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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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南笙静静地看着院外，心里隐隐期待着那一道黑色身影的出现，将她救于水火之中。
面上不为所动：“自是倾心于我，还能是为什么？”
“牧姑娘，你当这偌大的将军府是摆设么？”昭夷男人讥讽道。
牧南笙凝着他的眼神十分冰冷。
“不仅如此，牧姑娘，厉王要的，远远不止这个，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分明。”
“你到底想说什么？”牧南笙也是眼藏讽刺，“你不过一个昭夷人罢了，难道还知道大胤厉王的事情？”
衣袖口硬生生被她扯出了一条裂痕。
下一刻，昭夷男人便笑得狰狞：“我今日为了自己活命，自是不能杀了你替我的兄弟报仇，不过……牧姑娘，总有一日，厉王会替我做这件事情！”
牧南笙闻言，面色淡淡：“是么？那我便等着那日罢。”
“牧姑娘，如若你甘愿堵上整个将军府，我自也无话可说。”昭夷人阴险地说着。
牧南笙的脸上，平静的神情隐隐有了一丝裂痕。
前世她已经赔上了整个偌大的将军府，今世，她定然再不能……
“如何？牧姑娘如果想明白了，就求那厉王放我一马！如若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能活
命不是么？”他的语气带了几分商量。
他此番逃走，夜觞邪也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牧南笙依旧开声刺他：“你们昭夷人都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么？竟然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大胤人？”
“牧姑娘这意思，就是不帮我了？”昭夷人眼中划过一丝阴冷，“果然，你倾心于那厉王，但是……”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地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
昭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牧南笙见横在脖颈处的匕首掉了下来，急忙双手一伸，狠狠地推开了身后的人。
手上染满了那人的血，她吓得脸色煞白。
“哈哈……”那昭夷人倒在地上。
突然闷声大笑了几下，鲜红的血自他口中喷洒而出，沾满了他整个下巴，往地上滴落下去。
他面目愈加的狰狞可怖。
牧南笙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绣鞋踩在泥泞的土地上，印下深深的印子。
昭夷人一双深陷的眼睛直直地瞪视着她。
“厉王要昭夷眼线的命，你以为单单只是为了大胤……么？”
话音落下，那人已经奄奄一息，只是圆睁着一双眼睛，满是不甘心。
反应过来的时候，牧南笙发觉自己已经
坐在了地上。
月色下，有锋利的草叶硬生生划破了她圆润白皙的食指，传来冰凉的痛意。
院门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牧南笙忽然抬眸，往屋顶扫去，只细微地捕捉到了一块黑色飘动的衣袂。
她攥紧了裙摆，淡淡收回了眸光。
“姑娘……属下该死！”
背后，羽墨走过来将她扶起。
又静静垂首，满脸愧疚，刀疤铺在他的脸上，此时衬得他脸色有些憔悴。
牧南笙闭了闭眼，听着自己逐渐冷静的声音：“无碍，把……尸体处理了罢。”
“是，姑娘。”
羽墨俯首，迅速地将地上的昭夷人还有血迹清理干净。
他动作比之前慢上了许多，想来是受了什么伤。
“昭夷的眼线都清除了么？他们看起来对我的怨气很大。”牧南笙说话的嗓音都在隐隐颤抖。
羽墨摇了摇头：“单单是那本账簿，已经揪出不少，但是殿下猜测，肯定不止这么多的。”
转而又安慰起了她：“姑娘今晚估计吓得不轻，不妨早点进屋歇息一下。”
牧南笙轻轻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笔直挺拔学了夜觞邪的七成，而冷漠孤寂，却学了个十成。
她心绪复杂了很多
，径自走入屋中，坐在软榻上面发着愣。
“姑娘，你这……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霜儿自外头走了进来，显然刚从小厨房过来，手上端着一个青瓷细碗，里面盛着平日牧南笙喜欢喝的雪梨膏。
许是在院里听了羽墨说了，此时面色苍白，一脸忧虑。
牧南笙面无表情，轻轻摇头：“没事，你退下罢，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这样的刺杀不止一次了，霜儿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害怕一般，只点了点头，又将手上的青瓷碗放在了方桌上面。
“是，姑娘，你别想太多，早些歇息罢。”
她说着，便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牧南笙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吃完了整碗雪梨膏，随后便仰面躺在了床榻上。
耳畔却不停地回荡着那昭夷细作的话。
他说的，夜觞邪除掉昭夷眼线的目的不是为了大胤……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当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吗？
她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什么结果。
如今她就像是随处飘荡的浮萍，看似有所依仗，但又似乎……置身险境。
如若今晚他的那支箭没有把握好力道，是不是连自己也射穿了？
牧南笙抱着这么一个疑
问，直至后半夜，才觉睡意袭来，闭上双眸。
翌日清晨，窗边响起来喜鹊啼鸣之声，清脆悦耳，牧南笙却觉得自己似乎被吵醒了。
“姑娘，你怎么这会儿才醒来？”降香捧着一盆洗漱用的清水走了进来，满眼都是惊奇与疑惑。
显然，霜儿与羽墨念及她年纪小，便什么也没告诉她。
“平日姑娘可是常常比我都早的呢。”她又细声嘟囔了一句。
牧南笙已经平复了情绪，此时只笑了一下说：“昨夜睡得深了一些，这会儿精神刚刚好。”
降香这才点了点头道：“姑娘快些洗漱罢。”
随即又替她擦洗了一下手，唤来霜儿给她盘发梳妆。
“姑娘的脸色还是十分苍白，心底还是畏惧的罢。奴婢给你抹些胭脂上去，好盖盖脸色，不然被人瞧见也难免生疑。”霜儿担忧地看着她说。
牧南笙瞅着铜镜中的自己，长眉杏目，那嫩白的眼底却裹着一层淡淡的乌青，一看便是没有睡好，十分憔悴。
她点了点头说：“许久也没有上妆了，你替我化浓一些罢。”
“是，姑娘。”
霜儿凝着她藏满深意的双眸，只觉经过昨夜，自家姑娘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