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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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他独自走在落叶堆积的宫廷中,无限怅惘感伤,那紧皱的眉梢中透露的旧愁新忧是如此的明显,那脑海中相继涌出的是他对他的思念……
他不由自主放慢脚步,远远的望着前面的路,那黑暗看不尽头的惆怅,曾经笑着牵着他的手,信步廷间的他,又去了哪里?茫茫黑暗中,他突然发现自己再也追寻不到他的足迹,又恍若似水无痕的过往。
“皇上,回去吧”。李德全担忧的望着黑暗中清瘦的他。自从太子爷走后,康熙爷总是一个人对着那空荡荡的乾清宫,突然就发起了呆了,偶尔远处传来脚步声,他总是会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如此的期盼“是太子来了吗?”而李德全总是会无情的提醒着他“皇上,太子去前线”。瞬间,那眼中闪过的一丝失望“是啊,他走了”。扶着额,皱着眉的他,是如此的令人心酸。乾清宫的点点滴滴都是他存在时的回忆。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分别的日子总是冗长的。他离开不过没多久,而他身形瘦削到似脱了型。他那眉间的寂寞,镌刻的是对他的无尽的思念。夜里,他总是会一个人踱步在人声鼎沸的却又是如此寂静的宫殿,常常会不知不觉便步到毓庆宫外,对着没有他的宫殿,只是深深的惆怅。
“为什么朕会觉得那么冷”。他似是在自言自语着。
“皇上,这是夜里起风了”。李德全拿起披风为他披上。而他只是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心冷了,没有他的日子,他是寂寞的,那种寂寞是深入骨髓的寂寞。
“他还好吗”。那是他最想知道的。他走后,夜里,他总是夜不能寐,他一闭上眼,梦中就是他血淋淋到在眼前的场景。而他给他的来信,从来都是汇报政事,偶尔一句保重身体,从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身居高位的他,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他就会那么失去他。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不出他的世界,更走不出没有他的世界了。睡梦中他总是皱着眉头,十分的不安,而一旦醒来,便又是一夜不眠。于是,李德全便寻来了太子爷的衣服,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反倒会让他安心的睡下了,却总会在第二天醒来,看着冰冷的一旁,无言诉说的思念和寂寞,终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于他而言,最痛的不是离别,而是他离去后的留给他的那些不舍的回忆。
他不过走了没多久,而他却像是失去了灵魂了。每每接到前方传来的讯息,他是如此渴望知道,却又如此害怕知道。他想知道他是否平安,却又害怕收到不好的消息,梦中的一切要是成为现实,那他这一生的意义又在何处?知他无事,他总是会轻叹一口气,才会安心开始处理一天的朝务。得不到他的消息,他会像燥怒的狮子坐立不安。打开那封折子于他而言是一天的开始,却也是最纠结的事。众人只看到他依旧镇静威严的样子,却不知他心底那不断涌现的害怕。
“皇上”看着又在感伤往事的康熙,李德全低声唤了句。
康熙只是淡淡的问着“何事?”没有了他,他的眼中已没有任何情感,却依稀还有他的影子。
“前方有奏报递来”李德全回道。
见状,康熙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那急走的脚步是如此的慌张。那黑暗中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他明知有那么多护着,更有他亲自调拨的亲兵,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担心。害怕梦中的一切会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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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将头枕在双臂上,躺在草堆上,嘴边咬着根草,静静的看着蓝天,似是在想着什么。那眼神是如此的复杂。终是闭了起来。
远方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只是那么一眼,他便只是摇了摇头,而后镀到了他的身边。
太子爷似是知道来人,只是平静道:“你来这做什么?”并未曾睁开眼。
而来人只是在他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塞外是个好地方,蓝天白云是如此的洁净,不似紫禁城那么浮华。
太子爷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看了眼蓝天白云,苦涩的笑了笑。
“只是不知之蓝天白云下又得多了多少生灵的血。”来人忽有冒出了一句。
“你总是看的那么透,不累吗?”太子爷似是无意的问了句。
来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曾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看着我啊,要知道你是姓纳兰的”。太子爷见他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自己,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明明是我皇阿玛身边的侍卫,更是有功名在身的,为什么要来这苦寒之地啊?’太子爷似是想到什么,睁大了如水的眸子看着他。
“太子爷贵为一朝太子,可来这苦寒之地,为何我来不得呢?”来人好笑的回答着他。
“你……”太子爷顿觉没意思,起身扫了扫身上,含怒瞪了他一眼,便打算走了。
“太子爷,问心,心之所向,情之所在。一个人没有了心就是具行尸走肉。既然活着,就好好的珍惜,失去了便再也补不回来了。逃避是最懦弱的行为”。他拉着他的袖子,用手指了指他的心的位置“它还在跳”。那眼里似是坚定,像在为他诉说着什么,不再似刚才的玩笑。
他转身离去,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发呆,他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心,“它还在跳,可是千疮百孔的心还补得回来吗?”他看了看蓝天白云,终是化作无奈的一笑。“紫禁城的他又是否安好呢?”他不愿承认,午夜梦回,睡梦中的他还是会思念那个人。是如此的悲凉。
“纳兰容若,为何你总是如此。究竟是你否有心?”良久,他对着早已没有他的远方,喃喃道。
“胤礽,你怎么了?”胤褆看他一个人站在远处发呆,周身弥漫着惘然,看的他都觉得不舒服。拍了怕他的肩膀,拉回了太子爷的思绪,扯起了一个笑,“你不去跟裕亲王商讨战事,寻我何事”。胤褆似是想到了刚才的事,不悦的在一旁坐了下来,“还说呢?明知我跟裕亲王不合,皇阿玛还非让他为主帅,偏偏还来了个胤祚,看他一副自负的样子,真不知皇阿玛让他俩干什么,看的我就觉得心烦,照他们那个打法,得打到猴年马月啊”。胤褆不满的抱怨着。
太子爷见状只是好声安抚了他几句“二伯那是求稳,你以为谁都想你那样激进啊。胤祚,你理他做什么,由他去呗,他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心中却是乱的要命。
“好了,好了。不说了”。胤褆看他那样子,终是没在说什么。
彼此都各有心事的呆坐着。良久,太子爷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你家的”。
胤褆似是看到了无价之宝,伸手想要接过信,太子爷看他那一副开心的样子,顿时没有了刚才的颓丧气。好不感伤,有人惦念的感觉就是好,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康熙。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瞧你那副德行,给你”。胤褆看完信嘴角扯起的笑容是如此的明媚。
“这写的什么,瞧你那个样子,那还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太子爷好奇的探过脑袋,想要看,不屑的说着。
胤褆见状赶紧 把信捂在怀里,说什么也不给,回头瞪了他一眼“滚,你才是女子”那红了脸的样子,甚是好笑。
“你不告诉我,下次别指望我在给利用八百里奏报的时候给你带信了”。太子爷瞥过头,奸笑的威胁着胤褆。他只是看到他那副幸福的样子,心里觉得堵得慌,禀着是兄弟有难同当的想法,他也想膈应膈应他。
“你……”胤褆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我要当阿玛了”。简短的一句话却有着他的喜悦。
太子爷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事,“不会又是个闺女吧”。
“胤礽”胤褆起身就想踹他,太子爷一躲便闪了,趁胤褆深陷柔情中,一溜烟便跑了,远远的对他说:“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慢慢乐去吧,恭喜你啊”。转身那抹笑便落的是如此的苦涩。他想到了他那未出生的孩子,也想到了远在紫禁城的那个他。
回到营帐,他纠结的看了眼桌案上放着康熙的来信。从他离开之后,康熙是隔三差五的给他写信,事无巨细的关心交代着他一切。而他除了回报政事,证明自己依然存在,再不曾在跟他写过任何情深义重的信,顶多草草的一句保重身体,却依然被康熙当成珍宝一样,收藏了起来。而康熙给他的信,他始终不曾回过给他,后来更是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想断了那一切,所以他才逃了,而今看到胤褆那收到信,那幸福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好羡慕,那由心而散发出的寂寞。他才知自己并未曾忘却。青灯黄卷,用手覆上自己那寂寞纠结的眼。再睁眼,已是清明,握成拳的双手,蓦得松了开来,片刻之后,他犹豫打开了眼前的信,映入眼帘是他熟悉的字体“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却是半阙别后相思愁绪之词,并未有任何的话。他始终深情依旧。而对着那封信,他终是无言以对。只是无声的一句“皇阿玛”。
“既然无情,为何深情?”塞外的风总是不如紫禁城的风来的和煦,那风犹如一把刻刀,生生的从他心上,刮了过去,是那化不开的伤,唤不回的年华,他思念的又是谁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多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