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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不对谁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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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贺希格过来请苏问昔去给番王调理。

出毡帐的时候,杜鸣候在门口。

苏问昔特意打量了杜鸣两眼,人倒是精神的,不过眼下略略发暗。刚有点不忍之意,忽然又想起他和布和拿自己当靶子的对话,觉得心疼他就是对他的纵容。

抬着下巴从杜鸣眼前走过去,视他如无物。

走过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问杜鸣:“你昨晚睡着了没有?”

杜鸣以为她着恼了,会视他不见地远走,没想到她会回过头来问他睡眠如何。一时间有些愣怔,说了一句:“……睡得很好!”

苏问昔扭头看身后的平安。

平安嘻嘻笑道:“姑娘的斗篷送得暖和、棉被送得厚实,杜将军没有道理睡不好啊。”

苏问昔哼了一声,仰着下巴:“我医箱里落了件东西,你给我提进帐里,就当罚你昨晚偷懒跑出去玩不回来!”

平安:“……”看了看杜鸣,有些委屈地小声,“姑娘的医箱……还挺沉的。”

“不沉你知道什么叫罚?”拿手一指杜鸣,“你也跟我进来。昨天说了带我猎狍子,狍子没有吃上害得我一阵好冻!”

回眸冲贺希格一笑,“贺大人,我这毡帐四面通达的,你可要给我看好了,别让不三不四的人闯进来!”

贺希格:“……”

觉得这神医对一个说话换一副表情,跟过面具似地。番邦女子多是性情之人,喜怒全在脸上,哪曾见过苏问昔这样的?

有些脸色惭愧地看杜鸣。杜鸣拱拱手,苦笑着跟在苏问昔身后进毡帐。医箱顺手拎了。

平安连忙说:“杜将军,我拎我拎!我们姑娘好凶的。”

强行要从杜鸣手里接过医箱。

苏问昔已经进了毡帐,头又从门里探出

来:“知道我凶还不快给我进来!”

平安连箱子也没有摸到,身子雀一样就投进毡帐里。

见苏问昔没好气瞪着她,垂下头:“姑娘……”

苏问昔鼻孔里哈口气,拿眼睛瞪向左手拎着医箱进来的杜鸣:“我不跟你们生气,生气就是拿你们的错误惩罚我自己。我为什么罚我自己,罚也是罚你们!”

杜鸣将医箱放在矮桌上,苏问昔上上下下地看他:“装得还像那么回事?你昨晚睡得挺好?”

杜鸣:“……”

苏问昔:“昨晚上到现在血都没有止好,你睡得挺好?”

杜鸣:“……”

苏问昔起了火:“愣着干吗?守着不要钱的神医,守着不要钱的好药,你那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药?还说不会让我出事。你能先保住你自己不出事吗?”

杜鸣默默地坐下解外衣。

苏问昔将脸偏向平安:“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不声不响地回来还敢对我不声不响?医箱打开,罚你在帐子里扎小人,照着我拔出的针眼扎,常用的六十一个穴位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错!”

平安快哭了,她就会用绣花针,扎穴的那针她一看就浑身发冷。

“姑……娘,要不我给你做身棉衣吧!”

苏问昔:“棉衣?行啊!一年四季十二种花全给我压边绣到衣服上!叶要见脉、花要见蕊、梗要见纹。”

平安:“……”

“扎针还是做棉衣?”

“……扎针!”

苏问昔笑起来,桌上的一本穴位书翻开一页,递过去:“看见没?108个要害穴,你起码这把36个给我扎明白喽。下次再向着外人对我不声不响,我一扎一个准!”

平安看着明晃晃的“死穴” 那两个字,吓

得一激灵:“……是。”

这边苏问昔拿小剪刀折了杜鸣臂上的包扎,不看不知道,一看倒吸一口气,箭伤,还是带倒勾勾出来的,还真是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想想他们过来,名义上是给番王治病,这暗里却是卖命的事情。幸好他是跟着过来了,没有他,她被射了几箭都没数了吧?

“是昨晚那个女人的人吗?”苏问昔恼怒地问。

杜鸣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的是番王侧妃,低声说道:“她还不至于没有脑子地明目张胆地来……”

苏问昔:“疼你就叫出来!肉是自己的,人又不是铁打的,嚷一声谁能笑话你?你能忍,我捏捏你一把试试?”

杜鸣:“……你下次不要像昨晚那样得罪人。番王虽然对她多有防备,却还是护着的。”

苏问昔翻个白眼:“皇上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敢惹,她一个以色侍人的侧妃就想爬到我头上?打量着我接了皇上的圣旨就是对他们低头啊?脑回路跟别人还真不一样。我当苏神医的时候,向来是别人看我脸色,现在倒叫我看他们脸色?你别管啦,我有分寸。病我治着,还拿话挤我,还派人杀我,什么道理!”

苏问昔到番王毡帐的时候自然是晚了一刻。

侍女打着帘着将她让进去,二王子依旧在里卧门口迎出来。

苏问昔脸上带笑:“二王子殿下如此给我这一介游医面子,倒让我对昨晚受的气平了不少。”

二王子:“……”

这不是受宠若惊的谦卑,是告状吧?

非常时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番王也知道。不过毕竟是番王宠爱的侧妃。番王不说降罪,谁敢说?何况侧妃话里话外都是对番王的关切,别人信不

信,番王相信就没人能拿她怎么样。真要治她的罪,也不过是未经请示直接去见了神医。她跟番王这些年,出格任性的事情比这多的是。

二王子不吭声,苏问昔也没有指着他能为自己抱忿一下。里面病的那个是他老子,还是一心器重他盼他接位子的老子,傻子才会为她一个外人问罪老子的女人得罪老子。

苏问昔进里面,除了几个侍女,****也在。很好,不在她还不给方不下药呢。

见了礼,苏问昔为番王请了脉后,笑道:“凡病若非起于情志、便是得于口食。因此治病不外乎养情志、忌口食。再加,常言说,水清在于流动,老宅在于使用,生命在运动。记住三条,番王的病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苏问昔,有些颇不认同地:“神医大人所言虽在理,但番王目前的状况,难道不该用些药调一下?”

苏问昔对番王盈盈下拜,然后一本正经说道:“我不过是为大王诊了诊脉、施了施针,风声一出去,不是质疑我心怀叵测的就是拿话吓人的。这些倒也罢了,更甚者居然暗箭伤人,欲置我于死地。大王陛下,你的臣属子民似乎并不信任我的医术,也不欲我为大王治病。是药三分毒,大王乃千金之躯、万斤(不是错字哦)之体,稍有差池,我便是百死之祸。蒙侧妃娘娘提醒于我,既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焉敢给大王用药?我所给之方虽然不是一日之功,却是长久之效。望大王深明我意,体谅为医者的谨慎之心、斟酌之意。”

番王看了看****:“你意如何?”

****当然也不能主动再要求苏问昔给药,她不是说了吗?“谨慎之心、斟酌之意”。

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番里番外都是一个样。为医者,面对上位者,最怕的就是一个“稍有差池”。治好了,是你份内应当, 治不好,是你医术有误。神医自己都不敢“确保万无一失”,他也就是个****而己。

“神医大人爽意直言。谨慎斟酌,乃是为臣本份。”

其实****和二王子心里都明白,神医未必没有速效之药。可是人家说了“蒙侧妃娘娘提醒”,除非番王能治侧妃娘娘的罪,否则这药,怕是难给了。

番王自己,当年虽然也出生入死地少场征战,谁不怕死?人越在高位,越是惜命。

苏问昔这样一说,当然也不再坚持。

苏问昔心里自是冷笑。曾经她跟在父亲身侧,虽然不肯好好学医,除了不怕死的病人,什么样的都见过了。

你怕死,我不怕么?你不想死,谁想死?

大张旗鼓地给她宣传造势,拿她当靶子,就为清理自己的门户,一个女人你倒舍不得了。其实一个三高病怕什么?色才是入骨的利刃、淬毒的钢刀。

治病治身治不了心,这是父亲当初跟她说的。

欺负了我还想我给好处?我不会害你,但不会对你掏心掏肺。

对我掏心掏肺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你手里受伤害。

苏问昔从番王的毡帐退出来,二王子送出来。

“苏姑娘……”

“二王子称我神医更合适,毕竟是我受旨来番的目的。”

“……神医大人,我父王……”

“戒酒、戒荤、戒色!二王子,你如果觉得番王能做到,皆大欢喜。如果你觉得无法劝番王做到,我也无能为力。”苏问昔神情淡然,施了一礼,“我为番王开方一事,还请二王子周知众人,莫再置我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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