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危急四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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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
华以沫从容地收了刺在阿奴身上不同穴位的三根金针。
“阿奴姑娘,阿奴姑娘。”
阿奴只觉得喉咙干辣得像是要冒出火来一般,一股苦涩的味道从胃里冒上来,意识模糊之间依稀听到有个声音在唤着自己的名。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仿佛被噩梦靥住了般,浑身瘫软着使不上力气。
“华姑娘,阿奴姑娘在流冷汗,都一时半刻了,怎还没醒?”
百晓生见阿奴咬着唇一脸痛苦挣扎的模样,不由问起华以沫。
华以沫淡淡地瞥了阿奴一眼,重新从匣中取出一根较粗的金针,手一抬,金针便“唰”地刺在了阿奴的人中之上。
阿奴正迷瞪无力间,嘴唇上方猛然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那痛意激得阿奴整个人都颤了一颤。下一秒,阿奴便倏地睁开了眼,堵在喉咙里的话语也如同开了匣般大声冲了出来。
“痛痛痛痛痛!”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的主人,与站在旁边的苏姑娘与百晓生。
阿奴却暂时顾不得与几人说话,下意识去捂自己疼痛的嘴唇,伸出的手却被华以沫眼尖地擒了住。
“莫要弄脏了我的金针。”华以沫不以为意地开了口,伸过右手拔出了刺在阿奴人中的那根金针,放入了匣中。
金针一拔出,阿奴痛得眼泪水都要飚了出来,这次终于毫无阻碍地成功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实则是人中。
“阿奴姑娘终于醒了,可觉还好?”百晓生微微俯□关切道。
阿奴有气无力地瞪了百晓生一眼,声音透过指缝闷闷地传出来:“好什么好,你哪只眼睛瞧我像是还好的样子了?”顿了顿,阿奴似想起了什么,皱着眉毛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阿奴的视线将周围的布局打量了一番,才踟蹰道,“在客栈?”
百晓生正要细细地解释,华以沫已经面无表情地丢下了一句话:“饭菜被下毒了。”顿了顿,华以沫纠正道,“不是客栈,我们还在方才那个酒楼。”
阿奴在听到华以沫前面那句话时,已无视了后面那句,只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来回扫视着华以沫苏尘儿与百晓生,似乎想要证明华以沫话语的准确性一般。
苏尘儿欲百晓生均贴心地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一抹同情。
阿奴咽了咽口水,困难地回想了下晕倒前的场景,依稀记得自己刚坐下开吃不久,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片刻后,阿奴终于相信自己是在饭菜上中了招,清醒的眼里陡然迸出怒意,连捂着嘴唇的手也放了下,在被子上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恨声道:“谁干的!”
“没有瞧清,来人身手极快,被华姑娘发现隐在窗口后,便遁走了。”百晓生解释道。
“这这这……太过分了!竟然在饭菜里下毒,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阿奴气得捶了下被子,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白牙,“要是让我捉到,定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百晓生瞧着阿奴身上瞬间弥漫开来的浓浓怨气,默默往后退了半步,避免触了阿奴的雷区。
“阿奴姑娘息怒,你身子方好,别动了气。”一旁的苏尘儿终于开口说了话,与此同时往外头望了一眼,同刚站起身来的华以沫商量道,“这般折腾下来天色也暗了些。临石城离下一个城镇路程有些远,天黑之前无法赶到,阿奴姑娘刚清了毒身体也有些虚弱,不如今夜在临石城歇上一宿,明日再赶路?”
“对!明日再赶!说不定那人还出现呢?不能放过了他!”
华以沫瞧着时间的确不早了,去百晓楼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便点头应了。听到阿奴中气十足的话,瞥了她一眼,凉凉道,“那我们的安全便交给你了,晚上你放哨罢。”
一行四人便在此处暂作休息。
苏尘儿去酒楼老板那要了四间房,将定金付了,这才重新回了楼上。
待苏尘儿拐过了楼梯的转角,一个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柜台处,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同时眼角视线瞟了一眼苏尘儿消失的衣袂,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板,要个房间。”
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老板抬头抬头瞧见眼前脸色有些苍白的瘦弱男子,脸上笑意漾开来:“原来是秦爷,还是原来那间房么?”
被唤作秦爷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显得有些邪肆。
随着秋意越来越浓,天色也暗的越发快了些。
华以沫四人在雅间用完晚膳,便各自回房去沐浴洗漱,整顿着准备明日一天的行程。
烛火微微摇晃,红色的烛泪顺着蜡烛融下来,在烛台积起一滩凝固的烛油。然后嗤得一声熄了灭。
夜渐渐的深了。
今晚是初一,月亮细的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弧度,并无甚月光,夜色便显得比平时暗了许多。
阿奴坐在桌边,随着时间过去,眼皮慢慢开始往下阖,手撑着头一点一点,最后“啪”的一声,落入了臂弯之中。
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整个酒楼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个身影却恍若无视眼前的黑暗,落地无声,从走廊上行走而来。明明只是脚步一迈,整个人已轻飘飘地往前了一大段路。不多时,已跨越了大半段走廊,停了下来,望着门槛下细如发丝的乌线。
黑暗如同完美的遮盖,将来人唇角的无声笑意隐藏。
一个方从青楼归来的男子,手上提了一壶酒,摇摆着身子在深夜空荡荡的大街上行走,不时往嘴里倒着酒。腰间的刀柄随着主人的晃荡撞在旁边缀着的钱袋上,遇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以及零星铜币哗啦啦的响声。
清澄的酒液顺着唇角流下来。男子咂咂嘴,高喊一声:“好酒!”
声音在万籁俱寂的空旷里遥遥地传开来,格外清晰。
走了没多久,酒壶里的酒便尽了。男子皱了皱眉,摇了摇空无一物的酒壶,叹了口气,拐过了一个转角。
眼角却瞥见一个白色人影横着身子从身旁的酒楼轻轻飘了下来。
男子浑身一震,被这类似轻功的诡异身法一惊。定睛看去,方才发现那白色人影并非是横着飘下来,而是打横着被人跑着飘了下来。只是施展轻功之人穿了一身漆黑,若非留心,当真如同隐在黑暗里一般瞧不分明。
从那一身白色衣裙瞧去,若没有特殊癖好,应是个女子不假。
那人落地后显然也没有料到突然拐角处忽然出现一个人,身子微微顿了顿。
路过的男子见黑衣人怀里的白衣女子并无动静,江湖经验丰富地他下意识地便想到了劫人,大喝一声,伸手往腰间掏去。
“哪里来的贼人!还不给大爷速速放下人来!”
雪亮的大刀蹭得便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只是与此同时,那人脚步一个踉跄,差些拿不稳手中的刀。
黑衣人反应过来,不屑地笑了笑,低声道:“原来是个酒鬼。”
言罢,也不理会,脚尖一点,人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跃去。
男子见黑衣人不屑的神情,心中一怒,顿时酒也醒了一半,抬刀便往前冲去,口中不忘大喝:“你大爷的!吃我一记!”
黑衣人虽自信轻功,然距离过近也不敢将后背留给敌人,一侧身便往旁让去。
男子前冲之势过重,一刀正砍在酒楼旁的石狮上。只听轰然一声,石狮被劈得炸裂开来,震得男子虎口一酸,骂了声娘,转身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在不曾想到引起了这般大的动静,脸色一变,也不多加纠缠,便运足气力,寻了条路便奔了过去。
华以沫睡得正沉间,窗外传来陆陆续续的嘈杂将她惊了醒。正不豫间,只听一声巨响,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从床上跳了起来,随手取了衣架上的外衫,便往隔壁的房间奔去。
当瞧见门只虚掩了一条缝时,华以沫脸色一变再变,跨过白日门口设置的乌线,刷的推开了门。
黯淡的月色里,只有掀开的被褥静静地躺在角落。床上的人儿已不知所踪。
男子见黑衣人抱着那个白色人影眨眼间便远去,只有依稀的白色小点在黑夜里晃动,他往地上“呸”地啐了一口,将方才石狮破裂时腾起的灰尘从口中吐了出来,口中喃喃道:“跑得倒比老鼠还要快。”
言罢,一个转身正欲离去,不料背后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了个白衣女子,脸色苍白,咄咄地盯着自己,惊得他瞬间起了一层寒毛,直以为是个女鬼,几乎要脱口尖叫。
“人呢?”冰冷的声音将男子哽在喉咙里的尖叫逼了回去。
男子一把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不明白眼前是人是鬼,正待分辨间,白衣女子似已不耐放,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掐住了男子的脖颈:“人往哪边去了?快说!”
喉间的手冰冷如死尸,在这幽幽黑夜里愈发诡异,男子头发发麻得厉害,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往方才黑衣人遁走的路上指了指,口中却已经发不出话来。
下一瞬,白衣女子已往前蹿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里。
男子脚一软,不知是酒意还是吓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跳剧烈。
“你娘的,到底是人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学校网速差,*抽的不行,好不容易才发上来。
尘儿被劫了,小沫沫很生气╮(╯▽╰)╭
话说周二全天满课,若是下午如果来不及更新,会放在晚上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