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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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正中遥小娘下怀。
“是，大姑娘也一向不怎么出门，在这府里也呆腻了吧？”遥小娘皮笑肉不笑道。
牧南笙也随着微微一笑：“小娘多虑了，比起九华寺，府里呆着自然是更舒服一些。”
闻言，遥小娘一张脸白了白，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生怕牧南笙一个不经意重提九华寺的大火之事。
牧南笙还是不太放心，朝着牧钟态道：“爹爹不若跟我们一起去？女儿许久没与爹爹一道出门了，倒也甚是想念。”
这也是肺腑之言。
牧钟态心中欣慰，却也颇为无奈道：“我刚刚回朝，不少事务等着交接，明日是没得空闲的，就让你小娘陪你去吧。”
牧南笙只得点点头。
那便拉着霜儿一道去吧，算是一个照应。
翌日一早，遥小娘就带着牧南笙与牧羽落一起出了将军府，坐着马车往九华寺而去。
打扫院子的小和尚双手合十上前，为三人引路。
“牧施主自上回回去之后，就没再来过寺内了，可有受了惊吓？”小和尚歉意问道。
牧南笙知晓上回的事情不是九华寺的锅，微微一笑道：“无碍，也就当是经了磨练了，这可不是
人人都能受过的。”
小和尚见她能看得开，心里也稍安，只喃喃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你们在此处候着，我进去与主持说说话便出来。”遥小娘嘱咐道，又将手上的香火钱转交给了牧南笙，“于情于理，等会儿还得大姑娘亲自去送着香火钱。”
遥小娘信佛这一条，倒是前世今生都没变。只是身为佛家子弟，却敢在佛门中给她放火……
牧南笙眸光滑过一丝冷色，缓缓伸手接了过来。
遥小娘转身走远。
而就在此时，禅房外传来一道冷冷的呵斥声。
“怎么回事？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府里岂不是白养你了？”女音略显尖锐，很快就引得了牧南笙的注意。
牧羽落也抬眸看过去。
就见一女子身着灰衣，手握细鞭，容颜上乘的脸上染了一丝怒意，倒与那日在庆功宴上与牧南笙叫板的时候颇为相似。
正是那一夜想与牧南笙切磋，让她出丑的官家女儿。
牧羽落霎时间眸光微亮，小碎步就踱了过去，带了几分讨好问道。
“这不是慕容姐姐么？怎得发这么大的火气？”
慕容？
那岂不就是户部侍郎之女？
牧南笙冷眼看
着，前世她久居府中，并不与这些世家子女相熟。倒是牧羽落结交了几个……
慕容璃一见到牧羽落，心里的火气更盛了几分，沉声道：“还不是你上回在庆功宴上让我强出头么？回去之后，我可被我爹爹好生训了一顿，罚来这九华寺静修一月！”
她说着，语气忿忿。
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还有牧南笙在。
慕容璃身前的侍女也早就被她训得脸色苍白，几欲落泪。
牧羽落只得强颜欢笑道：“是妹妹错了。姐姐可是没被伺候好？要不我等会儿回府上帮你差几个丫鬟过来？”
慕容璃见她识趣，心底的怒气也消了几分，只是语气依旧不算好：“真是多谢妹妹的好意了，只不过，若是被我爹爹知道，指不定要怎么训斥我呢。”
话音落下，她微微扬鞭，就准备冲着侍女打下去。
牧南笙适时走近了几步，故作烦恼道：“在这九华寺清修的确不易，妹妹我也是过来人的。”
顿了顿，又装作不懂道：“听姐姐的意思，是羽落让你受这般苦了？若不然，就让羽落留下来伺候你，也算是将功赎罪，不算辱没了将军府的门面。”
此话一出，
就将牧羽落又给奚落了一番。
她唇瓣都快咬出血来，却只能强忍着道：“南笙姐姐，我，我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不过是一些端茶倒水的事情罢了，也忒简单了些。”牧南笙心下冷哼，笑着道。
慕容璃将牧南笙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惊讶于她与传闻中的不一样。
也幸亏上一回没有在庆功宴上与她较量起来。不然，指不定是谁出丑呢。
她眯了眯眼睛道：“羽落妹妹身娇体弱的，让她做这样的事，让别人听去，岂不是我欺负她了？”
“那便罢了吧。”牧南笙轻嘲地睨了一眼牧羽落。
说罢，她便转身朝着香火最旺的主殿走去，手里揣着刚刚从遥小娘手里接过来的香火钱。
牧羽落在身后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泛白。
牧南笙将香火钱尽数交完，闲着无聊便在九华寺内闲逛。
“牧，牧姑娘。”身后传来一道女音。
牧南笙转眸看去，才发现是刚刚慕容璃准备打骂的侍女。
还不待她说话。
侍女就上前一步，“咚”的一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牧姑娘方才伸出援手，救了燕儿！”
霜儿接收到了牧南
笙的眼神，连忙上前一步，将燕儿扶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道：“燕儿你不必行此大礼，我家姑娘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牧南笙刚巧那个时机插话，才让慕容璃住了手。
“日后，若是牧姑娘有什么需求，燕儿一定舍命相报！”燕儿被扶了起来，却还是向着牧南笙鞠了鞠躬。
牧南笙只点了点头道：“你是慕容姑娘的丫鬟，伺候好她你才不会受苦，得赶紧回去才是。”
燕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霜儿叹了口气道：“燕儿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一个主子，我还从未被主子用皮鞭抽打过呢，得多疼啊。”
牧南笙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与主持交谈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遥小娘才走了出来，与牧南笙与牧羽落会合。
此时已近黄昏。
九华寺位于半山腰处，素来是个清净之地。车轱辘滚过粗糙的石子路，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马车上。
许是被方才寺庙中的烟熏着了，牧南笙只觉双眸有些酸胀感。
她撑起手摁着眼角，很快就渗出泪水来。
霜儿见状，担忧问道：“大姑娘可是被那庙里头的烟火熏着眼睛了？可要找处地方清洗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