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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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 是我把你们带跳蚤市场去的……”
艾希羞愧地快要把自己的埋了,他看得出来晏睢是真的担心, 他从来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过,孟渟失踪时间越久, 晏睢情绪似乎越难控制。
“酒店里能派出去的, 都派出去了, 再等半个小时, 如果还没找到,我就打电话给我哥,我保证人绝对丢不了。”
晏睢知道孟渟不是小女孩,可他也不是平常十八岁的男孩, 他的特殊也没办法告诉艾希,异国他乡, 他居然这么将人丢了, 晏睢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晏睢!”
远远一个声音,晏睢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转过身去,孟渟抱着一束白色玫瑰, 出现在街尾的地方, 对他招手,对他微笑, 还一步步走来。
晏睢眸光迅速锁定了他,然后大步向前,孟渟眨了眨眼睛, 向前的脚步停住,再不久他连人带花一起被晏睢抱住,很是用力地抱住。
“晏睢……”
孟渟的话才出口,就被人更紧地闷在怀里了,他猜到晏睢会担心,却不想会是这般地担心。
晏睢抱着他,手臂微微颤抖,孟渟愣了愣,然后放软了身体,任由他抱着,怀里好不容易才有的花束就也顾不得了。
晏睢的手臂继续收紧,似乎想要将人拥到他的骨血里去,且除此之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在没找到孟渟前,他又担心又生气,便是孟渟,他也想着见到人要好好教育一顿。
走丢了在原地等他,怎么能跟着人乱跑,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万一……他不敢想这个万一。
可看到了人,他一瞬间被倾倒而来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笼罩住,除了将人紧紧抱住,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晏睢,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孟渟低声说着,蹭了蹭晏睢的颈侧,然后又在他的脸颊亲了亲。
晏睢抱着孟渟许久,才放开了人,他仔细将孟渟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没受伤,然后才黑着脸,将人往酒店牵去。
晏睢路过艾希时,轻轻颔首,然后就继续牵着往里走去。
艾希神色一顿,也不知道他是该跟,还是不该跟。
孟渟瞅着晏睢的侧脸,又想回头看看艾希,可惜还没看到他的脸,他人就被晏睢往怀里一带,他脱下的西装外套直接将人包住,而后谁也见不着了。
晏睢从进入酒店到进入电梯,再到进入他们的房间,依旧没和孟渟说过话,似乎也不打算和他说什么了。
渐渐地,孟渟就也有些慌了。
他想到晏睢会生气,却没想他会这么生气,他瞅了瞅手里还抱着的花,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害怕。
晏睢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人喉咙轻轻一哽,房间的门才带上,他又将人抱住,比之前还要大力的抱住,孟渟的手上的花束落在地上,手伸了伸,最后还是选择回抱住晏睢,没再管它。
“晏睢……”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晏睢抬起了下颌,而后吻住了。
晏睢的吻七分凶狠,两分**,还有一分克制,他在孟渟唇里扫荡了一遍,那凶狠又执着的模样,给孟渟一种自己要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在孟渟呼吸越来越乱的时候,晏睢才放开了人,瞅了孟渟两眼,再然后他就将人抱起往套房的卧室走去。
孟渟的手搂住晏睢的脖子,神色里多了些思索,似乎在想怎么开口,可他在想的空隙,他已经被晏睢抱回房,放到床上了,再然后晏睢的吻又压了下来。
从额头一直吻到下巴,再从颈侧往下,说不上凶狠,却也说不上温柔了。
孟渟轻喘着抱住晏睢的脑袋,抓了抓他的头发,可依旧没能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晏睢,你生气,不和我说话了吗?”
孟渟倒是不介意和晏睢亲昵,可他到现在都不和他说话,让他控制不住有些担心。
“你一会儿还是要和我说话的吧?”
晏睢回应他的是,叼住了他身上某个敏感点儿,轻轻地咬,又有舌头带起孟渟满身的颤栗,他抓着晏睢头发的手,微微收紧,又怕抓疼人,放开去,想要去抓身下的被子,却被晏睢抓住了。
孟渟的手被晏睢抓过头顶,这种另类的惩罚并未结束,然而晏睢到底不舍得伤了人,他用抚摸和亲吻将孟渟从头发到脚趾都确认了一遍,但有些事情依旧没有做到底。
孟渟眼中多了些水雾,那种被欺负狠了的模样,晏睢心软了软,他伸手过去想要揉一把孟渟的脸,孟渟却偏过脸去,然后抓着被子挪了挪,脱离出晏睢的怀里,而后将自己包裹住了。
晏睢的手并未收回,他眸中的晦暗却比之前刚见到人时,还要暗沉些许,他以为孟渟也生气了,确实,他该生气。
晏睢还没来得及自责,被子里就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不和我说话,我也不和你说话了。”
孟渟说这话是真的有些伤心的,但更强烈的还是害怕,他怕晏睢永远都不和他说话了。
再不久,他就被晏睢拥住,搂到了怀里,语气不明地低唤了他一句,“孟渟……”
晏睢才唤了一句,孟渟就从被子里钻出来了,然后紧紧地抱住晏睢的脖子,小声地抱怨地道,“我知道我错了,你可以骂我,和我打架也没关系,不要不和我说话。”
“我很难过,也很害怕。”
“对不起,”晏睢开了口,却也是道歉,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孟渟回来他身边的真实感这才在他心中安定下来,“是我不好。”
是他将人弄丢了,却将情绪迁移给了孟渟,他连被子带人,将人抱起,而后拍起了孟渟的脊背,他再次诚恳地道,“对不起。”
“嗯,”孟渟应了,然后紧搂着晏睢脖子的手,这才松开一些,“以后你再生气,也要和我说话好吗?”
“好,”晏睢应了,却是清楚孟渟依旧不理解他的害怕,和他不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开不了口,也怕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
“嗯,那你不用道歉了,”孟渟也不想一直听晏睢和他说对不起,他知道是他不对在先的。
“我不是故意的。”
孟渟靠着晏睢的肩头,眼睛瞅着晏睢的侧脸看,他说话慢些,条理却还算清楚,“我将花还给那个人,然后我就去找你了,人太多,我跟着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个人不是你。”
“可是他和你很像,一开始只觉得背影像,后来他转过来脸,我发现他模样也和你像。”
那个人嘴上一圈儿的胡子,神情不羁又带点儿颓废的味道,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男人已经不是英俊这样的词能形容的,可在孟渟眼中,最关键是他和晏睢很像。
“他年纪比你大,我觉得可能是爸爸,我就再悄悄跟上去了。”
孟渟依旧瞅着晏睢的反应,却发现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抱着他的力度也没变化,他顿了顿,弄不明白晏睢此刻在想什么,但还是继续往下说。
“可没多久,他就又被发现了……我好没用。”
孟渟将他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和晏睢复述了一遍,然后就跟着他一起沉默。
那个人明显就是晏禹,可他却说他不知道晏睢,孟渟原本不觉得,现在看晏睢沉默,他就也有些伤心了。晏睢并没有错,可他却承受了很多迁怒,还是来自他最亲的那些人的迁怒。
他们没错,可他的晏睢也没错。
晏睢伸手揉揉孟渟的头发,许久才道,“他不知道我是正常的。”
如果可以他只怕会想他不存在,如果他不存在,他和何樾之间就不会是后来那种情况,他这么多年不和家里联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因为他是他绝对厌恶的女人生出来的,这种情况,想要不迁怒就很难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晏睢说着偏头吻了吻孟渟的眉心,他的声音也更低了一些,“他活着就好了。”
这不仅仅是他的希望,也是过世两位老人的希望,晏睢爷爷死前交代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怪他。”最开始他以为那个“他”是“她”,是何婉,现在看应该是晏禹。
人死如灯灭,晏睢自然不会想要怪谁,对于活人才说得上怪不怪的,他爷爷也知道晏禹活着吧,或者他从心底里相信他是活着的,即便他不愿意回来,不愿意再见任何和过去有关联的人。
对于父母亲缘晏睢从未强求过,在知道何婉不喜欢他之后,他对她就只是淡淡,保持着该有的体面,然后等着他们彻底决裂的那天。
这是一种感觉,从何婉企图控制他开始,他就有的强烈感觉,因为他不可能会是她手上的提线木偶,他只是她生出来又不喜欢的儿子,他是个人。
孟渟的脚动了动,从被子里伸出来,然后手脚并用一同将晏睢抱住,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晏睢的话,只能用拥抱来表达他的心意。
“你要让人去找嘛?”
现在距离他见到晏禹才一两个小时,晏禹就算离开F国,动作也不会那么快,晏睢去找肯定能找得到的。
然而晏睢却摇头了,“找不到的。”
晏禹消失了快二十八年,这二十多年他也不是虚度的,否则晏蔓嘉不会翻遍了F国都找不到人,他或许就没离开过F国,又或者晏蔓嘉和晏帧博的监控,对于他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想来F国就就来F国,他始终来去自如。晏家的男人不会是废物,晏睢爷爷经常对他说这个话,或许在晏禹身上也是应验的。
而他要见他,并不只有去找他这条路,还有其他方法,比如弄清楚他为什么频繁出现在F国,比如弄清楚何樾的现状,比如让当年的事情水落石出……
那个时候不用他找,晏禹自己就会出现。
这也是他的感觉,比之和何婉决裂,还要强烈的感觉。
孟渟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就没再继续这个对晏睢来说有些沉重的话题,“他不让我跟,我就没跟着了,我回来找你没找到,看看时间也才发觉晚了。”
“一个小女孩告诉我说,如果道歉,有礼物会比较容易获得原谅,我在一个香水店给老板帮忙,作为报酬他给我钱,我用钱买了花。”
他是想把那束花给晏睢当赔礼的,可是晏睢拉着他回来,对那束花并未多在意,此刻它还在客厅的地板上。
孟渟并不是没钱,相反无论是晏睢给的股份红利,还是孟家给的那些,够他买下整个铺子了,无论他想要香水店,还是花店。
但孟渟觉得那是不一样的,他自己赚来的钱给晏睢买花,才更有诚意。
“你好像不喜欢?”
孟渟闷闷地问着,然后不需晏睢回复,他自己又振奋了,“以后我给你更好的。”
那束花虽然是他用心挑的,可是花店里的花有限,就是挑得再好,也还是不够好。晏睢不喜欢也是有道理的。
晏睢的手滑到孟渟的颈侧,带着他和他对视,然后他微微向前,吻了吻他的唇,“喜欢。”
他方才就只看得到孟渟,根本没来得及去在意他手上的花,也不知道孟渟是特别挑来给他赔罪的,他还以为那又是别人送他的。
孟渟搂着他脖子的手,微微下拉了些,两个人额头相抵,又一会儿,孟渟才笑了,“那就好。”
“你还生气吗?”
孟渟鼻尖蹭蹭晏睢,小声地问道,他这是第一次看晏睢生气,还是对他生气。
“害怕了?”晏睢拥着人的手依旧牢靠得很,只让孟渟在的臂弯内动来动去,想要离开的怀抱暂时是不大可能的。
孟渟想了想,轻轻摇头,又点头。
“我怕你一直生我气,以后都不和我说话了。”他也怕晏睢会因此不要他了。
孟渟最怕的事儿虽然没说出来,晏睢却看出来了,他轻轻叹气,偏过脸去,贴了贴他的脸颊,在他耳边郑重地道,“不会的,我会要你,永远都要你。”
“我记住你的话了,晏睢,我会永远记住的,”孟渟说着,然后四肢用力,更紧地抱住晏睢。
“好,”晏睢脸上终于浮起了笑意,手在孟渟的背上轻轻拍着,他方才确实有反应太过激的嫌疑,可即便到此刻再回想起,那种害怕自责依旧强烈得不能忽视。
孟渟对他重要,很重要。晏睢再次确定了这点。
又许久孟渟才小声,不合时宜地道,“我饿了。”
艾希在晏睢将人牵走之后,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闯套房,他就怕晏睢将对付他们的那一套拿来对付孟渟了,可这是他媳妇,怎么能和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哥们一样呢。
他在套房外溜达溜达,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晏睢牵着人出来,气息完全稳定,而孟渟看着也是毫发无损的模样,他这颗心总算略略落了回来。
他张开手想给孟渟一个拥抱,可手才张开,晏睢的眸光就冷了冷,随即他就将手缩回来了。
“孟孟你去哪儿了?我和晏都要疯了。”
孟渟瞅着他,又瞅了瞅晏睢,然后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不不,是我不好……”
他们说这一边往餐厅去,最后也没得出到底谁更不好的结论。
晚餐很丰盛,艾希将心放回肚子之后,又活跃了起来,晏睢不应话,孟渟偶尔点个头也不影响他从头说到尾。作为代价,他被晏睢和孟渟狠狠塞了一肚子狗粮。
便是照顾儿子,都没晏睢这般细致的,任何他能做的,都不需孟渟动手,如此他也终于明白,他之前是白担心了,晏睢怎么可能会对孟渟动手。
吃过晚饭之后,原本的游河节目,艾希也不再提议,今日他们三个人多少也有被吓到,晏睢现在看着恢复了,但恢复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
“司机随时候命着,你们想去哪里,打个电话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艾希也有他自己烦心的事情,晏睢和孟渟这边他躲不了,自然还得寻其他地方去。
在餐厅门前的电梯分别,晏睢偏头看向孟渟,“还想出去走走吗?”
孟渟打量着晏睢,迟疑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才略略感觉到了一些害怕,自己走丢,可能永远也见不到晏睢的害怕。所以,他暂时也不想出门了。
“好,我们回房。”
晏睢轻轻摸了摸孟渟的脸颊,然后就带着他走向电梯。
洗完澡后,时间还早,孟渟趴在窗户边看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他的眼神很平静,心也很平静,晏睢从浴室里出来,就也走到窗户边,将他拥住,孟渟的平静里忽的就多了些粼粼波澜。
两个人静静相拥,又一会儿孟渟才回头看晏睢,“我们明天回家吗?”
虽然F国很好玩,蔷薇庄园他也喜欢,但他清楚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家在他们结婚的地方,在夏国,在海城。
“回家,”晏睢说着偏头亲了亲孟渟的脸颊,两手一带,让孟渟转了过来,两个人对视,而后缓缓靠近,轻柔又带着些夜风味道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全然忘我。
唇分,孟渟眼睛还未完全张开,他又被晏睢吻住,这回的吻不只是温柔,还有点点控制不住的**,两个人一边吻,一边往沙发走去,却是连回房的时间都舍不得留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晏睢在孟渟耳边低语,然后又含住了他早就红透的耳垂,孟渟猫儿似地叫了一声,脸上的红霞又多了些许。
“晏睢……我们不回房吗?”
“不回,”晏睢确定地回了孟渟的话,轻轻将他翻转过来,一低头咬住了他的喉结,舌苔刮过,孟渟半边身体也瘫软了下来,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熟悉又还未能完全适应的**汹涌而来。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抬脚勾住晏睢的腰,又觉得不对,想要收回,但晏睢已经按住了他的脚,不许收回了,“就这样,不要动。”
“好,好……”孟渟应了,眼睛微微眯起,迷蒙的视线中是晏睢动情又克制的模样,一如他傍晚时吻遍他全身时的神色,只是那时他没那个心情看,眼下却有了。
昨夜那种想要让他高兴的念头再次浮起,他的手从沙发枕头上移开,攀上了晏睢的胸膛,人也微微向前,学着他吻他的力度和方法,认真地吻了起来。
而晏睢想提醒,他让孟渟不要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托着人不让两个人从沙发翻地上去,他一边继续他手上的动作,一边忍耐孟渟毫无节制的点火。
孟渟也只吻到一半就没力气了,他抓晏睢的手,舔了舔他的指尖,他的吻便算完成了,可晏睢的反应又比之前更激烈两分。
昨夜闹太过让孟渟生病了,晏睢此时再想也留有两分理智,可孟渟一到了这种事儿上,就是一个无师自通的小妖精,完全是以吸干他为目的的,他要还能忍,他就枉为男人了。
他先让孟渟用手帮他解决了一次,然后才进入了主题,可便是这样,他和孟渟都觉得要疯。
“还没……好吗?我觉得应该好了……”
孟渟趴在沙发背上,脚趾微微蜷起,全身都透着淡淡的粉红,他手软脚软全身都软,已经被刺激出了几次,可他背后的晏睢却无半点儿停歇的意思。
“呀,哼……”
他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随即又变成了略为怪异的轻唤。
“不用忍,我喜欢你的声音。”
晏睢手臂轻轻一揽,扶住孟渟又要歪过去的身体,凑在他耳边这般道。
“晏睢……”孟渟偏头唤了一句,见他眸中的红色多了些许,然后他又接着唤了,“晏睢,晏睢……”
带着些哑色,又充满着不自觉柔情的轻唤,最是刺激人不过了。
晏睢偏头吻住了孟渟的唇,终于释放出来了,这一场耗时耗力太久的情事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