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我要试着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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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晨鸽陪着舒念在宿舍过了两天猪狗不如的生活,把前段时间上映的影片全都免费看了一遍,可她都笑破肚皮了,旁边那个怂包全程都是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蔫搭搭的,心不在焉,好像真的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把魂都给抽走了。
遇到爱情会让人魂不守舍,可是,还未开花结果的暗恋,在含苞待放之时突然间被外来的风吹了一下,花枝就折了,还来不及喜悦,就要承受枯萎和衰败。
邹寒屹依着三餐打电话来询问舒念的“病情”,简晨鸽每次看见那个怂包支支吾吾的就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刮子。
舒念不好总拿生病当借口,就算是准备论文还是要去主任那里请假的,与邹寒屹的碰面是必然的。
第三天的时候她经过无数次挣扎以后去了律所,她没让简晨鸽跟着,就算她很怂,自己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处理的。
邹寒屹正在会客室,舒念先去了主任办公室,朱昱丞很爽快,直接批了一个月的假条给她,但上面还需要邹寒屹的签字,她先去了办公室,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办公桌,把没用的东西规整在一起准备带走,其余的都锁进了柜子里。
其实她这时候挺感谢论文答辩的,在她心思最烦躁不安的时候能够借此留出一些喘息的时间,她不够勇敢,做不到在骤然得知一个荒唐的真相以后还能够坦然面对邹寒屹,她需要冷静,但是却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是有多久。
或许就像是简晨鸽说的,说不定等到论文答辩结束了,她心里面的那些放不下,那些自认为是特别深沉的爱会减少一些,她会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这确实是在躲避,但是,却是必须的。
邹寒屹这两天都过得魂不守舍,做什么都静不下心,往常时候办公室都充斥着舒念明媚的身影,还有喋喋不休的唠叨,骤然间就冷清了两天,他就有种百爪挠心的仓皇感。
还有,那小姑娘感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只打电话见不到人,看不出她的情绪,也不能感同身受,实在是太难受了。
“邹律师?邹律师?”
邹寒屹又想得出了神,顾客说了什么都没大听清楚,他直起身子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张总,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过两天我腾出空来一定帮您办理。”
“邹律师,我这个合同要得紧。”
“
容我一两天的时间,等考虑周到了我一定加班加点给您弄出来。”
“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行,没问题。”
邹寒屹捏了捏酸痛的脖颈,他先去了趟茶水间准备煮杯咖啡来喝,取出咖啡豆来看了半晌却又放了回去,最后他捧了杯白开水回到办公室,一推门就看见了舒念忙碌的身影,他自己都没感觉出来之前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了。
“感冒好了?”
舒念正在规整案卷,好巧不巧,正好是沈舒柠的案子。
她要离婚。
那天她来找邹寒屹,是为了帮她打这场官司,看样子邹寒屹也同意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将来有无限复合的可能?舒念感觉自己心口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被撕裂了,鲜血汩汩的流...
邹寒屹的声音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转身,转身的话会被他看见自己又泛红的眼眶,到时候要怎么解释,心虚加痛心,因此舒念的反应慢了何止是半拍。
“还没好吗?”
邹寒屹的眉头又皱起来,他把水杯放在办公桌上,打算走去书柜前好好看看舒念,他感觉这小姑娘这几天都是死气沉沉的。
“已经好了。”
“是不是没有精神?”
人在感冒好了一两天之内仍旧会有些精神缺缺,严重的时候还会晕晕乎乎走路都打票,邹寒屹对这个特别的有经验,他以为舒念是没缓过来,所以又有些担心。
“没有,师父,我挺好的。”
舒念的眼神一直都在飘,就是不敢看邹寒屹,别别扭扭的。
“你怎么了?看起来还是无精打采犹犹豫豫的?”
“师父...”
“有事说事。”
“我们六月初要开始论文答辩,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去准备,我刚刚去了主任办公室,他给我签字了。”
听到这里邹寒屹突然就被巨大的失落包围了。
他望眼欲穿地等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把这小姑娘给盼来了,可是,她不是来陪他并肩作战的,反而是要请更长时间的假。心底里的不舍就和煮沸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地往上冒。
“哦...好像还需要我的签字,是吧?”
邹寒屹敛眼低垂,不希望被舒念发现他不舍的目光,尽可能的用平常的语气与她答话。
“恩...”
“假条呢?”
“在你办公桌上。”
邹寒屹抬眼扫了扫,这才发现那张碍眼的纸,他捏着一
个边角拿起来看了看,然后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支笔,看似洋洋洒洒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假期是从今天开始?”
“恩...”
“行,回去好好准备,之前论文过不了关的人还是有的,别掉以轻心,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恩...”
“明天我得出趟差,学校的课程推后了一天,也不知道通知到没,你回去再帮我转告一声。”
“好...”
应该是去T市吧?刚刚她看见袋子里放了一张介绍信,落款日期是明天,那么多的案子,他专程抽出了时间,这还用什么向他表明心迹,还用什么问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就算他忙得四脚朝天了,沈舒柠的事情也是第一位的。
舒念又想逃了。
“师父,我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就先回学校了。”
“好...”
邹寒屹觉得见面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可是,他不好意思开口挽留,好像有点掉身价的意思,于是别别扭扭地表现出一副我没有舍不得的模样,浑身就和抽搐似的。
“你自己注意点身体,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少喝点咖啡,还有,记得要按时吃饭...”
说着说着舒念就感觉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老妈子,叮嘱这些做什么呢?说不定邹寒屹听她说这些的时候心里特别的烦,只是懒得理她罢了,她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呢?还嫌自己傻得不够彻底么?
“你不就是请一个月的假么?怎么搞得像是翅膀**准备单飞出师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师父,我先回去了。”
“好。”
邹寒屹看着舒念掩上门离开,然后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一点缝隙,目光顺着她的身影,好像有些贪婪,她去了大办公区,与那些人做短暂的告别,之前在他办公室里显得闷闷不乐的脸好像扬起一些,但是笑容没有直达眼底,像是被心底的石头拽住了一样。
他反反复复想了好多遍,依然没有想通舒念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提醒他还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要操心,于是,邹寒屹重新坐回办公桌前。
舒念在大办公区和师兄师姐们告别,她看见人群中冲她微笑的苏祎宸,他已经不大脸红,敢坦然面对别人的目光了,远远的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原来
喜欢一个人这么难,敢于把喜欢说出口需要莫大的勇气,她突然就理解了苏祎宸当时的心情,而且,他觉得当时自己有些残忍了。
这个真的是要感同身受的,否则永远不会知道那看似简单的事情真的做起来的时候会多么考验一个人的心智。
在爱情面前,她不如苏祎宸勇敢。
邹寒屹只身去了T市。
沈舒柠提前请了假,与他在医院汇合。
去医院取证的过程还算顺利,经过了几道繁琐的手续,他最终把沈舒柠的病例调出来了,如那位律师所说,无论是从接诊记录还是检查结果来看,都不能直接证明陈远枫对她施暴最终导致孩子流产。
但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他们又跑了几个地方搜集其他证据,沈舒柠看了病例上的记载,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好像还没有彻底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心神不宁的险些出了事。
邹寒屹不敢再让她跟随,直接把她送去了车站,又联系了她的家人才放心离开。
回到Y市已经是深夜,邹寒屹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依旧是空空荡荡,相比之前的狼藉遍地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没有人气,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旁边只开着一盏落地灯,一手撑着沙发边沿支着额头。
像是个即使有家也永远孤寂的流浪者。
舒念仍旧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简晨鸽已经在等她。
“请过假了?”
“恩...”
“和邹寒屹说了没?”
“晨鸽...沈舒柠要离婚。”
简晨鸽瞪圆了眼睛。
“舒小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舒柠要离婚,邹寒屹做了她的代理人。”
人民公务员简晨鸽同志在原地转了几圈,她脑袋有些懵,在机关单位待了几天,她反应好像慢了半拍,这么多的消息接踵而来,她有些消化不良。
舒念悄无声息就喜欢上了邹寒屹,还傻乎乎的连说都没敢说,在这样的当口沈舒柠又回来了,还是来找邹寒屹帮她打离婚官司的。
要不要这么狗血!
这都是些什么事,上赶着一件接着一件,她的大脑都有些内存不足了,都来不及买移动硬盘扩充脑容量。
“她当初和陈远枫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吗?两个人的呕远走高飞私奔到月球了,怎么突然要离婚了?”
“不知道...案卷我没看完...晨鸽,你说这次邹寒屹帮她打官
司,要是打赢了,对他们而言会不会是一个重新在一起的契机?他们会不会重归就好,邹寒屹看到她以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除非她不要脸!”
“...”
舒念把头埋得低低的,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又坐过了站,因为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至今邹寒屹仍然情根深种,这是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时机,他们要是真的因此复合那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接受?
好像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和最柔软的肌肤深处被嵌入显微镜都查不出来的刺,可是却如鲠在喉。
“晨鸽,我心里难受。”
“难受就去和邹寒屹说明白你的心思,别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煎熬!”
“晨鸽...”
舒念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她这几天实在是太能哭,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哭得泣不成声,两只眼睛顷刻间就能肿起来,简晨鸽软硬兼施好像都没有作用,这不是别人能帮她解决的,关键还是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别哭了,我请你去吃邹大爷的凉面,昨天没见他出摊,今天应该出来了。”
“...我不想去。”
“舒小念,你得了啊,多大点事,连饭都不好好吃了,再这样半死不活的小心我真的抽你。”
舒念眼眶里积满了泪水,莹莹地闪着,她看了简晨鸽半晌,眼睫轻轻一垂,眼泪就又掉了出来,真的是让人我见犹怜。
“晨鸽,还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邹大爷就是邹寒屹的父亲。”
“邹大爷?邹寒屹?父子俩?”
“恩...上次他住院的时候我们在医院里面见过。”
简晨鸽简直要在风中凌乱了,作为一个资深八卦者,这么多劲爆的消息她竟然都没有挖掘出来,实在是有损声誉,舒念嘴巴够紧的,忍了这么久都没憋成便秘。
“舒小念,你瞒着我的事情真是够多的...”
“我当时害怕你问...没敢说。”
舒念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脸颊红红的,就像摔了碗不知所措的小媳妇,简晨鸽只好再一次深深地叹气,这几天她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是在做这么一个动作。
心都要操碎成饺子馅儿了。
“邹大爷和谁是父子我不关心,你现在把眼泪给我擦干了,洗把脸,陪我出去吃东西,舒小念,我告诉你,吃完饭回来给我认认真真准备论文,别有事没事学人家伤春悲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