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自卖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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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初次上西北山时，老妖怪一系列的反应，突然明白了他在看什么。
虽然现在我还算不上真正的莫琦月，可事实也证明，我确实是她的转世，赖也赖不掉。
"老妖怪，我是莫琦月。"
我凝视着他，缓步上前，轻轻浅浅地勾起一丝微笑。
老妖怪似乎终于因为我的出声而拉回了不知飘到何方的思绪，同时收敛了失神的神色，峰眉一挑，故作不悦地回:"我会不知道吗？"
尔后回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没好气地表示，"他需要好好休息，想问什么，出来再说。"
看老妖怪明明平易近人却硬要装出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真是别扭得可爱，不知道他知晓我如此形容他，会不会气得跳脚。
不过他也确实把我的心思看穿了，我现在的确有满腹疑问想要从他那里得知答案。
我回头看了眼依然沉睡不醒的北凌夜，无声道:"谢谢你没有死。"
以前北凌夜受再重的伤，我也顶多是觉得着急，害怕他因我丧命，害怕我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可如今，即使他没有受伤，哪怕是知道他有危险，也会惶恐不安，害怕再
也见不到他，害怕，他离我而去。
两者之间的感受一模一样，可又千差万别。
我收回思绪，再回头时，老妖怪已经出了门，我连忙抬脚跟出去，不敢让他等太久。
一来他毕竟是我和北凌夜的恩人，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顺顺利利从魔界逃出来，北凌夜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救治。
二来，他毕竟也是在这世间的逍遥高人，受各方崇敬，能对我施以援手，算是我的幸事了。
把门关上后，走到外面的空地上，老妖怪抬眼看向地上的凝霜剑，口吻沉静道:"收起来吧。"
他现在说话的神态和口吻，竟然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像极了一个洞悉一切，看尽世态炎凉的老者。
他生于天地间，非人非妖，非魔非仙，也不知道究竟活了几千年。
西北山虽然难上，不过像当初我那样不要命的应该也挺多，但凡心中有所求，有念想，就一定会付诸行动。
千把年算下来，应该也看过不少悲欢离合，无奈心酸吧。
我俯身将地上的凝霜剑拾起来，放在手心里仔仔细细看了看剑身，还好，并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上次狰驮着我在暮崖上来回穿梭都那么累，
凝霜不过是一把小小的剑器，真是难为它了。
“辛苦你了，凝霜，谢谢你。”
手中的凝霜剑动了动，似乎是在表示回应，随后便自行化作一缕银白光束飞回了凤鸣玉中。
老妖怪一直静静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等凝霜剑回到凤鸣玉中才幽幽开口，“五百年了，一眨眼已经五百年过去了......”
我只知道对于北凌夜和莫琦月，以及廑爻才有这样的五百年的概念存在，老妖怪的感慨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狰之前与他结识，也是在五百年前吗？
我并没有主动问老妖怪什么，像他这样自由闲散惯了的老顽童，应该不屑于和我推心置腹。
正经算起来，加上这次，我们也不过才有两面之缘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凝霜剑载着我飞行回来开始，他给我的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至于哪里不一样，我却有些捉摸不透。
他兀自伸手轻轻捏住我的右手手腕，我先是怔愣，最后将心中的疑虑打消，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我在魔界并没有受伤，不过他要是愿意给我看看，我也求之不得。
老妖怪居住的茅草屋依山傍水，气候也算适
宜，不温不凉的，可他的手掌并没有温暖多少。
他的食指和中指并列放在我的手腕上，慢慢往上移动了一下，最后收回手，喃喃道：“果然是褪去了凡筋。”
我一听，这才想起来沈东尧给我吃的药丸，连忙问：“那是你的药？”
老妖怪先是给了我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随后抬脚慢慢往前走，负手而行，口吻不悦，“你难道还知道另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吗？”
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听见他继续没个正经地补充，“如此神通，如此神机妙算。”
真没想到，老妖怪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夸自己也不带脸红气喘的，张口就来。
不过我也就是在心里调侃一下，他也并非言过其实。
他在空地的边缘停驻，我走到他身旁，斟酌片刻才问出口，“那老妖怪，你一早就知道沈东尧.......”
我蓦然停住，想着沈东尧求药应该也不会主动提及自己的姓名，于是想着改口，换个说辞。
老妖怪却已经明白了我想要问什么，兀自接话，“千百年来，我终日与这些草药为伴，药的事我管，人的事，我可不管。”
他说得并不算婉转，我也
瞬间明白，不管他知不知道沈东尧求药去给谁吃，他都不会插手世间的事。
他既生于天地间，在西北山上活了这么久，这里便是他的家，便是他的一切，所有无关的，都可不理不睬。
“那在魔界，你千里传音是怎么回事？”
如此说来，他也算是插手帮了我们啊。
闻言，老妖怪尤为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
“再怎么说，北凌夜也是妖王，其他人我能不给面子，不过他亲自来求我，我怎么也得卖他几分面子不是？”
“哦，我知道了，就是惹不起嘛。”
见他傲娇，我突然生出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话音刚落，他果然狠狠瞪我一眼，摆出一副懒得与我争辩的模样。
“若不是我事先给他吃了药，你以为凭他的几成法力，可以和廑爻对抗多久？”
我眨了眨眼，竟是这样。
若是北凌夜真的毫无准备去魔界找我，说不定连绳索都无法挣脱，更遑论带着我全身而退了。
我为了莫琦月的事不断逃避他，他却拼死也要带我走，真是无尽心酸和悲哀啊。
思及此，我便不由得顺道问了他一句，“老妖怪，你知道北凌夜的封印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