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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政治换来的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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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昔歇过了两天,阿纳日忽然跑来,一进帐子就给她跪下了,又哭又笑的样子吓了苏问昔一跳。急忙让豆蔻去扶她起来。

阿纳日在豆蔻近身之前,伏身叩了下去:“神医大人,你是我的福星,你是我的恩人!”

苏问昔还没有问个究竟,紫风进来报说:“杜将军来了!”

阿纳日一听,立刻擦着眼泪,笑着说道:“神医大人你是天上明亮洁白的月亮,杜将军就是天上热烈温暖的太阳!神医大人和杜将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苏问昔神情窘窘地看着阿纳日,半响无语。

阿纳日拜了两拜,站起身来,倒是兴高采烈的样子:“神医大人和杜将军有悄悄话说,我不敢打扰。过两天我来给神医大人送喜礼!”

豆蔻都没有拉到她的衣角,她的人雀一样地飞出了毡帐。

苏问昔有些发愣地看着四个侍女,莫名其妙的神情:“我睡了两天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吗?”

四个侍女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样子。

平安歪着头笑道:“她刚才说姑娘和杜将军是天作之合哎!”

苏问昔翻了个白眼:“她前面还说我是天上的月亮,杜将军是天上的太阳。稍有脑子的人难道不知道太阳和月亮一个主昼,一个主夜,通宵不达旦,永生不相见吗?”

紫风笑起来:“西番苦寒,最喜欢把勇士和爱人比作太阳。也常常把美丽难得的姑娘比作月亮。姑娘这话给西番的人听见,不知道吐多少血。”

几个人笑起来,平安跳起来,说道:“太阳还在外面等着姑娘召见呢!”一道影子就往外跑。

苏问昔抚抚额:“没有问过我同意,她倒替我私自作主了。”

豆蔻笑道:“这可不是姑娘授过权

的么?姑娘的斗篷和棉被都是姑娘许可了她主张送过去的。”

提起那棉被,苏问昔更是抚额不止。

上次随口说了一句棉被,被平安拿住话题送了过去。过了两天,护卫队里便传出说杜将军盖的被子又软又香。把平安召过去一问,才知道这丫头生怕男人不讲究清洁,怕时间长了被子生虫子,居然拿苏问昔特制的熏香将被子好好熏了个透才送过去。结果杜鸣被熏得晚上连边打喷嚏不说,愣是冻了一夜没有盖被子。

几个人听说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西番寒冬,冷煞难熬,这季子即使养虫子也是养不活的,哪里被子就能生出虫子来?

杜鸣进来的时候,毡帐里正是笑成一团。

听见苏问昔的笑声,一如以往的清声欢笑,他倒放下心来。

四个侍女等杜鸣进来,立刻知趣地退了。

杜鸣在外面的时候正碰见跑出去的阿纳日,还眉开颜笑地对他施礼才离去。

看苏问昔高兴,于是说道:“阿纳日已经议定了亲事,不日就要成婚了。”

苏问昔愣了一下:“议定了亲事?”

不是说番王打算纳为侧妃的吗?这居然……

“阿纳日要嫁给绍布的哥哥。他们自幼相识,彼此感情很好。”杜鸣隐晦地说。

苏问昔忽然明白阿纳日之所以兴高采烈来谢她的原因了。她被列为侧妃人选肯定也是利益权衡的结果,不得不从。短短两日,又能嫁给心上人,自然是开心。

既然阿纳日可以嫁给心爱的男人,也既是说,番王那边是已经决定示好了?

苏问昔看着杜鸣:“你们就这样打算把一个女孩子的终身幸福牺牲在政治上?”

杜鸣忽然觉得一刹那有些了然了苏问昔。原来政治从来是她不屑的东西,比

不过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

这是不是苏墨想让皇上看到的东西?

好像还是昨天,她对他说“我不求事事通达,只求相安无事”。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她对另一个女孩子即使到来的命运的悲哀和怜悯。

“葛针的生母,曾经并不受他的父亲宠爱。这门亲事,是她真心应下的。没有强迫,没有牺牲。她想为她的母亲赢得一个永远的诰封。”

让曾经冷落她母亲的人知道,他们的头顶,永远有一个越不去的女人。

苏问昔愣了一下,心里想的是,那个诰封有意义吗?也许那个早已在郁郁寡欢中逝去的女子,更愿意她的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让这个作母亲的,成为她终身不能放下的执念。

苏问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两个父亲对她,都是娇惯地纵容。她的天性里没有牺牲。她的信条里永远是执着自己喜欢的,不去勉强自己。

所以,难道,太沉重的爱,最后反而会成为一个人的枷锁?

“所以,就是这两天了么?”苏问昔有些茫然地问杜鸣。

她想的是,如果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葛针的身世,她大约会加以规劝,不管她会不会改变心意,至少会让她在已是定局之前知道自己有选择另一种幸福的机会。

杜鸣心里想,她果真是不适合政局,心太过柔软。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她有如此柔软的一面。他见到的多的,是她的任性妄为、尖牙利齿、飞扬跋扈。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是她要的幸福!”

苏问昔坐在那里,看着炉火中烧得发红的牛粪,没有言语。

杜鸣看到她手底扣着的那本《骊游志》,心里想道,经了最近的变故,她的心意还是没有变么?她从小最喜欢

做的事情,从来不是呆在家里安安分分做闺宅中的大小姐,反而是跑到外面四处疯跑甚至跑到乔老头的院子里给他养花种草。后来脚终于被摔伤的时候,还特意让他去乔老头那里带了好几盆花草回去。

葛针的这门亲事在她眼里已是让她如此难过,如果将来她被皇上圈在都城不能由着心意远走的话,还会像以前那样快乐么?

隔了一天,左贤王夫人亲自上门来替番王求娶葛针,以正妃之位相聘。左贤王夫人极力说合,苏问昔一再迟疑。

最后苏问昔在左贤王夫人的诚意相求之下,请出了葛针,对她说道:“左贤王夫人诚意为番王求娶,我实在怜你孤身一人,远离故土,想及日后思乡却不能归宁的情状,甚是不忍。婚姻大事,我不想一时心软,让你以后望乡悲叹。然而番王以正妃之尊相聘,荣光无甚,我却也不想因为一时不忍断你的佳缘。想来思去,婚姻之事,还是由你自己来取舍。”

葛针跪伏在地,泫然而泣:“我侍姑娘时日不多,姑娘待我一片至诚。番王求娶,葛针焉敢不识抬举。唯愿此嫁,两朝从此无太平战事!”

苏问昔看着伏地而泣的葛针,忽然心里一股悲怆。莫名想起史上的和亲事故来。纵然读的当时已知道场面是何等悲怆,今日亲身感受才知道,心里道不尽说不明掩在咽中难以出口的不忍如此难受。

也许这悲悯之外,又深为这个女子的果决触动。

在她,也许再活一世,也做不到如此牺牲。

苏墨的风寒在半个月后终于好了。骊皇派来送贺仪的使臣也到了。

葛针的父亲萧山随着使臣入番,带着成车成车的嫁妆。他跟亡妻虽然关系冷淡,女儿毕竟是他亲生的女

儿,虽然这个女儿对他关系也如厮冷淡。

因为这门和亲,皇上念葛针的生母教女有方,特赐诰封,永供于萧家祠堂。葛针的生母,从此在萧家成为永不磨灭的显着存在。

萧山不知心里作何感想,苏问昔对这位萧大人却从一开始知道葛针身世的时候就观感冷淡。她和葛针相处时间虽不长,却是从心里喜欢这个聪慧大度知进退的女子,一个宠妾灭妻的丈夫,实在换不来她的好感。

大婚对葛针来说,是早已决定了要面对的命运,虽然偶尔会流露出别离的伤感,倒也没有想像中那样忧伤。毕竟她在骊朝的那个家,没有她要留恋的人。从小到大,自从母亲去世后,她陪在皇上乳母身边,知心交好的,也只是身边这三个姐妹。

她想争取的争到了,为母亲要讨的讨到了,以后是什么样的命运,全靠她自己怎么走。苏问昔如是劝她,因为不想这个女孩子太过屈从命运。

葛针被苏问昔点拔一番后,倒是一派从容起来。外面如何忙碌,她只等着大婚的那一刻就好。

左贤王的夫人和几位佐领夫人抽了几天时间过来教葛针番邦的大婚礼仪,葛针生性聪明,人又谦和温柔,倒得了几位夫人的看重,觉得骊朝女子,果然不仅如传言中的形貌美好,性情也是一等地可人,番王能娶到这样一位正妃,番邦能有这样一位王妃,实在是难得的福气。

回去一一向番王禀报,番王当时就派人送了把金弓过来。

大婚的前两天,苏问昔命豆蔻几个把着帐门,谁来也不见,和葛针在帐子里不知道做什么事情。前来送礼服、首饰的人在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也没有等到她们的王妃露面,最后还是豆蔻几个帮着接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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