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石壁下的白化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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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魏侍者的手中竟然摁亮了一把手电。
手电对于当时的我来可是是一件稀罕玩意儿,我真的搞不明白呆在这暗无天日与世隔绝的地底世界里的魏侍者,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稀罕物?
在我潜意识里,这个魏侍者跟原始人是没有多大区别的。他手里是不应该有这玩意儿的。
魏侍者首先将手电的光打在我脸上,晃得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
然后他又把手电的光照向了躲在岩石后边的尉巴托。
此时的尉巴托后背紧靠着岩石,坐在岩石的下面,就跟一条蜷缩着的狗一样。
这家伙在抽泣,浑身哆嗦。
魏侍者这时朝我说道:“姚传奇,把你的火把点上吧。”
此时的我突然多出了一个心眼,因为我不能让魏侍者和尉巴托知道我挂在脖子上的天珠和那把利刃的秘密。
事实上那把利刃现在也不在我的手上,而是在刚才的那个山洞里。
我寻找漂木的时候顺手把利刃扔那儿了。
“我没有洋火。”我说。洋火就是火柴。
“那你刚才是用什么点燃的火把?”魏侍者问。
我打了一个愣神。
难道我刚才点火把的时候被躲在暗处的魏侍者看见了?
但也不确定。因为很有可能魏侍者是被尉巴托的武器声吸引过来的。
也许他是看见我手中仍旧捏着火把才这么问的。
我犹豫了一下,撒了个谎地说:“我是用燧石引火点燃的。”
魏侍者呵呵笑道:“呵呵……你还知道燧石引火的道理?”
“我阿公小时候教过我。”我继续撒谎。
“来,用这个点燃他。”说着魏侍者朝我扔过来一个明晃晃的小物件。
我眼明手快,借着手电的光,一把将魏侍者扔过来的小物件抓在手心里。
居然是一个zippo打火机。
教我使用武器的那个团长用的也是这种打火机,只不过那个团长用的那个打火机上留了一个弹坑。团长说打火机是他的老上级赏给他的,打火机上的那个坑救了他一条命。
而且,那位团长心情好的时候,用这种打火机点烟还要故意在我的面前玩出一点花活,显得很牛的样子。
因为年轻,好奇心重,我也很喜欢团长手上用的这种打火机,更羡慕他用打火机时在手上玩出的花活。于是就厚着脸皮拿过来学者练。这种并不算复杂的技术要领我还真的没几天就掌握了。
当时团长还说,要不是那个打火机跟他有特别的缘分和感情,他就将打火机送我当着留念了。
团长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反倒让我在心里惦记下这个物件了。
所以这个打火机,在我心里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于是,当我手里接住魏侍者扔过来的这个打火机的时候,心里一度有点震撼,在点燃火把的时候,我如同过瘾一般,玩出了很不一般的花活,打火机发出的嘎嘣脆的声音让我很得劲儿。
当我点燃火把的时候,魏侍者朝我说:“去把你脱下来的衣服裤子穿上吧。”
我二话没说,举着火把就上到山洞里,但当我穿衣服的时候,却发现那把利刃不见了。
我边穿着衣服和裤子,边用眼睛四处踅摸,利刃还真的不见了踪影。
一定是魏侍者把利刃收起来了。
难道魏侍者真的已经发现了利刃和我脖子上天珠的秘密,只是心照不宣?
我有点担心起我脖子上的天珠来,于是又把天珠从脖子上取下来,揣在裤兜里。但突然就觉得这东西揣在裤头里很不保险了。于是又把它从裤兜里取出来,重新套在脖子上。感觉还是这样似乎要更稳妥一些。
就在我犹豫着重复着这个动作,并且踅摸着消失不见的利刃的时候,仍旧在暗河边的魏侍者却在下面朝我说道:“那把刀我收捡起来了。目前,你跟尉巴托手里都不能有任何可以伤人的凶器!你也不是个什么善种!”
有了魏侍者这句话,我稍感放心,因为魏侍者自少来说还没有发现我脖子上天珠和利刃的秘密。
身处这样的境遇中,我不得不对这个魏侍者和尉巴托处处戒备。
特别是这个魏侍者,纯粹一个老谋深算的主。
当把衣服和裤子穿好以后,我听见暗河下的魏侍者对尉巴托说:“尉巴托,是去还是留,我不勉强你。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至于这个姚传奇,你真的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除了我。”
“可是……他们为什么能决定我父母的生死?我父母错哪儿了?他们当初可是冒着被暗杀的风险回到祖国的。他们是看到了百废待兴的希望,怀揣着一腔热血,为了报效祖国才做出这种选择的!可是,回报他们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污蔑我父母?还……”尉巴托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可是,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关姚传奇的事。他跟你的父母根本连一点交集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将这种仇恨迁怒于他呢!这不公平啊!孩子!”
“可是他跟那群谋杀者是同一类人!他跟那群谋杀者喊的是同一种口号!说的是同一种话!他们就是共谋者,同案犯!”尉巴托恶狠狠的朝魏侍者低声吼道。
经过了短暂的沉默,魏侍者朝尉巴托语重心长地说道:“尉巴托,忘了这些吧。越快忘掉这些对你越好!孩子,这就是一场噩梦!你不能让噩梦控制了你的全部。”
“这不是噩梦!这不是噩梦!我了解我的父母,他们不是那么懦弱的人。要不是那群畜生,用那种极端的方法侮辱他们,他们是不会如此狠心地丢下我……我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我是个孤儿!”尉巴托仍旧朝着魏侍者低吼。
“尉巴托,我知道……我理解……你父母受到的那种侮辱的确是……但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成为异海流民的根源所在。你接受也罢,拒绝也罢,这就是事实!你也许什么都可以改变,但基因你不能改变!”魏侍者说。
这时,尉巴托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说道:“魏侍者,
你恰恰错了!基因是能够改变的!而且它正在改变!你永远不会知道这群畜生点燃的仇恨,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呵呵……”
魏侍者寒声说道:“尉巴托,你不能走得太远!你会让你的父母失望的。难道你潜伏回国,就是为了这一场小小的报复吗?如果是这样,你的父母是真的会寒心的……”
“呵呵……也许对于你这个局外人来说,这就是一场小小的报复。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全部!你不懂被仇恨和愤怒灼烧的痛苦!……魏侍者,我答应你,姚传奇可以不死。但这也仅仅只是现在我对你所作的承诺。现在不死,不代表他永远不死!我会让他死得比你想象的要精彩许多倍的,呵呵……”
“你疯了!尉巴托。我已经给你交代清楚了,姚传奇跟你是同一种属性的族类!”
“什么同一种属性的族类?你已经说得很对,我跟他就是异海流民。异海在哪儿?流民的家又在哪儿?我父母受到的侮辱,谁来为他们伸张正义?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一种异类!”
“你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地看待你拥有的高贵血统和基因?尉巴托,你不应该有这种仇恨自己的心理。”
“高贵的血统?高贵的基因?难道所谓的高贵就是被那群畜生用剪刀……真正的高贵怎么会被如此羞辱!”尉巴托说到“剪刀”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停顿住了,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完后边的话。
站在山洞里的我被尉巴托的话彻底震惊了。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用剪刀对尉巴托的父母做了什么有违人伦道德的事情,但我相信尉巴托的父母一定是受到了难以启齿的羞辱的。
我们曾经就干过把一个老方丈和一个老尼姑关在一间屋子里,还让他们拜天地的荒唐事情。那个老尼姑是上吊自尽的。老和尚也是在那间屋子里坐化升天的。
狂热一旦被搅动,是没有理智存在的理由的。我是其中的参与者,我知道这种疯狂的背后是根本没有理智的。
回想起我爷爷遭受到的种种羞辱,我不知道尉巴托的父母受到的又是哪一种羞辱,才使得他如此地仇恨这个世界!
尉巴托将仇恨迁怒于我是对的。因为我是一个连我爷爷也不放过的人。
我羞辱过我的爷爷!
在尉巴托仇恨的控诉声里,我又一次开始触及灵魂地忏悔了。
穿**漉漉衣裤的我,没有下到暗河边,而是站在山洞口,等着魏侍者和尉巴托。我的良心此时在尉巴托的愤怒声里受到了极大的拷问?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跟尉巴托做朋友。因为尉巴托的仇恨把我吓醒了。
漆黑的暗河边,魏侍者和尉巴托都没有再出声,他们在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魏侍者顺着那道粗糙的台阶走上来,他甚至没有开手电。
显然他对这儿的每一块岩石都是熟悉的。
而尉巴托却没有跟在魏侍者的身后。
当魏侍者走上来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一句:“尉巴托呢?”
“他走了。”魏侍者淡淡地说。
我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打火机递到魏侍者的面前。
说实在话,我是真的舍不得把这个打火机还给魏侍者。
魏侍者却说:“这东西你就留着吧。我看你好像对玩这个东西很有一套的。”
当魏侍者说让我把这个宝贝似的打火机留下的时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所以很得意地朝魏侍者说:“原先那个教我使用武器的团长就有一个这样的打火机。不过他那个是抗美援朝的时候缴获的战利品。他的首长给他的。他没舍得给我。我就是玩玩过瘾。”
魏侍者这时朝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幸好你小子是生不逢时,要不然,我还不一定在这儿遇得上你。”
也许是因为打火机的原因,也或者是因为魏侍者刚才跟尉巴托的那一番对话的原因,我对魏侍者的看法开始有所改变了。
这个魔鬼一样的家伙,也不仅仅只有凶残的一面。
我这人,并不像尉巴托那样,记死仇……
“你跟我来吧。”魏侍者说完又摁亮了他手上的那把手电,行走在了前面。
我举着火把紧跟在魏侍者的后边,生怕拉下半步。在跟着魏侍者走的时候,还是没忘记疑神疑鬼地回头朝身后的黑暗深处望一眼。
我担心尉巴托在我的背后放冷武器。
尉巴托最后说的那句仍旧要弄死我的话,让我心有余悸。
当魏侍者领着我走上那条让我心惊胆战的崎岖小道时,他手中手电的强光不经意地照到了万丈深渊的对面,我冷不丁地看见,万丈深渊的对面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呈自然状态的万丈悬崖,而是一整块经过了人工开凿过的平整的巨型石壁,石壁上有极其震撼的神秘图案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晃而过。
因为魏侍者手电的光只是在对面的石壁上很快地晃动了一下,所以我并没有把石壁上的神秘图案看得很清楚。
但是就是我的惊鸿一瞥间,私底下就已经被被震撼住了。
“魏侍者,对面的石壁上刻的是什么?”举着火把的我不由得好奇地问。
我手中火把的光没有任何穿透力,所以根本看不见对面的石壁。
此刻,魏侍者身上的神秘光环已经褪尽,所以我便可以用一种很平常的心态跟魏侍者进行交流了。
无论是神或者是鬼甚至是魔鬼,只要把他身上的那层神秘的光环褪尽,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神鬼身上的光环都是人为的意念给他加持上去的。
这都是后来我才总结出的道理。
魏侍者这时停住脚,回头朝我说道:“既然你是个例外,那我就索性让你看看你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于是魏侍者再次将手电的强光打在了对面的石壁上。
我所见的手电一般都是装两节干电池的普通手电,照出的光柱不强,也照射得不远,而魏侍者手里的这把手电,却是一把五节干电池的手电。这种手电照飞出的光柱,比普通两节手电照飞出的光柱
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而且光柱射得也远,所以对面巨型石壁上的神秘图案立刻便很清楚真实地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一块被雕琢打磨得平坦如砥的巨型石壁,离我所站的位置起码有两三百米的距离,足足七八十米高四五十米宽的光面上,靠上三分之二的位置,凿刻着一个分内外两层的巨型圆形图案。图案内层的周围分布着十几条旋转的齿状凹槽,形同璀璨的光芒,外层图案围绕着内层图案,则由几只抽象的鸟一般的图案围绕,这些鸟形的抽象图案朝一个方向飞行,而且首尾相接,与内层漩涡状的芒状图案形成反向旋转。一种动感瞬间就从整个图案中渗透了出来。
而图案的下边,则镌刻着各种神秘怪异的脸谱形状的图案。
整块巨型石壁上,渗透出的那种神秘的气息,即使我这个姚莽子,也瞬间感应到了。
“这是谁刻上去的?得花多大的功夫啊?”我叹为观止地朝魏侍者问道。
魏侍者凝视着笼罩在手电强光下的神秘图案,说:“这可不是谁刻上去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宏伟的工程!它是一个图腾,是对一个消失的神秘文明的纪念。这也许是一道等着开启也预示着关闭的神秘的大门,但开启它的钥匙至今没有找到。曾经的蜀山毒道,也因为它而改道!”
我暗感好笑地说道:“这就是一块石壁,哪儿来什么钥匙?它又不是一道门。就算是门,那么重,哪个能够把它打开?”
魏侍者却说:“它是能够打开的,只不过你不懂而已。”
这时,我听到万丈深渊下边的水面似乎有动静,于是颇为惊异地朝魏侍者说:“下面好像有东西!”
魏侍者倒是丝毫没有大惊小怪的意思,而是语气平静地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下边的动静,那我索性就让你看个彻底。”于是把手电的强光朝着石壁的底部照射过去。
当手电的强光笼罩在石壁底部的水面位置的时,一个极其怪异,看了让人绝对触目惊心的的白化生物出现在我的眼底。
严格地说,这种让人看了触目惊心浑身一震的白化生物,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或者是无数个。因为手电强烈光柱所照不见的漆黑水面,似乎有东西在石壁的周围游动。
石壁下的白化生物正把一颗没有一根毛发的光秃秃的头颅从幽深的水面探出来,并且伸出两只森森的利爪,抓住石壁,打算朝着石壁上攀爬。
当手电的强光将其笼罩的时候,这东西竟然突然扭过白森森的脑袋,一双血瞳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并且呲牙开大嘴,朝着我们伸出青灰色的舌头!
样子丑恶凶狠之极。
我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腿肚子也禁不住地打闪。
显然,为了从水下攀上石壁,这东西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不懈努力,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就在我尚且没有回过神的当口,手电光笼罩住的石壁下,果然又聚集起了四五颗这样的头颅!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我失声朝魏侍者惊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