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343.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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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大殿举杯宴欢，玄霜宫寝殿内红烛婆娑。
淡淡的冷木沉香充斥屋中四角，清冽好闻，内室正中漆雕镂刻的紫檀沉木圆桌上摆满各种果脯和鎏金花纹的金制酒壶，两支金杯龙凤呈祥。
红帐下的人，一袭绛红大绯嫁衣铺落满榻，鎏金细蕊红帕掩住了人的容貌却掩不住人与生俱来的凤华之气，一双素手纤纤，规矩的叠于红裙之上，光是瞧手，也知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锁歆领着一排仙娥伺候在一侧，对榻上的姑娘是越瞧越喜欢。
也是，能让小神君看上的姑娘，又哪能差的？
盖头下顶着沉重的脑袋的鬼鬼叹着气。
她原以为出了冥府就算结束了，不曾想到上清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算了算时间，在走完殿外各种繁杂的程序后，她已经绷着神经在这儿一动不动的坐了快两个时辰。
偏偏那锁歆丫头似乎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她才第一天来，总不好在人面前失了礼数给老夫人留了不好的印象。
鬼鬼咬牙强撑着，第一次如此盼望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直到大殿的门被推开，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鬼鬼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身长玉立，蟒金纹袍，绣面精致华贵，金丝暗纹若隐若现，一身矜贵傲华之气。面若秋月，冷白的皮肤上五官精致分明，冷峻威严，唯独桃花眼眸底染上的一缕难得一见的温润笑意，潋滟生辉。
他是天人之姿，昳美跌宕。
锁歆瞧见人，笑盈盈地领着众仙娥恭敬的行了一礼：“华清宫锁歆携众仙娥，拜见司玄神君。”
司玄眸光落在红帐下端坐的小姑娘，她就这般静静地坐着，像是一朵盛放的金边红芙，娇艳耀眼，美得不可方物。
那是等候他归来的小媳妇。
他莞尔，往里面走去，步子沉稳不疾不徐，抬手示意一旁侍奉的仙娥们退下。
锁歆领会，微低下头笑着福了福身，领着身后这一众仙娥悄然退出了寝殿，并为两人贴心的合好了殿门。
末了，她向院中一个仙娥开口，“吩咐下去，今夜不许人靠近玄霜宫，以免惊扰了神君和小夫人。”
“是。”众仙娥齐齐答。
寝殿内，灯影昏惑，静的针落可闻。
绿釉狻猊香炉依旧燃着沉香。
鬼鬼听见酒水注入金杯中的清悦的声响。
司玄垂着眸，在圆桌前提壶注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着人的动作，宽大袍袖垂落舒展，摇曳的暖色烛光勾勒出人近乎完美的轮廓，多了几分隽美柔和。
他放下酒壶，修长冷白的手指各端了一支金杯，走向红帐下的小姑娘。
随着脚步逼近，鬼鬼才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僵直了背脊。
伴着而来的，还有人在殿外的一身冷气，让她止不住哆嗦了下。
金蟒红袍在红绒毯面铺踞开来，司玄单膝跪落于软榻前侧，好看的眸眼注视着面前被方巾掩住了面容的人，眸光温眷似水。
期盼千年又千年，他放在心尖上觊觎了很久的小姑娘，终于成了他的新娘。
从今往后，她真的将完完全全属于他。
温眷的眸光渐渐炙热。
司玄将盛了酒液的杯子递到了人微凉的小手中，感受到人的紧张，他喉间不由溢出几声低笑。
鬼鬼如葱削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杯壁，莫名觉得有几分羞耻。
好在有喜帕掩面，她咬了咬唇瓣，板着小脸气恼的出声质问：“你笑什么？”
很明显的底气不足。
司玄听着人娇娇软软的声音，心头被挠痒痒的。
他将手搭在人的腿上，薄唇轻启，嗓音温沉又好听，像是安抚又像是打趣，“锁歆她们都走了，这里没有外人，夫人不必如此辛苦自己。”
“我没有。”鬼鬼嘴比脑子反应快。
“不累？”司玄挑眉笑看着人。
大婚繁琐，她平日本就懒散，今日从早到晚不得停歇，她这会该是累坏了。
“不累。”鬼鬼依旧嘴硬。
司玄笑着调侃嘴硬的人，“那看来，夫人今夜的精力应该还很旺盛？”
“自然……”
话到一半，鬼鬼声音一噎。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人的意思后鬼鬼悄然红了脸。
她：就，猝不及防——
真！不！要！脸！
司玄笑笑，面不改色的悠悠开口，“凡间新人成婚，会喝交杯酒，寓意从此合为一体，彼此恩爱，同甘共苦。”
他抬起手中酒杯，“夫人，请。”
鬼鬼红唇轻莞，倒也不再别扭，抬起了手中酒杯大大方方与人交过腕臂一同饮下了交杯酒。
“司玄，你们上清规矩可真多。”喝过酒，鬼鬼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便忍不住同人小声嘟囔起来。
“怕了？”司玄接过人手中的空杯忍不住笑问。
“不怕。”鬼鬼眨了眨眼，忍不住笑起来，“这不有你吗？”
司玄暗暗扬眉，很满意人的这个回答。
他握住人的手，倒也随意，“规矩都是人定的，日后夫人便是这玉京仙府的女主人，若嫌哪一条碍眼，改了便是。”
鬼鬼拂开人不安分的爪子，“我不要，要改也是你改，不然灵宝天尊心中对我有了成见怎么办？”
司玄被人逗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苏沅昭，也同寻常女子那般怕公婆？”
鬼鬼扭开头懒得反驳人，她这也是第一次做孙媳妇，没有经验，心中自然是紧张的。
之前她也与灵宝天尊见过几面，感觉人那一身威严并不是个好相处的。自己于灵宝天尊而言，许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虾米。
“老夫人看着凶，实际脾气软得很，等过些日子熟络了你便不怕了。”司玄坐回榻上紧挨着人，搂上了人的腰肢，隔着喜帕附在人的耳畔小声：
“不过，你可记得改口，再唤灵宝天尊说不定人真的会生气。”
“老…夫人？”鬼鬼叫的十分拗口。
司玄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一只手捏住了人喜帕的衣角，嗓音倦怠的提醒了人一句，“夫人，我可揭了。”
他已经忍不住想要一窥这喜帕下人的娇容了。
馋了，想快点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