……哦哦……对。”
褚月曦愣了一下，恍然回想起刚才自己以为难逃一死的时候胡言乱语的那番话，一时间脸颊上的绯红蔓延到了耳根。
她转过身去，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号码。
余哲森礼貌地走远了，给她留下独处的空间。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想浏览一下新闻打发时间，一擦亮屏幕就发现自己有七个未接来电。
来电显示备注是“沈云秋”。
因为早早把手机设置静音勿扰了，所以没有接到沈云秋的电话。
要回拨过去吗？
余哲森正在犹豫之际，一个新的电话呼入又跳了出来。
“喂？老沈？”
“卧槽余哲森你没事吧？”沈云秋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刚刚刷到热搜消息，梦之旅主题公园有炸弹恐怖袭击！你现在在哪啊？”
“我没事啊，还在里面呢，嗯……在一个大商场的地下车库吧。”
信息传播的速度真快啊……他暗暗感慨。
“吓死我了，你一直没接电话，我还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对了，相亲的妹子怎么样啊？”
余哲森叹了口气，沈云秋的逻辑思维能力属实不行，居然不问自己为什么在地下车库。
“什么怎么样啊？”
“明知故问，当然是！好不好看！身材怎么样！是什么类型的！”沈云秋坏笑。
余哲森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关你屁事。”
“你妹，我好奇啊！你快点坦白，我午休时间不多了。”
“好看，身材挺好经常锻炼，进可御飒退可萌甜。”
“你小子是不是诓我？”沈云秋极度怀疑余哲森在瞎掰。
“酸吗？酸你就直说。”
“酸了，我真的酸了，祝你们幸福。我继续上工搬砖了，886。”沈云秋含泪挂断了电话。
余哲森回头看了一眼，褚月曦还站在吉普车边和家人通话。
这时从地下车库的入口处驶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头的远光灯晃得余哲森睁不开眼。
下一秒他听到了引擎轰鸣的声响。
余哲森本能地闪身避入停着两辆车的车位之间的缝隙，旋即感受到黑色轿车从面前飞驰而过掀起的疾风。
“实习生！小心！”
黑色轿车以大约100码的时速撞向了停在原地的迷彩吉普车。
轰然巨响声中，迷彩吉普车被撞得侧翻飞出，黑色轿车上的司机则是在撞击之后踩了刹车。
驾驶室被鼓起的安全气囊塞满，一侧的车门已经打开。
有着棕色卷发、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窗破碎严重变形的驾驶室中走下车，煞有介事地理了理胸前的领带。
穿着粉色运动外套的女孩趴在几步之外的地面上，破碎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未中断的通话。
“曦曦啊，发生什么事了！喂？喂？曦曦！你说话啊！”
“妈……妈。”褚月曦的手艰难地伸向手机，半张脸上染红了鲜血。
一只镶金的皮鞋踩在了手机上，将其彻底碾碎报废。
他俯身捡起了那枚被拆除的NU2精炼反物质矿物炸弹，对从侧面逼近自己的余哲森说：
“那个女孩子还有救，她没有受到直接的撞击，但是有一块碎片插进了她的腹部。”
余哲森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男子对余哲森侧目而视：
“如果你觉得这枚炸弹的价值高于她的生命，那我不介意和你打一场。”
“或者，你现在送她去就医，我拿走我想要的东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