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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作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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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挺好的么,借酒装疯终于把难以启齿的话给说出来了,那邹寒屹怎么说的?”

舒念感觉简晨鸽的一脸的促狭,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知道...我把电话挂了...”

“你自己怎么不干脆挂墙上得了呢?”

“...晨鸽,我现在已经彻底无地自容了,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出来。”

“瞧你那点出息,人家邹寒屹说了,和你两情相悦着呢。”

舒念用你特么逗我呢的表情看着简晨鸽。

“晨鸽,你不用安慰我...”

舒念用枕巾蒙上了脑袋,最近简晨鸽都在想着法的安慰她,但是也不用选这么烂的方法吧,她怎么不编一个昨晚上邹寒屹就守在寝室里面陪了她一晚上这样的瞎话呢?

所以说,在爱情里面,一个人要是先爱上了,就会变得极端不自信,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就是不相信自己。

“舒小念,你怎么不当个怂包蠢死!耻与你为伍,耻与你为伍啊!”

两情相悦都解救不了这种高智商低情商的愚蠢人类了...简晨鸽实在不想浪费青春浪费精力和她为伍了,因为再在一起的话她的智商和情商恐怕要刷新历史新低了!

简晨鸽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于是舒念蒙着头觉得更加郁闷了。

毕业照也照了,各种散伙饭终于告一段落,许多人开始收拾行李,处理家当,贱卖各种书本杂志心得笔记,四年的青春在一阵兵荒马乱中划伤了句号。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没几天就是6月下旬,舒念又和蔫了的黄瓜似的一声不吭了,恰好赶上简晨鸽接到通知要去参加岗前培训,临行前要在学校办好各种手续,每天从早到晚忙得不见人影,也就没顾上与舒念推心置腹再谈一场,收拾收拾,该卖的卖,该送的送,连毕业证都没领就卷了铺盖提前回去了。

简晨鸽一走,寝室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先后拉着行李箱离开,就剩了她一个人,舒念磨磨蹭蹭的四处晃悠,甚至还被年级的老师抓了包去帮着监考了几场,然后就再也找不到理由躲在学校里,于是扭扭捏捏地去了律所。

邹寒屹正好出差不在,她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去了趟主任办公室。

那天晚上那么丢人,也不知道邹寒屹会怎么想她,舒念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脸再留在他的办公室了,实习期将满,她想要和主任商量一下在大办公区给她一个格子间用。主任挺好说话的,乐呵呵的告诉她正好前段日子有个

师兄转了所,有个空位留下给她用,舒念想都没想赶着投胎似的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那天简晨鸽走后,邹寒屹又在宿舍楼底下站了很久,一直到宿舍楼上最后一盏灯熄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恩,应该是恋恋不舍吧?

当时在万籁俱寂的校园里,邹寒屹当时突然有种特别强烈的感情,他想要把背负在身上的那些所谓的光环都丢掉,然后像是无数恋爱中的男孩子一样,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把她喊下来,或许他会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或许还会情不自禁地去吻她,告诉她其实他也想说那句话。

但是...毕竟是年纪大了,人也变得沉稳了,再也做不出年轻时候那种不顾一切的狷狂,于是只好在越来越严重的困倦中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他当法律顾问的房地产公司因为急事致电给他,他要临时动身去海南出差,走得时候只来得及准备必备的药品,找舒念的事情就那样搁浅下来。

邹寒屹出了十天左右的差,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他先是上吐下泻了整整三天,到了第四天才开始紧罗密布的工作,连个缓歇的瞬间都没有,邹寒屹实打实地瘦了一圈,被司机送回家以后直接趴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洗漱完毕精神抖擞的去上班,原因是听说舒念回所里了,之前的疲倦都变得不足挂齿,但是邹寒屹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就彻底傻眼了。

属于舒念的那片办公区什么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连桌子都搬走了,空荡荡的,他还以为办公室被洗劫了,连忙跑到主任办公室询问。

然后,邹寒屹被告知,舒念搬出去了,而且是她主动要求的,理由是她要博采众长,在群众中更好的学习如何与人沟通,为即将领取律师证做准备,这确实是即将出师的每一个实习生必备的阶段...可是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邹律师的脸色黑成了一片锅底。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会路过大办公区,舒念也在这些格子间的其中一个,邹寒屹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无端的失望和极致的愤怒中,她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从办公室搬了出去,甚至都不能等他回来知会一声,就那样迫不及待!

不是之前还打电话和他表白吗?好基友都来试探他了,怎么现在又搞得像是要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一样?

邹寒屹气得胃都疼了,可他仍旧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目光来回扫在伏案工作的那些身影上,渴望能够看见

舒念。

他的眼睛有些花,看不太真切,办公时候大家都是低着头,只露出了后脑袋,可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舒念那条歪歪扭扭的马尾辫。

许是真的有心电感应,舒念抬起头来活动颈椎,眼睛一瞟就扫到了邹寒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阴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他拧着眉头,目光锐利,就像是在无声的质问。

于是,舒念像是见了鬼一样飞快地低下了头。

这完全是猝不及防的,她这几天一直都在纠结该如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对邹寒屹,如何面不红心不跳的与他相处,可是她的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求助简晨鸽时被她骂了整整一个晚上,隔着一条电话线舒念都能感受到唾沫横飞,火花四溅。

邹寒屹刚刚接触到舒念的目光,还来不及转换表情,那姑娘就和眼睛受了荼毒一样飞快的低下头去。

他当时都快被气疯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险些就把身后的玻璃门给砸碎了。。

可是办公室那么多人,他横陈在必经的过道中,就和个挡路的不速之客一样,实在不好多做停留。

于是,邹寒屹几近失魂落魄地回了办公室,然后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舒念感觉他那一下好像是拍在了她心口一样,轰隆隆的,沉闷至极。

一连几天,舒念都没有收到邹寒屹的召唤和指示,她一连看了好几天的案卷,看到最后两只眼睛都花了,扛在肩膀上的脑袋自由活动两下都好像受到了限制,真的是特别的煎熬。

邹寒屹一次都没有找她,办公室的门几乎全天都是紧闭的,反正她每次抬眼张望的时候都是那样,有几次吃中午饭她刻意晚走一会儿也没见他出来,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舒念又开始没出息地胡思乱想,注意力更不集中了,别人与她说话非得揪揪头发才能换回她的魂。

在这种极致的内忧外患之下,舒念只好化悲愤为食欲,可是中午那顿饭做得好像咸了,吃得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吃完回来以后就不停地想要喝水,舒念跑茶水间跑得腿都要断了,然后她发誓明天一定要买一个保温壶备在脚底下。

她有时候确实挺横冲直撞的,仗着在熟悉的地盘上又直眉楞眼地低着头走路,差点撞到一个人,幸亏人家闪开了,她一边忙不迭的道歉一边迷迷糊糊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邹寒屹。

“...师...父”

舌头僵硬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

舒念把头低到了胸口处,邹寒屹没说话,一直都在沉默

着,茶水间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她连正常呼吸都不敢了,低眉顺眼的,脸都憋红了,手心里也全是汗。

所以她没看见邹寒屹把手心花花绿绿的药片拢起来慢慢垂在身侧,还有他那张惨无人色的脸。

“以后改改你横冲直撞的毛病。”

好半晌以后,邹寒屹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舒念低垂着的头才慢慢抬起来,她看着邹寒屹像个移动的竹竿一样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之前说话的声音,特别的沙哑,放杯子的流理台上有些水渍,应该是刚刚为了躲避她的时候洒出来的,她透过水面看见自己惊魂未定的脸,一瞬间被巨大的失落和悔意包裹。

怪不得简晨鸽会交替用恨铁不成钢,烂泥糊不上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目光蹂躏她,她好像真有那么点缺心眼和怂。

明明那么喜欢他,可是却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

不与邹寒屹在一个屋檐下办公,舒念终于体验了一把真正意义上朝九晚五的生活,她下午见了邹寒屹那一面,人又开始身在曹营心在汉,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然后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个人走,一直都没看见邹寒屹出来。

一路上舒念都是心不在焉的,她其实特别想要进去看一看,可是又特别害怕面对,下了公交车回寝室的那段路上她又犯了走路不看路的毛病。

于是,她被狗咬了。

人要是不顺心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舒念最近一直都在亲身体会这种命途多舛的悲剧。

因为她不看路,所以不小心踩到了野狗经过一番撕咬以后好不容易抢来的肉骨头,然后,很不幸的,她被护食的小崽子不由分说的攻击了。

寝室没能回成,舒念瘸着受伤的腿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大叔都被吓着了,还以为她是经历了一场凶残的打架斗、殴,一踩油门硬是把四处漏风的出租车开成了小火箭。

医院任何时候都是人满为患的,急诊外科的过道里全是人,消毒水味、药味、汗味什么的应有尽有,医生护士都是从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舒念咬着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轮上。

那一口咬得有些严重,光清洗伤口就用了很长时间,贴好纱布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一瘸一拐的去窗口领疫苗。到处都是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她被撞得东倒西歪的,整个人就像是个身残志坚的不倒翁。

不倒翁领了药靠在窗口旁边的墙壁上稍作休息,突然间就想起了上次崴了脚被邹寒屹带来医院的事情,然后

,一种莫名的委屈从心里滑上鼻尖,她的眼眶都泛起了热。

要是邹寒屹在该有多好。

从注射室出来会路过输液大厅,舒念不敢再魂不守舍低头走路,她时时刻刻注意着来人,顺便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周围,这一看不要紧,舒念竟然看见了邹寒屹。

几步远的距离,他坐在输液的椅子上,头垂在另一边,护士正弯着腰给他扎针,但过程好像没那么顺利,舒念愣愣的站在原地,听见护士忙不迭地道歉。

“叫你们护士长来吧。”

舒念想都没想快走了几步,因为腿上有伤,面部表情都是咬牙切齿的,愣是把人家吓了一跳,邹寒屹听见声音却突然坐直了身子,左摇右晃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的脸白的可以和鬼相提并论了。

“舒念?你怎么在这里?”

“师父,你怎么了?”

就算再别扭再纠结再尴尬,可看见他这副虚弱无力又孤单无助的模样舒念就彻底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隐含着几分急切。

邹寒屹头晕的厉害,眼睛半闭着,强打精神看了看舒念,还来不及说话护士带着一脸的歉意和她们护士长过来了。

护士长的称号不是白给的,一针见血,贴好胶布固定软管,调好滴速,完了还又态度友好的道了一次歉,舒念听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抱歉,我们护士学艺不精,给您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和不便还请您多谅解,今后我们一定会勤加练习,争取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

要是医院都是这种谦和的态度的话,医患关系早就迎刃而解了,舒念不合时宜的开了小差,邹寒屹好像除了在法庭上和办公室不好说话以外,在其他地方都宽容的像个身披霞光的佛祖。

“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最近上吐下泻太过频繁,脱水严重造成血管干瘪,把责任都推到护士的身上实在是有些不妥当,舒念刚刚不悦的要请护士长过来,他连阻止的力气都腾不出来,这个还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

“过敏...”

这些日子心不在焉的人不止是舒念,邹寒屹也一样,要不也就不会在吃东西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是过敏体质,食不知味只为了裹腹都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东西。

“你来医院做什么?”

他懒懒的答了一句突然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于是强撑着精神问舒念。

舒念支支吾吾哼哼唧唧邹寒屹本来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这才听到她慢吞吞细声细语的说了四个字。

“...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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