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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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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贝贝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挺玄妙的。

像他和秦岭——

没接吻前, 就算已经结婚了,闲着的时候,他也很少会想起秦岭, 尤其是秦岭出差不在家的时候。

可自从上次在车里接过吻后, 佟贝贝不知道是不是生理需求暗中作祟的关系,他竟然开始频频想起秦岭。

尤其想秦岭什么时候回家。

闵恒知道后, 淡定地说:“春天到了, 发情了。”

佟贝贝:……

闵恒义正言辞:“你信我,你这绝对是当处男当太久当的。”

“真的,跟你老公打几炮就好了。”

佟贝贝以前听不进这些话,觉得闵恒这就是以己度人,现在想想, 不是没有道理——搞不好真是自己的生理需求闹的。

但秦岭工作那么忙, 他也不好问秦岭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这日和闵恒一起逛超市。

逛到计生用品区, 闵恒淡定地道了句“我送你几样礼物”吧,说完伸手, 直接把货架上一排安全套捋进推车。

佟贝贝:……

见佟贝贝看他,闵恒:“怎么,不够?”

说着就要再动手。

佟贝贝赶紧推上车拉上人往前走:“够够够。”

终于,又过了一周,秦岭回家了, 下飞机的时候给佟贝贝发了一条回来的消息。

佟贝贝很高兴。

门铃一响, 拉开门, 见到的却是风尘仆仆、气色不甚良好的一张面孔。

佟贝贝一愣,问:“怎么了?”

秦岭的脸色有些发白, 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边进门边道:“有点感冒。”

李蒙扶了秦岭一把, 行李箱推进们,跟着对佟贝贝道:“秦总发烧了,上飞机之前398度,才吃了一粒退烧药。”

公司还有事,李蒙先走了。

秦岭人不舒服,躺在床上,佟贝贝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又泡了一杯散热解毒的中成药,边用勺子搅拌着边走进卧室。

秦岭闭着眼睛,不甚舒服地躺在床上。

听到脚步声,秦岭睁开眼睛。

佟贝贝坐到床边,秦岭撑着胳膊坐起来,把药喝了。

佟贝贝又递水给他润了润嗓子,问:“什么时候病的?”

秦岭蹙着眉:“有两天了。”

起先太忙了,他管都没管。

后来有一晚跟人应酬到半夜,直接就烧起来了。

佟贝贝给秦岭掖了掖被角,温声道:“你先吃了药睡一觉,要是醒过来还不舒服,我再带你去医院。”

秦岭整个人烧得晕晕沉沉、没什么力气,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佟贝贝走出房间、带上门,先把扔在玄关的行李箱靠墙摆好,接着走进了厨房。

秦岭一觉醒来,舒服多了,睁开眼,佟贝贝坐在身旁。

佟贝贝:“你醒了?”

伸手向秦岭,掌心覆额,体感了一下,“还好,温度不高。”

佟贝贝关切地看着秦岭,温声问:“饿吗?”

秦岭跟着叫起来的肚子完美地回应了这个问题。

佟贝贝和秦岭一起笑了。

秦岭撑着胳膊预备坐起来,佟贝贝拍拍他,起身下床、绕过床尾:“你别起来,就在床上,我把粥给你端进来。”

粥不是白粥,是加了料的皮蛋瘦肉粥,很香,只是闻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配菜有三道:酱牛肉、玉米粒、海带豆腐。

简单下饭,还有营养。

秦岭吃了几口,直说好吃,又见佟贝贝坐在床边看着他吃,自己不吃,问:“你吃过了?”

佟贝贝摇头:“danny说我肉太多,做动作的姿势都不轻盈了,劝我晚上别吃,减减肥。”

秦岭:“danny?”

佟贝贝:“我的瑜伽老师。”

秦岭的气色好了一些,闻言往佟贝贝身上看了一眼:“你这也叫胖?”

佟贝贝摇头:“胖是不胖,但老师既然这么建议的,还是得听听。”

秦岭和佟贝贝闲聊了起来:“最近在上瑜伽课?”

佟贝贝点点头:“是我原来的瑜伽老师,他自己开的瑜伽馆。”

秦岭:“远吗?”

佟贝贝:“离这儿有点,离新房很近。”

秦岭:“新房怎么样了?”

佟贝贝:“差不多了,就剩露台。不过露台可以慢慢整理。”

秦岭:“对不住,从春节忙到现在。”

佟贝贝摇头:“没事啊,我一直知道你很忙。”

秦岭:“最近过得怎么样。”

佟贝贝:“我怕你听了会伤心。”

秦岭:“嗯?”

佟贝贝:“蛮好的,特别自在。”

秦岭便笑了。

并不觉得有任何伤心。

没什么比他不在家、伴侣却能过得不错更好的。

从一开始

,这就是他想要的。

饭毕,秦岭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抬眼看向客厅:

阳台开着窗,斜阳并着清风落进屋内,洗衣机里滚着他出差时替换下来的衣物;

窗明几净,地板干净,茶几上摆着新鲜的百合。

佟贝贝一身居家服,正弯腰在沙发旁,给牛郎织女喂零食。

一切都如他离开前那样,井井有条,温馨舒适。

跟幅美好的画卷似的。

秦岭只是看着,都不忍出声打破。

直到佟贝贝扭头。

秦岭看向他,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

秦岭走过去,道了句“小佟”,佟贝贝直起身,秦岭拥住他。

没什么比忙碌多日回到家,家里有饭有菜、有烟火气有伴侣的生活更令人心安了。

而这些都是佟贝贝带给他的。

秦岭既喜欢又迷恋。

这一个拥抱,就仿佛给自己加了道锁,心都像有了重量,踏实地沉下。

“小佟。”

“嗯?”

秦岭没说什么,安静地抱着佟贝贝。

佟贝贝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安静地让秦岭抱了。

抱了会儿,秦岭的语气带着遗憾,光明正大地说:“如果不是发烧生病了,现在我们应该在接吻。”

佟贝贝被说得有些臊。

秦岭突然沉了口气。

佟贝贝听到,连忙问:“怎么了?”

秦岭松开拥抱,抬手扶额,略显难受的样子:“头疼。”

又吐了口气,随口道:“也是被气的。”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佟贝贝问秦岭:“怎么了

?”

秦岭抬手揉着太阳穴,一句没什么已经堪堪到了嘴边——毕竟他从不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和人聊工作。

可坐在身旁的是他的伴侣,是佟贝贝,秦岭临时改口道:“合伙人的烂摊子。”

佟贝贝这还是第一次知道麓山有个合伙人。

他问秦岭:“你有合伙人?”

秦岭:“职务和身份上都不算,但当初创业的时候,他是一起的,也有公司的原始股。”

佟贝贝点点头,简单地问:“他惹麻烦了?”

秦岭:“嗯。”

所以这次出差是为了给合伙人擦屁股?

佟贝贝:“处理完了?”

秦岭:“还没,差不多了,还需要去见个人。”

聊到这儿,秦岭看向佟贝贝:“到时候是个需要带伴侣的商务场合,还得麻烦你抽时间跟我一起。”

佟贝贝觉得这话就显得太客气了。

“不麻烦,我每天都有时间。”

秦岭还在揉太阳穴,不甚舒服的样子。

佟贝贝:“回房间吧。”

秦岭:“一起。”

两人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秦岭刚醒,没有睡意,便握着佟贝贝的手聊天,又聊起佟家。

佟贝贝:“小姨说要给我点资产,前几天联系我,让我签了几份合同,把我加进了一个子公司的股东分红名单里。”

“听小传说,好像还打算给我几套房子,一间商铺。”

秦岭问:“都要了?”

佟贝贝声音清脆:“要啊,为什么不要?”

满脸“馅饼不要白不要”的实在。

秦岭笑,着实喜欢这些偶尔流露的微表情,毕竟比起一个身份上的伴侣,这样的佟贝贝才更加真实。

“嗯,给你你就拿着吧。”

夜深了,两人聊天的声音渐弱,慢慢的,都不说话了。

秦岭以为佟贝贝睡了,侧头看去,佟贝贝也以为秦岭睡着了,跟着转头,两人对视上,无声的暧昧忽然间便涌动起来。

佟贝贝先一步错开目光,秦岭捕捉着他的眼神,低声喊了句:“小佟。”

“嗯?”

佟贝贝把飘开的目光重新拉了回来。

看过去,秦岭的眸色很深,一瞬不瞬、目光专注。

佟贝贝被这么看着,没再把目光挪开。

他翻身,面朝秦岭。

秦岭没说什么,被子里挪近了一些,一条胳膊伸了过去,佟贝贝意识到秦岭的举动,跟着抬起头,让那条胳膊穿过去,垫到脖颈下面。

他们就这样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佟贝贝“乖顺”地躺在秦岭的胳膊上,闭上眼睛,柔声道:“睡吧。”

秦岭“嗯”了声,拧灭了床头的台灯。

或许婚姻的意义便是如此——什么都不做,只是彼此的陪伴,便已经胜过了一切。

秦岭只休息了这一晚,次日七点准时起来,洗漱、换衣服、吃早饭。

似乎受身体影响,有点起晚了,出门前,秦岭频频抬手看表。

佟贝贝看见了,便放下手里的早餐,走到玄关,替秦岭系领带。

秦岭就这么站着

,默默地看着佟贝贝,神色间带笑。

佟贝贝利落地系着领带,抬眼问:“笑什么?”

秦岭:“早知道现在这么幸福,我肯定早点让楚怀严给我介绍男朋友。”

佟贝贝系好了领带,转身把玄关柜子上摆的公文包拎起来递过去,并不是很吃这句“甜言蜜语”,说:“没用,早点的时候楚怀严还不认识闵恒。”

秦岭边转身出门边问:“闵恒?卷发那个?”他在楚怀严那儿见过几次,有点印象。

佟贝贝送他出门:“嗯,就是他。”

秦岭:“改天是不是该请这对红娘吃个饭。”

佟贝贝:“可以啊。”

站在门口,挥挥手:“老公再见,晚上回家吗?”

秦岭哭笑不得:“不出差的晚上,我还能去哪儿?”

佟贝贝便扶着门框,跟着问:“那你晚上想吃什么?”

秦岭想了想,说:“别煮了,晚上来公司,有家餐厅不错,带你去吃。”

佟贝贝:“好呀。”

不用煮饭便代表不用买菜,不用买菜则说明白天的时间很多。

既然如此,佟贝贝便开车去了danny的瑜伽馆。

danny见他最近来得这么频繁,笑:“变‘贵妇’就是不一样啊,老公有钱、还忙、还不管你,我都要开始眼热了。”

danny:“哎,什么撩汉秘籍,分享分享呢,改天我也嫁人当‘贵妇’。”

佟贝贝脱掉外套,不紧不慢:“首先,你得保持单身到27岁。”

danny立马换上一张兴致缺缺的脸:“算了,还27呢,老娘17岁就不是处男了,也就你了。”

佟贝贝:不啊,还有秦岭啊。

秦岭32呢。

哦不对,过了年,33了。

danny又好奇起来:“对了,你的富豪老公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来着?”

佟贝贝一愣。

最近生活太顺,差点把这茬忘了。

老公,你生活费还没给呢!

佟贝贝委婉地发了条消息提醒秦岭。

秦岭正在开会,看到的时候突然笑了下,把满屋子

与会人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声笑是个讽刺的冷笑、黑暗到来前的预兆,下一秒就要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

秦岭把手机盖下,抬起目光,神色如常:“继续。”

众人松了口气,又纷纷惊奇不已:咦,没骂人?刚刚是真的在笑啊。

等到散会,这

个在会上突然的笑,一时间成为公司大小群里八卦的热点。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看了老婆发来的消息。】

【话说秦总真结婚了?】

【肯定啊,没看他戒指都戴无名指了吗。】

【不是说和之前那个分了吗。】

【是哦。】

【前一个才分,这就结婚了,会不会也太快了?】

【说不定遇到了真爱?】

【屁!就秦总这种工作狂,还能遇到真爱?真爱能容忍他一年365天,最多只有65天在家?】

【唉唉,问问李总助呢。】

【李总助的嘴多紧啊。】

晚上,佟贝贝打车去了麓山。

麓山位于cbd区,占了整整一栋楼。

站在楼下往上看去,佟贝贝诚心诚意地感慨:秦岭&a;ap;ap;

30340;生意做得真大。

他往楼内走,门口的保安冲他看看,没有拦他。

走进大厦,正对大门的不远处设置了前台,宽敞的大厅安置了休息用的沙发。

佟贝贝和秦岭约好了时间,现在还没到。

他原本想在一楼等,见有沙发,正要过去坐,趴在前台处的一道背影转了过来,赫然便是李蒙。

李蒙看见佟贝贝,连忙快步迎过来:“佟哥。”

佟贝贝点点头:“李助理。”

李蒙欢快道:“秦总说你来了,让我下来接你,走吧,我带你上去。”

李蒙带着佟贝贝去搭电梯。

经过前台,两个年轻女孩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谁啊?

长得也太帅了吧?

能让李助理亲自来接,还是秦总让的?

就这样进去了?

连个访客的临时证件都不用拿?

“嘀嘀嘀嘀嘀嘀”,八卦插着翅膀,通过网络,从前台飞上了整栋楼。

“叮”电梯抵达楼层。

佟贝贝先出来,李蒙紧随其后,而后一步出来的李助理很快快步走到前面带路,“佟哥,这边。”

走进公共办公区,佟贝贝很随意地四处看了一眼,紧随李蒙。

没多久,两人抵达总裁办公室。

很快,佟贝贝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李蒙却没跟着进去,而是替他们把门带上了。

回工位,附近的一群员工全从格子间里拉长了脖子看他。

有关系

熟络的同事边当长颈鹿边无声地蠕动嘴唇,问他:那个,谁啊?

李蒙摇摇头,没答。

各个员工大小群已经热聊了起来,尤其是总裁办那一层的办公室。

【李蒙带的谁来的?还真没拿访客出入证啊。】

【这是谁啊?长得好帅!】

【我看到他左手有戒指,就是没看清。】

【跟老秦是同款吗?有人看清了吗?】

【看成色像。】

【!!!】

【这不会真是他老婆吧!这么帅吗!】

佟贝贝进了秦岭的办公室。

秦岭正在签文件,闻声抬眼,抬起来,眼睛放不回去了——

佟贝贝臂弯里搭着外套,身上穿着牛仔裤和白卫衣,看起来年轻又时尚。

秦岭就这么盯着佟贝贝签完了胳膊下的文件,签完把文件一合,眼睛就跟黏上似的,始终看着佟贝贝。

佟贝贝见秦岭还在工作,没有出声,自己在近门口的沙发坐了,等待的姿势。

秦岭拧上签字笔的笔帽:“我马上好。”

不急。

佟贝贝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秦岭从衣帽杆上取下外套,“开车来的?”

佟贝贝:“打车。”

秦岭拉开门,示意佟贝贝先出,佟贝贝走出去的时候问了句:“餐厅远吗?”

秦岭跟着走了出来,带上办公室的门:“开车过去半个小时,不算远。”

两人并肩走着,低调地离开了办公区。

他们前脚走,各个大小群后脚炸开了锅。

【看清了!同款戒指!就是他!

【我突然就能理解秦总怎么刚分手就闪婚了!就这张脸,换我我也闪!】

【秦总看起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你懂个屁,越有钱的男人越‘原始’!】

【照片】【照片】

【我悄摸摸偷拍了几张,可惜糊了。】

【好嗑,太好嗑了!】

秦岭带佟贝贝去了一家很有格调的油画餐厅。

佟贝贝进门的时候便被门口的梵高向日葵仿画吸引了注意力,站定着看了看。

秦岭没催,站在旁边等着,负责接待的侍者也没出声,安静地候在一旁。

佟贝贝看完了,随秦岭一起进餐厅。

秦岭不懂画,问佟贝贝:“那幅画怎么了?”

佟贝贝:“仿得很

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扫描后的机打画。”

秦岭:“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

佟贝贝没明白:“?”

秦岭:“这里的画都卖。”

侍者恰到好处地开口:“是的,我们餐厅的画都是卖的,二位如果喜欢,看中了可以订下来。”

佟贝贝笑笑:“不了。”

他只是随便看看。

再一看,菜品竟然也跟油画一样,色调搭配得非常漂亮。

佟贝贝略感惊喜。

他觉得这样的餐厅肯定不是个普通吃饭的地方,问秦岭,秦岭道:“还记得我昨天跟你提的商务宴吗?”

佟贝贝点点头。

秦岭:“宴会的主办人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佟贝贝略感意外,挑挑眉。

秦岭欣赏不来什么油画、什么色彩,菜上一道他吃一道,边吃边说了句:“‘农民’。”

佟贝贝:?

秦岭自嘲:“那位主办人兼老板,背后给我起的绰号。”

耸肩,“就因为我欣赏不来她的画。”

佟贝贝睁大眼睛,觉得莫名。

他小声嘀咕,边吃边道:“怎么这样?”

秦岭反倒不介意的样子,接着道:“我在外的绰号还挺多的。”

“‘暴发户’,‘乡下来的’,‘狗大户’。”

“咳——”

佟贝贝呛了一口,直咳嗽。

秦岭把桌上装水的杯子递过去,笑笑。

佟贝贝喝完水,纳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秦岭莞尔地勾着唇,半点没生气:“因为他们没说错。农民,乡下来的,暴发户,我确实都是。”

秦岭提及他在餐厅主人的某次画展上闹过的笑话:“有一幅画,主题是环保、绿色、人类垃圾对环境的污染,色调上大红大绿,里外夹了几层。”

“别人问我这画画得怎么样。”

“我说画得像个汉堡包。”

秦岭问佟贝贝:“你说你要是主办人,你听了你气不气。”

佟贝贝立马站队秦岭:“但也不能那么说你啊。”

秦岭完全无所谓:“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外号。”

佟贝贝跟着道:“人生在世,那么多餐厅,我们完全可以绕开这家。”

秦岭:“这家的味道不错。”

他是因为味道好,才带佟贝贝来的。

佟贝贝吃着菜:“印象分就足够打差评

了。”

放下筷子,压低声音,“吃完这顿,下次别来了。”

嘀咕着摸出手机,煞有介事地说:“我看看这家有没有大众点评啊,我回头去打个三星。”

秦岭便笑了。

佟贝贝却始终介意餐厅主人给秦岭起绰号这件事,明明菜的味道还不错,但愣是没有加菜,几个菜吃完,拉秦岭走了。

时间还早,两人没去取车,附近散了散步,边散边闲聊。

佟贝贝:“其实我以前上班的时候也有外号。他们叫我‘树懒’,就是《疯狂动物城》里面那个动作很慢的车管所员工树懒。”

秦岭:“你生气了吗?”

佟贝贝:“没有。又没人这么当面叫我。”

秦岭:“也没人当面那么叫我,但你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佟贝贝:“不一样啊。”

“叫我树懒,无非是说我这人没性格、存在感不强,不算多贬义的词。”

“但说你的那些……”

佟贝贝顿了顿,依旧有些不高兴:“还挺难听的。”

秦岭心下一顿——他的伴侣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认识这么久,几乎没动过气。

如今的不高兴,却是为了他。

秦岭的心底仿佛有个钩子,轻轻地拉拽着他的心口。

秦岭:“好了,不提这个了。”

“本来想带你吃顿好吃的。”

现在变成这样。

两人恰好走到一家自助烤肉店门口,佟贝贝心念一动:“我们吃这个吧。”

秦岭看看招牌:“好。”

于是不久后,秦岭卷着袖子,一手夹肉的夹子,一手剪肉的刀具,上万的衬衫沾满了烤肉的烟火气,佟贝贝端着两个盘子坐回来,一盘子全是肉,一盘子全是虾。

佟贝贝:“你要喝酒吗?我看那边有啤酒。”

秦岭问:“回去的时候你开车。”

佟贝贝:“可以啊。”

顿了顿:“刚好,我还没开过迈巴赫呢。”

秦岭:“可以喝一点。”

佟贝贝便去酒水吧台取了两瓶啤酒、一罐可乐。

看见佟贝贝喝可乐,秦岭提醒道:“你的瑜伽老师不是让你晚上别吃,减减肥的吗。”

佟贝贝耸肩,打开可乐:“他又不知道我喝这个。”

可乐和啤酒轻轻地碰了碰,这才是一顿令人身心愉悦的晚饭。

结果回去的路上,佟贝贝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迈巴

赫,一边突然想起某件事,抬手拍额,“完了,我忘了你还在生病,还带你去吃烧烤。”

秦岭:“没关系,吃一顿不会加重病情。”

佟贝贝略感担心地说:“你还吃得下吗?我回去给你煲点粥。”

秦岭好笑:“这和一边吃保肝药一边喝酒有什么分别?”

佟贝贝嘀咕:“骗骗你的身体,让它以为你有在休养嘛。”

秦岭听得忍俊不禁。

他喜欢佟贝贝不自觉间流露的一些微表情,也喜欢他不经意间开口说的俏皮话。

太真实有趣,太对他胃口,太叫他喜欢了。

秦岭坐在副驾,默默地看着佟贝贝。

看他注视前方的那双沉静的眸子,看车窗外的霓虹与灯光偶尔照进车内,映照在他漂亮精致的五官上。

看他笔挺的鼻梁、挺翘的鼻尖,微抿的薄唇、瘦削的下颌。

看得秦岭心底的钩子又冒了出来,尖端处一下一下,戳钩着心口。

刚好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佟贝贝踩了刹车,靠着椅背,回过头。

突然,秦岭偏头吻了过来——没有吻唇,吻的下巴、脸颊、鼻尖。

吻得情不自禁、沉迷着魔。

边吻边用微沉的嗓音低声在佟贝贝耳边道:“我想再亲密些,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

当晚回家。

……

佟贝贝的腰肢细软,触感是一片细腻的滑。

秦岭则截然不同,浑身的肌肉都是硬的。

……

秦岭起先还能顾着自己感冒,尽量不去吻佟贝贝的嘴唇。

可佟贝贝那软糯的唇瓣总是追过来,秦岭便情不自禁地摄取住了。

……

次日,佟贝贝懒懒地窝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想起昨夜,不禁回味——

秦岭的手好大啊,张开就能搂住他的腰。

掌心似乎有茧?与他身上细腻的皮肤还挺不同的。

肩宽差距有那么大吗?他在他怀里,整个人就跟被嵌进去似的。

臂弯的力气好大。

还有身上的肌肉,石更邦邦的。

佟贝贝回味得面红耳赤,又挺高兴的,嗤嗤直乐。

他现在算是知道闵恒明明都和楚怀严分手了,为什么又变成了炮友。

他这只是边缘行为,就挺舒服的,要是正经的做……

佟贝贝傻乐了几下。

几天后,秦岭和佟贝贝一起出席了一场商务宴。

鉴于这是秦岭婚后第一次带佟贝贝正儿八经地在公务场合露面,宴席上的众人惊讶之余都在围观。

听说秦岭结婚了,这就是他新婚的伴侣?

察觉到四周的目光,秦岭始终带着佟贝贝在身边,同时低声安抚:“别紧张。”

佟贝贝心态良好:“不紧张。”

见佟贝贝的目光在周围搜寻着什么,秦岭问:“怎么了?”

佟贝贝低声:“我在看自助餐桌上有没有鱼子酱。”

眼底一亮,“看到了!”

秦岭闷笑。

有人端着香槟走近:“秦总。”

秦岭从侍者手里端的盘子上接过香槟,一杯给了佟贝贝,一杯握在手里,和对方碰了碰:“许总。”

许总看向佟贝贝:“这位是……”

秦岭:“我爱人。”

许总和佟贝贝碰杯:“啊,幸会。”

佟贝贝点了点头。

秦岭转向佟贝贝:“小佟,许总也是c大的。”

许总惊讶,聊起来:“秦总的爱人竟然也是c大毕业的,几

几届?学什么专业?”

佟贝贝:“我学的小语种,12届。”

许总惊奇:“哦?竟然是学弟!巧了。我学的法律。”

小语种。

许总想了想:“小语种专业,我知道刘伟强院长就是小语种专业的教授。”

佟贝贝点点头:“刘院长是我的老师。”

这下更巧了。

许总:“我前两天还跟刘教授喝茶钓鱼来着。怎么样,你现在和过去的老师还有联系吗?”

佟贝贝笑笑:“我春节的时候和老师打过电话,还想过段时间去看看他来着。”

许总见秦岭这爱人又是校友又是好友的学生,倍觉亲近,甚至摸出手机,当场给刘教授打了个视频电话,“诶!老刘!你看看这是谁!”

刘教授眯着眼睛看许总旁边,惊讶:“这不是小佟吗。”

佟贝贝和手机那头打招呼:“老师。”

刘教授纳闷:“小佟,你怎么和老刘在一起了?”

佟贝贝:“刚好遇到了。”

许总哈哈直笑:“是啊,可不就巧了。”

许总也是做房地产的,是本地商业协会的主席。

商务宴上大家忽见许总和秦岭那边聊得甚为开心,和秦岭那位初来乍到的伴侣甚至有越

来越欢的意思,一面惊讶,一面也稍有改观。

怎么?

难道也是圈子里的?

这么一来,不少人都凑了过来——

“秦总,这位是?”

“秦总今天把太太也带过来了。”

“秦总,我没看错,应该带的爱人吧?你爱人好年轻啊。”

“秦总……”

……

佟贝贝跟着秦岭后面应酬了一圈,好不容易身边没人了,走到自助餐台边取盘子拿了点吃的。

秦岭问:“累吗?”

佟贝贝摇摇头:“都是跟你打招呼的,我负责笑就行了。”

秦岭多少意外佟贝贝的适应能力。

佟贝贝眨眨眼:“咸鱼嘛。”

嗯?

佟贝贝低声:“闵恒给我取的外号,他叫我‘咸鱼’。”

解释道:“他说咸鱼腌过的,不怕晒、不怕水、不怕火,什么都不怕。”

适应力超强。

秦岭被这形容逗笑了,跟着低声道:“没见过长得你这么好看的咸鱼。”

佟贝贝挑挑眉,接受了这份“赞誉”,点点头:“谢谢。”

还很自信。

秦岭笑。

有其他人端着香槟前来攀谈,秦岭转移了注意力,专心应酬去了。

佟贝贝端着盘子,吃了几口甜点,转身去找鱼子酱。

正走着,一道惊讶的声音传到耳畔,“贝贝?”

佟贝贝抬眼,意外看到了佟蕊曦:“小姨。”

佟蕊曦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位染着粉发、着装时髦的中年女人。

女人见佟贝贝眼生,又见佟贝贝喊佟蕊曦小姨,疑惑地问佟蕊曦:“这孩子你家的?”

佟蕊曦:“嗯。”

突然想起什么,面向女人,说:“幽蓝,他就是我姐的儿子。”

名叫“幽蓝”的时髦女人愣了愣,惊讶地打量佟贝贝&a;ap;ap;303

40;同时,眼底流露出回忆过往的感慨万千。

她走近佟贝贝,上下打量,尤其盯着佟贝贝的脸,看着看着,眼眶里的泪花都泛出来了。

她张了张嘴,喉腔微动,哽咽了一声,颤着唇角对佟贝贝道:“你叫贝贝,对吗?”

跟着想,不用问,是了,她刚刚都听到了。

就是叫贝贝!

幽蓝差点哭出来,看着佟贝贝,又转头看佟蕊曦:“你姐年轻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以后

生的孩子要像宝贝一样宠着,小名要叫贝贝。”

“我还笑过她取名取得这么随便,”

回过头接着看佟贝贝,一脸动容:“没想到,没想到啊!”

佟贝贝一脸莫名。

只是绅士地从身后的桌子上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

幽蓝接过,再次上下打量佟贝贝:“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佟蕊曦走近,手搭住幽蓝,“好啦”,低声提醒道:“在外面呢,注意场合。”

幽蓝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很快恢复神色。

她笑起来,笑得很灿烂,重新面对佟贝贝,大方介绍自己:“我叫幽蓝,是你妈妈年轻时候的老同学。”

佟贝贝的余光扫到佟蕊曦向他点了点头。

佟贝贝和幽蓝打招呼:“女士您好。”

幽蓝很喜欢佟贝贝的这声女士,想到什么,噗一下笑了:“我还以为你听了我的介绍会喊我阿姨,谢谢你没有喊我阿姨。”

幽蓝欣赏地看着佟贝贝:“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一样的漂亮。”

又夸,“个子真高,长得真好看,腿真长。”

“你妈妈真是没白疼你,把最好的基因都给了你。”

佟蕊曦也是一脸感慨万千,站在一旁笑笑:“是啊。”

幽蓝比佟蕊曦还像个亲阿姨,先佟蕊曦一步问佟贝贝道:“今天怎么来的?和谁一起?”

佟贝贝礼貌地回答道:“和我先生。”

幽蓝惊讶,看看佟蕊曦:“都已经结婚啦!?”

佟蕊曦点头,替佟贝贝答道:“年前刚领的证。”

幽蓝笑:“好事啊。”

四周看看,问:“先生来了吗?哪位,带我看看。”

“先生姓什么?说不定我还认识。”

佟蕊曦欲言又止,看看佟贝贝,佟贝贝侧身,示意一个方向,幽蓝看到了,愣了一下,喃喃:“不会是……”

佟贝贝:“我先生姓秦。”

那个把她的画认成汉堡包的农民?

幽蓝:…………

秦岭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幽蓝面露尴尬:“哈哈,秦总。”

好歹态度软化下来,不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秦岭站在佟贝贝身边,见到佟蕊曦,点了点头,看向幽蓝,喊了声:“苗老师。”

幽蓝姓苗,是个画家,也专职艺术品生意,但大家一般不喊他苗总,都喊老师。

幽蓝看看秦岭,看秦岭

和佟贝贝站在一起,更尴尬了:谁也不会给老同学的女婿取个农民的外号不是。

这事儿整的!

这世界小的!

唉!

又看看佟贝贝,默默心道:梦曦的儿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暴发户、大老粗!

幽蓝其实不

喜欢秦岭。

秦岭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展览上口出粗语,再大的老板,身家再高,她都欣赏不来。

给取个农民的绰号都算看得起他了。

可这“农民”如果是梦曦儿子的老公,佟家的女婿……

幽蓝对秦岭的印象一个360度大转弯,手里的香槟都举了过去,和秦岭碰了碰杯,客气道:“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就是小呢。”

佟蕊曦心知幽蓝看不上秦岭,默默在一旁闷笑。

秦岭看出幽蓝约莫是因为佟贝贝的关系对他有了改观,原本他今天便是冲着幽蓝来的,幽蓝都这么说了,秦岭便跟着应和了一句:“确实小。”

幽蓝心底叹气:行吧。

都是熟人,能怎么着。

秦岭刚好有事和幽蓝商量,主动道:“苗老师,借一步。”

幽蓝点点头,和秦岭一起边说话边走向一旁。

没多久,整个厅里的人都知道秦岭的新婚伴侣出自佟家,这下不但高看秦岭,也恭维佟家招了这么位厉害的女婿。

佟蕊曦举着香槟回应众人,着实很长面子。

至于佟贝贝。

他什么都没做,便轻而易举地帮秦岭顺利打通了和幽蓝那边的关系。

只是当他知道给秦岭取外号的那个人就是幽蓝的时候……

佟贝贝站在秦岭面前,伸手帮他抚了抚西服前襟的一处褶皱:“看在人家女士帮你摆平事情的份上,‘农民就‘农民’吧。”

秦岭哭笑不得——明明之前还因此气愤过,气得饭都不吃了,还给人家的餐厅打了三星。

佟贝贝嘀咕,跟在顺毛一样,说:“我跟你是一家的,我也是农民。”

又说:“幽蓝女士说我们都是自己人,那她现在也是了。”

这种咸鱼式的自我调(洗)整(脑),秦岭听得忍俊不禁。

秦岭低声:“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不是你,苗老师别说帮忙,还不知道要给我多少脸色看。”

佟贝贝:“不客气。”

接着道:“不过你不用谢谢我。”

佟贝贝一脸认真,温温和和:“你也来佟家

给我撑过腰,我们是夫夫,我如果能帮上你,当然最好。”

顿了顿,耸肩:“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秦岭看着佟贝贝,看他诚挚的眸色、认真的叙述,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

秦岭这么想了,当真就这么做了——

趁着站在餐台边,周围没什么人,也没人看他们,秦岭偏头便在佟贝贝唇上亲了一口。

佟贝贝吓了一跳,赶忙抬手捂嘴、余光往周围看。

秦岭哼笑,低声说:“没人看我们。”

佟贝贝伸手拍了秦岭一下。

没人也不能这样啊。

你这么大一个老板,什么场合做什么事还不知道吗?

结果秦岭又偏头亲过来一口,这次规矩了些,好歹亲的脸颊,没有亲唇。

佟贝贝佯装生气,瞪眼。

秦岭笑笑,低声来了句:“嗯,尝过了,咸鱼不咸,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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