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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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和简晨鸽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心里正琢摸着怎么和邹寒屹道谢,丝毫没有注意到简晨鸽那双狼眼中发***的只有资深八卦人士才会冒的绿油油的光。
“舒小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和组织老实交代你和大叔的地下情史。”
“...”
舒念于猝不及防下被一下子蹿到前面的简晨鸽擒住了两边的肩膀,吓得连肚子里唱空城计打上来的饿嗝都给卡在了嗓子眼,这人怎么就和走夜路的时候突然窜出来的歹徒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会被吓出心脏病来的好么。
“你快说呀!”
“说什么?”
舒念的脸有些微微的红,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的手心也开始泛起了热度,整个人娇羞得像是一朵雨后沾染着露珠的玫瑰花,明明就是身在恋爱中的女孩子才会有的神色嘛。
虽然邹寒屹的态度实在是有些猪狗不如。
但简晨鸽是高度近视眼啊,刚才急急忙忙跑出来连隐形眼镜都没有来得及戴,于是舒念险而又险地在她一片模糊的视线中躲过了一劫。
“你和大叔啊,没想到你还真是老少不忌,舒小念,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重口味。”
舒念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大学四年的时光是怎么忍下这个女人的。
“大叔私下里是不是特别温柔,特别体贴,特别细致,你瞧瞧你这前脚刚出了事,他后脚就帮你打通了关系,这及时雨来的,哎呦,多少人在不知不觉中沾了大叔的光啊,不行,我得去昭告天下,让他们都来感谢你。”
“...”
这人为什么不去当狗仔队的领军人物,非要挤破脑袋混到党那纯洁的队伍里去搞祸害,难道就不害怕哪天因为祸从口出于悄无声息之下被纪、委的人带走实行不通知家属的监、视、居、住么?那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啊。
舒念没来由的一哆嗦,收起自己想象力无限大的脑洞,然后气沉丹田的回应她。
“简晨鸽,收起你那颗八卦的心吧,不要让我提醒你,国考成绩再过几天就新鲜出炉了。”
“...麻的...虽然
我胸有成竹,但是你能不能别总是在我耳边上吹冷风啊。”
“哪能呢,我是提醒你该准备面试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积极。”
事实证明,就算通过了司法考试,就算是个考神,在很多情况下也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简晨鸽不照样被她拉着跑偏了么?想到这里,舒念终于不郁闷了。
“晨鸽,你饿不饿?”
“这不是废话,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餐厅也马上要关门了...邹大爷到底是搞什么神秘,一连几天都看不见人影,我们好些人都集资准备贴寻人启事了。”
“...”
舒念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简晨鸽,在她们心里面以卖凉面为生人老心不老的邹大爷就是邹寒屹的父亲。
她把这个震撼人心的劲爆消息放在牙缝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后也没说出来,因为依照简晨鸽八卦停不下来的性子一定会再把话题扯到她与邹寒屹的地下恋情中去的。
虽然邹寒屹别别扭扭还是在昏睡中喊了她的别名,但是那人清醒了以后就和个得了人格分裂症的晚期患者一样,一点都不友好,仍旧冷冰冰的吓死个人...
她总不能主动的跑过去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暗恋她吧?这样多不好意思,也太不矜持了,还是等得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才行。
五千字的检查舒念足足写了两天半,还是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况下硬生生憋出来的,这不能怪她,从小到大她都是先进中的典型,连检查的格式都不知道什么样,咨询了度娘又咨询了和她同病相怜的几个夜不归宿的同学,这才开始勉为其难地提笔写。
这检查写的太丧心病狂了,不让在电脑上写,非得是手写出来的才行,美其名曰,要让他们深深的记住这个血一般的教训。
到底是什么人想出来的,这5000字写下来对于已经好久不长时间摸笔的人来说,手腕子都要断掉了好么。
在这两天中,无数打算继续深造的学生们走上了考研的战场,宿舍里的另两位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去往不同的考点迎战,
临走的时候舒念挥舞着拳头祝她们凯旋归来,但对方似乎并没有领情,她当时正坐在书桌前啃笔杆子,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被她们的面无表情轻飘飘地一扫,整个人一激灵,然后缩了缩脖子耸了耸肩,再次埋头在写检查的痛苦中垂死挣扎。
不领情就不领情,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就和说了句废话差不多。
一月份在学校里面忙碌的简直就和神经病一样,舒念自从那天匆忙回来都没见过邹寒屹,只通了一个电话,是她向他道谢的,邹律师一如既往地走高冷闷骚的路线,哑着嗓子说没关系,他不希望别人因为他的原因接受处罚。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又过了一周,国考的成绩承载着在万千即将面临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的学子的殷切期盼新鲜出炉,当时舒念和简晨鸽都窝在宿舍里写非专业课的小论文,奋笔疾书中听见外面嗷嗷的尖叫声,国考成绩能查了。
然后她开始怂恿简晨鸽查成绩,这次她终于成了那个没事的人,看着向来雷厉风行的死胖子来回纠结,捧着手机按键的时候那手指头还在不易察觉的颤抖,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就算心里面有了底,但还是害怕出现闪失,人之常情,简晨鸽也不例外。
她跟着提示颤颤巍巍的拨了几个数字,等待报成绩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那种百爪挠心挠肝又挠肺的紧张感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说出去太丢人了。
系统机械的女声就和殡仪馆里主持丧葬的人差不多,声调平板又不带任何感情,以至于舒念和简晨鸽都没听得清楚单科成绩,只屏着呼吸等待报总分,166那个数字被这机械的声音读出来的时候,她们简直像是听见了天籁之音。
这绝对是笔试成绩第一名的节奏啊。
考神简晨鸽高兴的眼泪都飙出来了,这逆天的分数连她自己都懵了,硬是逼着舒念拿自己的手机重新确认了一次分数才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
简晨鸽高分通过笔试成绩的消息不胫而走,歆羡的目光和声音在宿舍楼中此起彼伏,这
是不同于以往的任何考试,一个放在别处丝毫不起眼的分数将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和命运。
有考试的地方就有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人生百态,晚上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从图书馆回到寝室,脸上阴云密布,默不吭声,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阴冷气场。
舒念和简晨鸽拼尽全力收敛了脸上的欣喜若狂,整个寝室里安静的简直就是一根绣花针掉下来都能听见的地步,舒念出去打水准备洗漱,路过的时候脚下滑了一小下,正好撞上了其中一位。
于是,大学四年中因为性格不同,命运不同而造成的两拨人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线变得明显起来,而舒念这一撞,很显然成为了这场无意义争端的导火线。
“对不起啊。”
舒念是那种长把对不起,谢谢你这类字眼挂在嘴边的人,为人算得上是谦和有礼,但是对于她的道歉别人显然是没领情。
“走路不长眼睛啊,没看见有人在过道么?”
“这种人见多了,成绩好了了不起啊,有后门可走了不起啊,指不定是通过什么难以启齿的手段得来的呢。”
那两人同仇敌忾,你方唱罢我登场,说话阴阳怪气,连脸上都带着鄙视又特别作呕的神情,仿佛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垃圾的荼毒。
舒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扶着床边的栏杆堪堪站稳,脑子里还在回想之前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她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律师的门槛,虽然她也能言善辩,但是,她是真的不会骂人。
简晨鸽正好打水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恰好把那两位的话收进了耳朵里,当下就不干了。
“说谁呢?你们这是说谁呢?没听见别人说对不起么?耳朵聋了还是故意找茬的?
“呦,这是回来一个帮忙的。”
“诶,允许你们无缘无故骂人还不允许别人反击了啊,有本事别阴阳怪气的,点名道姓说出来,憋在心里面不怕胃胀气啊?”
“这还没点名道姓呢就对号入座了,怎么,心虚了?”
“麻烦先普及一下心虚两个字怎么写好不好,成绩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走后门的
事情你们说清楚点,含沙射影吹小阴风,当心闪了腰,小念脾气好不愿意和你们吵可不代表我忍得下你们!”
“夜不归宿那件事虽然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道那晚上是干什么去了呢。”
“收起你们龌龊的小心思,自己眼睛里面看到的是坨屎还怪屎拉错了地方。”
“不就是过了个笔试么,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就是说你们呢,除了讨好老师和领导套近乎还能不能干点什么别的有用的事?谁知道老师放了多少水分给你们呢。”
这下子彻底挑起了简晨鸽的火气,她们这两拨人面和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勉强凑合着能容忍,但是人家把屎都拉头上来了,她可不是像舒念那样能忍的人。
“姐的尾巴还真是翘得高高在上呢,又能耐你们也翘啊,谁拽着你们尾巴不让你们翘了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呢?!还有啊,你们两个人八只眼睛哪只看见别人去讨好老师了,自己和个闷油瓶子一样学人家遗世孤立,邯郸学步没学成跑这边撒野来了啊!哪根葱哪根蒜啊?脾气好就得受你们欺负是不是?圆的扁的任你们揉捏了!自己考不好就回来给别人脸色,别以为你是天王老子每个人都要围着你转才行,姐姐没那嗜好...小念你别拉我。”
舒念几乎没见过简晨鸽怒成这副模样,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嘻嘻哈哈惯了,磕牙斗嘴的事情经常发生,但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她从来不知道这人吵起架来的时候会这么凶残,简直战斗力爆表,拉都拉不住。
“有什么好骄傲的。”
“就是这么骄傲怎么了,碍着你了?看着不爽了?正好,我也早看着你们不爽了呢,要不明天结伴去找辅导员,趁着大学毕业前重新分一次宿舍给学院的同学们都看一看,反正我这种人脸皮厚不嫌丢人。”
“晨鸽,少说两句。”
“今天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要是看着我们俩哪里不爽,你们尽管说,我没啥意见,但是,要是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地在那骂人,别怪我今天没说明白,指不定和你们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