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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那些共同经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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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调了调床的高度,然后重新坐下来摇了摇头。

“不知道...”

“如果除去那件事情不提的话,小舒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那会儿她刚刚和阿屹在一起的时候,阿屹就是个穷小子,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打工赚,但是她也没嫌弃过,逢年过节还督促着让阿屹带礼物回家给我,后来等阿屹的事业做得越来越好,他们一起把我接到了城市里,每到休息日都会过来陪我过,有时候阿屹工作忙没空过来,她就一个人来,陪我聊天做饭什么的,我那时候也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许多事情都是我以为会怎样会怎样,结果,那真的就只是我以为。

“小舒刚刚走的那段时间,阿屹特别的消沉,但是他什么都不说,我那时候就担心他会有什么想不开的,想方设法的骗他去我那边住,可我心里清楚,他一直都没缓过来,每次和他提起婚姻大事的时候他就装傻逃避...

去年你来了以后就明显不一样了,话又开始多了,有时候还会和我斗嘴什么的,虽然不是那种脱胎换骨的转变,但是至少我看见希望了啊。

舒念你年纪虽然小,但是特别的阳光朝气,和我家阿屹这种闷葫芦的性格正好互补,小舒虽然足够优秀,但她骨子里的优越性要比别人浓厚,一般不会换位思考,比较以自我为中心,阿屹在感情上比较木讷,有时候反应慢半拍,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他可能会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看似和和气气,但是性格里针锋相对的因素偏多,时间长了各种矛盾就会突显出来...

可是你不一样,你性格很好,有什么说什么,还会恰到好处的顾虑别人的感受...

你看我年纪大了话就多,舒念,我把你和小舒做比较,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舒念一直都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坐在旁边听邹明说话,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得了老爷子的眼缘,竟然把沈舒柠也给比下去了,心里正偷偷地乐着,没想到

邹明话音一转,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急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不知道在您的心里会这么好。”

她有些害羞,脸上染了浅浅的粉红色,头还低下来半截,两只手的手指来回的绞啊绞。

“你就是不够自信,舒念,年龄上造成的差距不是你的问题,时间久了这些东西你会自然而然地拥有,你很好,足够配得上阿屹,我甚至还会替他偷着乐,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姑娘。”

“...邹大爷...”

“我死了以后,阿屹就交给你了,他除了脾气不好,反应慢些,其他还是挺不错的,你多担待他一些。”

“...您怎么又说这个事情,不是说了要积极接受治疗的吗?”

生死这个话题如今好像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但是却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邹明远比邹寒屹和舒念要坦然的多,不然又能怎么办,总是要接受现实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之以后你们要好好的过,那样我就放心了。”

邹寒屹去了N市几乎市不停歇的到处跑,他先去拜访了爆料的那个记者,将他手头的资料整个过了一遍,细致的交代两个助手如何分门别类的筛选证据,接着又分别去了公、检、法找相关领导以及当年办案的人,他还按照邹明本子上记载的信息专程去寻找了当时为格亦古勒做辩、护的两个律师,其中一个已经移居海外,另一个则断然否认了当时作为辩护律师出庭。

这样的情况邹寒屹有所预料,谁都不愿意引火烧身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他通过阅览之前的案卷,律师为格亦古勒做的是有罪辩护,吃闭门羹就在所难免了。

一开始他们的切入点就错了啊!

案子其实已经很明朗,但是当地高院对于启动再审程序的顾虑极多,他们当然知道确实是判错了,甚至有内部的消息称,早在十年前高院就曾专门组建了6人复查小组,专职复查格亦古勒的案,但是复查结论迟迟未下,复查小组的人如今基本调离工

作岗位,或者退休,对于这件事情都讳莫如深。

他们私下可以承认当初犯了错,但是扣上职权的帽子以后几乎没有人敢于承认,因为没有人敢于承担承认的后果,一系列的社会反映烦不胜防,甚至会引发民众的恐慌以及对执、法机关的不信任,所以,再审程序是否可以顺利进行,在一定程度上是要看这件事情在民众间的影响,上面人的态度以及由什么样的人来对当时的事情负责。

其中牵涉人员复杂,即使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申诉之路却并非一路平川。

邹寒屹得空与N市最好的医院取得联系,他拿着邹明的所有病例与肿瘤科的主任详细介绍了他的情况,详谈过程中,主任得知邹明的身份,当下联系了科室业务素质过硬的几个医师召开讨论会,并且与Y市医院取的联系,商讨如何以最好的方式交接病人。

一周之后,科主任亲自与邹寒屹搭乘飞机回到Y市,邹明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在各项准备工作都到位的情况下可以乘坐飞机,邹寒屹在朋友的帮助下与航空公司负责人取得联系,几经协商,那边同意为邹明开辟绿色通道。

自此,身负冤屈、流落他乡三十多年的邹明,终于在重病缠身的最后日子里回到家乡。

舒念十多天没有见邹寒屹,一见面就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他又在以飞快的速度消瘦着,笑容勉强,精神不济,刚上飞机的时候就可以明显感觉出他的异样。

“师父,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

这些话总是太多余,邹寒屹哪里会实话实说,舒念轻轻叹了口气,抽出纸巾帮他擦拭额间的汗。

“吃药没?”

“恩...”

他拿药当饭吃,不知节制,不管频率,已经把出发时带的胃药吃差不多了,甚至开了不小剂量的止疼片。

舒念不知道这些,轻轻地把他的头放在她的肩膀处。

“那先靠着我睡会儿。”

“好,你一会儿叫我。”

邹寒屹身体透支的厉害,从N市出发前就因为突然昏厥进了

次医院,医生原本是不建议他再长途跋涉的,但是他亲口答应邹明了啊,要接他回家,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代替呢?

许是药效上来,邹寒屹靠着舒念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可是他的眉心一直都紧拧着,舒念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帮他抚平,后来索性就与他头抵着头小眯了会儿。

抚不平就抚不平吧,未来的时间那么长,她愿意用今后的人生一点点温暖他。

飞机降落在N市机场,邹明情况不是很好,临降落前又出现了消化道出血的症状,人也陷入昏迷中,邹寒屹勉强压制着心里的惊慌与随行的医生了解情况,所幸飞机降落及时,等候多时的救护车直接把他们拉去了医院。

邹明被送入抢救室,邹寒屹与舒念等在外面,他身上沾了少许的血,斑驳的颜色晕染在他雪白的衬衫上,这时候他终于能够体会一个多月之前舒念的心情。

从始至终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一层一层的出汗,但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手脚不知道怎么放置才合适,如坐针毡,徘徊不定,连同身上的虚软无力,邹寒屹感觉他像是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拽入了万丈深渊。

舒念一声不吭守着他,他坐着她就陪着坐在一旁,他来回走她就站在一边,生死离得他们这么近,谁也没有优先选择权,更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四十分钟以后邹明被送入ICU,家属暂时不能探视,他们只能通过电视频幕观看病房内的情况,没过多久,邹寒屹的手机响起,是法院那边的人约见他谈一些事情,他有些为难,N市不同于Y市,留下舒念和昏迷不醒的邹明,邹寒屹实在不放心。

舒念踮着脚帮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然后在他白的有些透明的唇上印了个吻。

“师父,有事情就去忙,这里有我。”

“舒念...”

小姑娘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蜕变,每一次都是为了他选择坚强勇敢,邹寒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要一个人去,找个师兄陪你。”

“好...晚上我过来

接你回酒店休息。”

“这边有安排家属休息室。”

“那是给我住的。”

“可是...”

“以后晚上由我陪夜。”

“师父...这样不行。”

他那么忙,三分钟不到就有一个电话,这里不比Y市,即使他的招牌再硬,也不会有人买他的账,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该赔笑脸的时候还得赔笑脸,甚至还要强打着精神去应酬,怎么能让他晚上守夜呢?还休息不休息了?

“我没问题,舒念。”

那是养了他三十多年的父亲,比生他的亲生父母强过一百倍,他累一点不要紧,要紧的是可以在父亲有限的时间里多陪他哪怕一分钟。

反正他未来的路还有那么长,不愁休息不到。

“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情回来再说。”

邹寒屹陪法院的人在茶馆里聊了一下午,晚上去了附近的酒店用餐,等这场应酬结束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他匆匆赶去医院,舒念仍旧守在ICU外面的长椅上,但是小姑娘一定是累坏了,靠着墙摇摇晃晃地打盹,东倒西歪的,竟然都没有醒。

一股没由来的内疚浮上心头,邹寒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舒念身上,然后俯身将她抱起来,这下舒念终于醒了。

“师父,对不起,我睡着了...”

舒念被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视线仍旧有些模糊,但是邹寒屹身上的气味那么独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她蜷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有些懊恼。

“是我回来的晚了...”

“你吃饭没?把衣服穿上...”

N市日夜温差大,夜风甚至有些凉,舒念摸着邹寒屹身上有些潮湿,担心他会着凉感冒。

“没事,我陪你回酒店...今晚不用陪夜,ICU病房有护士盯着。”

“你也休息么?”

“恩,估计明天才能转回病房,我今晚陪你。”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看你的黑眼圈,那么深...”

舒念心疼的摸了摸邹寒屹的脸,一点肉都没有,灰白泛青,她省略了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因为问了也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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