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昭夷献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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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厉王、寒王殿下，容夫人到——”
一道着乌黑色锦纹蟒袍的身影从殿门走了进来，剑眉凤目，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正是夜觞邪。
寒王夜千殇则是灰蓝锦衣加身，眉宇间透着一股恣意清俊之意。
“儿臣来迟，请父皇，母后，见谅。”
皇帝含笑点头，只抬了抬手。
太子见牧南笙的眼睛一直放在夜觞邪的脸上，不由得紧紧捏住了酒杯。
他语气微嘲：“看来，本宫在她的眼中，当真比不上那个杀神。”
桐木轻皱眉梢说：“殿下，今日的主角，可不是牧姑娘了。”
说着，他伸出手指，指向了从殿门外徐徐抬进来的一口黑漆漆的像是棺木一般的东西。
“何人如此大胆！竟将此等污秽之物抬入宫中！”李福海嗓音尖尖地大声斥责，眯起来的小眼睛忍不住去观察龙颜，看看有没有震怒。
皇帝只是皱着眉头，面色沉沉。
“这是何物？简直是脏了本姑娘的眼睛，也太晦气了些！”
牧羽落本是满心欢喜地看着与她正对着坐着的夜封承的。
一见这景象，愉悦的心情便被扫了大半，直直地拿起帕子挡住自己的眼睛。
殿内，一群人开始交头接耳，无不面露嫌弃厌恶之色。
皇帝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
“陛下恕罪——”
就听一道腔调有些奇怪的低沉声音响起。
来人容颜俊朗迷人，狐裘大衣裹身，头戴尖顶圆帽，几缕暗棕色碎发自帽檐垂落下来，衬得他周身凌厉逼人，带着一股子的野性。
牧南笙看着这副面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姑娘，这不是昨日街上的那位公子么？”霜儿惊呼一声。
牧南笙这才被一语点醒。
是了。
不正是那位被她揭穿外来人的身份的人么？
牧南笙蹙了下眉：“对，只是他不是今日才到我们大胤的么？昨日……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许是察觉到她的眸光，赫连雾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又哂然一笑。
“陛下，这个黑色的箱子虽然长了一些，但也是应该的，这里面装着的是我昭夷的国宝，一套钟鼓，名唤陵。”
皇帝喃喃了一句：“陵？”
随即抬手说：“平身罢，三皇子来途劳累，又献上这样的宝物，昭夷当真是有心了。”
赫连雾摇了摇头，俯身行礼道：“陛下，您说错了。”
“这宝物对我昭夷来说，实
在是异常珍贵，恕我等……不能就这样进献给陛下。”
陵对于昭夷来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乐器，岂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赫连雾心下轻嘲，这大胤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吧？
“噢？”皇帝眯起了眼睛，徐徐问道：“那三皇子，你这又是何意？不妨直说，朕恕你无罪。”
“那便多谢陛下体恤了。”
赫连雾说着，又后退一步，命手下的昭夷人合力掀开了长长的黑色箱子。
箱盖被抬起来后放在了地上，看起来十分沉重。
开箱后。
就见里面由大到小排了整整齐齐的三列钟鼓，最大的一个钟约莫三尺之长，乌铜般的色泽，上面雕刻着昭夷人最敬重的雄鹰，看起来十分雄伟沉重。
大臣们无不眼眸微亮，但显然不能失了大胤子民的傲气，无人赞叹一句，只静静候着赫连雾接下来的话。
“这钟鼓声悦耳撩人，我等敢担保，大胤绝对找不出第二套这样的钟鼓。”赫连雾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几分，扫向了一众坐在下首的大臣们。
“我昭夷会请出我们的宫廷乐师为在座的各位奏上一曲，各位不如听听效果如何。”
“请罢。”
皇帝道了
一句，看着眼前的钟鼓，心里也觉得奇特。
李福海立马命人，为那昭夷乐师搬来了席子与一些支撑之物。
乐师拿着两支木棍，也看不出是如何敲打的，就听一阵清脆的鼓声与钟声交织而来。
韵律铮鸣，时而低如万匹战马奔腾于沙场之上，时而高如刀光剑影交掠而至，尽显肃杀嗜血之气。
殿内的人都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眼前似乎有皑皑白骨，顿时都冷汗涔涔，毛骨悚然。
一曲终了，众人都还不能回过神来。
“好！”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臣顿时都鼓起掌来，欢呼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昭夷果真不愧钟鼓之国的名声，这乐音只乃天上有啊。”
赫连雾闻言，眉毛扬高了几分，脸上有了得意之色。
“这样好的钟鼓，昭夷难道就是来这里演奏一番又带回去么？”夜千殇坐在座位上，拿着酒杯一副晃晃悠悠的模样，状似不经意地说。
赫连雾扬眉轻笑：“自然不是，寒王殿下。”
“我见殿下似乎对这钟鼓颇为喜爱，如若……殿下手下有人能像我这乐师一般，将这钟鼓敲出上等的乐音。”他顿了一下，眉眼间透着一股深意，“我
便将这钟鼓，进献给大胤！”
一语落下，殿内顿时沉静了下来。
各个大臣的脸上都隐隐透着忿然，这不就是在公然挑衅吗？
大胤手上所持有的，是浩浩荡荡的万里疆土，还有整齐肃然的兵马，素来以武为主。这昭夷却是相反的，国内文学之气甚是浓郁，暗地里称大胤人尽是一些莽夫。
这夜宴，三皇子怕不是来献宝的，而是来炫耀的！
夜千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钟鼓，就收回了眸光，冷哼一声：“左右不过是一套破铜烂铁罢了，难不成真的没人能敲得动了吗？”
一听“破铜烂铁”这几个字，赫连雾立时便瞪圆了眼睛说：“这可是我昭夷的国宝，容不得寒王这样践踏！”
随后又眯起双眸：“只怕是大胤无人敢来试上一试，寒王只能找借口了吧？”
这话一出，夜千殇直接抿了抿唇，脸色黑了下来。
让他打打杀杀偶尔喝喝酒还行，这钟鼓，还是算了吧。
“皇兄，你也不行么？”他忍不住捶了捶夜觞邪的大腿。
夜觞邪轻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夜千殇咬着牙说：“本王就是看不惯那赫连雾嚣张的样子！咱大胤还能被他这样瞧不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