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危机四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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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触骨生寒,有微茫的白色雾气静静缭绕在草叶之上。而月色黯淡,只堪堪将眼前方寸之地从伸手不加五指的黑暗里拖拉出来。
几乎已经快到达了自己所能施展的极限。却还是下意识地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
胸腔内,一颗心剧烈跳动着。
砰砰。砰砰。仿佛要撞破整个胸口,从里面爆炸开来。
白色人影化作一道模糊的痕迹,于一瞬间划破深沉的夜色,然后重新湮入更深沉的黑夜里。
黑衣人身影极快,无声无息地穿梭在黑暗之中,虽抱了个人,却似丝毫没有阻碍一般,行动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直到几个转折后,黑衣人怀抱着手中的女子拐入一条路,最后方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月光淡淡地洒在门匾上斗大的两个鎏金字上,依稀能辨别是“秦府”两字。
黑衣人低下头。
一双漆黑如夜瞳孔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清冷在那双眼睛里沉淀,目光如此刻的秋夜般生凉。
“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方知苏姑娘不仅如传言那般美貌无双,心境竟是淡定如斯,倒让在下好生佩服。”黑衣人唇边勾起笑来,缓缓开了口,声音沙哑,正是白日酒楼里被唤作秦爷的男子。
苏尘儿闻言神色依旧,似对男子的话毫无所觉。
秦晟不再说话,打横抱着苏尘儿,以脚代手,踢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
秦府院落深深,门前点了两盏灯笼,发出微微的红光。
秦晟甫一踏进府门,便扯了面上黑布。一中年男子听到动静后迎了上来,恭敬地低了头,唤道:“秦爷,可顺利?”
“自然。”秦晟笑得有些阴沉,“府里情况如何了?”
“依了秦爷的吩咐,饿了她们两日,已不像昨日闹得那般凶了。”中年男子代替秦晟将房门打了开,做了个请的姿势,“外头天凉,秦爷里面走。”
“很好。记得给我看牢些,不要漏掉一个。”秦晟点点头吩咐了声,抬脚便进了房间,走到了床边,将苏尘儿缓缓放了下。
中年男子打量了躺在床上的苏尘儿一眼,面色闪过一丝惊艳:“秦爷真是好本事,这女子不知哪里寻来?生的竟这般美貌,定能卖个好价钱……”
“她和她们不同。”秦晟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目光有些不悦,“还有,她的事,千万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是,秦爷。”中年男子闻言,连忙压低了声音应了。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罢。”秦晟挥了挥手,将中年男子遣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被中年男子识趣得阖了上。
秦晟在床边坐了下来,重新低头细细端详起苏尘儿来。
室内烛火明亮,苏尘儿的面容一清二楚地呈现在秦晟面前。
柳眉如画。瞳若星辰。挺直的鼻梁与紧抿的唇线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倔强与冷静来,一点都不似那些寻常女子。整个人明明如弱风扶柳,却又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自眉眼处透将出来。越是打量,就越是迷人。
烛火的光晕在苏尘儿白皙洁净的肌肤上轻晃,倒映在秦晟的眼里,引得他忽觉有些嘴唇有些发干。
片刻后,秦晟伸出手,指背贴上苏尘儿的脸颊,顺着发迹一路缓缓往下滑去。
触手温热滑腻,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般,在手间化开。
苏尘儿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早已百转了千回,思忖着应对之策。
秦晟的手一路滑至苏尘儿的下颔处,轻轻摩挲了阵。顿了顿,笑着开了口:“江湖第一美人,真是我见犹怜。”
言罢,似忽然想起什么,秦晟显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倒忘了苏姑娘被在下点了穴,初次见面,实在是失礼了。”
说着,秦晟手往下探,笑着将苏尘儿的穴道给解了。
苏尘儿却依旧静默着没有开口。
秦晟唇角弧度愈大,眼神里也带了些□的**:“苏姑娘既不开口,倒也无碍。**一刻值千金……”
话音未落,秦晟朝苏尘儿俯□子去。
苏尘儿望着眼前男子有些苍白的面孔在眼前放大,眼神一闪,人已往里滚了滚,然后猛然坐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为何还如此冒险?你便不怕么?”苏尘儿瞧秦晟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由沉声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秦晟挑眉,“怎么,苏姑娘也会怕么?”
“你何必冒这般大的风险。”苏尘儿并不理会秦晟的话,直言道,“若你足够聪明,便不要做这蠢事。”
“噢?苏姑娘可真会说话。只是……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秦晟不以为然,“在下的宅子虽没有风秋山庄大,倒也不小,藏姑娘一人可是绰绰有余了。”
苏尘儿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未待再开口,秦晟已然欺进了一步,将苏尘儿逼着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唇角笑意邪肆:“苏姑娘,不如放心交给在下,在下定不会亏待。”
苏尘儿退无可退,眼中闪过一决绝,知晓此事难以善了,右手一翻,已将头上金簪握在了手中。
一头青丝滑落肩头,衬着雪白的肌肤,愈发灵动。
“公子何必强人所难。”苏尘儿微微仰起头,将金簪抵在喉咙之处,神色依旧淡淡,仿佛此刻正在做的不过是寻常之事一般。
秦晟望着眼前苏尘儿的模样,忽然朗声笑起来:“有趣,实在是有趣。”话落,忽然一个拂袖,有白色烟尘自袖中散出。苏尘儿见势不好,手上一用力,簪子便划过娇嫩的脖颈,飞快地沁出一溜串晶莹的血珠。然而下一瞬,手中气力一消,再无后继刺入。而便在这顿了一顿的时刻,秦晟已经一掌拍落了苏尘儿手里的金簪。
苏尘儿身子一软,便往床上倒去。
秦晟得意地笑起来:“这药据那人说好用的好,苏姑娘可得好好品味品味,不要浪费了那人的一番心意。”
苏尘儿却已经无暇开口,眉毛微微蹙起来,一时只觉一股酥麻热意从脚底开始往上烧,所过之处欲挠而不得,难耐异常,不由连额头都冒了些虚汗。
秦晟低头望着怀里脸上微微泛起粉意的苏尘儿,心中更是一动,缓缓伸出手,手指捏在了苏尘儿亵衣的腰带之上。
只轻轻一扯,那腰带松开,便露出里头一抹月白抹胸来。
蜡烛发出“剥”得一声,爆出一朵烛花。
“轰。”
一声震天巨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忽然响起,直震得人耳膜发疼。
秦晟听到动静,猛然自苏尘儿的颈边抬起头来,目光微变。
外头的喧闹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秦晟方下了床,房间的大门已经突然被踹了开来,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门框从中折断开来。
秦晟望着眼前出现的女子,心中一震。
只因为那双棕色眼睛的寒意慑人心魄,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华以沫的视线扫过秦晟微乱的衣襟时已然一沉,随后越过秦晟,一眼便瞥见了床上熟悉的身影。
那被锦被半掩的身子,衣衫半露,泄了丝丝春意。
华以沫脸上一白,只觉胸口如同被巨石砸中一般剧痛,双手已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望向秦晟。
那眼里,似要飞出利刃来,恨不得将秦晟千刀万剐。
秦晟镇定了下心神,方开口道:“原来是鬼医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华以沫眼神一凛,丝毫没有与秦晟废话的打算,脚尖一点,便冲向了秦晟。
秦晟没想到华以沫这么快便动了手,身子一侧,躲过了华以沫踢过来的脚,便赤手空拳与她斗起来。
交手不过百招,秦晟心里便越来越惊。对方拳脚狠戾异常,招招取人致命穴位,且招招用尽全力而不留余地,甚至连防御都收了,只一心攻打自己,完全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往往自己打中她的瞬间,那挟带着雷霆之势的拳脚也同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即便自己放弃攻击回身去挡,两人内力互撞,也是丹田一阵激荡,双方都讨不了好。
显然对方似是极怒。
这般下来,秦晟对华以沫的忌讳却深了些。他可不希望自己把命交代在这里。
所幸片刻后,救兵便来了。
随着房间动静的加大,秦府的护卫也都纷纷赶了到。
秦晟心里一松,大声喊道:“快将刺客给我拿下!取其首级者,赏千两!”
护卫闻言,皆举起刀便朝华以沫冲过去。
华以沫一个转身,劈手窝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的手,将刀一横,借着冲势一挥手便将刀锋嵌进护卫的脖子,拔出的一瞬间喷出鲜红的血来。华以沫顺势夺过那把刀,将已经失去呼吸的护卫往后一踢,后面倒了一片。与此同时,华以沫执刀一个旋转,手起刀落,将从旁边冲过来偷袭的护卫的头如同切西瓜一般轻松切了下来。
刀刀致命。刀刀见血。
华以沫白色的软衫上溅满了鲜血,眼神冰冷,如同一个罗刹般,毫不留情地收割着生命。
身上的鲜血与他人的鲜血混在一处,再也辨不清。
当那把刀刺穿最后一个护卫的喉咙时,华以沫方缓缓转过身,然后朝秦晟举起刀来。
刀锋之上,鲜血纵横,一滴滴滚落,染红了灰色的地面。
而华以沫的右手,更是沾满了血。
秦晟的脸早已煞白。
眼前女子白皙的面容之上,眼角赫然一道血迹,那面容便瞧着感觉有些狰狞起来。更遑论一身血衣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地上人头滚动,肢体遍地,端的是手法残忍至极。
五十余个护卫的尸体,堵在门口处,宛若人间地狱。
秦晟瞧着,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听了那人的提议,劫走苏尘儿。
只是为时太晚。
“过来受死。”
华以沫第一次在秦晟的面前开了口。声音完全没了平时的淡然,冰冷中透着无尽的怒意与恨意。
秦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砰”地撞上了床沿。
下一瞬,他心头一动,已经伸出手,一把将苏尘儿拉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同时反手掐住了苏尘儿的脖颈,强作镇定地望向华以沫:“你若过来,我便让她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卡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