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两情相悦宫廷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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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昔于是便没有再说话,平安很有眼色地给苏问昔递上一个小果子。苏问昔就慢慢啃着果子,拿眼看了看那些早失了矜持,伸着脖子往下看的那些个夫人身上。
定国王妃和孟夫人自然是没心情的。她们没有女儿,有的是令人头疼不肯娶媳妇儿的儿子。本来过来是相看儿媳妇来的,随着这一众夫人上来,实在是失了打算。
苏问昔远远看着两位夫人就幸灾乐祸地笑。两位夫人就悄悄地拿眼瞪。
苏问昔跟长安公主告饶一声,起身走过去说道:“我坐着却是坐得烦了,母亲和师母要不陪着我看看这四处的景色。也好让各位夫人们好好评头论足的品评一番。”
苏问昔说完,那边李夫人就回过头来看着她抿嘴笑了笑。四平八稳坐在亭子中间的杨老太君就笑道:“苏丫头说的是,你们两个坐在这里,让这些个夫人们怎好意思品评?正该去走走!”
定国王妃和孟夫人因着杨老太君的话,就站了起来。
那边李夫人已经扭回头去,继续照顾那些夫人们。
苏问昔因着李夫人回头抿嘴一笑的那个神情,就怔怔地出了一下神。及至定国王妃和孟夫人走过来,才回神,和长安公主客气两句,带着平安就在这亭子四周随意地走绕。
走远了,孟夫人才问苏问昔:“你今天在外面的时间长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肚子可还好?”
苏问昔就笑道:“又没有长途跋涉地费体力,怎么不好?师母不用担心。我肚子里面的,皮着呢。”
定国王妃接着话笑话她:“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不皮我们才奇怪呢。”
几个人绕一绕,绕到了与亭子相对的一侧。就着便利雕出来的石椅石桌石凳,都是现成的。向下一看,
正是姑娘小姐们游玩的园子。虽然山势高了一些,然而下面哪位姑娘小姐的衣着、相貌也能瞧个八九不离十。
苏问昔笑道:“这地方选得委实是妙。那边夫人们相女婿,这边你们可以相儿媳!”
定国王妃和孟夫人笑着,就坐了下来。
下面的姑娘小姐们凑在一起,或者坐在一处说话,或者坐在池边赏鱼,或者在一处亭子的琴旁,细声曼语的说琴谈书。声音高一些的,传上来也能听得分明。
定国王妃看到下面绿衣裙萧逸雯,全没有了从前的张扬,默默坐在赏鱼的几个小姐堆里,倒也不时插两句嘴,然而似乎并不是太欢快,多少有些拘谨。
定国王妃叹道:“倒让我想起年轻的时候,我与葛针的母亲也一起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实在是个出挑的人儿,坐在多少小姐堆里都是拔尖的人儿。如今看着,真是物是人非!”
孟夫人却说道:“人的命运,何尝不是性情决定的。当初也是心高气傲了些,自己出挑,总一定要找与自己能匹配的。若知是今日的结果,不知道还会不会作当初的选择。如果她选了苏瓒,必定不是那样的结果。”
苏问昔惊讶道:“怎么,我叔叔居然当年也倾慕当初的萧夫人吗?”
定国王妃:“……”
孟夫人:“……”
两人一时感叹,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苏问昔,当着她的面议论她的叔叔,实在是有些不该。
定国王妃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斯人已逝,再追有何意义?”
苏部昔倒不以为然地说道:“如今看来,倒是我婶婶才是独居慧眼的那个了。据我看,萧夫人当初如果嫁的是我叔叔,依她心高气傲,定也看不到我叔叔的好,只徒增不尽人意的遗憾罢了。退而求其次
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选择,只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权宜罢了。”
定国王妃和孟夫人面面相觑,觉得苏问昔也没有说错。
苏问昔第一眼见到自家叔叔,觉得家里有那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婶婶,简直是暴殓天物,然而看婶婶过得一派幸福,叔叔对婶婶又是百般地好,时间长了,倒觉得两人正该是天生一对。
郎才女貌诸如苏老爷和她的娘亲,哪里得了长长久久?诸如萧山和前任萧夫人,哪里得了美满幸福?
再想想她和杜鸣,那个一脸黑炭,严肃吓人,不懂情趣的男人,看懂了他的心,又何尝不是一位好夫君?小说里的才子佳人,也只是小说里的故事罢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的般配相和?
因此对定国王妃和孟夫人说道:“依我说,看人看的是相貌,品人品的是性情。过日子,过的还是两情相悦。”
说得定国王妃和孟夫人都看着苏问昔笑:“你这是终于看到子规的好了?可叫我们放了心!”
苏问昔:“……”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
定国王妃开口,才要说话,李夫人带着一个侍女急匆匆找过来。
“郡主,杜将军过来接夫人,说是医馆那边出了些事情,请夫人过去看一看。”
苏问昔一惊,医馆那边出了事情?为什么找她?医馆早已不是她的了,即使出了事情,难道不该去找皇上?再说,有什么事情是无疾处理不了的?巴巴地找了杜鸣过来接她?
定国王妃和孟夫人一听,杜鸣既然来接,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让李夫人派人将苏问昔送到前院。
苏问昔带着平安到了前院,杜鸣正一脸凝重地等在院门口。
苏问昔心里“咯噔”一声,本能觉得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当
着李夫人却没有敢问,客气地跟李夫人道过别,才在别院下人的引领下,随着杜鸣慢慢往外走。
杜鸣伸手扶住了苏问昔,轻声问她:“出来这么长时间,身子可有不舒服么?”
苏问昔道:“今天一直都坐着,并没有走太多路,虽然沉了一些,却没有劳累。”
杜鸣点点头,在看不见的袖子底下,手不自觉地用了一些力气,握得紧了些。
苏问昔耐着性子出了别院,绍布正坐在马车上等在外面。却并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再不远,才是将军府的马车。
杜鸣对平安说道:“你坐府里的马车先回去。别人问,只说医馆有难治的病人,夫人要去一时方能回府。”
平安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将军不说,她自然不会问。连忙应着,去那边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杜鸣扶苏问昔上了这边的马车。苏问昔往马车里一进,发现里面正坐着人,不是别人,正是奶嬷。不觉吃了一惊,立刻意识到,莫非宫里出了事情?
没有敢开口说话,只恐外面的人听到,默不作声地上前坐了。
奶嬷脸色不大好。前番安王去后,她的精神已大不如从前,自从知道她怀孕后,似是有了盼头一样,总算回了些精神,然而现在看着,竟然一下子苍老了似地。
苏问昔往下坐的时候,奶嬷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瘦骨嶙峋的手指,苍老无力,指甲泛着青白之色。
苏问昔不由有些心惊。上次从宫里出来,觉得奶嬷气色还好,难道竟然只是假象么?
苏问昔下意识地,回握住奶嬷的手,却见奶嬷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马车缓缓开始动,行走了一会儿,马壁被敲了敲。
苏问昔知道是杜鸣,大约是告诉她们,现在已离了别院,说话安
全了。
奶嬷才开口说道:“过来找你,实在是不便让人来传话。皇上昨晚从平妃宫里回去,半夜便吐了血。”
苏问昔吃了一惊:“奶嫲怀疑是平妃动了手脚?她的身子……”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她现在被太医用药吊着,早已弱得不能下床了。身边是皇上指派的两个得力宫女。她若能用什么手段伤皇上的身子,除非是中了邪。”
“奶嬷觉得,她会伤害皇上?”
奶嬷的脸上带着疲惫,显见得有些力不从心:“平妃是个心窄的,从来不懂什么叫大义。说白了,她心里从来只有自己。上次你在宫里,她为了那点小心思,居然敢伙同曹绩将你药晕了威胁子规。本来就够抄家的大罪了,皇上念在她父亲的份上,没有忍心下痛手。只想着她能顾及徐府上下收敛一些。到底是死性不改!”
苏问昔凝着眉:“皇上现在如何了?”
“昨晚吐了血,人不大精神。今日早朝强撑着上了朝,下了朝便昏昏沉沉。朝里刚稳下来,这个时候如果传出皇上龙体欠安,只怕人心浮动……”
苏问昔当然懂奶嬷的意思。皇上身后没有子嗣,也没有继位的人选,上次病后,终于拿着平妃作幌子,传出了喜脉。平妃身子本弱,朝里朝外本来已够牵心,如果这个时候传出个好歹来,不说朝内,外邦那些审时度势的,说不得就要****,动些手脚。骊朝先是复边,然后是曹绩谋逆,早已伤了国本,再有一场战乱,骊朝将是千疮百孔,几十年难以恢复元气也是有的。若是再落得国破人亡,数十年的基业便真得没了。
奶嬷看着苏问昔:“这事情现在还瞒着,皇上不让传御医,我不知道现在宫里的御医哪个能信。因此私下里出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