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云的读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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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小云觉得在学校读书还是很浪费钱和时间的。浪费钱是因为她要上学，所以没时间去帮忙种菜挣钱。浪费时间是因为小学的知识太简单了，她干坐着那里听老师讲她都会讲的课确实很无聊的，但是为了保持孩童的形象，她还是扮作认真上课的样子。

开学第一个月，班主任黎老师就通知每个学生，要准备购买校服。她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张纸，上面注明冬装校服两套，共六十元。老师解释说夏装校服下学期再买，记得回家让爸爸妈妈根据你们的身高选个码数。

班主任黎老师才二十出头，未婚，个子不高，短短的头发，普通的五官，但每天都是精神奕奕的。她家就在隔壁村，自十六岁从师范学校毕业，就派回到户籍地教书。因为第一小学离她家最近，所以她就来这边任教。除了教一年级的语文，她还要教音乐和二年级的语文。因为全校老师加起来都不够十个，所以每个老师都得多才多艺，身兼多职。一般班主任会跟着孩子一起升级，等到三年级左右再根据教务需求调整更有经验的老师来任教。

班里的一些懂事的孩子都苦着脸，例如小云，她想着：“又要花家里的钱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接着黎老师又抛出一个小炸弹：“我们操场打算建一个滑滑梯，所以全校师生都要捐款五元钱。这样我们以后都有滑梯玩啦。”什么？还要另外再交五元钱？虽然五元钱不算多，但是毕竟也是钱啊。我能拒绝吗？小云苦着脸，却不敢举手说不交。开什么玩笑，枪打出头鸟啊。小学生应该还不懂得什么叫维权吧，她质疑的话是不是会引人怀疑呢？算了算了，这些问题交给父母吧。不过按照农村人的性格，估计也是学校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会提出异议的。好吧，五元钱就当是做好事吧，毕竟这小学操场上只有几条单杠也是够寒酸的。

再说说平时的课程吧，其实也是乏善可陈的，除了语文、数学、自然、音乐、美术和体育课外，学校还设有还有一节特别的课——劳动课。劳动课是做什么的呢？不是手工课，手工课得到三年级左右才开展。劳动课是实实在在的一节去劳动的课程。劳动课设在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课，全校师生一起上课，阵容异常庞大。小云估计其他小学是没有劳动课的，因为第一学校是刚刚建校不久，很多地方都没整理好，杂草丛生，所以交给孩子们来一起建设美丽校园。

星期一上午课程结束后放学前，班主任会安排每个孩子下午要从家里配带的工具和任务。这个星期小云班上的孩子负责拿小桶回来，像锄头、铲子、镰刀那些比较重且危险的工具就交给高年级的学生。

下午上学，每个学生都把自己带回来的工具放在桌子下，有些调皮的双脚直接踩在桶沿上。第一节课下课铃响了后，老师就会告诉学生：“我们班今天跟四年级一起劳动，负责清理校道右边的杂草。”在班主任黎老师的带领下，全班同学提着桶来到校道旁的杂草区域里。

这时，四年级的学生已经挥动着锄头在除草了，有些是用镰刀割。这些活对出身农村的学生来说，都不是问题。一年级学生听从老师的安排，远远地跟在后面，将大哥哥大姐姐铲下来、割下来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运送到垃圾池旁边的一个角落里。

除草其实也很有乐趣，有些学生在等草的时候，会到处钻研植物。例如这棵植物是西瓜，不知道哪个人吃过西瓜把籽吐到这里来了。有的学生发现一丛蒲公英草，然后都兴奋地吹起蒲公英来了。还有些孩子发现了狗尾草，每人都把狗尾草采下来玩。

野草从中主要以牛筋草、狗尾草、马齿笕、龙葵、葎草为主，还有间夹有蒲公英、小飞蓬、害羞草、苍耳和鬼针草等等。其中最多的就是牛筋草，牛筋草特别能生，是孩子们拔草的大敌，一般都得用镰刀辅助，才能把它清除干净。像害羞草是有刺的，不能用手去拔，得用锄头除去。有些调皮的孩子还摘下苍耳的果实和鬼针草，扔到小伙伴的身上，然后大笑起来。被欺负的小伙伴也不甘示弱，也摘了一些苍耳和鬼针草予以还击。最后越来越多孩子都加入进来，引起黎老师的注意，然后被命令停止打闹

还有些孩子发现龙葵上一串串紫色的小果实，还摘来吃，弄得嘴巴都变成紫色。农村孩子大部分都懂得分辨哪些野果能吃，哪些野草能吃，哪些野草有毒。小云却只好呆呆地看着他们，她对这些都不懂得。毕竟她以前没怎么见过野草。

厕所旁边的杂草丛是由六年级学生和二年级学生一起负责，五年级和三年级学生则负责食堂后面的杂草丛。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班主任在旁边看着，以防发生意外。农村孩子的天性都比较活泼，因此全校都不时爆发出欢乐的笑声、老师的命令声还有一些学生的歌声，真是热闹非凡。

经过四十五分钟辛勤和愉快的劳动，劳动课结束了。小云那班负责的校道旁边的杂草丛几乎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再环顾整个校园，样子变化很大，尤其厕所旁边小树林的杂草丛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像一座荒山被打理成一个整洁的林子。以后学生们上厕所的时候，再也不会担心脚下的草丛堆里忽然会窜出一条草花蛇。

这次负责的区域杂草都清理干净了，下周就要清理操场后面的杂草了，还有教学楼前面的花基。第一小学的植物就像学生一样，欣欣向荣，小云觉得怎么都除不干净。

不过黎老师告诉他们：等春天来了，到时校园就会种上树苗。等树苗长大了，杂草就长不出来了。小云想：“要等树长大了，要得多少年啊。这劳动课估计会一直延续下去吧。”

除了劳动课，还有让小云觉得印象深刻的就是课间活动。这个时代的孩子娱乐项目简直少的可怜，玩具、电子游戏、卡牌都少的可怜甚至没有。然而孩子的天性使他们充分发挥主动性，想出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

例如，他们可以用一根绳子玩个不亦乐乎，制定一些奇怪的规则，然后在绳子上面跳来跳去。还有，他们还可以用各种道具，例如用竹子裁成一根根筷子长短的棍子，然后加上一个沙包，两个人可以你来我去的玩好久。一颗简简单单的玻璃珠子也能玩出个花来，在泥地上挖个洞，两三米远处画条线作为起点，看谁先把玻璃珠滚进洞里，中途被打中的就重回起点开始，输了的人就奉上一颗玻璃珠。

还有一种就是小小的纸片，三厘米乘两厘米的长方形，他们称之为“公仔纸”，上面画着很多粗糙的图案，像西游记里的人物、当下流行的电视剧里的人物等等。每人拿着一叠公仔纸，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玩。小云觉得其中一种玩法最为幼稚：两个人各放一张公仔纸在掌心里，然后对击一下，纸片飘落在地上，谁的纸片正面在上则赢，谁的纸片背面在上则输，输的那方就输掉了那张公仔纸。或者把公仔纸一半正面、一半背面的放桌子上，谁先把所有公仔纸统一成正面或者背面就可以赢得所有公仔纸。小云认真思考了下，认为公仔纸在孩子们手上就充当着货币的角色。

还有扑克，手上一副扑克，孩子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规则来玩。什么锄大地、打五、斗牛、三公都有。曾经有段时间扑克风在校园非常流行，搞得一下课，孩子们就各自成群结队地玩扑克牌，看上去，整个校园就像一个大型的赌场，当然，筹码就是孩子们喜欢的公仔纸。这风气后来引起了校领导的极大关注，校长特意开校会批评了这不良风气，并禁止孩子们拿扑克牌和公仔纸回校玩耍。

如果手上啥都没有的同学也不烦恼，他们去黑板那里悄悄地拿走老师用过的一小截粉笔，然后就在校道上或者教学楼的架空层的地上画好些格子，找一块扁平的石子如碎瓷砖、瓦片等等，在格子上跳来跳去甚至没有石子也能跳来跳去。或者画个大圈，全部人站里面，外面留着几个人专门去碰里面的人，被碰到的人就出局，如此反复，玩个不亦乐乎。嗯，最后小云总结了一下：孩子玩游戏，无非就是跳跃奔腾，这些游戏是专门消耗他们过度旺盛的精力的。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和一个成年人，小云经常被这些孩子的游戏引得发笑不已。虽然她很想独善其身，然而热情的同学们并没有放过她。总会有些玩游戏不够人组队的，小云就被硬拉上一起玩。小云很是应付，最后小云被大家嫌弃了，谁都不想跟她一组。在同学的眼里，小云可真是异类。如果不是看在老师经常表扬她上课专心认真、写字工整、成绩优秀的份上，估计大家都不想和她玩呢。倒也有几个特别胆小内向的孩子，觉得小云跟他们是一路人，反而不嫌小云冷漠地缠上了她。于是，小云便也有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