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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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再往下看看，万一就在接近崖底的地方看见了呢？这要是上去了，后面还要折腾凝霜剑飞下来一次。
暮崖崖底是滔滔江水，水势浩荡，滔滔不绝。
我也是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情急之下就这样做了，也没太细想为什么凝霜剑不愿意下去。
它虽然颇具灵性，可终归不会说话，交流起来确实是太过麻烦。
眼下北凌夜伤势严重，老妖怪让我采的这草药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及时送去，如此一想，就更加焦灼了。
凝霜剑见我不管不顾地身体倒栽，连忙往我下面飞，想要及时托住我，不让我掉下去。
暮崖的温度一直很凉，虽不像是把人冻在冰天雪地里，可待久了，寒气侵入心肺，也差不离了。
耳畔的冷风呼呼地吹，迎面扑来似一把把利刃割在脸上，又冷又疼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我知道这样坠落下去不是办法，凝霜剑能不能及时截住我也是未知。
不过好在，就在我隐隐听见涛涛江水声时，我的脑袋瞬间落在了银白的剑刃上。
它的剑身在微微发着抖，好似在害怕什么，不过还是用力将我往上一抬，我顺势翻了个身，把身体调转回来。
双脚再次落在
剑身上时，我低头看去，距离江水不过一尺的距离，这时才明显感觉到了后怕。
凝霜剑还在不停地发着抖，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一意孤行地托着我往上飞了，大概是见识到了我的不计后果，所以有点怕了。
我看向手中已经被我捏得不成样子的草药，再抬头去看崖壁，上面的草药竟然出奇的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暮崖这里的琪花瑶草本身就酷爱寒凉，而崖底这里又离下面的江水极为接近。
所谓依山傍水，温度适宜，自然就长得更为茂盛了。
我一边让凝霜剑慢慢托着我左右移动，寻找草药，一边跟它说话。
它不停地抖，都让我有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我算了算它托着我下到暮崖的时辰，也不短了，会不会是有点累了？毕竟就算是狰那样的上古凶兽，上次也累得够呛。
思及此，我颇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抱歉地跟它说:"对不起啊凝霜，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不我再给你几滴血，你再撑一撑？"
我也不知道事实是不是我想的这样，只是径自伸手覆上崖壁上凸出来的岩石，按着尖角就划了一下。
已经凝血的伤口再次流出鲜红的血液，我忙不迭
蹲下来，伸手贴上剑刃，等了好几秒后，才缓缓站起来。
我没有立马说话，而是等了几秒，凝霜剑果然不抖了，平稳得一如刚开始元气满满。
我心下一阵欣喜，连忙寻找崖壁上的草药，这些灵草虽然各有各的颜色和特征，可全部生长在一起后，就有些眼花缭乱了。
看完了眼前的这一簇后，还没等我让凝霜剑转移，它便自顾自托着我快速往旁边闪去。
我不明所以，可它不是托着我往上就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跟着它的方向定睛一看，居然找到了！
"凝霜！你真的是太棒了！"
我毫不吝啬地一番夸赞，手中聚气，将眼前这繁多的一丛全部连根拔起，放进了衣兜里。
"凝霜，多亏了有你，我们回去吧！"
我难掩心中的激动，连口吻都变得轻快起来。
凝霜剑托着我往斜后方飞了一段距离，像是做了个助飞的准备，旋即一飞冲天。
冰冷的风同时灌进口鼻里，夹杂着江水的湿润与甘甜，将五脏六腑统统滋润了一遍。
凝霜剑像开始那样在高空中打了几个旋儿，随后便托着我往来时的方向飞行。
它这是打算托着我回去啊。
我原本还担心累着它，现在它主动
受累，我也欣然接受，而且速度确实会比我步行要快上许多。
令我惊喜的是，它竟然还很会辨别方向，山中这么多分岔路口，于空中它没有丝毫停顿，自信满满地拐着方向。
不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老妖怪的茅草屋，他正蹲在旁边的溪水边洗手，似是感觉到了我，突然抬起头看过来。
我与他遥遥相望，看见他的眼底有一抹一闪而逝的情绪，复杂而莫名。
随后他似乎是笑了，笑得释怀且心安，像是终于放下了沉重的心事一般。
疑惑间，凝霜剑已然从空中俯冲下来，稳稳停在茅草屋前。
我赶紧从凝霜剑上下来，连忙奔到老妖怪的身边，从衣兜里掏出那把还很生机勃勃的草药，递给他。
"老妖怪，你看看是不是它？这些够不够？北凌夜呢？他怎么样了？"
老妖怪不知何时收回的目光，只专心致志洗手，丝毫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我赶紧将草药往他的眼前送了送，心急如焚，"你倒是看一眼啊，你说话啊！你……"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啊！"
我话还没说完，他倒是理直气壮地堵我话了，随后漫不经心地终于瞥了眼我手中的草药，
淡淡道:"是它，先放进竹匾吧！"
说完见我没动，又沉声补了句，"别放错了啊。"
我实在是没心情跟他贫嘴，直接回身跑回茅草屋前，把草药放进了相应的竹匾里后，急急忙忙推门而入。
迎面扑来淡淡的草药香，似乎充斥了整间屋子，萦绕在鼻间，吸入胸腔，莫名心安。
我匆忙凌乱的脚步情不自禁慢了下来，遥望着里面床榻上的人，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北凌夜……"
我小心翼翼轻唤，害怕一大声就会吵到他。
艰难地挪到床榻边后，凝视着紧闭着眼，呼吸浅薄却平缓的北凌夜，我心安地笑起来，刚咧开嘴，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身上的白袍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迹，之前破损的地方也完好无损，想必是老妖怪处理的。
我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抬手轻轻握了握他宽厚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凉，我彻底心安。
适时身后传来老妖怪戏谑的声音，"这屋子里烧的草药是专门给他用的，这下好了，全被你吸走了。"
我破涕为笑，伸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转身看向他，由衷感激，"谢谢你，老妖怪。"
他表情微微怔忪，看着我，眸光突然变得悠远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