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岛上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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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长途跋涉到了岛上, 刘美云下车一看，心里感觉就一个字“荒”。
入眼全是山石林木，站在高处, 才能看到一望无际翻腾的海浪。
吉普车一路沿着蜿蜒的密林开到岛上, 直接把他们送到军区。
“陆营长, 那我先去部队还车, 跟嫂子要是需要帮忙，我再叫人过来。” 刘二柱很眼力见的, 帮他们把李都拎到院儿里头, 打了声招呼就上大部队去了。
吴桂芳早在前头那片军属区就下了车, 她住在部队去年刚修建的楼房里, 室一厅。
而给刘美云他们分的房子，则是在最里边，一处偏远的平院子, 偏得门口就条上坡的小路，连个左邻右舍都没, 也算是独门独院。
刘美云抱着刘博文, 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破旧的土墙小院, 恍惚种上山下乡到了农村的错觉。
“部队楼房暂时没空缺，我来的时候就剩下这院子了。”陆长征不安的从口袋掏出钥匙, 打开门，自责的朝刘美云道：“放心, 咱们是暂时住着，我已跟部队打过招呼了, 等楼房那边一空缺，我们就搬过去。”
进去转了一圈，把房子格局看了一遍后, 刘美云才道：“为什么要搬？这儿挺好的！”
她说的可不是客气话，这房子虽然边是土墙结构，可里边出乎她意料的宽敞亮堂，进去就是客厅，往左边是厨房，右边一大小三屋子，最小的在拐角处，应该是个杂物，最让刘美云惊喜的是，这几屋子都连着火墙，要把火墙烧来，这里冬天就没那么难熬了。
“不喜欢住楼房？” 陆长征诧异了一下，以为是刘美云体贴自己故意这么说的，毕竟这时候人人都想住进干净气派的楼房。
可他一直盯着刘美云瞧，没错过她脸上的任一个表情，渐渐的，就发现刘美云好像是真的对这土墙房子很满意。
“楼房能这儿宽敞？” 刘美云笑着给他分析：“吴嫂子家里五口人，住楼房也才分到室一厅，男娃大了都能打地铺睡在客厅，更不要说老家再来个亲戚啥的。这儿多好啊，拐角杂物以后收拾下，打张上下床也能住人，还这么大的堂屋，加一个院子，这么宽敞的我不要，去换啥楼房。再说了，这屋子能烧火炕，楼房不吧！”
刘美云是越看越满意，眼睛扫过的地，心里已在筹划要添置什么家具了。
“说得对！”陆长征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先去把火墙生来，等会就没那么冷了。”
要不怎么说他找了个好媳『妇』儿呢，人都都推三阻四的小破平房，到他媳『妇』儿这儿，就稀罕了。
看着陆长征忙碌的背影，刘美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博文，喜欢这儿吗？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趴在刘美云肩头的刘博文，眼眶红红的，噘着嘴摇头。
知道小家伙这是又想家了，刘美云也不着急让他这么快就接受这里，笑着哄道：“咱们的新家多宽敞啊，就是还光秃秃的，下来帮姐收拾李，早点弄完，姐就奖励吃桃酥喝麦『乳』精！”
刘博文小脸纠结半分钟，最后踢腿下地，哒哒跑到李袋跟前，伸小手去扒拉。
带来的李，大部分都是这天吃用的，屋子久没人住，也不能真就直接这么放上去，刘美云是想让刘博文参与感，就让他把李一件件取出来，放回房去，多跑趟还能出出汗。
她则是找了块废布头，打算等陆长征生完火墙回来，烧壶热水把屋子里几个炕都擦一下。
这屋子好是好，就是除了张炕床，其他啥家具都没，烧水壶自然也是没的，等会还得去供销社一趟，把紧缺的都先添置上，连带锅碗瓢盆啥的。
供销社倒是离他们住的地不太远，走路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穿过家属区尽头就是，一排四的平房院连着，看着阔气又敞亮。
可能考虑到岛上随军的家属比较多，出岛也不便，里边物资供应得很是齐全，从锅碗瓢盆，到吃穿用度。刘美云所想到家里缺的东西几乎在货架上都能找到。
“这是新来的陆营长吧？”
柜台后面，一个身形粗壮的女人，笑眯眯的跟陆长征打招呼。
“嫂子好，我是一营的陆长征。”
“哎哟，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女人目光在陆长征身上来回打量，眼角眉梢似乎很满意，不过再一撇到了他旁边的刘美云，笑容就收敛住了，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这是媳『妇』儿？”
陆长征点头。
“嫂子好”刘美云也笑着和人打招呼。
在火车她就听吴桂芳说了，岛上供销社的售货员，一个是三团的的团长夫人，看年纪估『摸』着也就是这一位了。
供销社一共四个售货员，男女，中年女人旁边还跟了个小姑娘，扎条小辫儿，模样和团长夫人分相似，都是宽额头，长相粗狂那一类型的，就是小姑娘身材要比中年女人苗条。
“同志好” 女人打量刘美云，脸上笑容比刚才对着陆长征的时候，要少了几分真切，又看到躲在刘美云后头的小孩儿，她惊奇问：“带的这谁家孩子啊？”
“我弟弟” 刘美云把刘博文抱来，“我爸妈身体不好，我就给接到部队上来照顾了。”
刘博文怕生得很，搂着刘美云脖子，小眼神怯怯的。
听她这么说，中年女人和她旁边的小姑娘都楞了一下，看刘美云的眼神复杂难明。
刘美云也不在意，把刘博文往陆长征怀里一塞，就开始买东西。
供销社架子上就一口大铁锅，他们三个人用肯定是大了点，但总比没的强，热水壶也要个，『毛』巾牙刷他们包里带了，可洗澡擦脚的还要根，还烧水壶、肥皂、洗衣粉、粮食......
刘美云脑子转得飞快，嘴巴也利索，看见货架上要她缺的，都指着要，不过都是拿的便宜的。
最后一算钱，总共四十六块八『毛』，还要票。
陆长征很自觉的掏出五张大团结，还一堆票证，脸上不带一点犹豫的，甚至还问刘美云，要不要再买点啥，看得柜台后面的个女人，脸上表情更加复杂了。
“这暂时够了，缺啥再说吧。” 刘美云从陆长征手里把刘博文接过来自己抱着，“我抱着他，拎东西。”
陆长征又二话不说，拎着一大堆东西，紧步跟在刘美云后头，自己手上都挂满了，还担心刘美云抱着小孩儿不好走。
等人出了供销社的大门又走出老远，柜台后边的个女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姑妈！” 年轻女孩儿委屈的唤了一声。
中年女人皱眉，直白道：“甭看了，再好也不是的，人家看不上这样的！”
年前陆长征到部队报道的时候，她这个侄女在供销社撞见过一次，就看上人家了，哪想人家结婚报告都打了，在岛上就呆了三天，办完事就匆匆娶媳『妇』儿去了。
『摸』着良心说，她要是男人，也喜欢刘美云这样的，长得那真是比画报上人儿还好看，那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再看她家这个侄女，皮肤粗糙，还坨高原红，人京城来的，咋可能看得上。
“想了，回头姑妈再给留意的小伙儿，就这个样子还真比不过人家”
“......”小姑娘气得一摔抹布，半天没搭理她姑。
已回到家的新婚小夫妻俩，完全不知道背后还这小『插』曲，一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门口站了几个人。
“吴嫂子！”
吴桂芳身边跟着仨孩子，个女孩儿模样身高都差不多，看来像是双胞胎，都是又黄又瘦，身量也不高，看来最多八九岁的样子，还个小男娃，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估『摸』也就比刘博文大不了多少。
“俺猜们就上供销社去了” 吴桂芳拎着热水壶，女儿一人拿扫帚，一人拿簸箕，小男娃则是脑袋上扣了红『色』塑料盆。
“嫂子，这是？”
“这里好久没住人了，俺猜们城里人讲究，肯定要先收拾了才能睡踏觉，这不，俺到家坐了会儿，就跟隔壁借壶热水，过来帮收拾。这仨孩子非要跟过来。”
“嫂子可太好了，我正一团『乱』呢！” 刘美玉惊喜的抓住吴桂芳的手。
一团『乱』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人家这么热心的上门来帮着干活，给人泼冷水是万万要不得的。
“大丫、二丫，俩带着弟弟，先把院子扫了，再去擦炕。”
“这壶水肯定是不够的，这儿都好久没人住过了，我再去烧壶，还那个灶，让家陆营长先去后边捡点干柴，把灶火点上。”
了吴桂芳的帮忙，刘美云轻松不少，没一会儿的功夫，灶上的大铁锅就已烧上了。
“俺给拿了点自己腌的大白菜，还几个玉米面饼子，晚上们口子要是不想做饭，还能凑合一顿。”
吴桂芳风风火火的来，帮着把刘美云家里能帮忙收拾得地，都给收拾妥当，又利利索索的走，不管刘美云怎么劝饭，她都不肯。
“俺男人还在家呢，俺可不在这儿吃饭，这啥没，俺回家自己做饭香。”
吴桂芳一招手，她仨孩子就跟小兵一样，快速集结。
“那嫂子，这半包糖拿回去给孩子吃！” 刘美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糖。
水果糖自然不比大白兔，可一下给出大半包，也是很大了。
“俺不要” 吴桂芳想也没想的就拒绝，直接拉着仨孩子就走了。
“没送出去？” 陆长征走出院子，就看到刘美云手里还拿着那半包水果糖。
“嗯”刘美云点头，自己剥了颗放嘴里，又给陆长征和刘博文一人喂了一颗， “等咱们收拾好，过天上吴嫂子家坐坐吧，吴嫂子人挺好的。”
“应该的。”陆长征笑着点头，觉得嘴里甜，心里也甜。
忙完已是晚上了，刘美云本来想晚上对付一顿，可等家里火墙烧来，室内不那么冷了，她的食欲就突然上来了。
“咱们做面疙瘩汤吧。” 刘美云兴致勃勃。
“听的！” 陆长征那是一点意见没。
就这样，人又忙不停歇的烧水『揉』面。
刘博文早就在烧暖和的炕上呼呼大睡了，眼下厨房就她和陆长征人。四周静悄悄的，厨房又那么大点地，陆长征和面的时候，刘美云就忙进忙出，锅烧水，时不时说一句。
“这儿得打个橱柜才，要不然碗都没地放。”
“这锅也太大了，回头看看还没小点的。”
“楼房那边的煤炉子，也给我整一个回来，那玩意儿烧水做饭还是便，这个灶我可不会天天用。”
陆长征也不知道怎的，明明是很家常的话，可他听得心猿意马。
“美云” 陆长征声音点哑。
“怎么啦？” 刘美云刚把酱油归置好，从陆长征身边过的时候，就突然腰上一紧。
“我太开心了。” 陆长征几乎是喘着粗气，在刘美云耳边说道。
刘美云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语气不对劲，脸微微泛红，视线落到他手上，嗔怪，“糟蹋面粉，”
“不会” 陆长征低声吐出个字，就用一手把人箍进怀里，低头含住那张诱人的粉唇。
灶火越烧越旺，人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急切，陆长征感觉，自己从来都没这么焦躁过。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还是刘美云理智回笼，狠心把人一推，“水开了！”
“......”
晚上的面疙瘩汤，因为刘美云舍得放油，吃来格香。
陆长征一个人就吃了一大海碗，刘美云和刘博文分着吃了一碗。
吃完饭还要烧水洗澡。
这时候，刘美云就不嫌弃他们今天刚买的这口锅太大了。
烧一大锅热水，先给刘博文洗干净扔进到火炕上，然后她自己到旁边屋子洗，最后轮到陆长征。
等折腾完上炕的时候，刘博文早就抱着刘美云睡得直流口水，刘美云也困了，但还是强撑着眼皮等陆长征。
“暖和吗？” 陆长征就穿了条秋裤，躺到刘美云身边，胳膊很自然的把人往怀里一搂。
动作娴熟，心跳紧张得不。
“暖和，小点动静，把博文弄醒了。” 刘美云抓着男人胳膊，不让他『乱』动。
陆长征口干舌燥，屋子里漆黑一片，屋子里静悄悄的，能听见窗呼呼的风声，还他自己的心跳声。
“美云” 陆长征声音又哑了。
刘美云咋可能听不出来，她背对着靠在男人怀里，轻轻转过头，低声道：“累一天了，赶紧睡吧，等过天把家里收拾好了，隔壁那个房给博文住。”
结婚以后夫妻该做的事，刘美云也不矫情，毕竟算来，他们都扯证好几天了，这还是头一次睡在一张炕上。
不过炕上还个小孩儿，她心可没那么大。
陆长征听了，心里既高兴又郁闷。
郁闷是暂时的，谁让他身体里蹿了一股邪火没地发泄呢，可高兴是长久的。
他原本还担心，刘美云心疼弟弟，晚上也要放到一个屋看着，他们是新婚夫妻，肯定很多不便的地，这下好了，不用自己头疼，以后小舅子睡隔壁，他和媳『妇』儿就独立空了，晚上想干什么干什么！
想到以后以后长久的快乐，陆长征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逐渐冷静下来，抱着怀里纤细的身体，嘴角挂着笑，睡了这么久以来，最舒坦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刘美云醒来的时候，发现怀里刘博文还睡得香，脸蛋红扑扑的。
旁边的男人早就不见了，边厨房轻微动静，还隐隐能闻到一股清香。
“博文，个懒猪，快床了！”
刘美云把小家伙折腾醒，给他穿上厚棉袄，就把人撵出去，“去找姐夫洗脸！”
小家伙一开始还不情愿，但在刘美云的威胁下，得哒哒跑出去。
人一走，刘美云就开始换衣服，背心棉袄棉裤多厚穿多厚，她不怕笨重，就怕岛上的风刀子。
她可没忘记，昨天陆长征就说今天要带她到岛上的原住村落，去找老乡打家具。
部队后勤部也能打家具，可就是太慢，因而大部分家里，都是上农村找农打的。
葫芦岛上的农，大部分都是靠捕鱼为生，冬天不能出海的季节，就窝在家里，也没啥事干，也就为建设祖国增添人才呗。
所以，等刘美云他们骑着自车，饶了大半个葫芦岛到军区另一边的原住村子的时候，村口涌出来一大群小孩儿，个个脸上冻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
自车是陆长征找战友借的，刘美云抱着刘博文从后边跳下来，双脚都快冻麻木了。
推着自车往村里走，小孩儿就跟在他们后头，叽叽喳喳的，把他们当新奇的人物瞧。
“们知道哪家能打家具吗？” 陆长征随手抓了个年龄大点儿的小孩问。
结果回答他的，是一群小孩儿参差不齐的声音。
“我家！”
“张爷爷家！”
“我三大爷家！”
陆长征被吵吵得头疼，他看向刘美云。
刘美云忍不住笑，半天不说话，也懒得废那个嗓子，等小孩儿自己安静下来，她才就着刚才陆长征挑的那个，年龄大点的小孩儿，低声在他耳边问：“把他们支开，带我去家具打得最快最好的哪户人家家里，姐姐就奖励三颗大白兔『奶』糖。”
小孩儿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看着刘美云，然后跑开，抓着几个同龄孩子也不知道说了啥，反正没一会儿，那小孩儿就自觉散开了，剩下个跟他年龄相仿的还留在原地。
陆长征佩服得不，干脆也不添热闹，就跟在刘美云身旁，像个打杂的跟班。
“我们村，张爷爷的家具打得最好，也是最快的，他们都可以作证！” 男孩儿声音洪亮，眼珠子比黑宝石还要亮。
刘美云不禁多看了他眼，小孩儿约莫十一二岁，精精神神的，还知道找个小伙伴给他作证。
“那好，带我们去。”
路上小孩儿闲聊，才知道人家是岛上老村长的宝贝孙子，也是刚才那群孩子的头头，已十三岁了，大名叫张志强，不过大家都喊他黑娃，刘美云一看，可不么，这小子是够黑的，一看就是整天撒丫子岛上疯跑的。
到了黑娃说的张爷爷家，刘美云也不吝啬，给了他们三颗大白兔『奶』糖。
仨孩子本来半信半疑，见跑一趟腿真能一人分一颗糖，立马高兴得跟啥似的，还在门口帮他们扯着亮堂的大嗓门喊了张爷爷一声，这才一溜烟又跑开了。
张老头刚吃完饭，正在编鱼篓子，冷不丁听到几个孩子的大嗓门，还以为又是来疯玩的，走院子一看，居然是个当兵的军官。
“同志，快进来。” 张老头很热情的把陆长征他们带进去。
院子杂『乱』，脚下随处可见都是碎木屑，角落还几个品柜子，不大，表看着也不打眼，和后摆在卧房用的那种床头柜相似，刘美云一看到，心思就动了。
“大爷，这柜子打的？”
张老头瞥一眼，点头：“我用剩下的废木料打的，人都嫌小，放那儿好久了。”
“我能不能要这个柜子？”
“那怎么不呢。”张老头一听人要这个小柜子，哪不乐意的，“不嫌小就。”
个柜子放她和陆长征的卧房里，一边一个正好。
刘美云和张大爷谈好个柜子的价钱，又说了其他家具的要求，碗柜、吃饭的桌子、长板凳、矮板凳还洗脚盆......七七八八算下来，也要五六十块钱。
这时候不允许私下交易，但葫芦岛的村名大部分靠捕鱼为生，补上来的鱼也是统一交到收购站，岛上又没足够的土地能让他们种粮食，所以一到冬天日子就很不好过，因此岛上的村，大部分都会接点部队打家具的活儿，不过不能私下接，得过明面上，要走村大队，开了条子，把钱交到支书会计那儿记账，再折算一定的工分给老张头。
定的家具，快的三五天，慢的十来天就能打好，刘美云心里了数，就跟陆长征还张大爷一块儿上村大队开条子交钱，先交一部分定金，等全部家具打完，再付剩下的。
从村子出来，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了，岛上天黑得早，吃完饭收拾完，刘美云一看手表，才晚上七点半。
这个点，睡觉还太早了点，可不睡觉吧，又能坐在炕上干瞪眼。
“咱们李啥时候能寄过来？”
“明天吧”陆长征吃饱了没事干，正在炕上逗小舅子玩，“明天我叫人去码头上看看。”
刘美云点头，邮寄的李里边，她在沪市买的『毛』线，在无聊可以打件『毛』衣，就是得先找个师傅带带。
和陆长征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也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刘博文倒是高兴得很，炕床上暖呼呼的，姐姐就在跟前守着，还人陪他打闹，一开始还不情不愿的小崽子，没一会儿，就跟陆长征扔枕头玩了，笑声也越发明朗，还贼胆包天的往陆长征脖子上骑。
陆长征对小舅子，那也真是个没脾气的，要让刘美云说，孩子让他一个人带，得惯得没边。
不过刘美云倒是很少看到刘博文这么开心的时候，眼睛笑的都眯着一道小月牙了，想着陆长征这么长时花在刘博文身上的耐心，今天可算是看到一点回报。
九点多睡觉的时候，三个人照旧是一炕滚，这次换刘博文睡在中。
刘美云也是好心，不想他每天都过得这么煎熬。
陆长征能说啥呢，从软香在怀，换个睡觉会流口水的小舅子，他既嫌弃又无奈，期盼着能早点把小舅子送到隔壁房去。
不过，这个愿望到底没能真。
陆长征的假期就那么几天，没等到刘美云说服小舅子晚上独自睡觉，他就得归队开始繁重的训练了。又很不凑巧的，赶上部队野拉练，几乎半个月没着家。
他野训练这段时，家里就刘美云和刘博文个人，吴桂芳偶尔会带着大丫小丫过来坐坐，或者带她到岛上走走，和其他军嫂拉拉家常。
她但凡出门，刘博文必然是要带上的，渐渐的，岛上的家属区的军嫂们，也都知道新来的陆营长，娶了个沪市的媳『妇』儿，长得贼漂亮，人也挺好相处，就是吧，带着弟弟嫁人，这一点挺让人说闲话的。
要说困难，这年头谁家不困难，可就算再帮衬娘家人，也没说要带弟弟一块出嫁的道理。
这『性』质，比娶了寡『妇』捎带替人养儿子，还要遭人说闲话。
毕竟那寡『妇』娶回家，人儿子还能管自己叫声爹，可陆长征这是养小舅子啊！白白替丈母家养的！
因此这天出去，除了吴嫂子，刘美云也没交到什么对她友好的人，大部分都是不冷不热，甚至的还当面冷嘲热讽。
刘美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嘴巴长在人身上，生活是自己的，她每天和刘博文个吃了睡，睡了吃，小日子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