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如意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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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女子一见牧南笙便知她来历不凡，不敢怠慢地自柜子中掏出了尺绳。
“对了，怎么称呼姑娘你呢？下回我也好来找你拿衣裳。”牧南笙双眸轻眯。
“牧姑娘叫我珠儿便好，我自小与奶奶在这处做这些事情，都已经把量体裁衣当成日常了，姑娘只需三日便能派人来取衣的。”珠儿说着，又看向了那个老妇人。
如意坊不像平常的衣裳作坊那么大，但是好在里头的衣裳新鲜，做工精妙，不过……先前也不是特别出彩的，所以牧南笙也没有听说什么。
都是杨千千的那条红裙让她把注意力投到了如意坊上头。
“姑娘选布匹罢，我还给您做一下。”
“好。”
牧南笙说着，随处看了几下，又往里面走了进去。
作坊内，有几个绣娘在着手赶制着衣裳，羽衣丝绸，罗布长衫，金针在烛火下反着光，十分亮眼。
“咦，这不是牧姑娘吗？”
后头忽然传来一道娇俏的嗓音，带着惊讶与几分高高在上。
牧南笙回眸一看，来人身着一袭绣工精美的大红襦裙，不正是杨千千么？
“杨姑娘也来了。”牧南笙回首报以一笑，“听你对如意坊赞不
绝口，我便也来一趟，顺便准备裁几件衣裳回去呢。”
杨千千听罢，不由得扬了扬眉，似是对她的行为十分满意。
“这是自然的，我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用不用我替你挑几份布子？”
牧南笙正想回答，却见自杨千千身后，走出来一道狐裘罗衣加身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赫连雾骤然瞧见她，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牧姑娘也在这处？身体可好些了？”
他盯着她的眼眸里总是藏着一丝侵略，让牧南笙很不舒服。
她只淡淡回答：“多谢三皇子关心，身体已经好多了。倒是三皇子你，怎么会随着杨姑娘来此处？”
不待赫连雾回答，杨千千便笑眯眯地开口：“方才我被一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多亏了三皇子将我给拉了出来。”
她又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赫连雾。
赫连雾俊朗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眼眸却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红裙上面。
牧南笙略感奇怪，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昭夷人不似大胤人这般讲究，这贵族的衣服还有定做的一说。”赫连雾一副好奇的模样。
绿衣着身的珠儿早已迎了出来：“
公子姑娘，不妨看一看罢，有什么需要便唤我。”
“这位公子对我身上的这衣裙感兴趣极了，你快些将绣娘唤出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严娘子罢？”
杨千千抢先一步地开了口。
珠儿轻轻点头：“是严娘子没错了，不过前几日她便已经告假回乡去了，说是一个月后才回来，杨姑娘……这估计今日是没办法见到她了。”
柜台边的赫连雾闻言，只轻轻瞥了一眼牧南笙。
牧南笙面不改色地继续随处挑挑拣拣着，似是对杨千千与珠儿的对话并未在意。
“我们如意坊内的绣娘绣活都是顶好的，除了严娘子外还有好些人呢，杨姑娘尽管放心罢。”珠儿的话音带上了商人的狡猾，想要留下这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客。
“嗯，那我便再瞧一瞧罢。”杨千千心不在焉地应道。
牧南笙总算挑出了颜色适宜的布料，转身递给了珠儿，慢吞吞地开口说：“便依着霜儿身上的衣服款式做罢，要这个料子的。”
珠儿笑意盈盈地应下来：“是，姑娘。”
赫连雾原本脚步跟随着杨千千，杨千千亦是嘴里喋喋不休地替他做着介绍。
却不觉男人流转的眼睛
缓缓落在了牧南笙的身上。
下一刻，他已经离开了杨千千。
倏然走至了牧南笙的身边，面露笑意道：“牧姑娘既然也对这家绣坊感兴趣，不若一道与本殿进去里头瞧一瞧？”
这如意坊虽然外头瞧着不大，但是帘子后面必然藏着一行绣娘在埋头做活儿，别有一番天地。
赫连雾俊朗的脸上颇有一探究竟的意味。
牧南笙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的靠近，还未回答。
杨千千便已经凑了上来：“三皇子如若好奇这如意坊，我可是比牧姑娘熟悉多了的，引路人我来当不是更好么？”
说着，她眯起眼睛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牧南笙。
牧南笙会意后，心下也十分反感赫连雾的靠近，摇头假笑着说：“三皇子，杨姑娘言之有理，况且我只对这如意坊的衣裳好奇罢了，三皇子的话意，莫不是对这大胤的刺绣手艺感兴趣？”
赫连雾觉察到她疏离的态度，心底意外地感到一阵失落。
他慢吞吞地答道：“牧姑娘果然兰质蕙心，一下子便猜到了本殿的意思。”
杨千千见着赫连雾竟无视自己，不由得满腔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咬牙切齿地看着牧南笙。
牧南笙感到一阵不自在，抬手抚了抚额头朝着杨千千说：“杨姐姐，我这忽然感到头疼不适，许是下午落水的劲儿还没有缓过来。三皇子既然想要了解大胤，兴许还得请杨姐姐帮这个忙了。”
杨千千闻言，顿时便心头狂喜，又暗暗觉得牧南笙真是一个不识趣的女人，竟这样不给昭夷三皇子面子。
难道是为了厉王守身如玉？
那倒也是，牧南笙本就胆小如鼠，如若与赫连雾走得太近，不得遭些闲言碎语么？
这么一想，她立时便脸带笑意地应道：“既然南笙妹妹你身体不适，那便早些回府去罢，三皇子便由我来招待罢。”
赫连雾皱了下眉，眸底有不甘之色一闪即逝。
但话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三皇子，杨姑娘，我便先告退了。”牧南笙道了别，便伸出手被霜儿扶着，走出了如意坊。
“三皇子，请罢。”杨千千带着赫连雾往如意坊内走进去。
出了如意坊，牧南笙捏着帕子的手缓缓从额头上放了下来，面不改色地上了马车。
霜儿自是察觉得出来，自家姑娘自从从如意坊内出来之后，心绪似乎沉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