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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4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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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旧事

    所谓隐患,就是指那么不干不净的悬在心上,偏偏还不能自个儿动手解脱,而且最重要的,胡齐和盛岷之间的隐患不仅仅是悬在心上,还那么立在心尖尖上,疼惜还来不及。

    有这么一个双重身份的隐患,就是胡磊。

    那时候胡齐失踪了一年多,当然不仅仅是单纯的失踪,盛岷再找着他的时候,这人连老婆都快有了,或者说是有一大堆,依然在万花丛中混的如鱼得水,只不过如果拿遇着盛岷的之后和之前的对比来说,多了几分浪荡的滋味儿,也就是说,之前是风流,而之后就是浪荡了。

    胡磊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孽障,或者不能说是孽障,最少你情我愿,而且要说是孽障,那孽是什么,障又是指什么,毕竟小孩子来的很无辜,而且胡磊作为这个小孩子,意外的讨人喜爱。

    胡磊的妈妈也不算是个安分的主,起码如果纯情老实的话,也不会和那时候的胡齐玩儿在一起,而玩儿就是玩儿,展开一段不甚庄重的感情,或者说是根本没什么感情。

    可不庄重不代表就是亵玩,最起码在其中一方离开的时候,不应该有那么些过河拆桥的意味,而当初盛岷的强硬,恰恰导致了一场叫人难以原谅的分手。而在这场难以原谅背后,更可笑的是女人看到身侧的人离开,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嫉妒或者自怜,产生了那么稍微一点点的真心。而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真心碰到了医院下达的怀孕通知单,再加上一点点的冲动,就成了现在这么个结果。

    那么女人的这点儿真心到底能持续多久,一开始凭着心里的一点儿执着把孩子生下来,也搁在掌心里疼了爱了,只不过保质期不长,胡齐知道胡磊存在并把他抱回来的时候,小孩儿才两岁。

    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一堑长一智的,当了母亲也许能安分几年,可当初那点儿往事儿磨光的时候,真心又能值多少钱一斤。胡磊再次见着那女人的时候,也就是那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的时候。

    中午时候盛岷的同学张罗了一桌子饭菜晾着,南方跟两个小孩儿还没回来,盛岷就换了衣服出去找。

    他点了支烟,沿着小院儿门口的石板路往前走,对街小店的老板年告诉他南方领着两个很好看的小孩子去了长济寺,他自个儿踏着青石板往前走,得去把他的小孩儿找着。

    太阳明晃晃的有点儿刺眼,本来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至少现在这个家很稳定而且幸福。盛岷沿着路旁边儿的树荫走,歪头想了一下,怎么会想到幸福这个词儿的?他,胡齐,石头,三个人组成一个稳稳定定的结构,到了这个年纪,好像也没什么所求了。

    走到这小寺院门口的时候似乎连这儿的树木都散着一股子香火味儿,盛岷双手合十向着对面而来的小沙弥作了个揖,小沙弥也合手回礼,等到擦肩而过一转眼儿,刚好看见小孩儿从树底下的石门后头笑眯眯地钻出来,刚露出一半身子,树荫还遮着半张脸。

    “石头!”盛岷喊了一声,结果小孩儿跟没听见似的连看都不往这儿看一眼,走了两步就直接撞上。

    “哦,盛叔叔。”盛岷赶紧伸手把小孩儿扶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儿子,刚才怎么一错眼就认成了胡磊。

    ***

    中午这顿饭吃的可是不错,宾主尽欢。下午时候南方还是带着小孩儿出门逛游,没什么目的,就是穷逛游,手里栓个相机,追着豆包身后一路都记下来。

    晚上不知道怎么着就下起了雨,宏村这地方的雨可不跟这地方看起来一样温温柔柔的,而是瓢泼一样往下洒,搁屋里往外看的时候房檐儿上挂着一层雨幕,外头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人家里头的灯火都看着影影绰绰的,好像外头越吵,屋里就显得越安静。

    南方跟豆包挨人房檐下头躲雨,门开了里头一大婶递出来一把伞,雨太大,到小院儿的时候俩人依旧是淋的浑身湿透。南方摸了把小孩儿的脸,冰冰凉凉的瞧着嘴唇都有点儿发白,赶紧的就往浴室里塞。等把小孩儿热气腾腾的偎进被窝里的时候,那原本苍白的小脸上还醺出了一层淡粉。

    南方伸手过去掐了一把,没小时候那么肉乎乎的,可手感依旧不错。豆包抿了下嘴角,悄悄地往后退,结果被南方一把把手腕儿攥在手心里。

    “跑什么呀,别动,让我捏捏。”南方笑呵呵地捏着小孩儿的腕子,食指和拇指各自扣上一截还嫌太松,总觉着一用劲儿这小胳膊就要折在手底下似的。

    “不。”豆包微微低了颈子躲开南方的手,身上穿了件南方的大背心,小身板还撑不起来,松松垮垮的,稍微一动肩膀上的带子就能掉下来,就这样也不甘心的一直在他爸手里头挣扎,一边笑一边憋红了脸往后挣。

    南方看他挣扎的狠了,轻笑一声突然一松手,小孩儿就整个陷在床上的被褥里头,过会儿自个儿再吭哧吭哧爬起来,被子从头盖到脚,既不看着南方也不说话。

    南方心知这是逗得很了,一边拍着隆起的被子一边喊:“儿子。”小孩儿却是一边扯开他拍在身上的手,一边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哎呦小气包,以前也不这么着生气啊,再给我看这包子脸我可咬你了啊。”

    南方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头自己知道,自从到了这地方之后,心态里有什么地方稍微发生了点儿变化,连带着小孩儿都有所察觉,有时候豆包抬着头挺认真地问他怎么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没事儿。

    南方其实还不知道究竟该把心里头那点儿念想归结为哪一类,他也想发呆,也想仔细思虑,甚至不怕麻烦的想要尝试一把纠结的感觉。可是一切似乎又不怎么按规矩来,本来看似难为的事儿,刚要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去想,它就自个儿朝着那一条路走下去,简单的叫人生畏,根本无从思考也无用思考,好像是只认这一条路和只有这么一条路一样,一心一意并且死不悔改。

    对于跟小孩儿之间的那点儿联系,从五岁那年的确定再到今年夏天的动摇,而后再在一瞬间走向确定,南方甚至自己都觉着自己这事儿做的有些奇葩了,豆包不仅仅是他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而且年纪还小到不谙世事,可做决定也就是那么分分钟的事儿,何况他从小就不愿意拖泥带水,或者说这事儿根本就没法拖泥带水。

    他觉着既然自己这心都歪了,那歪就歪着吧,南墙搁那儿立着,果然它没招谁惹谁,也总有人心甘情愿往上撞。

    南方又低头看了眼被窝里的小孩儿,突然觉着这老天连个纠结的机会都没给他,实在是很够意思。他低下头,还真兴奋的在小孩儿左脸颊上咬了一口。错就错呗,谁还没有个飞蛾扑火的时候,他等着这宝贝长大就是了。

    豆包估计是被他咬疼了,蹬开被子使劲儿踢了南方一下,冷不防又被南方“啪叽”一下子嘬在脑门儿上。小孩儿一愣,随即挑了下嘴角,细淡的眉毛微微舒展开来,脸上的牙印若隐若现。

    南方笑嘻嘻地看着豆包,嘴角勾出个痞痞的笑,食指轻佻的点了下小孩儿的鼻子:“豆包,你长大给你爹当媳妇儿怎么样?”

    这话要在早几年问,那时候不懂事的小孩儿或者还能被骗一下点点头,如今南方这么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存着戏弄的语气却没戏弄的意思。小孩儿长大了,自然是懂得,哪怕只懂得一点点,也算是给了个缓冲。南方也觉着自己卑鄙了,他不是等不及,就是觉着应该是这样的,他得先把坑占了再慢慢儿填,容不得有失。

    小孩儿似乎被这问题吓了一跳,半天没吭声,南方的手指从鼻梁滑到下巴上,并起指尖儿捏了一下,语气慢悠悠的“嗯?”了一声,不急着让人回答,却也不允许人不回答。

    豆包抿着嘴角想了一下,正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南方搁在上衣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小孩儿似乎被吓了一跳,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南方心里头骂了一句,语气不怎么好的按下通话键,那头传来秦聪沙哑不稳的声音,连招呼都省了,开口就说事儿。

    “南方,你什么时候回来?胖子出车祸了,挺严重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回来见他一面吧。”

    就这么一句话,南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直到小孩儿搁旁边儿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才回过神来。

    “好。”南方回了一声,心神有点儿不稳。他看着自己的小孩儿,突然明白自己这些义无反顾到底是哪儿来的了,也许真的是跟当初的胖子一样,看见了,看好了,认准了,没什么好害怕的,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我猥琐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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