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殿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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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觞邪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眉宇深深，只字不言。
座上的皇帝脸色逐渐变得沉郁，沉着声音说：“众卿，难不成都没有办法将这钟鼓留下来？”
牧南笙盯着那套被安放在黑色箱子里面的钟鼓，蹙紧了眉头。
这钟鼓，不正是前世的时候，她在皇宫之中闲着无聊，便去央着夜封承给自己运来的一种乐器么？
夜封承登基之后，因着爹爹的帮助，他征战四方，将此时还叫昭夷的国家也划入了自己的领土。
这种钟鼓，便也在大胤普及了起来。
那时候的皇宫内，日日都是这钟鼓之声。
大殿内静穆得可怕，似乎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赫连雾见状，冷冷笑了一声说：“陛下，我也是没有想到，这大胤人这么多，竟是无一人敢来试试这钟鼓，看来我昭夷这一套钟鼓，是得运回国内去了……”
“等一下！”
一道娇喝忽然打断了赫连雾的话。
“那不是……牧家的大姑娘么？”座下有人道了一句。
牧南笙脊背挺直了几分，厉声道：“谁说大胤无人会这钟鼓的？”
“你不是……”赫连雾认出了她，转而又觉得此时此地不便相
认，挑了挑眉说，“姑娘这话，是想试一试？”
“倘若我试了，三皇子当真会把这套东西贡献给胤朝？据我所知，这昭夷国宝，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牧南笙半点未虚，眼神里满是凛然自信。
自牧南笙站起身来，殿内的人就都往她这处看了过去，一个个眼里有好奇有质疑，独独没有信任与期待。
牧羽落忍不住在后面低声刺道：“姐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连这种东西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用呢？还是别逞能了，省得等下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霜儿瞪了她一眼说：“我家姑娘说能就能，倒是二姑娘你，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
牧羽落被这么一噎，顿时也只能安静下来了。
赫连雾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却还是藏了一丝不屑：“那是自然，如若姑娘真的能敲出……乐音来，不论出彩与否，这陵，便是大胤的了。不过，我看着，就凭一个大胤的女子，恐怕连那木棍如何握都不知晓吧？”
此话落下，跟着他一起来的昭夷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讽刺至极！
看得在座的大胤人都敢怒不敢言。
牧南笙
嘲弄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三皇子先别着急下这样的结论，能与不能，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就怕三皇子等一下反悔而已！”
敢公然挑衅，便要付出代价！
赫连雾见她这样固执，眼神微凛，又干脆地拍了拍手，示意那昭夷乐师退下。
又朝着那钟鼓指了指说：“姑娘，请吧。”
座上，许久未开口的皇帝脸色好转，这下才轻轻说了一句：“牧家姑娘久居深闺，若是不会也不必逞强，咱这大胤人才济济，这钟鼓也是不在话下的。”
牧南笙知道皇帝的意思，抿唇笑道：“皇上，臣女虽只是女子，但也通音律，对这钟鼓也略懂一二，便让臣女试一试罢。”
皇帝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说：“准了。”
“谢陛下。”
牧南笙行过礼后，就目不斜视地往那一套钟鼓走了过去。
话虽说得那么坚决笃定，但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她下意识地往座下一扫，就看见夜觞邪也坐在下首看着自己，心里不知为何竟也平定了下来。
没事，就算她失败了，总归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心里不知为何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牧南笙闭上了眼睛。
思索着前
世那昭夷乐师所教的技巧，她轻轻地点着头，握着木棍慢慢地敲击了起来。
若说方才的昭夷乐师所演奏的调子是激昂雄浑的，那她这个，便是舒缓又让人放松的。
众人只觉隐隐约约地，仿佛春日的湖畔上，有一具画舫徐徐而来，舫上有一个女子在仰头高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或许便是那战场未归的夫君，与方才的乐音，既像是出乎意料的转折，又像是完美的衔接。
“殿下，这……”昭夷的乐师一听便知这功夫，不学个五年，定是没有这样的技艺的，禁不住惊讶。
难道他昭夷的钟鼓技巧，竟是被大胤什么时候偷学了去么？
赫连雾却是抬起了手，阻止了乐师说话，手不自觉地随着韵律敲打了起来。
“乐师，这女人的技艺，你觉得如何？”他勾唇问道。
“甚好。”昭夷乐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应了一声。
赫连雾点了点头，眼眸微眯：“本王也觉得，这女人，甚好。”
“殿下您这是？”乐师皱了皱眉。
赫连雾抿唇不语，看着那大殿中央，女人清冷的侧颜，心里却并不见得郁闷，反而是有些兴趣。
一曲毕，殿内落得一片
沉寂。
牧南笙睁开了眼睛，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陛下，臣女的演奏已经完成。”她起身行礼，侧过脸去，朝赫连雾瞥了一眼。
却对上他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睛，不由得蹙了下眉。
“哈哈……”
皇上沉声笑了起来，满意地看着牧南笙说：“不愧是牧将军之女，朕要重重赏你！”
“多谢陛下隆恩。”牧南笙十分识礼道，“臣女才疏学浅，在大胤不过只是最下等的罢了，实在是无颜承受这么重的赏赐！”
她抿唇笑了笑，又说，“不像某些人，带着自家的国宝与乐师，便想来挑衅我们大胤，当真是自不量力！”
“噢？”赫连雾挑了挑眉，离开了座位，便向皇帝行了一礼。
“我等自是不敢挑衅大胤，不过是觉得这夜宴无趣，增添一些乐趣罢了。”
“是么？”牧南笙微微一笑，“那么，即便是游戏也是得信守诺言的。三皇子，这陵，便该是大胤的了。”
话说到这里，赫连雾的脸色才微微起了变化。
方才一直注意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却压根忘记了，这陵可是昭夷的国宝啊！
本来只是为了下一下大胤皇帝的脸面罢了，没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