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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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闭嘴！”拜白儿美艳的脸庞上满是阴沉，一改往日的温柔，愤怒的盯着悯正，手指着门外，颤抖，“你若看我不顺眼，大可离开。”
茶水溅到悯正的身上、脸上，晕开了清秀的面容，他不怒，可以说无喜无悲，只是看着她。
慈悲望世的目光。
只是其中多了什么，没人知道。
“我只是不想你犯下不可挽回的错。”他道。
“犯错？”拜白儿的胸口起伏不停，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刺激得她眼睛发红，更让她悲伤的是他的话，“我只想报仇，落在你眼里就成了犯错？错的究竟是谁？！悯正，你慈悲为怀，但我做不到！他不死，我的恨意就永远不会消散！”
悯正看着她，眼底波澜无惊。
她明知，他说的不是这个。
他只是想拉她一把。
“它只会蒙蔽你的双眼，引发战火，伤及无辜。”这些天，他看着她深陷痛苦却无能为力，心中亦不好受。
“那不如这样。”拜白儿怒极反笑，“悯正，你娶了我，我就不去复仇，和你归隐山野，如何？”
悯正一滞，张了张嘴，垂下眼帘，终究是说不出答应的话。
如此执念，何必。
拜白儿眼底掠过痛楚，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接受她，脸色苍白了些，嘲笑：“怎么不说话了。”
他总是这样，给她希望又无情毁灭，从前她可以等待，但现在不行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拜白儿苍白一笑，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眼。
“悯正，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离开这家客栈，我就再不纠缠你，我们一刀两断。”
她还他自由。
悯正双手合十，佛珠挎着虎口处，象征他的身份，望着她，不言不语，分明沉默。
他若是走了，她
会变成什么样。
他会走，但不是现在。
悯正轻叹一口气：“你明知我不会。”
拜白儿一颤，别开头不去看他，紧攥的手指出卖她起伏的心情，倔强的不让雾气氤氲成泪水，往外走去：“那就别管我的事。”
罪大恶极也好，战火纷飞也好，她不会放过耶律家！
绝不！
“和乐郡主，您要去哪儿？”冬凌回来拿东西，见拜白儿这副样子，一惊，不由往她身后看去。
悯正大师站在门中，徐徐的将地上碎片捡起来，收拾水渍。
“出去走走。”
冬凌担忧：“我陪您吧。”
她们走了不久，回头一看，远远能看到一道红色袈裟的身影。
他保持距离，就这么跟着。
“和乐郡主。”冬凌见拜白儿眼眶微红，心情不好，扯了一根糖葫芦，“吃糖葫芦吗？”
“风涯送你的？”拜白儿的目光一扫，落到那根精致不似外面卖的糖葫芦上，美目一滞，掠过苦涩。
冬凌脸颊微红，有些尴尬，含糊应了一声：“嗯……味道还不错，您试试吧？”
“不用了。”拜白儿吃不下，她知道悯正在后面。
他一直跟着她。
可越是这样，越让拜白儿心烦与难受。
他跟着，没有走太久，她就着河畔寻了一个茶棚坐下，让小二端来一壶清心茶，冬凌要了一壶下火茶。
想安慰拜白儿，又不知如何开口。
郡主说过，拜白儿和悯正大师之间是剪不断理还乱。
抬头一看，拜白儿心不在焉，余光扫着后方。
忽然，她问：“冬凌，你与风涯会成亲吗？”
啊？
冬凌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些呆，结结巴巴：“您怎么，怎么会这么问？”
拜白儿一笑，笑容中泛着苦涩和迷茫，被明艳遮住，没再追问，朱唇掀
开：“随口问问。”
冬凌连忙喝了几杯茶冷静。
这随口问问可真让她不知所措。
不过她知道拜白儿的意思，想必是被勾起了愁绪，求而不得的事为什么不放弃呢，要是她们郡主，早就溜了。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想了想：“闲小姐今天来信了，您要看看吗？”
“我看过了。”拜白儿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些，笑意也真了几分，“她催我们回去，还问我这边有没有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
“闲小姐沉迷话本，日后肯定会被骗的。”冬凌吐了吐舌头。
“如果真有，闲相可不会坐视不理。”拜白儿想到闲暖暖曾经说半夜离家出走，莫名被人给打晕绑在房里就想笑，“况且，我觉得她不会在一件事上犯两次错。”
冬凌听得有些迷茫。
闲小姐曾经被人骗过了？不过拜白儿心情平稳，她也放心了。
有小贩挎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小玩意，走来走去兜售，见拜白儿容貌不俗，忙上前：“姑娘要不要买点小玩意？十文钱随意挑选。”
视钱如命的拜白儿：“之前不是卖五文？不要。”
小贩吃了瘪，讪讪的走开，边嘟囔着真是看走了眼，边把架子四方的盒子打开。
“走过路过别错过嘞……”
冬凌无意一瞥，小盒子里躺着几朵蓝白色的花，那花……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似有什么要涌出，又被拦住，转为刺痛。
小贩已经转入人群，眼看就要消失。
“冬凌你的脸色怎么……”
“和乐郡主您在这儿等我，我有点事。”
拜白儿看得有些愣，望了一眼茶壶，已经冷静下来，不由看向后方不远处的一家铺子前。
悯正就坐在石狮子旁，可以看到她。
有几个顽童在旁边嬉闹，其中一个带
头朝他扔石头。
石头直接砸到悯正头上，磕出了血。
拜白儿心中一怒，刚要起身过去，不远处涌过来一队红衣人马，前面的人拿着红牌匾，后面吹着唢呐，有人撒糖撒铜板，是迎亲队伍。
熙熙攘攘中，有人拉了拜白儿一把。
拜白儿踉跄一跌，心中觉得不妙，刚要抽出长剑就被一只手用浸满迷药的布捂上了嘴！
周围的喜人挡住这一切。
“唔唔……”拜白儿挣扎两下就昏迷过去，眼睛重重闭上前，看到了火红的轿帘。
她被塞到了轿子里。
这一切快又无声，在冲天嘈杂的喜乐声中，根本无人发现。
只有不远处盘坐在石狮子旁的僧人，一直跟随着她的目光，发现了异常，他脸色一变，呼吸微喘，闭上眼睛。
然后，他起身，没有冒进，撕下僧袍的衣角留在石狮子旁，平静的辍在迎亲队伍后面。
队伍慢慢远去。
冬凌追进人群，人已经看不到了，幸好小贩是边走边喊，循着声音而去。
“站住！”她大喊。
小贩被她吓了一跳，以为是来算账的，心虚：“你，我，我只是卖得贵些，没强迫你们买吧。”
冬凌不解释，抓起那个角落的盒子：“我问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小贩狐疑的看着她，犹豫。
冬凌丢给他铜板：“快说！”
小贩拿了铜板，也不再纠结：“是城东一座亭子里的男人给我的，他弄坏了本来里面装的物件，又没钱，说送我几朵花，我也不能为十文钱把他告官，只能自认倒霉。”
“哪座亭子？！”冬凌呼吸一紧。
小贩把亭子的位置告诉她。
冬凌一喜，道了几句谢谢，把小贩说得疑惑了。
不就几朵好看的花吗。
冬凌打算和拜白儿说一声，去探那个亭子
，结果刚走回茶棚，哪里还有拜白儿的影子，远处的悯正也不在了。
以为他们离开了，冬凌转身欲走。
“哎姑娘！”老板眼尖，拦住她，“您可算回来了，那位姑娘刚才趁乱溜了，这两壶茶还没给钱呢，您可不能赖账。”
冬凌一愣。
和乐郡主虽然吝啬，但不至于做这种事。
冬凌发现不对劲，给了银子后细问一番，问后脸色一变，大步朝石狮子而去，果然看到上面一段撕裂的僧衣。
出事了。
冬凌的心不停下沉，想到城东的亭子，最终还是握紧布条，咬牙：“先救人！”
她朝澜王府奔去。
侍卫们都认识她，一路畅通无阻，戚景抱着一碗汤药，差点被她掀飞，忙护住：“冬凌你干什么。”
冬凌没时间解释，冲到书房，敲门：“殿下，郡主，不好了，和乐郡主失踪了！”
什么？！
叶子佩一把推开冥连澜，后者差点没坐稳，脸上闪过不悦，微微拧眉，理了理衣裳往外走。
“怎么回事？”叶子佩沉着脸。
冬凌连忙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迎亲队伍。”叶子佩看了一眼冥连澜，“冥连澜，你去查查，我先和冬凌顺着悯正留下的线索去追！”
冥连澜还没应声，叶子佩已经离开。
他脸色一沉，倒也顾不上不悦，唤来戚景，声音淡淡：“去查冥弘沢。”
“大皇子……殿下您是说……”戚景将汤药里爬出来的可怕蝎子按回去，脸色微变，“如果是大皇子做的，那殿下和五皇子联手的事，很有可能被发现了。”
怎么这般突然。
“他只是怀疑。”冥连澜神色淡薄，到底是他的胞兄，不算太蠢，“所以要快些把人救出来，避免严刑拷打。”
“老五那边也只会一声，让他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