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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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救这种事情,君临晚以为寒曦邪心里应该是比谁都清楚的,如果不是,又怎么会让白一简那么糟践自己呢?宁愿以毒攻毒也要活着的这份执念,到底是谁对谁的坚持?
“如果我说没有,公子会放弃吗?”君临晚抬头望着寒曦邪,并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动,那就更不要说瞬间冷下来的表情了。
伸手摸了一把脸,寒曦邪昂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失笑的望了君临晚一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轻信了,然后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
什么都没说,寒曦邪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流敖一脸担忧,嘴巴张了张,却终究没能说出安慰的话来。
如果连他都觉得失望的话,那公子的心情又岂是他能想象?期待落空的那一瞬间,流敖表情忍不住有些哀怨的望向君临晚。
咬着牙将手握成拳头,在寒曦邪转身走出门之前,君临晚抬头低声说了句。
“我可以救,但我不确定能救多少。”
“做不到就说做不到,什么叫不知道能救多少?”狠狠的扭头望着君临晚,寒曦邪语气不快的瞪着对方。
“原本就是中毒,表面症状可以看出是用了龙尾,但发作太快,所以应该还混了其他药物,活到今天落下顽疾,以毒攻毒用的是哪几味药,相生相克的不听白大夫说明,我无法断症。”君临晚并不在意寒曦邪的怀疑,只是陈述事实。
原本中的毒就有些复杂,白一简能够以毒攻毒中和毒素活到今天,可见白一简用的药和中的毒有相生相克的关系,这样一来,如果能够找到关键的几味,再根据中毒轻重和药物反应来决定解毒顺序,也不是不行。
“不是看过卷宗了吗?”寒曦邪眉头微皱的望着君临晚。
“是看过了,当时虽然把人从鬼门关救了出来,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当时就把毒都解了,也不会有今天的顽疾,这么多年积累,白大
夫又自己琢磨试药,药物在身体里沉淀,岂是我一句话就能下定论的?”
君临晚抬头望着寒曦邪,表情没有退缩的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救?又能救多少?寒曦邪皱眉望着君临晚。
“至少三个月,让白大夫住到公子府配合治疗,或者,让我去御医院跟着他也行。”说这话的君临晚望着寒曦邪眉一挑,后者听得哼了一声。
“三个月?你应该没忘记开山的事情吧?”寒曦邪眸光危险的望着君临晚,还说什么跟去御医院,他还真说的出口啊!
“那就要看公子的意思了。”是要先给白一简解毒,还是先把开山的事情解决了,从来就不是她说了算的,不是吗?君临晚不经意的扬了下嘴角。
“这会儿你倒是挺客气啊!”语气难免有些嘲弄的寒曦邪,望着低头的君临晚哼了一声。
“公子若是决定了,派人通知一声便是,夜已深,还望公子早些歇息。”没说什么的君临晚起身行礼,毫不掩饰赶人的意思。
“只要把开山的事情往后推三个月就够了是吧!”没有理会君临晚的逐客令,寒曦邪冷着脸沉声说了句。
“比起这个,公子还是先想想怎么让白大夫待在府里三个月吧!”如果白一简不配合,别说三个月,三年都不一定能有结果,而重点是,君临晚竟然不确定白一简是不是还有三年时间可以虚耗。
如果白一简出了什么事情,眼前的男人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君临晚,抬头打量了一眼寒曦邪,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张有些嘲弄的脸。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冷声说完这句话,寒曦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倒是流敖离开前望着她笑了笑,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费心?她可是一点都不费心,君临晚望着紧闭的房门微微皱眉,然后走回床边落座。
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特别是在听流敖说了那么多
以后。
“不惜以身试毒也要活下去的这份执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低声呢喃的君临晚,合衣躺在床上,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公子?”看寒曦邪走得飞快,流敖不由得加快脚步的追上去喊了一声。
可惜寒曦邪并没有理会,而是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炭火已经有些微弱的换来皱眉,关上房门的流敖急忙走过去添了一些碳进炉子,同时把房间两边的窗子开了一条缝换气。
“公子,您真打算把白大夫叫到府里来吗?”虽然话是说出去了,但流敖心里明白,君临晚不可能跟到御医院,而让白一简住在府里三个月,那也是不实际的。
“怎么?不可?”寒曦邪抬头望了了一眼流敖,同时把接下的披风丢到对方手里。
“不是不可,是难为。”流敖把披风挂到架子上,眉头微皱的回头望着寒曦邪。
看寒曦邪不说话,流敖相信对方也是明白的,白一简是什么身份,和寒曦邪是什么关系,没有人不知道那过往的诡秘,所以寒曦邪才会拉开彼此距离,以求白一简安好,但是,如果这样的两个人再次走近,对于某些人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制造了十多年前那些谋害的人,肯定不会乐见这样的两个人联手,那意味着陈年旧事很可能会被翻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不易节外生枝的时候。
这样一来,随之会有的危险恐怕也不会少,若是没有相当的觉悟,贸然立杆给人标靶,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无妨,从我决定把那小子带回来的时候开始,这事情就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如果能够借此解了白一简的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远的事情寒曦邪说不准,但眼前这既得的利益,让他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整整十八年,他欠了白一简整整十八年,难道真的要看着他这样慢慢把自己耗死吗?在他
还什么都没做到的时候?!开玩笑了!面上闪过一刻狰狞的寒曦邪,咬牙切齿的将手紧握成拳。
“可是,要怎么才能给外边的人一个交代呢?户部的事情,还有狴犴郡守的事情,这会儿可都还悬着呢!”他们还有余力去做别的吗?还是说,公子打算正大光明的把白大夫弄到府里?那样一来,君儿懂医的事情岂不是也会曝光?
懂医的事情先不说,若是等到看山的事情也被人熟知,对于这样的人才,就算不乐见,恐怕也逃不开被众人惦记的风险,到时候公子这边……?
想到这里,流敖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明天派人给王城送谏,就说本公子在夜宴之后身体抱恙,不便早朝,需要告假一段时间。”寒曦邪的话让流敖听得微愣,随后明白过来的眼睛一亮。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抱恙不上朝的话,就可以规避开山的事情,同时还能让御医院惦记公子病情,按照白大夫的性子,肯定会自告奋勇的过府医治,碍于公子的身份,那些御医肯定也不敢轻易上门,担心事情诡秘的会把自己搭进去,自然乐得让白大夫做出头鸟。
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规律,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会有意外,等到白大夫进了府,再说服对方留下,公子再闭门不出,可谓一举两得,只是……
“公子,那户部和狴犴郡守的事情怎么办?”如果公子不出面,万一被人截胡了可如何是好?流敖说着忍不住有些担心。
“这个嘛……!”寒曦邪没说话,只是笑得有些玩味的让流敖更加狐疑。
看公子的模样,事情好像已经不需要担心,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办好的这些事情?难道是宴会上?他不在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带着心里的疑惑,流敖趁着天刚亮,就派人给王城里送了信,大殿上听闻寒曦邪身体抱恙告假的消息后,竟然旁若无人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一个个表情各异
的互相试探,却在看到寒无殇和赵炳同样狐疑的表情后变得更加困惑。
“看来,这舟车劳顿还是得好好休息,不然也不至于体弱成这样。”寒厥低声的说着,然后扭头望向魏秋。
“跟御医院说一声,让人过去看看。”
“白大夫已经出城了。”魏秋理所当然的说法,让寒厥听得眉一挑,倒也没说什么,其他人似乎也都习惯的保持了沉默。
“既然如此,那今日朝上可有事奏?”话锋一转的寒厥,望着座下的文武百官询问。
“主上,曦邪公子身体抱恙,开山的事情当是如何?”本来计划年后着手的事情,若是开春前不能做好准备,到时候也就谈不上什么开山了。
看到赵炳站出来说话,朝上的人也开始附和的想要知道寒厥打算怎么办。
“事情不都在办吗?人也都召集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问题?”寒厥望着赵炳眉一挑。
“没有主事的人,怕是难以管教。”赵炳的理由很充分,拱手行礼的同时,隐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嗯!那诸位爱卿谁有空,换个主事的也未尝不可。”寒厥说着扫了一圈殿上的人,结果看到的是很压压一片后脑勺,这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
“主上,开山的事情不可儿戏,那矿脉入手已久,因为之前的事故,锻造的产业已经出现断层,如果不能及时处理,恐怕会影响国运啊!”赵炳说着上前行礼,百官也跟着大呼主上英明,听得寒厥揉了下太阳穴。
“丞相,既然事情如此紧急,临危任命又有何不可?非得公子主事的理由又是为何?”寒厥眸中闪过精光的望着赵炳。
“主上明查,公子前往狴犴郡寻找看山人,此行收获颇丰具是事实,怕是除了公子再无人能堪此重任了。”言下之意就是非寒曦邪莫属,而众人的附和,让寒厥看得昂头望了一眼大殿之上的精雕檐柱。
结果,还是自掘了坟墓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