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掉马这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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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姜瑭心头劈下了一道惊雷。
傅灵均在水云台内会留有什么阵法？还看就能看？这不就是说他在水云台布下了监控？！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吗！防谁呢，这里可是他自己家啊！
他的身体有点僵硬，喉头不自觉发出了颤抖而犹豫的声音：“予安君他, 经常会看、看水云台吗？”
完蛋了。
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在监控下当众『裸』奔来的社死一点，还是光速掉马这件事来的更惨一点。这两件事他一件都不发，甚至还回水云台拆监控……不，毁坏阵法。
傅月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看着他：“予安君那样忙, 怎会无聊到看水云台内发了什么？”
这句话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姜瑭,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再说, 纵然看了，你顶多是在殿内偷会懒, 学习不认真罢了，你害怕予安君罚你？”傅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一般, “予安君并不是那般严苛之人。你看他我们平日里都那般客气，你是他收的第一个……额，等行过拜师礼, 便是他的第一个徒弟, 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姜瑭的表又开始有点崩坏了。
如果他真的只是偷懒了，大不了罚抄符文罢了。现在关键是……这样的窘境他竟然一句也没办法说出口, 只好默默叹了一声, 祈祷傅灵均千万千万, 不做那个无聊的人。
·
碧水环绕的石亭内，傅灵均木衡坐。
桌上一壶新沏的青竹茶清香扑鼻，掺着风里的荷香，清冽怡人。
木衡倒是十分稀奇看着碧湖上连绵盛开的荷花, 叹了一声：“木某能在春日到如此盛景，还多亏了令弟啊。”
荷花自然是夏日才会开。
只不过如用灵温养水域，这满池的荷花便能常开不败，四季幽香。
木衡早就听说，这位广陵府的天至尊家人极为看中，还为哄哭泣的幼弟在冬日催出一池碧荷来。原以为只是传闻，现在瞧真的了，便不禁啧啧称奇。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傅灵均气定神闲坐在石凳上。今日与雪霁宗这位宗主的会面也并非什么紧的事，他便一边同人说话，一边沉下心神查看水云台内的形。
他刚收的那位名为傅瑭的小弟子浑身上下都是疑团。
今日将他置于水云台内，也是故意为之。
傅灵均向来周围异常十分警觉，也许是在凤凰火牵着那个纤弱的少年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又或者是裹着宽大袍袖离开的身影里那枝惹眼的花枝……在刚刚看到傅瑭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前竟不知为何盛放出了一大片璀璨的烟火。
那片烟火伴着远远的、热闹的人声，随着夏日的风拂面而来。
傅灵均晃了晃神。
陌的画面转瞬即逝，而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撑在桌案前苦着脸的少年。
他翻看了好几页符文册子，然后整个脑袋重重磕在了桌子上，扁着嘴看上哭出来一般。
果然，拽住他的衣袖说请假符文阵法是假，潜入水云台才是真吧。
傅灵均眼神一黯，继续往下看。
无心学习的少年趴在桌上发了许久的呆，后来又深呼了一口气拿起一册子继续看了起来。这一回倒是比上次坚持的时间长了些，只是最后看着看着又走神了，不知在什么事。
他也是无聊。少年发了多久的呆，他便看少年发了多久的呆。看到最后实在觉得自己这般行径有些可笑，刚收回神识之时，便到方才还端坐在桌案前的少年成一件空『荡』『荡』的衣袍落在了上，半晌，衣服堆里钻出来一只眼熟的『毛』团子来。
傅灵均忍不住挑了挑眉。
钻出来的『毛』团子脑袋上还顶着那枝淡粉『色』的花枝，鼻头也是粉粉的，瞧着可爱极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傅灵均好像从那只『毛』团子的脸上，也品出了些许类似于震惊的神，嘴巴张开，『露』出一截粉『色』的舌头。
“予安君，有何不可吗？”木衡话说到一半，看到傅灵均神『色』微动，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话，连忙补充道，“我听闻予安君曾研究出一种能够探查千里之形的阵法，私以为，用于观测雪霁宗周遭有异事发之处很是可行，便唐突说了。若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傅灵均面上挂着温的笑意，“上次木宗主相告此事时，傅某便有此意。”
他与木衡寒暄了两句，而后在下一刻，面上的笑容微凝，不太自然抿了抿唇。
水云台内，顶着花枝的『毛』团子很快又变成了人形。他身无寸缕，大片瓷白的肌肤尽数被乌黑的长发覆盖，『露』出一双遍布细碎伤口的脚。
那张纯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窘，将衣袍捡起来套了回。动作间不免『露』出了更多春『色』。
白得炫目。
木衡试探问了句：“予安君？”
他怎么觉得今日予安君一直心神不宁的。明明就坐在他的面，看上十分遥远，不知有什么心事一般。
傅灵均身体有些紧绷，动作硬为自己倒了一杯青竹茶，仰头一饮而尽。喝罢，喉结轻滚仍觉不够，又倒了一杯。
木衡看着傅灵均一连饮了两杯茶，面『色』也不太好看的样子，便自觉不再多说，捡着重的事与傅灵均商讨完后，便起身告辞。
等他走远了，傅灵均紧紧捏住茶杯的手指才松开了些，苍白的手指细细摩挲着。
“有趣。我倒看看，你还能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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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留在水云台，傅月则带着姜瑭前往他的住所。这是水云台另一侧的偏殿，名兰溪，方并不大，十分干净整洁。
她还问了姜瑭衣服鞋子的尺寸，所幸在乾坤域傅灵均带他买过衣服以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穿的尺码，告知了傅星傅月以后，没多久便等来了新衣服鞋袜。
“予安君虽然还未有旁的吩咐，你学乖一点啊。”傅月觉得姜瑭亲切，便又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若是予安君回来，你便恭恭敬敬迎接他。他多喜欢你几分，以后便多教你一些，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呢，知道了吗？”
姜瑭连连点头。
然后看傅星傅月二人『毛』团子走丢一事苦恼了大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便小声宽慰：“别太，担心了。它应该，跑不远。很快就，回来了。”
等到用人形给傅灵均请了安，他立马就变回『毛』团子！
傅月陪着傅星找了好几次，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先换衣服吧，我走啦。”
等人走开了，姜瑭就为自己换上了合身的新衣，鞋子也绵软舒服，只是脚上果然受伤了，清洗完以后他一刻也不在上站着，只躺在床上啥也不干。
可他不能不干。
自己偷出来的衣服还得还回。在那之前，弄脏了的衣摆总得先洗干净才行。
于是姜瑭又只好爬起来洗衣服，待衣服干了收回来，他又犯了愁。
他怎么样才能把这件衣服原封不动还回？
自己变成动物还好说，在云溪殿里脱了便跑出了。变回来呢？难不成变一次就偷一次傅灵均的衣服，从后窗翻出逃回来，然后又多一件“赃物”？
不行，他得个法子，让自己解决这个bug才行。一件两件衣服还没事，偷的多了傅灵均一定会发现的吧？
解决bug的办法还没找到，傅灵均便回来了。此时已是晚上了，水云台上上下下都点上了灯，看上热闹极了。
姜瑭一听到水云台有人给他行礼的声音，立刻听从傅月的话穿上了鞋跑出来，正好赶上了傅星傅月两人低着头认错。
“予安君您罚我吧，今早我便知道它不了，、不敢告诉您……小月姐姐什么都不知的，她只是帮我一起找而已！”
说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强忍着说完，眼眶红通通的。
姜瑭一路小跑过来的步子瞬间变慢了些。
怪不好意思的，傅星傅月来就是因为他而遭受无妄之灾，他凑上的话，女孩子脸皮薄，当着别人面被训斥应该更丢脸吧。
于是姜瑭又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藏在了柱子后面。
傅灵均正好站在一盏画着青竹的灯笼下。
火光从细腻的宣纸上透了过来，隐隐在他的紫袍上印下了片片墨竹。他背着姜瑭，语气十分柔：“小家伙腿伤好了玩『性』大，跑出也是常有的。将门都开着吧，它玩够了自会回来。”
而后像是才发现一路跑过来又藏在柱子后面的姜瑭，目光不着痕迹在他的身上扫了一遍，又面无表收回了视线，道：“三千符文可都记下了？”
姜瑭浑身一僵。
很显然，这句话一定是傅灵均着他讲的。自己没藏好，还被cue作业做没做好，只好麻利儿从柱子后面钻了出，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今天他显然没背，问题不大，之前傅灵均填鸭式教学过，他还记得好多！
于是靠近了些行了礼，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回，予安君。差不多，记下了。”
一边回话，姜瑭又忍不住偷看傅灵均的脸。灯火昏黄，他只觉那盏灯笼里的光都落在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像是闪闪的星河。
然而下一刻，他的星星熄灭了。
“好。今日默出三千符文交给我后，再后院梅花桩上站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