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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回想当年心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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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昔听了杜鸣一番话,就哼了一声:“这样说来,皇上倒是该谢我才是。我这一搅,倒是解了皇上的围。”

看杜鸣一脸的无可奈何,忽然想到葛针,于是问道,“钿钿放到你身边皇上会有顾忌,那葛针还是宫里出来的人呢,放到西番去,大王子难道就不戒备?”

杜鸣道:“葛针因着前番清乱,已在番民心中树了威望。二王子是前番王立的番王,再不济也是王室正统。大王子毕竟是自立门户出去,真要名正言顺地继位,还须正名。迎娶葛针自是一步好棋。”

苏问昔冷笑道:“一边戒备着,一边算计着。娶过之后呢?放在一边冷着放着?果真是胸怀大志,能屈能伸,他难道以为一个正妃的位子给出去,葛针就一定要欢天喜地地接着么?”

杜鸣默了一下,说道:“葛针现在的身份,再嫁也非易事。番邦历来有弟承兄业,兄娶弟妻的习俗,认真说起来,大王子要娶葛针,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之所以向皇上求赐婚,也是示好的表现。”

苏问昔被说住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多的是身不由己,被诸多条条框框所累,并不能随心任意地按照心意行事。

一时间有些难过。

杜鸣不想苏问昔为这些事情烦心,轻声说道:“你今天在殿上受了惊吓,葛针的今天,是她自己求来的。她即使嫁给大王子,也总好过跟着二王子。”

苏问昔抬头瞪杜鸣:“二王子好歹只有她一个王妃。那个大王子子女都有了好几个,怎见得就好过了?”

杜鸣叹道:“前番王被二王子气得口鼻喷血,二王子压着不许施治,此举动形同轼父。葛针虽未亲见,但当日前番王去时,你恰巧带着葛针去帐中施治,多少

也是猜得了的。以二王子的心胸,你以为他会在身边放着一个时时提醒他轼父的王妃么?你道他为何急切地引狼入室受了安王旧部的蛊惑?不是心有所贪,岂会看不清敌人所图?”

苏问昔气得咬牙恨道:“我当日就该压着那门婚事不应他才对。”

杜鸣没有说话。

其实葛针当时难道不一样心有所图,所以明知自己的境状还是嫁了过去?她是铁了心要为母亲讨一个地位,就如二王子,急切地要与骊朝修好,因此依旧是娶了葛针,然而回头又急切地想甩掉自己的耻辱。他不敢动葛针怕骊朝多心,急切地引了安王旧部入番以对抗骊朝,然而最后,却是将自己的性命送了进去。

那边萧山和葛针在宴席后回萧府。

父女二人隔阂已久,一路上并无交流。

及至进了府,葛针下了马车带侍女回院子的时候,萧山迟迟疑疑喊住葛针,说道:“葛针,从前是我愧对你和你母亲。我从前的过错,已无以弥补,如今唯有全力护住你以全我的良心。你为你母亲做得已经足够,今后你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生活,无论你做了怎样的选择,身后总有我!”

葛针对自己的父亲说的这一番话, 多少有些惊讶意外。

不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一笑:“您的话,我记下了。”

施了一礼,自带侍女回了院子。

萧山知道自己的话葛针并没有听进去。或者她根本不信他这个父亲会为她做什么事情。毕竟已冷了她那么多年。

萧山看着葛针领着侍女远走的背影,发了一会愣。有些怅然地转过头来。并没有回正院,而是去了后面的祠堂。

因着皇上的一纸诰封,葛针母亲的牌位分外的显眼,前面的桌

子上供着皇上诰封的圣旨。

他当然知道,葛针对他的怨恨,除了那些年对她和她母亲的冷落,更因了前番他向皇上请求撤去诰封的折子。

他在自己女儿心中,已是一个贪利小人,薄情丈夫。

萧山站在亡妻的牌位前,有些心神恍惚地想,从前他守着现在的妻子,以及他们的两个女儿过着自以为是惬意的日子时,从来没有想过宠妾灭妻是多么罪恶的事情。他需要的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他希望他的妻子懂他,明白他。这有什么错?

葛针的母亲,是性子太刚烈,从前他爱她的时候,什么都忍着,然而后来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忽然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妻子就该是那样子的。他记得他带着现在的妻子回家时的情景,葛针的母亲眼中的失望和讽刺一下子像针一样猛地刺伤了他的自尊。

之前他心底是愧疚的,他曾应过,这一生,只她一人,不作他娶的。

然而那个眼神那样刺眼,像一把利剪一样,将他对承诺的背叛赤裸裸地剖开,摆在他和她之间。从此以后,她忽然成了他背信弃义的证明。他曾经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背弃了前信,却换来了温柔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如今的日子是他想要的。

然而忽然那一天,他才发现,原来温柔的妻子不是想像中的温柔,原来乖巧的女儿也不是想像中的乖巧。原来他背信弃义得到的,不过是自己被蒙蔽的假象。

而今日在大殿的宴席上,苏问昔那番话忽然像针一样刺痛了他,她说“两情相悦者,心生爱意,因爱而在意,因在意而独占,又因分享而生妒”。

他忽然想,葛针的母亲,那时候是将所有的妒和恨都对准了他,因此两个生生决裂么?而

现在的妻子,她不是不妒,她将所有的妒都对准了他的女儿葛针,令她各种难堪。他理所当然地享受了现在妻子假装出来的各种温柔体贴,原来都是拿她对葛针的苛刻换来的么?

他从前只觉得葛针情性冷清刚烈,随了她的母亲。想着如此性情,和现在的妻子绝计相处不下去。因此她要入宫,便随她入了宫,她要嫁西番,无可奈何地随她嫁了西番。甚至在葛针以远嫁换了皇上一道诰封的圣旨给葛针母亲的时候,他还在安慰自己的妻子,让她不要为此烦心。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他那个对他温柔体贴的妻子,却是那般对待葛针而他却从来不曾知道。或者是他从来未去关心地问过。

他原来是如此自私薄情的父亲。

萧山想,他每每从宫里走过的那些年,每每看到葛针对他的远避,都无比痛心地想,他这个女儿,到底是不理解他这个做父亲的。

然而原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不知道她原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受了那么多的冷待,遭了那么多的排挤。自己的妻子原来从不曾拿她当过萧府的孩子,自己的那两个女儿,原来从来不曾拿她当过姐姐,甚至家里的下人,也从来没有拿她当过嫡出的大小姐吧?

萧山在祠堂里呆了许久,再从祠堂出来,下人在门口接着,迟迟疑疑地说道:“老爷,夫人……”

萧山冷着脸,扫了下人一眼,直视得下人收了口,才开口说道:“备轿子,我要去杨府一趟!”

骊骏第二天一早着内侍召了苏墨进宫。

“萧山和杨家的老太君一早进宫来见朕,大王子求婚的事情肯定是不成了。你给朕来出个主意,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苏墨淡淡一笑:“

皇上近些日子越来越懒怠了。皇上的朝政,岂是臣能插手的事情?皇上城府自成,这如何解决,何须臣来指手划脚?”

骊骏敲着御花园亭子间的白玉石桌面:“你纵容了你妹妹给朕惹下的祸端,你不给一个说法难道让朕自己想法子去?”

当他看不明白吗?苏墨疼妹**成那般模样,昨日宴席上钿钿张口求大王子作主婚事时,他愣是一声不哼,他无可奈何才让内侍召了苏问昔过去。苏问昔还真是不负众望,不是萧山最后给了台阶,他和大王子都下不来台了。

他就不信,苏墨当时如果肯站出来阻止,后面还用得着苏问昔上殿闹那一出?明摆着他就是专门着苏问昔上殿出气的。

苏墨淡淡笑道:“皇上本也无意为杜将军纳大王子的侍女,臣妹顺水推舟,给皇上一个绝好的借口,皇上难道认为臣为皇上找的这个借口不够么?”

骊骏气得瞪眼:“朕是无意,可也没想着那么个拒绝法儿。原想着葛针能应了大王子的求婚也算是补偿,怎知萧山会说动了杨家的老太君求到朕面前来?葛针当日嫁给二王子,是朕允了她为母求诰封换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葛针素来忠心,本来大王子的求婚朕心中十拿九稳确定她会应,可是昨晚你妹妹那番小家子气的话偏偏入了萧山的耳朵,跑到朕面前老泪涕零地悔恨对不起当年的萧夫人,不忍葛针再远嫁西番,身边无亲无故。萧山虽然家里的事情一再糊涂,可这么多年为这江山操劳卖命,忠心耿耿。朕难道能为了一个大王子让自己的忠臣良将寒心吗?”

苏墨一摊手,一副不欲掺和的态度说道:“婚嫁之事,自然要双方自愿不能强求,臣实在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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