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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遇袭(增加一千字)糟了,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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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林长野原本的打算是到了广州, 第一时间拿到订单资料,立马回平城进行犯罪嫌疑人排查。

万万没想到订单源头是追踪到了,仓库叫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连带着订单资料也没了。

今夜是决计不可能走了。

白云区分局。

走廊上塞满了人,大晚上也闹哄哄的,整栋楼灯火通明,干警全在加班。

“哎哎, 那位支队长么头啊,怎么咱队长对他言计从的,站旁边跟保镖似的?”

“嘘,小点,人家平城的。”

“平城怎么了?”

“前年的715案件, 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715特大连环杀人案啊,跨了几个省, 又是肢解又是砍头的……轰轰烈烈查了半年,差点没把华南翻个底朝天。怎么忽然提这桩案子?”

“当时成立的全国专案组, 咱们副局也去了,后队里喊我去送了趟物料,我见那位。”年轻的干警朝里头努了努巴, “一的岁数,不一的人生。说案子能破, 他是头号功臣, 咱副局都得靠边站。”

“卧槽, 这么牛?!”

讯问室里,四面的墙壁似乎都在反光。

桌上摆了盏铁质台灯,灯泡是瓦数最高的那一种, 光很刺眼。

白云区的刑警大队长李昌远在里头问话。

在他身后是一面平平无奇的玻璃墙,从审讯室看去,似乎是实打实的不透光,另一边的人却能将讯问室里的画面尽收眼底。

单面玻璃,讯问室专用。

林长野就站在那堵墙后,头戴立式耳机,有椅子不坐,非要站着。

讯问室是全密闭的,且隔音,不戴耳机不见里面的对话。

晚上八点左右,消防那边传消息,说是火点找到了,在仓库电脑室。虽然在现场没有找到引火物,电脑室里明显有汽油成分残留。

有助燃物,就必定是人为纵火。

林长野到助燃物三个字,心道果然是这,对方要抢在他到之前,毁灭证据,当然要一把火烧得越快越好,烧得干干净净。

据芝云服装公司的老板王建军交代,为了避免订单出错,公司的出库记录一向由两位工人共同记录,一个负责走电脑,电子订单,一个负责书面记录,方便事后核对。

而今一把火,电子订单没了,书面记录也没了。

林长野盯着两名服装厂工人,说:“审。”

李昌远就去了隔壁,轮流问口供。

没一会儿,结果出了。一名工人说事发时,自己在睡觉,睡觉地点在货仓里,跟电脑室一个在最东面,一个在最面。后是闻到烟味醒,发现眼前全是火,匆匆忙忙就跑出了仓库。

另一名工人说自己犯困,去了附近田埂上溜达,后又跑到附近的副食店买烟,正结账时,就看见仓库着火了。

这一点,副食店的老板也能替他作证。

巧的是,仓库原本有摄像头,连的是王建军的手机,可惜事发前半小时,不知为何忽然坏了。

林长野亲自检查了王建军的手机,看了监控视频,在火前的半小时里,屏幕忽然一黑,么都没有了。

蓄意纵火。嫌疑最大的还是两名工人。

两人大呼冤枉。

“我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放火?这不是拿自己的饭碗开玩?”

“阿sir,我跟了王老板三年了,从都踏踏实实,连上班都没迟到,怎么可能是我?”

林长野一边叫人提这两人的人口档案,一边问:“现场的烟头采集了吗,请技侦,查dna。”

“经送去技术侦查了,最快要明天早上出结果。”

折腾折腾去,至凌晨。

李昌远问林长野:“林队,要不明天再继续审?技侦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结果,你舟车劳顿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

林长野想说不用,回头看了眼角落里强撑着打精神,实际上眼皮子都要打架的宣月,最后还是点点头。

他扫了眼两名工人,外加王建军。

“在你们对口的招待所找个地方,把人安置了,方便问话。那两个有放火嫌疑的,24小时监视。”

李昌远说:“领导,那您二位也在咱们招待所一同榻了吧。”

林长野说不用,平城那边老张经安排好了一切。

凌晨一点半,他带着宣月离开了警局。

老张安排的快捷酒店离得不算远,李昌远亲自开车送他们去,车程也就二十分钟。

宣月是头一次出办案,能参与的不多,全程都紧跟林长野,一字不落进了所有人的话。

晚饭是在局里吃的盒饭,她没扒拉几口,心里揣着事,吃不。

到了酒店大厅,办好入住手续,两人走进电梯。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门要关时,忽然有一只手挤开了正待关闭的门,一个穿卫衣、戴帽子的男青年,一边叫着“不好意思”,一边挤了进。

他戴着时流行的黑『色』口罩,网红们装酷耍帅时爱用的那一种,看不太清脸。

进电梯后就自觉站到了后面,很没存在感。

林长野出于职业习惯,多打量了一,然后才收回视线,“你晚饭吃很少。”

宣月不防他竟注意到了这种细节,微微一愣,说:“当时不太饿。”

“那现在呢?”

她『揉』『揉』肚子,说:“房间里应该有泡面,我泡一碗就行。没有的话,一会儿去前台买。”

刚才办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的柜子上摆了些日常必需品。

林长野看她片刻,紧绷一天的嘴角松了松,“果然是个好苗子,还有不怕苦的优点。”

宣月:“……你打算么时候放弃好苗子这个梗?”

“难说。我这个人长情,一时半会儿不轻言放弃。”

宣月条件反『射』说:“哦,比如说在婚礼上认识的那个白月光?”

“……”林长野的视线都落在电梯显示屏上了,闻言,倏地一顿,又看了回去,“么白月光?”

“他们说的呗。”宣月努力装出一副自在的子,“还有之前在你家里,你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说是在婚礼上看上一个妹子,正在追。”

说到这,她撇撇嘴。

“都有心上人了,还能跟我……也好意思说自己长情。”

身后有人,她嘀嘀咕咕,很含蓄。

林长野:“……”

“还是说,长情归长情,是不专情,同一时间可以有多个长情目标?”她没注意到自己提问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探寻的意味,有些小心翼翼的,又努力装出不在意的子。

林长野望着她,忽然想一年多以前相遇的那一天。

她聪颖,狡黠,反应极快,却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藏不住事。

当时他为何带走她?

大概也是为这双眼,轻而易举击中人心。

如今她是一名刑警了,还是他看中的“卧底”人选,这的眼神吸引了他,却又要为他所改变,今后不能再有。

林长野想说么,最后又把解释的冲动咽了回去。

他说:“宣月,你以后看人的时候,不要这么直白。别把动机都写在眼睛里。”

宣月一愣,“我有么动机?”

叮——

电梯到了八层。

林长野率迈出去,说:“看看房间里有没有方便面,没有我去买。”

电梯门还开着,那个男青年没有出,低着头玩手机,也没空按电梯的关闭按钮。

林长野不知为何,忽然回头,总觉得有些异,看见男青年自顾自玩手机,门很快关闭,他也便回头。

宣月一边刷卡开门,一边问:“怎么了?”

“没么。”他等在门口,看宣月推门而入,检查了一遍桌子,回头摊手。

“没面。”

“我去前台买。”他正欲转身,想了想,又说,“算了,的时候我看见一家粥店,吃点有营养的。”

宣月说:“算了吧,那要买多久啊,还睡不睡觉了?”

“你洗漱,我很快回。”林长野顿了顿,不咸不淡说,“免得回头传出去,说刑警支队苛待属,连饭都不管饱,三餐吃泡面。”

“……”

林长野回到电梯口时,看见数字停在12层。

他按按钮,等了一会儿,乘坐电梯抵达一楼。

的时候,车子七弯八拐,他留意到离这几百米远的地方有家粥铺,24小时营业。他想,好歹宣月是第一次跟他出差,也不是五大三粗的爷们,还是该稍微照顾一点。

倒不是重男轻,是酌情处理。

换做袁立在这,他也会同待遇,新人嘛,也不要一就安排地狱模式,稍微宠着点,更好收拢人心。

林长野想的很透彻,了街,沿着老旧的巷子朝时的路走,边走边琢磨午的纵火案。

事情从一桩加油站抢劫案开始,本只是小案子,却涉及了违禁枪支,被区上的大队转了市局支队。

没想到刚刚找到着手点,广州调查订单资料,眼看着就能缩小嫌疑人范围,服装厂的仓库就着火了。

这么巧,监控也忽然坏掉,找不到纵火。

事情说不出的古怪,且发生的时间也太令人措手不及。

就好像他前脚刚刚找到线索,就有人后脚截断他的路。

林长野在职业生涯中遇到不少蹊跷的案子,大到连环杀人案、特大贩毒案件,包括跨国人口贩卖,长期与老『奸』巨猾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培养出他敏锐的直觉,以往无数次派上用场。

这一次他同察觉到,仿佛有一只手在暗中推动着么,令他深感不安。

是午夜,街上行人寥寥,进了巷子就更没人烟。

夜风吹,垃圾桶边的黑『色』塑料袋哗哗作响。伴随着远处的汽笛,夜『色』辽阔又宁静。

林长野也倦了,点了支烟,深吸一口。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古怪,黑暗中似乎有双窥探的眼,不动『色』观察着他。

他蓦地回头,时的路七拐八弯,却空无一人。

是错觉吗?

办了一天的案,又赶了一天的路,所以难免胡思『乱』想……?

粥铺就在眼前,招牌上的霓虹灯闪烁不,点亮了巷子里的夜。

几分钟后,林长野买好了粥,又买了些现成的广东点心,拎着东往时的路走。

走到半路一个转角处,脚一停,蓦地回头。

他又有了那种诡异的感觉。

黑暗是滋生罪恶的绝佳场所,尤其像这的深巷,夜深人静,空无一人。他办的案子走有不少都发生在这种地方。

某一刻,角落里有黑影一闪而,他快步冲去:“谁?”

一秒,转角处一辆遍布灰尘的灰『色』面包车忽然亮灯,毫无征兆朝他疾驰而。

司机几乎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打定主意要他的命。

车得又快又猛,林长野拎着沉甸甸的食物,被远光灯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就地一滚,堪堪躲开车头。

面包车吱呀一停在原地,刹车太猛,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

还没停稳,车门一开,冲七八个壮汉,个个脸上戴着黑『色』头套,手里拿着长刀、铁棍,为首的叫了“上”,一股脑朝他冲。

林长野还拎着粥,就地一滚时,意识还保护好了食品袋,然而站的一时间,为首的男人经到了眼前。

他顺势将袋子砸去,外卖包装盒盖子一开,滚烫的粥从袋子里洒出,兜头浇在男人脸上。

那人哇哇大叫着,一把扯头套。

广州的粥都是砂锅粥,浓稠滚烫,几乎能烫掉人一层皮,若是继续带着头套,只会遭罪。

头套一摘,林长野看清了他的脸,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从右边眉『毛』到嘴角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异常醒目。眼神凶狠,想要吃人。

“愣着干么?上啊!”

在他身后,那群人只是稍微怔了一,随即就扑上。

林长野飞一脚,踢翻了刀疤男,顺势抢他手里的铁棍,迎面挡住了第二个人的攻势。

那人拿着砍刀,用尽全力这么一砸,挡是给他挡了,虎口一麻,刀尖离他的额头只有几厘米,泛着明晃晃的冷光。

林长野隔挡住刀,脚上又是全力一踢,把人踢翻了,顺带还绊倒了身后的几个人。

他怒道:“警察,不许动!”

那群人仿佛不见他的话,又一次扑上。

人多势众,凡挨上一,是棍子倒还好,是刀就得见血。林长野腹背受敌,刚刚砸开面前一人,背心冷不丁中了一棍,这一力气极大,几乎震碎他的心肺,喉头顿时一热。

他不敢掉以轻心,咽那口热意,回身一棍击向那人的手,肉眼可见,那只手以诡异的角度垂了去。

接着一个扫堂腿,以雷霆之势将人绊倒在地。

可对方人多势众,林长野在往后退让,避无可避时,干脆飞身一扑,踩着面包车一跃而上,占据了高地。

一秒,他换了不太灵活的右手拿棍,左手倏地从腰后抽出那把黑『色』的九二式,朝着天上就是一枪。

砰——

尖锐的巨响划破夜空,撕碎了宁静的夜。

所有人不约而同震了一,画面像是被割裂,定格在了这一秒。

刀疤男经『露』了脸,比其他人更不要命,回神吼了句:“愣着干么?放走了他,谁他妈都没命!他是警察,不敢轻易开枪的!”

的确如此,要不刚才那一枪估计就朝着人『射』,而不是朝着天上去的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群人续上了前的动作,乌泱泱拿刀砍了。

林长野想都没想,照着为首的人就是一枪。

砰——

子弹正中拿刀的手。那只胳膊软绵绵放了去,像是玩偶坏掉了,动作戛然而止,砍刀哐当一掉在地上。

胳膊的主人像是惊呆了,竟然没感觉到痛,直到看见手臂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才惊叫。

“手,我的手!”

这一又唬住了众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停,都怕自己成为一个中枪的人。

林长野拿枪指着剩的人,说:“放武器。”

没人动。

这一次,他把枪对准了最前方某人的额头。

“放武器,我不说第三遍。”

“你试试看你的子弹多,还是我们人更多。”

刀疤男见势不妙,一把夺身边人的刀,猛地冲上。林长野立马指向他,飞身一脚踹开他拿刀的手,同时照着他右胸就是一枪。

枪之后伴着清脆的一咔嚓,显然,男人腕骨断裂。

剧痛袭时,也不知是胸口更痛还是手臂更痛,刀疤男惨叫一倒在地上。

这像是一个讯号,剩的人不知谁喊了句“快跑”、“条子有枪”,数人拉刀疤男,作鸟兽散。

林长野猛喝一:“不许动!”

人经七手八脚抬着人,钻进面包车。

开车的人猛地踩油门,急速冲出。林长野人在车顶,惯『性』使然,难以稳住身形,只能滚了一圈,跳车。

换做平时,他大概能稳稳落地,后背中的那一棍着实不轻,他忍了半天,喉头那阵热意又涌了上,最终狼狈地跌在地上,咳嗽一,吐出一口血沫。

他无暇顾及自己,伏在地上,抬手瞄准面包车,冲着后轮车胎就是一枪。

砰——

他的枪法向很准,车胎嗤的一传漏气的音。

车身颠簸一瞬,方向都歪了歪,险些擦撞到墙上。

司机很快调整方向,驾着漏气的车飞快地消失在巷口。

黑暗里,林长野举目望去,看见车牌被黑『色』的布遮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不远处的粥撒了一地,点心也滚落蒙尘。

他擦掉那口血沫,勉力站身,迅速拨通李昌远的电话。

“大队,立马让人赶酒店,我遇袭了——”

话音未落,他脸『色』一变,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吓人了。

糟了。

宣月!

胸口原本还在大大阖,这一刻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林长野猛地转头,朝巷口奔去,挂断电话之前,厉道:“通知交警部门,封锁周边要道,查附近路口的所有监控,在收费站设拦截网,务必找到一辆右侧后轮破损的灰『色』面包车。他们开不远!”

李昌远惊呆了:“有人袭警?谁这么大胆?林队——”

“少废话,快带人!”

“林队?林队!!!”

“嘟————”

李昌远才刚刚到家,妻子『揉』着眼睛替他端一直温着的鸡汤,他正准备坐喝两口,就被这么一通电话又弹。

妻子惊道:“又要出去?”

“出大事了。”李昌远拿椅背上的外套,动作粗鲁,一边开门一边穿,连再见都没说,就开始拨通电话,朝着夜『色』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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