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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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韵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口，话压在了嗓子里头，怎么也吐不出来。
老嬷嬷找住了时机，上前一步垂首道：“容夫人，请罢。”
抬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容韵汐立时就一把甩开了老嬷嬷伸过来的手，暗藏恨意地开口：“我自己会走，老嬷嬷还是进去照顾未来的厉王妃罢！殿下对这牧姑娘，可甚是上心呢！”
老嬷嬷听罢，只默默地闭口不言。
容韵汐上挑的美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紧闭的檀木房门，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捏碎了，转身拂袖而去。
屋内，牧南笙缓缓吐出一口气，杏眸幽幽瞟了外头一眼，就见夜觞邪走了进来。
这才蹙了下眉问：“容夫人可是走了？”
“走了。”
夜觞邪轻轻点头，冷眸徐徐往她身上打量了几下。
牧南笙对上他深邃眼眸里的探究，疑惑地说：“殿下该不会是相信了容夫人挑拨离间的话了吧？也相信那碗汤是我有意砸毁的么？”
夜觞邪微抬下颌，下意识地扫了外屋一眼，地上的痕迹早已被紫竹清理干净了。
“本王方才为你说话，这还不够？”他慢悠悠地回眸开口。
牧南笙松了一口气，抿唇说
道：“殿下果然慧眼如炬，定然不会被人所蒙蔽的。”
却听夜觞邪低沉的声音响起：“话虽如此，这碗汤的账目还是得算上一算的。”
“嗯？”牧南笙脸上的平静神情这才有了一点点的龟裂。
夜觞邪竟在意这个？难道真的在乎那个容韵汐送来的东西吗？
她轻咳了一声说，“殿下，这……汤也并非是如容夫人所说是送给你的，她分明是送给我的，说是怕我落了水着了凉。”
“我有些不信，你不妨解释一下？”夜觞邪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外露的情绪。
故作不懂？！
牧南笙可没忘记这男人方才可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一旁不言不语的。
她心下腹诽，面上不露声色说：“她这不是污蔑我摔破了碗吗？无论你信与不信，这汤的账算不到我的头上的。”
下一瞬，却见身上笼下来一道幽深的阴影。
夜觞邪抬手挑起她的下颌，对上她的眼睛，薄唇轻启：“本王也没想要为难你，不过，下一回遇上她，避开便是了。”
牧南笙只觉他靠近过来的凤眸中，似乎有一团复杂的漩涡一般要将人给吸进去。
她一时间心头的情绪复杂无比，僵直
着愣在原地。
夜觞邪身上冷冽深沉的气息传来。
他修长的右手缓缓从袖口中探了出来。
牧南笙急忙伸手推开了他，皱着眉头说：“殿下，这不太合规矩。”
夜觞邪墨眸深处似乎噙了一抹笑意：“本王不过是想探一下你额上的温度，看看有没有着凉，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闻言，牧南笙自知误会了他，只别开了脸掩饰自己微红的双颊。
语气轻轻：“臣女没有，只是觉得，厉王殿下不必屈尊降贵对臣女示好。”
“偶尔这样，本王并未介意，你又何必在乎？”夜觞邪的眸色渐深。
牧南笙秀眉轻蹙，正欲说些什么。
他已经倾身上前，薄唇擦过她的眉心处，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个吻。
“如此，你可觉得本王有些好接近了？”
牧南笙心口处跳得飞快，愣愣地撞入他深邃如海的凤眸之中。
“是臣女拘谨了些。”
随后她又半开玩笑地说：“殿下，挑个日子，臣女会将方才的那碗摔坏了的汤赔给您的。”
夜觞邪似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可还会下厨？”
牧南笙点了点头：“这得看，殿下的口味刁不刁钻了。”
“那本王便拭
目以待。”夜觞邪欣然接受。
倒是出乎了牧南笙的预料。
随后，老嬷嬷送罢了容韵汐，又回来敲响了厢房的房门，替牧南笙准备了一袭新的衣裳换上。
“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差肃风送你回将军府罢。”夜觞邪淡淡说着，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屋内霎时间又恢复了一室静谧。
牧南笙欠身告退后，就被肃风迎出了厉王府。
她一脚踩上了马车，却是回头看向了肃风，嘱托了一声说：“我还不想回府，送我去北街的如意坊罢，我要置办一些衣裳。”
“牧姑娘见谅，您要去也得让属下相随。”肃风冷肃地开口。
牧南笙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晓，不然殿下得责罚于你了。”
“走罢。”
她长袖轻掀，朝着车夫说道。
此时天色已近昏黄，被雨水浸泡得湿淋淋的长街上灯火摇曳，不少小贩已经在收摊了。如意坊所在之处有些偏僻，在繁华的北街显得毫不起眼，乌黑的匾额已经有些掉了颜色，但是却另有一番古朴的风味。
马车一路行至了如意坊门外。
牧南笙掀开车帘子走了下来，直接走入了阁楼内。
“姑娘，
我们这么晚来这处做什么？”霜儿跟着走下来，疑惑出声。
牧南笙抿唇一笑，敛下了眸底的精光：“上回不是说，要替你与降香置办一些新衣裳么？”
霜儿闻言也是一笑，点了点头：“是，姑娘。”
坊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一张枯槁瘦小的脸，不过神情慈祥而温和，正窝在柜台旁的摇椅上拿着针线缝着什么东西。
如意坊在这片街道处十分出名，形形色色的人游走其中，牧南笙的眸光顺着柜子上的优质布匹慢慢掠过。
“姑娘，可是来做衣裳的？”一个眉眼温和的绿衣女子迎了上来，看着她与那老妇人的交谈，应是亲人。
看起来与她一般的年纪，用着十分客套的语气。
牧南笙暗自打量着店内的人，轻轻点头：“先前，定国公府的杨姑娘来过此处，让做了一袭大红色的襦裙，今晨我瞧着甚是喜欢……”
“杨姑娘？”绿衣女子的神情恍然，“确实，七日前她便刚来取那裙子呢。”
“原来杨姑娘所言不假。”牧南笙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样罢，你先替我这个丫鬟量身做两套常衣，再取小一些另作两套给一个十三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