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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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枝条被拨开，月光洒了进来。
外面站着一众身着甲胄盔甲的人，为首的男人剑眉星目，双手捧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神情肃穆，态度恭敬。
这人牧南笙并不陌生，前世经常见到，是厉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肃风，先将牧姑娘送回将军府。”
说着，夜觞邪抬手接过披风，刚想披上，就被牧南笙拉住了手。
她摇了摇头道：“臣女还得寻我的丫鬟，不知王爷能借我人手吗？”
霜儿还下落不明，也不知刚刚会不会被那伙人误杀。
牧南笙蹙了下眉，分外担心。
“可以。”夜觞邪垂首应道。
幸运的是，霜儿并未遇险，在一处泉水边被发现。手上还拿着水囊，见到了厉王的人马惊得说不出话来。
牧南笙上前一把抱住她道：“霜儿，你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姑娘快别这么说，眼睛可还痛么？”霜儿担忧问道。
牧南笙摇了摇头。
眼睛早已恢复了。
遥小娘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她们二人一个不小心就上了当。若不是恰好遇到了夜觞邪，也不知道两个人能否会合走出这片山林。
不远处的肃风牵着马朝着两人走
了过来。
“殿下不放心姑娘独身回去，命肃风相送。”
牧南笙朝着夜觞邪欠了欠身道：“多谢殿下。”
“可会骑马？”夜觞邪问道。
牧南笙点了点头。
生在胤朝将军府，若是不会骑马，岂不是惹人笑话。
夜觞邪一行人将牧南笙送回了将军府，为了避嫌，只远远目送着牧南笙走进红木大门。
夜色下他骑在马背上的身影显得高挺而孤寂。
牧南笙回眸看了一眼，朝着他点了点头，以表谢意。
转身走进了牧府之中。
“大姑娘？”张妈妈端着茶水碰巧走过长廊，一眼就瞧见了牧南笙与霜儿，试探地轻呼道。
牧南笙刚想开口，就被张妈妈一把拉了过去。
“大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她皱着眉头道，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怎的通身如此狼狈？”
霜儿还好，只是衣摆被泉水弄湿了。
牧南笙却是裙子裂开了几个口子不说，发丝凌乱，绣鞋也沾满了污浊的泥巴。
“张妈妈，你就别问了。大姑娘此番可是遭了大难，全是那遥小娘……”霜儿看着牧南笙只觉一阵心疼，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霜儿——”牧南笙叫住了她。
张妈妈在这府里呆的时间很长，一想到下午牧南笙是跟着遥小娘去了九华寺了，再瞅了一眼牧南笙裙摆上的枝叶。
顿时有些恍然。
“张妈妈不必忧心，我没什么事。”牧南笙眸光渐冷，“只是不知遥小娘回了府上之后，是怎么说道的？”
她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的。
依照这个时辰，爹爹应该是回来了的。
而就在这时，大厅内传出来一道长剑被拔出来的铿锵之声。
继而就是牧府几个叔婶起身时的脚步声。
遥小娘哭哭啼啼地上前阻挠道：“老爷，你冷静一些，这山贼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你可别冲动啊！”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牧钟态沉声问道，只是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牧南笙走过去的脚步微微顿下。
“老爷，大姑娘说是一个人出去走走，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遥小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沙哑，“这九华寺在哪里老爷也清楚，那处荒山野岭的，如若不是被那山贼掳了去，怎的到现在还不回来？”
闻言，牧钟态浑身一震。
牧家在座的几个叔婶也都面面相觑。
“大哥也不必太
过忧虑，大姑娘指不定就是与遥小娘走散了罢了。”牧钟态的二弟牧广生开口道，声音虚弱。
牧广生自出生时就身体虚弱，久病在床，二房素来就是不管事的，却也一向明事理。
试问一个良家女子被山贼掳走，能有什么好事？
屋外的霜儿攥紧了手里的水囊，忿忿道：“遥小娘的心思也忒歹毒了些，将姑娘扔在那荒郊野外不说，还污蔑姑娘的清白！”
牧羽落的声音也带着哭腔道：“爹爹，我与小娘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找到，这才急着回来告知你的。兴许现在报官，还来得及！”
报官？
那岂不就是要整个京城都知晓她牧南笙被山贼掳走，清白被毁么？
牧南笙讽刺一笑。
“混账！”牧钟态冷声斥道，”你姐姐不过是入了九华寺休整了一晚，听明白了么？”
遥小娘赶忙拉住了牧羽落的手，假意斥责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事关你姐姐的清白，不能报官！”
只是却没有压低声音，整个厅内的丫鬟几乎都听到了。
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小娘，爹爹，我这也是担心姐姐，难不成就看着姐姐这样入了狼窝坐以待
毙么？”牧羽落小声辩解道，抬手用帕子遮住了唇角高高扬起的弧度。
牧南笙，看你这次还怎么嚣张！
只怕明日，京城内的人都会念叨你的事情了吧！
而就在这时。
“谁说我被山贼掳走，入了狼窝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张妈妈端着茶水缓步走了进来，笑着报喜道：“老爷，是大姑娘回来了。”
厅中的人都闻声看去，就见正门处，牧南笙娇小的身影背着月光立在那里，姿容貌美，气质高雅。
“姐姐！”牧羽落惊呼一声，旁人还以为是惊喜，只有牧南笙知道，这怕是惊讶于她居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吧？
牧钟态迈着大步上前，往日冷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色道：“南笙，过来让爹爹看看，可有伤着哪里了？”
他下意识地以为牧南笙就是被山贼掳走，死里逃生出来的。
牧南笙轻轻摇头，刻意高声道：“爹爹不用忧心，我不过是与霜儿口渴了去找口泉水喝，不小心迷了路罢了。”
遥小娘没想到牧南笙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回来，顿时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大姑娘能回来便好，我还担心你被那山贼捉走……”她不动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