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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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阁内处处都是人, 还隔着连绵的山水屏风,可傅灵均的步子却像是踏在了姜瑭的心,一步一颤。
姜瑭想要向后躲, 那只翻腾在他手心的凤凰火却飞过,叼住了他的衣袖往前。温温柔柔的小凤凰看无害脆弱,力道却大得可怕,姜瑭硬生生被它拽着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在猝不及防的瞬间, 迎了白衣紫袍的傅灵均。
心脏猛一停。
姜瑭现在满脑袋都是自己这个偷衣贼被抓到了会有什么处罚, 垂着头不敢说话。
一截紫『色』的袍袖和如玉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晃悠悠, 晃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然后他看到那只手朝着自己袖子的凤凰火招了招。
咬在袖子的凤凰火不太情愿,细长的喙叼住那一块衣服就是不松嘴。甚至还扑棱着华丽的翅膀发出一声清脆的、空灵的『吟』叫声。
傅灵均眉头微微皱起:“过。”
声音还是那般温和如风, 却隐隐夹杂着凉薄的飞雪,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冷意。
凤凰火这才不情不愿松开了嘴,拖着长长的尾翼飞回了傅灵均的指尖。一边飞还一边回头看向姜瑭, 委屈巴巴轻『吟』了一声,最后没入了傅灵均苍白的指尖。
姜瑭整个人就像是一根木头,杵在原一动不动。他不敢看傅灵均, 更不敢『乱』动, 心虚且紧张。
半晌,他听到了傅灵均碎玉般清透的温雅嗓音:“你叫什么名字。”
姜瑭手脚微汗, 艰难回答:“傅瑭。”
说完的那一瞬间, 他还有点后悔自己没给自己起个字什么的, 索『性』他说完,傅灵均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扔了一块玉牌给他,说:“好。以后便跟着我吧。”
说罢, 竟也没有再挑什么人,径自转身离开沧海阁。
众弟子女侍纷纷恭敬礼,目送他离开。
姜瑭手忙脚『乱』将玉牌接住,一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想想还是赤着脚追了。
等人一走远,不单是女侍和外门弟子们在议论纷纷,连优秀的内门弟子们也忍不住开口讨论起。
“你们说,予安君这是什么意?”
“有什么意,那人走狗屎运了呗,现在可是予安君的亲传弟子了……”
“啊?可他是外门弟子啊,且予安君也没说要收他为徒,只是说让他跟着。”
“或许予安君对他还有些考量,要等到满意以后才会收他为徒?”
“我也觉得是!予安君怎么会轻易收一位外门弟子做徒弟啊。外门弟子天资也就那样了……”
这话外门弟子心里听了都挺不是滋味,可他们原本就是被挑沧海阁干活儿的,与内门弟子们待遇根本不一样,只好憋着气一言不发。
傅灵均人高腿长,走的很快。姜瑭一边追,一边低头看向那块玉牌,面刻着云流水三个字:水云台。玉佩边缘则刻着精细漂亮的云纹,一看就挺值钱的那种。
他看了看,心绪繁『乱』将玉佩塞到怀里。他其实追的候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傅灵均只说让他跟着他,并没有说会收他为徒,那他的身份是什么?修仙小说里,那些大佬收徒不都得有个什么仪式,三拜九叩的?怎么傅灵均就只给他扔个玉牌就走了?
像极了给了定情信物却不开口说名分的渣男。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傅灵均以前好像也只是给了定情信物,连表白这种事情都跳过,直接莫名开始谈恋爱。
姜瑭:“……”好家伙,老渣男了。
他跟着傅灵均走了好远的路。或者说不算远,也就是傅小胖今早带他走过的那一条路。但他没有鞋子,光着脚走了那么久,不免会踩到一些小石子,硌得他脚疼。一路走的龇牙咧嘴,仿佛又回到了饲崖内刚刚化形就被扎破脚的那。
嘤,那会儿脚疼大佬还会抱着他走,现在还要苦哈哈的跟,风水轮流转啊。
“予安君!”守在水云台前的两名女侍一看到傅灵均回,面『色』有些不太自在。
姜瑭认得她们的声音,一位是给他送过饭的女侍,另一位叫小月,今早被求着一起找过他。
“他叫傅瑭,以后便跟着我。你们寻一处方,带他过。”傅灵均道。
两位女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把这位被带回的小弟子安置了,还是将殿内『毛』团子失踪的事情告知予安君。
还没做出决定,又听到予安君清越的声音:“为他准备两套合身的衣物。”
说罢,那双如浓墨勾勒出的好看眉眼,不自觉在姜瑭长长的、脏污的衣摆扫了一眼,又很快挪开了视线,道:“还有鞋袜。”
姜瑭藏在衣摆里的脚向后缩了缩。
傅灵均是如何知道他没穿鞋子的?
“是,予安君。”两位女侍苦着脸应。
吩咐完了一切,傅灵均便没有要在殿外逗留的意,转身便走。姜瑭心一惊,他可是比女侍们还担心傅灵均发现自己失踪的事情!
一心慌,他竟然分唐突伸手拽住了傅灵均的衣服,还习惯『性』轻轻扯了扯:“予、予安君……”
做完这个动作,姜瑭才意识到自己所做有多么大胆,倏松开了那截紫棠『色』的袍袖,手僵在原。
两位女侍心一惊,杵在一旁不敢说话。
傅灵均倒是在自家弟弟之外,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赖拽住了袖子。那只拽住他的手小小的,白白的,白的有些炫目。
他的目光从那只手转到了姜瑭的脸,看不出表情问:“何事。”
姜瑭不知怎的脸突然红了。
他赶紧垂脑袋,有些慌『乱』说:“我、我近,看了些,符文阵法。有好些,不懂。不知予安君,、否……指导我一……”
藏起了脸,那截白生生的脖子和耳垂依旧出卖了他。漂亮的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了他白皙的脖颈,小巧的耳垂更是通红,没有触碰,似乎都感受到滚烫一般。
姜瑭心不止骂了自己一句。方才唐突拦人的候也没想好什么理由,现在倒好,只瞎扯自己学业不精想要发奋刻苦。可他跟着傅灵均还没名没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傅灵均的徒弟,这样开口也太不合适了。
空气突然凝固了。
可过了很久,也可只是姜瑭度秒如的错觉,他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听到了傅灵均那一声温润如玉的:“好。”
他跟着傅灵均第二次进入水云台。
之前跟着小傅辰进过一趟,当傅灵均在和雪霁宗的宗主、副宗主商讨一些事情。这一次,却变成了他们二人的独处。
女侍们守在门口,表情都有些恍惚。
“他、他也太大胆了……”小月忍不住小声嘀咕。
另一位女侍却还有别的心事,忧全写在脸:“怎么办啊,予安君都回了,那团子还没找到……小月姐姐,我要不要寻一二公子,会不会是二公子偷偷过抱走的啊?”
“别担心,予安君今和雪霁宗宗主还有约,等他走了,咱再好好的搜查一遍。再不,只老老实实认错了……”
在殿内自寻苦吃的姜瑭没有等到两个人尴尬又暧昧的独处机会,是等到了傅灵均给他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符文书。
原方才他误会了。傅灵均不是要回寝殿,是要赴雪霁宗宗主的约。
“你基础薄弱,如果无法理解,便死记硬背,不可偷懒。”傅灵均在简单检查了一他的基础后,毫不留情布置了一大堆的作业。
姜瑭连做个梦还要背书,头晕目眩应:“是,予安君。”
他的人形不知稳不稳定,什么候变人什么候又会变回,他根本不清楚。万一要是当着傅灵均的面儿变可怎么办?姜瑭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为什么突然变成人的?以前变成人,好像和傅灵均给他吃了天材至宝有关。但是这个梦境世界他连饭也没吃两顿,又如何变?
难道是因为他一直觉得『毛』绒绒的形态刷不了好感度,想变成人,所以就变成人了?
总不可是这么简单吧?
真要这么简单,他难道现在想要变回『毛』绒绒的话,只要想着变回就了?
这个梦还听他的话不成。
就像是在回应着他的想法,原还握在手的书忽然握不住了。
只听得啪嗒一声,书册重重的落回了桌。
姜瑭眼前的世界忽然放大,整只软乎乎的往坐,吧唧一滚在一堆宽大的衣服里。
探头,一只『毛』绒绒的脑袋钻了出,头还顶着一枝淡粉『色』的花枝。
姜瑭:???
我屮艹芔茻!真就那么简单?!只要他心里想着化形就可以化形?这个梦怎么回事,还会听从他的意识吗?
那他担心了大半天的事情,甚至还不惜半『裸』奔藏到了水云台后山走破了一双脚,也都是徒劳?
他不信邪,又一个劲儿默念他要变成人。结果如他所料,他再一次赤身『裸』/体坐在了一大堆的符文书面前,一头鸦羽般的长发遮不住他的躯体,半遮半掩看更加的不,也特别的不和谐。
尤其水云台还是傅灵均处理事务的严肃场合,那种违和感就更强了。
姜瑭默默将的衣服都捡起套了回。
静坐在水云台考了一会儿,姜瑭决定找个机会回到寝殿。他虽然随心所欲变幻形态,但水云台始终有人守着,他由人变成动物会掉落一身衣服,变成人也会失衣服,这个巨大的bug让他得好好考虑一,找一个安全的方当做他的变身点。变成『毛』绒绒前在那里脱掉衣服,等『毛』绒绒回就直接穿衣服就跑。
他私以为水云台就不错。如果以后每次借着学习的由头这里变身,又离寝殿最近,那是再好不过的。
姜瑭抱着目的找了门口的女侍们聊起了天。是磕磕巴巴自我介绍了一,知道那位喂他的女侍叫傅星,另一位叫傅月,两位都算是水云台的老人了,知道的事情比旁人都要多。
“两位姐姐,如果,予安君,不在的话。我可以,进看书吗?”他最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傅星连连摇头:“今不过是个例外,予安君不喜欢旁人进入水云台的。”
她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水云台内留有阵法,若予安君想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知道的。你今天也真的太大胆了,还拽住予安君的衣服……次你可别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