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黑面将军哄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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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葛针,杜鸣也觉甚为可惜。
当初葛针嫁入西番,一半是皇上授意,一半却是葛针自己的私心。西番一出变故,她在萧府的地位便受了影响。想来此番回来,不会太受优待。
杜鸣嘴上未明说,苏问昔自是心知肚明。萧山前番连请皇上收回葛针母亲诰封的折子都上了,萧夫人的态度可知一般了。
先是心里恼火,然而静下心来,便没有说话。当日在西番,她已经将话与葛针挑得分明,她依旧是做了那样的选择,自然要承受现在的后果。
杜鸣却怕苏问昔因为此事心中不痛快,影响了孩子,慢声宽慰她道:“莫护卫递到皇上的折子里,说葛针此次为平西番内乱是立了功的。有这一层,萧府总不会慢待了她。”
苏问昔却知道,不是萧府会不会慢待葛针,而是萧夫人会不会慢待她,她那两个异母妹妹会不会慢待她。但想来,葛针也不会在意便是了。
她自己自从怀孕,又经过中间许多变故,自觉心性比从前要稳了许多。虽不像以前那样易恼易怒,到底对萧山有些怨气,便问杜鸣:“由葛针的母亲看,一个女人年轻美貌固然招人,然而花言巧语的故作体贴却更能俘男人的心。夫人如此,萧大人若说半点不知,只怕无人能信。想必宁愿自欺其人些享受表面的好也不愿追究内里的坏吧?”
杜鸣:“……”
苏问昔一旦说到男女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还是聪明一些不说话的好。盖因苏问昔向来喜欢迁怒,他对苏问昔向来无二心倒是不怕,只是怕她平白生气。
哪里知道,苏问昔见杜鸣不说话,才是真得动了气。
“那个钿钿一心想嫁你,前后地小动作不断。你是怎么个意思?她本是大王子的人,前番找了皇上找奶嬷,难不成还要等着她自己主子来了好给她作
主么?”
杜鸣觉得这事情说出来,实在有些棘手了。钿钿的事情,皇上那边他都出口拒了,他的态度对钿钿也表得很明白了。钿钿若还要再费心思,在他看来,就是有点不知好歹了些。他自己真没有想钿钿还能做什么。然而苏问昔这一说出来,让他如何回答?
跟苏问昔说钿钿不会那样?这么多年过去,这个钿钿早已不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钿钿。
只好说道:“不管她想做什么,我自有我的态度。大王子难道还能强逼我娶她不成?你不要想那许多,这些日子你总在家里,想来闷了,我带你出去走走罢。”
杜鸣完全一片好心,苏问昔却当是他转移话题逃避,就有些使小性子。
“出去做什么?出去再买个妹妹到庄子上养着?回头又跑我跟前卖可怜?”
拉了脸就往外走。倒把杜鸣说愣了。想着她从前不过脾气是大些,可也没有这样不讲理的时候。不作声地在外面跟着,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她烦了心。
豆蔻几个在外面,已经听见苏问昔的话,都面面相觑。紫风就对着平安吐了个舌头。这是真真地不讲道理了。
可是谁敢跟夫人说?
平安就捅了捅丹朱。
丹朱人小,不太明白大人的心思,就说了一句:“是不是今天那位钿钿小***求见,夫人不高兴了?”
杜鸣一听,钿钿居然还上门求见了?皱了皱眉,觉得这个钿钿最近看着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赶忙追上了苏问昔,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轻声哄她:“明天休营,我跟皇上告个假,带你去别院住几天罢。”
苏问昔没好气地:“我才不去!”
杜鸣看着苏问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你现在怀着身子,脾气却越发像个小孩子了。为一个外人你使着性子,孩子也被你影响到了。这些日子我
让尚武应着门,再有这样的事情人直接叉出去,不叫来烦你了不成?”
顺手握了她的手,也不顾后面侍女看着瞧着。
苏问昔被那一个“外人”哄得舒了心,脚步就缓了缓,没好气地说道:“我顶顶烦这个人,宫里闹了府里来闹,还没个完的!当初我挑相公的时候都说你是个黑面阎王,那些个闺秀一个个往后缩。回头就有这样不知羞的人连府门都主动地求来了。”
杜鸣:“……”
我什么时候是“黑面阎王”了?你是我一早就定下来的,饶是如此还不想嫁我呢。
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揭苏问昔话茬,只是好声好气地说道,“不相干的人你别往心里放就是了。我让尚武在外面备了马车,带你出去逛逛去。”
苏问昔就哼了一声。
杜鸣回头看看,有花墙一挡,侍女下人一个不见,弯腰兜手将苏问昔抱了起来,轻声说道:“前两天你说嘴里味道不对,想吃些新鲜些。今天带你去找些新鲜的吃去!”
都城清乱刚过,多少失了以往的繁华。街上间或还能看到有巡逻兵走过。
杜鸣陪着苏问昔走了几家店,他自己对这些吃食不感兴趣,苏问昔倒是吃得一派欢喜。
尚武提心吊胆跟在两人后面,不免就想起来前一次逛街被自家夫人花掉的将军的十年俸禄来。想着自家夫人似乎自从有身孕后喜怒无常,小脾气不断,心里暗暗祈祷他家将军知情识趣一些才好。
走了一时,倒是碰到了孟郡。本来带着兵士巡逻,看见两人,笑嘻嘻走过来:“大哥!大嫂!”
苏问昔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领了巡街的差事?”
孟郡一噎,手抓抓耳朵,嘿嘿笑了一下,没有吭声。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地过来打招呼。心虚地看了杜鸣一眼,面上还装得自以为镇静寻常。
杜鸣
便看了孟郡一眼。声色不动,只问:“你出来多长时间了?”
孟郡头皮一麻,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杜鸣,只好实话实说:“刚到这里,不过一柱香时间。”
杜鸣就拿眼在周围扫了一下,正看到十字街口斜对面是城中一家十分知名的酒楼招牌。两眼便往楼上扫了扫。有窗子挡着,自然也瞧不见什么。
回眼再扫孟郡,孟郡顺着他的目光走了一圈,越发地心虚。
杜鸣脸就有些沉,凝着表情说道:“你多大的人了,靠给你点事情你不动嘴表情先露给别人了。自己倒有胆子接这差事!”
孟郡老老实实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苏问昔自来没有见杜鸣如此严厉地对孟郡说过话,不知道孟郡做了什么事情触了杜鸣的霉头。看孟郡噤声像个被夫子训斥的小学童一样,有些不忍,就捅捅杜鸣:“才说了你黑面阎王,你果真便黑脸了。他胆子小,做错了事情你好好教,吓唬他做什么。”
孟郡听见“黑面阎王”四个字,忍不住扑哧一笑,声音即出,立刻收声。
饶是如此,杜鸣的脸已经黑了个彻底。不好对苏问昔发火,就拿眼盯着孟郡。孟郡就低着头,把眼斜着向苏问昔求救。
苏问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杜鸣不会无缘无故发怒,就拿手再捅捅杜鸣。
杜鸣转过脸时,脸色就缓了许多,对苏问昔说道:“走了这半天,可是累了?我带你到对面的酒楼去坐一坐罢。”
苏问昔就看看了那酒楼。她虽不大逛街,但几次去医馆,也从这里经过。这酒楼她也耳闻过,城中达官贵人也多有去。
拿眼睛看杜鸣,笑着问:“这酒楼有什么好吃的?徒有其名,达官贵人附庸风雅之地我可不去。我即不会吟诗,又不会作斌,没得让人笑话。”
杜鸣:“……”
瞪了孟郡一眼,转过脸来低声说道,“阿郡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当差。”
苏问昔一时没有明白。孟郡在宫里当差跟你带我去酒楼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能把皇上……
忽然表情一凝,求证地看着杜鸣,睁大眼睛:不是吧?皇上再说沉毒已解,可是身体沉疴多年,还需将养。且都城刚刚稳定下来,他冒然出宫,也太不加考虑了吧?
苏问昔再看孟郡,孟郡一脸的心虚不敢与她对视。
倒抽一口凉气。她还真没想到皇上还有如此任性的时候。你就是想出来,能带个靠谱的人吗?孟郡稍微一个表情都能把你卖了,你这是此地无银啊还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怪不得杜鸣一看到孟郡表情就不好了。
皇上私自出宫,这多大的事情!
苏问昔于是将手贴在自己肚子上,说道:“还真是觉得饿了,腿也乏了!那边酒楼想必是干净些的,咱们上去看看罢!”
一边跟着杜鸣往酒楼走,一边将手对后面的孟郡比了个作死的动作。
真是不作不死!自己能耐不大,胆子却不小!这种差事你也敢接?接了你也敢担着?皇上这是没出事,要出了事,你十个脑袋也不够贴!你知不知道杜鸣多讨厌那个位子!
孟郡有些委屈地:“……”
能怨他吗?
本来在宫里好好地,皇上忽然说:“孟郡,我有个差事给你,你敢不敢接?”
皇上给他派差事,当然求之不得!这些年他爹孟相国动不动就对着他摇头,终于皇上高看了他一把要给他派差事,他高兴死了!
孟郡想也没想就跪下表忠心!
结果皇上说:“我要出宫一趟,你带两个侍卫!谁也不许声张!否则算你欺君,朕要了你的脑袋!”
他敢说吗?皇上是他惹得起的吗?
一个两个地,都知道他好哄好骗!他这是得罪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