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二合一】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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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珠绝对不是逗闷子。
她是真的没想到李宿会来小厨房这样的地方, 自偷吃抓了个正着，下意识想要找补一下。
结果这话说出口，她立即就觉膝盖有点软。
对面的李宿目光略微往下滑, 望向了她手那块咬了一个月牙边的半馅饼。
姚珍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哆哆嗦嗦收回了手, 往后一藏。
“殿下大安。”
她话一出口，众人也都跟着向李宿礼：“殿下大安。”
李宿淡淡往小厨房里面扫了一眼，没解释自为何要过来, 只是扭头吩咐了贺天来一声, 什么都没说便转离去。
贺天来则去吩咐小黄门, 跟着李宿一起离开。
待到小黄门立小灶房, 笑着道：“殿下让姚姑娘多准备些『奶』茶, 他带着去房喝。”
『奶』茶的滋味确很好, 而且又是热乎乎的，喝一口整个人都舒坦了。
姚珍珠没有加任何的他调料, 只有茶味和『奶』味，喝着很是适宜。
听到他要『奶』茶, 姚珍珠狠狠松了口气。
果然, 如同师父所言那般, 『奶』茶的魅力没有任何人能抵挡。
她早晨『奶』茶煮多，此刻还有小半锅, 赶忙盛了一满竹筒，用炭盆温着，让小黄门取去送给太孙殿下。
姚珍珠回头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宫人们，道：“忙咱们的吧，殿下应当只是过来瞧一瞧。”
汤圆拍了拍胸脯：“奴婢现还有些心慌。”
李宿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确很是有些吓人。
姚珍珠安慰她一句, 继续包凤梨酥。
凤梨酥需要用到『奶』油打发，打发这活喜桂最熟练，只见他用一个寸长的多爪笊篱，化了的『奶』油下纷飞，快速搅拌。
他搅拌的速度很快，打一会歇一会，速度很是均匀，不多，『奶』油就打发成『奶』泡。
打发期间由姚珍珠陆续加入糖、少量的盐以及鸡蛋，待打发之后，便加入面粉和牛『乳』，如此搅拌成面团，直接放到了窗台外面，同凤梨蓉放一起。
做完这一套，姚珍珠略坐下来，就着『奶』茶吃半馅饼。
她喜欢吃凤梨多一些的，味道会比较酸甜，不腻口。
四个人蹲小厨房里，跟小松鼠一样抱着饼吃，吃了没几口，就忍不住笑起来。
喜桂原有些腼腆，这会也笑了。
“真好吃，谢姑娘赏。”
虽说小厨房当差总有便宜，但也不过是吃些剩料或者学徒练手的菜品，大师傅的手艺也很难尝到。
姚珍珠这般随和，倒是让人想不到。
待早膳用差不多了，姚珍珠才起拍拍手：“接着忙！”
她说完，便取了温水反复洗净手，用围裙挂着的白巾子擦净，开始做下一道点心。
汤圆守她边，按她的命令往瓷盆里下料。
面粉里打鸡蛋、加入糖和水，一点一点和面。
她『揉』面的手法特别好看，一下一下，仿佛带着天然的韵律，赏心悦目。
别看姚珍珠人瘦，可手劲不小，她每一下都能把面团压到底，然后再拉起反复『揉』。
直到面团表面变光滑，她才用布盖好，依旧放外面的窗台。
冬日里的盛京异常寒冷，若不待温暖的屋，外面待一会就能冻掉耳朵。
也正是如此，姚珍珠才决定做这样费事的点心。
室外刚好可以当冰鉴用，温度甚至比冰鉴还低，用来冷冻食材最是便宜。
姚珍珠做完面团，又继续做酥油面。
酥油面就相对好做多了，小厨房一直备着做好的酥油，她直接用来同面粉一起『揉』成面团，反复几次便可成型。
做好的酥油面也需要放到外面冷冻。
这两样准备完，凤梨酥的材料也都冻好。
待食材取进来，姚珍珠新净手擦手，开始团馅料。
她手很准，团的馅料每个都一般大小，圆圆滚滚，整整齐齐摆放白瓷盘，瞧着很漂亮。
团完馅料，她又开始团面皮，待到面皮也团好，她便开始包包子那样把馅料包面皮里。
不一会，八个凤梨酥便包好了。
这会汤圆也已经准备好模具，过来给她挑选。
姚珍珠想了想，选了一个四四方方，面有个吉字的模子，让汤圆把凤梨酥压好模子，然后便放入已经加热好的烤炉里。
喜桂专心致志盯着烤炉，姚珍珠道：“你瞧着点火，不能太旺，也不能太灭，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需取出翻面。”
喜桂道：“小的明白。”
姚珍珠松了口气，又喝了一口热『奶』茶。
唔，真好喝啊。
她低头瞧了瞧，小声听澜问：“你说贵妃娘娘能爱吃这个吗？”
她问的是『奶』茶。
这东西，许多人都吃不惯，但一旦接受下来，就会特别爱，一日都离不开。
听澜道：“即便不喜欢，大约也不会厌恶。”
贵妃娘娘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她见多识广，不会因不合口味就发怒。
再说，这东西也算是太孙殿下的孝敬，她更不会驳斥。
姚珍珠略为一想便明白了。
她下了决心，先把做蛋挞要用的蛋挞『液』做好，放到一边备用，然后便取来了红糖和木薯粉。
师父曾说，加了珍珠的『奶』茶才有灵魂。
这名字刚好跟姚珍珠的名一般，姚珍珠每次听都要笑。
不过这吃法，也就是师徒几个人闲来做做，从未呈给贵人们，瞧着略有些不伦不类。
姚珍珠把小陶锅放炉子，烧开水加入红糖化开，然后便一点点加入木薯粉，不停搅拌。
待到炉子里的木薯粉成团便离火，取出略微晾一会，搓成珍珠大小的小团子。
这活汤圆干好，姚珍珠便给她去做，她藏了点私心，多做了一些，预备着带回去自煮来吃。
这一通忙活下来，凤梨酥也开始散出焦香。
喜桂瞧着面烤好，取出要翻面，一阵甜腻腻的香气扑来，喜桂又咽了咽口水。
姚珍珠也闻到了味道，笑说：“这次做好，应当会很好吃。”
她说话的工夫，汤圆已经开始煮珍珠了。
珍珠需要不停搅拌，待外面透明后，便关火焖一刻，便会全透明。
取出过一遍凉水，当真如同海里的珍珠那般晶莹剔透。
姚珍珠让听澜存了一小盒，一会要带回左厢房，便去取蛋挞皮。
蛋挞皮一共做了两个面团，需要用水面团包裹住酥油面团三折按压，新『揉』成团冷冻，反复三次，方才能成。
这个过程很长，姚珍珠也不急不慢，第一次和面后，凤梨酥已经出锅。
凤梨是略有些酸味的水果，但加了糖和冬瓜蓉之后，甜味和酸味便和。
这一锅八个都烤成，没有坏的，正面的吉字略有些压变『性』，不过字迹依旧清晰。
姚珍珠算了算，因为凤梨只有一个，一半做了半馅饼，另一半只能做这八个，点心碟一碟怎么也要放四块摞成宝塔，李宿四个，贵妃娘娘四个，所以他们这几个人一个都吃不到了。
姚珍珠叹了口气：“嘞，下次再做，一定给你们预备出来。”
汤圆笑：“姑娘哪里的话，能跟着姑娘学一学都是奴婢跟喜桂的运气。”
这小汤圆别看容貌不起眼，但就是让人瞧了觉舒心喜庆。
把凤梨酥备一边，姚珍珠看了看外面天『色』，略微松了口气：“剩下候就不忙了，一会再做几个半馅饼，就等着蛋挞出锅，今日就忙完了。”
小厨房备有特别小巧的薄瓷杯，巴掌大，蝶形肚，刚好可以把做好的蛋挞皮卧进去。
待蛋挞皮『揉』好，彻底起酥，姚珍珠便把它们挨个放入小瓷杯，均匀捏成碗状。
把蛋『液』放进八分满，然后便推进烤炉里。
不多一会，蛋『液』的焦香气息便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姚珍珠深吸口气，也难免有些馋：“好久没吃了，还是很怀念的。”
听澜都说：“闻着真香，奴婢从未吃过。”
这东西做起来复杂，而且冷了也不好吃，大多都是小厨房里给各家贵人私下做，轻易轮不到赏赐给宫人。
毓庆宫这里，李宿原先并不怎么特别乎吃喝，白案掌勺便只想着法的让他能胃口好受一些，倒是没琢磨过这个。
这边小厨房终于出锅了第一炉蛋挞，那边厢李宿也从房回来。
明日就是小年，今日只用半日课，李宿惦记着午过去陪贵祖母用膳，脸难有些放松。
待他回到毓庆宫，刚一进了大殿，一股鸡蛋合着油酥的香气便遥遥飘来。
李宿不由动了动鼻子。
香味很不浓不淡，仿佛带着钩子，引他脚步加快，一路往膳厅里去。
了一午课，虽有『奶』茶垫补，但他还是有些饿。
说起来，自打姚珍珠来了，他发现自胃口都变好了。
李宿把这改变归结姚珍珠是赵如初的关门弟子，心里想：以前难道是因为御厨不够精心？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飞快入膳厅。
贝有福正布膳，没想到李宿这么快便回来，忙道：“殿下大安。”
李宿的目光绕过他，直直看向桌子金灿灿黄橙橙的小圆饼。
说是饼，也是一个碗状的糕点，下面好似金黄的脆皮，面瞧着是半软不硬的蛋『液』。
应当是烤制的。
蛋『液』还有焦褐『色』的斑点，香味的源头应当就是它。
贝有福多精啊，一眼就看了出来，立即给李宿递手巾，伺候他洗手。
“殿下，这是姚姑娘忙活一午特地做的，说叫蛋挞，以前贵妃娘娘那应当也用过。”
不用问，这一看就是赵如初的新菜谱。
李宿想用筷子夹，发现这蛋挞形状太古怪，怎么夹都夹不来，就这，他的腹发出咕噜声音。
李宿：“……”
李宿懒管那么多了，直接用手取出一个，一口咬了大半个下去。
初入口的候是焦脆的，酥油混合着蛋『液』芬芳，一层一层口炸开。
外皮的酥油特别酥脆，很多层，咬下去嘎吱嘎吱的，很有嚼劲。
但里面的芯确软嫩的。
如同油光水滑的凉粉那般，又软又滑，有着浓郁的蛋『液』芬芳，又有牛『乳』的香气。
甜吗？
是甜的。
不齁，只是细细密密的甜味，从口流入心田。
好吃吗？
是极好吃的。
————
李宿即便是天潢贵胄，从小锦衣玉食的，也从来都没随心所欲过。
小候的那些事且不提，也没必要再说，他吃也没怎么享受过。
旁人都说他们要什么有什么，说到底，不过是孤家寡人，自冷清过日子罢了。
这几天，他难体会到了一点点，久违的烟火气。
也不是说宫里有多热闹，只是略微想起了以前住凤鸾宫的过往。
李宿面无表情把整个蛋挞吃下肚子，立即发现不那么饥饿了。
他问贝有福：“这也是准备给贵祖母的？”
贝有福对贵妃娘娘的事可没有不心的，闻言立即答：“正是，姚姑娘一共做了四三殿下都尝过了，还有这一品。”
李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 高脚白玉盘放了四块方方正正的金黄酥，面印着吉字，个头不大，大概也就是他一口的量。
李宿还没问，贝有福就道：“殿下，这是凤梨酥，用凤梨的果肉制成。”
碟子里一共摆了四块，下三一，这叫宝塔顶。
李宿就着刚才吃蛋挞的手捏了一块，浅浅咬了一口。
这凤梨酥的味道确有浓郁的凤梨水果香，但是并没有那么，酸甜之间还有一鸡蛋麦子烤制的香味，大抵是因为饼皮很薄，这香味不浓，能恰好和凤梨的浓果香。
李宿细细咀嚼，凤梨酥的馅料很软，好似去了皮的红豆馅，沙沙绵绵的，可这软绵绵的口感里，又有一些丝状的果肉。
这样一来，又多了几分嚼头。
李宿品了品，他觉味道不错，那么贵祖母应当也会喜欢。
“不错。”李宿难给了夸奖。
贝有福眼睛一亮，道：“姚姑娘忙了一午，听了这话准高兴，她特地叮嘱了，蛋挞要趁热吃，殿下要去凤鸾宫前，提前叫她过去再烤一炉。”
姚珍珠这就很知道轻。
李宿自对自显不那么所谓，对贵妃娘娘特别乎。
自家贵人乎的，她们就更要乎。
李宿道：“回来赏她。”
贝有福就没再多说话。
姚珍珠回了左厢房，坐下来捏了捏手，笑着对听澜道：“好久没『揉』面了，还有点累。”
她忙活了一午，成绩很喜人，自不仅带回来一小盒珍珠，还有四个刚出锅的蛋挞，她们这不好存东西，要不然半馅饼她也要带回几个，放外面冻成冰坨坨，吃的候放小茶炉慢慢烤，也香很。
小厨房照例亲亲热热给她送午饭。
大抵知道她今日小灶房做点心，小厨房没给她准备甜点，倒是给多了一笼蟹粉小笼包。
知道她喜欢吃面食，白案掌勺倒是很会安排。
今日的菜『色』很不错，一道八宝烧鸭，一道梅菜扣肉，一道苏溜白菜，还有一道拔丝凤梨。
只是瞧她午霍霍了一个凤梨，也不甘示弱了吧？
姚珍珠笑了，咬了一口拔丝凤梨，味道还，但是凤梨偏硬，不太适合做拔丝。
但是，这样寒冷的冬日能吃到新鲜水果，简直称是奢侈了。
姚珍珠用完午饭，小房间里溜达了一会，然后便脱了袄子，躺床畔小憩。
“若是前头来人，仔细叫我。”姚珍珠叮嘱听澜。
听澜也坐炕沿，手里做着活计。
姚珍珠这一日早早就起来了，忙活了一整个午，确有些疲累。
刚躺了一会，她一下便睡着了。
说起来，她很少有心事，也几乎不做梦，当的那个梦境之后，因为她顺从了梦境指示，所以厄运并未到来。
之后就未再做过梦了。
谁料，今日不过是小憩，她竟又做了梦。
梦里依旧是那一片花团锦簇的御花园。
临近年关，御花园挂了各式各样的宫灯，莹莹灯光如同天的星河，点亮了这一方姹紫嫣红。
梦里的她跟王婉清一路往前，穿过曲水流觞，路过醉花荫，最后来到了竹林深处。
就这里，她见到了一只猫。
跟之前那只猫不同，这一只是黑白相间的，『毛』很长，有张圆脸。
那猫一路往前窜，飞快从她们边窜过去，一瞬扑倒了竹林深处吃茶赏景的贵人。
只听“哎呦”一声，一切都『乱』了起来，姚珍珠跟王婉清愣了片刻，还没回过神来，便一群五大三粗的仆『妇』按住。
梦里的姚珍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似乎又跟次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受害者不是一只猫，换成了一个人。
宜妃娘娘因为猫冲撞，不小心流掉了刚怀两月的皇嗣，事又发生小年佳节，惹龙颜大怒。
所有涉事宫人一并羁押慎刑司，待审问过后再定夺。
姚珍珠跟王婉清高大的仆『妇』压着，就这么一头按进了慎刑司。
一瞬间，阴冷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吓姚珍珠倒吸一口凉气。
姚珍珠猛地睁开眼睛，她翻做起来，只觉手脚冰冷，背后都是冷汗。
听澜吓了一跳。
她忙放下手里做的袜子，赶紧下炕倒了杯温茶，过来喂姚珍珠喝了一整杯。
“姑娘可是做了噩梦？”她轻轻拍了拍姚珍珠的后背，小声安慰。
“没事姑娘，噩梦都是假的。”
姚珍珠闭了闭眼睛，冷汗顺着鼻梁滑下，她下巴坠下了冰冷的水珠。
不，这或许不是假的。
姚珍珠想，我为何会同王婉清去御花园呢？
因为她已经退拒过沈彩霓，说要去见同乡，可兜兜转转，还是跟王婉清去了御花园。
姚珍珠思绪反转，此刻已经全然冷静下来。
转瞬之间，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听澜取了帕子给她擦脸，给她披袄子：“姑娘醒醒神。”
姚珍珠拍了拍她的手：“没事，莫慌，我醒了就好了。”
听澜没说话，只给她续茶。
姚珍珠缓了缓，心道：第一，她明日要问清王婉清到底为何要去御花园。第二，若是去了御花园，她们也要绕开竹林深处，跑远远的。
没什么好怕的，姚珍珠心想，她能躲过一次，就能躲过第二次。
老天都眷顾她，她不会就此遭难。
如此定了心神，姚珍珠深吸口气，缓缓又喝了一杯茶。
她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听澜，突然问她：“毓庆宫这些年，可安生？”
听澜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片刻才回过神，想了想道：“若是毓庆宫关起门来自过日子，挺好的，咱们都不是殿下跟前的伺候人，日子就更好过。”
姚珍珠点头：“是这个道理。”
听澜低了低嗓子：“但若是外头来人惹事，事情就不好了结了，这么多年毓庆宫到底也没能真正安生。”
李宿这个份，不说万众瞩目，也查不了太多。
无论他到哪里，都有一群人盯着他，他的皇叔们、兄弟们、各宫娘娘们、世家朝臣们，没有一双眼睛，不落他。
他能安生吗？
他从小到大就没安生过。
姚珍珠如此想来，大抵也理解他为何练就成如今这般的冷酷与无情。
再多的温情和善，也多年的攻歼下破碎了。
姚珍珠叹了口气：“希望咱们以后都好好的。”
听澜心里一松，难笑了笑：“看姑娘话说的，咱们如今就挺好，是不是？奴婢给姑娘热个蛋挞吃吧，刚睡醒，可是有些饿了？”
一听说要吃，姚珍珠立即高兴了。
“热两个，咱们一人一个。”
就着桂花茶，两个人一人吃了个蛋挞，这边刚用完下午小点，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贝有福亲自来请：“姚姑娘，殿下唤您呢。”
姚珍珠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小厨房。”
待贝有福了，姚珍珠新披斗篷，跟听澜出了门。
她今日早，没注意隔壁的动静，这会才想起来：“昨夜里如何了？”
她问的是魏清韵侍寝之事。
听澜自是耳听八方，午就打听好了，就等姚珍珠问。
“听闻表现也是很好，同殿下说了会话，殿下就叫回了，没发脾气，今晨给了赏赐。”
魏清韵没能留宿。
但也没有惹李宿不快，给了赏赐，就说明她表现也是很好的。
姚珍珠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哪里了殿下青眼，那日竟然能流□□华殿。
她如此想着，也如此说出了口。
听澜忍不住笑道：“姑娘如此俏丽可爱，殿下怎么会不喜欢？再说，姑娘特别和气，谁见了都能放松，不自觉同您笑起来，大抵是因为这个吧？”
姚珍珠听着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你就吹吧。”
蛋挞都是准备好的，姚珍珠忙了小半个辰就把东西送了过去。
一个大食盒，里面摆了两张半馅饼，六个蛋挞，还有四块凤梨酥。
边还放了一罐『奶』茶，里面加了些许珍珠，另外配了些蜂蜜。
这么一安置，这一顿下午茶点便有了。
收拾完，姚珍珠就回了房。
另一头，李宿领着人，坐着步辇一路往凤鸾宫去。
今日的凤鸾宫可谓是热闹非凡。
贵妃娘娘回宫，各宫主位都要过来拜见，一直热闹到午贵妃娘娘摆了宴，此才刚刚罢了。
太孙仪仗刚到巷口，宫人就赶忙进去传话，李宿刚一凤鸾宫宫门口下步辇，就听里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就知道孙要来。”
李宿抬起头，遥遥看向门内的贵祖母。
寒冷冬日里，她穿着一大红的劲装，窄袖窄裙，并不奢华，看着分干练。
她头只盘了牡丹髻，发间一把如意钗，此外再无一丝金玉荣华。
明明已经将近不『惑』之年，依旧明眸皓齿，目光清澈而透亮。
只是眼尾的褶皱，眼眸里的沧桑，到底带出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贵祖母，”李宿只觉心头温热，“孙给您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