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2章：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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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是世家，侯位是世袭的。立下家业那位顾侯爷为了避嫌，也就定了规矩，不许顾家子孙入朝。
到顾大人的父亲，也就是太后娘娘还在的时候，顾家助太后娘娘良多，但陛下亲征后，却对顾侯爷明升暗降。”
刘大人说的顾侯爷，就是顾长欢的父亲。
“太后娘娘去世后，顾家便传出顾二爷病重的消息。那个时候顾家有些乱，顾侯爷差点儿就把二房的顾长瑾过继过来。
后来，来了位云游的高人，顾二爷很得他的眼缘，便背着顾二爷连夜离京而去。”
容玥听着，刘大人说的云淡风轻，她却似乎从中窥视了当年的危急。
若不是到了十分紧急的时候，不得不送出孩子，哪家父母会愿意将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还是连夜走的。
说走，不如说是“逃”更为妥当。
容玥凝神，道：“刘大人，是陛下的意思，对吗？”
刘大人说话的时候，避重就轻，把陛下撇的干干净净。
但陛下跟太后娘娘背地里分明另有恩怨，若当时夺权，顾家帮的是太后，而非陛下，那么顾长欢不出京都，应该会死吧。
这得细思，顾长欢病重，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出于某种原因只能生病？
刘崇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容玥想的是，陛下那样的冷心冷血，若他真的把自己和太后分开了界限，那么帮助太后的人，便是他的对立面。
表面上陛下与太后是一派，与权臣抗衡，孰知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
毕竟，太后曾经垂帘听政，又不是陛下亲母，陛下拿回权力，却不能即刻亲政。换了她，她也得时时提防着。
更何况，自己的臣子竟然越过自己，直接找太后。
虽然，当时若有情况，找太后才是上佳之策，但难免会让陛下心生嫌隙。
“可顾长欢怎么回来了？”
她也知道他一直在外云游，且看顾家，一直是世家之首，堪称楷模。
顾家……很稳定，其实就算他不入朝，一直云游在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回京都，做得好了固然能让顾家更上一层楼。但京都腥风血雨，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刘崇看着容玥的眼睛，他道：“顾大人听说奴与公主走的近些，便时常赏脸，说过几次话。”
“他说，他回来，是为了娶一个姑娘。”
容玥知道顾长欢有一个要娶的姑娘，却不知这竟然是他回京的原因。
刘大人怕不是……猜的？
猜也不能这么猜吧……什么姑娘还要违背祖训，要回了京、入了朝才能娶？
她第一次见到顾长欢的时候，他身边的素裳就说过，二爷有一位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把她捧在心尖的姑娘。
这个她懂，她还纳闷过，以顾长欢的身份地位，娶谁不行，还得跟她合作。
容玥咋舌叹道：“那个姑娘，一定很难娶。”
刘大人说，顾长欢是因刘大人于她走的近些，便时常赏脸，同他说过几次话。
她有两叹，一叹刘大人竟会有一日说，别人赏他的脸，一般都是他赏别人的脸多些。
二是，顾长欢谋划的真够早的，知道她与刘大人走的近，就自己也跟刘大人走的近些。
用心了用心了，为了娶那个姑娘，真是够用心。
刘大人看着她，眼中意味深长，微微笑着。
容玥却以为刘大人在催她，不禁点头，醒过神来：“刘大人，顾长欢也快出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至于太医，等会儿再看好了。总不能顾长欢等她半天，而他出来的时候，空无一人吧。
这种落寞的滋味儿，怪难受的。
刘大人拗不过她，只好先折回来。想着等会儿跟顾大人说一声，带公主去找太医。
但容玥算错时间了，陛下见顾长欢的时间比她还久。
等她打了第三个哈欠，顾长欢才从殿内施然踏出。
刘大人低声对她说了句：“公主要学会抓住机会啊。”说完迎了上去：“顾大人。”
顾长欢点头，应道：“刘大人。”
虽然刘大人得陛下信任，很多人不愿意得罪他，却从心里是看不起他的。
但顾长欢与刘大人说话时，有礼有节，还是一贯的温和，没有一丝轻视的意思。
他似乎对谁都是这样。
他朝她走来，刘崇低声对他说些什么，容玥没有听见。
但刘大人突然说要她珍惜机会，是什么意思？
刘大人直接进去了。顾长欢走到她眼前，先拿起她的左手看。
容玥被他吓了一跳，这怎么说也是殿前，四处都是侍卫。
他就直接碰她的手了？
就算她不在意……难道他就不在意自己好好的名声被她给染黑了？
她缩回手，顾长欢深看着她，语气有些无奈，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个样子。
他耐心地说：“公主，我们先去找太医，好吗？”
本来也是要去的。但他这样看着她，仿佛她不去，他就能押了她去一样。
分明还是温润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
容玥应道：“成，看完太医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顾长欢才又笑起来，认真地回答她：“好。”
容玥却看的怔然了。
她忽然有一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她承诺般对他说：“顾长欢？”
顾长欢应道：“在。”
“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一定帮你。”
“好。”
月上枝头，两个人影不紧不慢地挪动，枝头上的鸟厉声叫了一番，枯叶掉落。
太医院的人还未散去，在里面走来走去。赵太医正在煎药，这里看起来有些忙。
尽管如此，他的医侍还是眼尖地看到了两人。
赵太医把容玥请到单间里面，把脉的时候还拿了块帕子铺在她腕上。
容玥道：“赵太医，不必紧张。”
她看到他手抖了。
顾长欢在旁边轻笑，还以手掩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
他做什么模样，都有一股贵气。
容玥看了看自己，有些想不通。
同样是早早离开京城，这么她就和他相差这么大。
从别人眼里看，她似乎杀气腾腾。
但太医怎么能不紧张。
容玥的传闻，可不止见谁爱谁，还有恶名远扬着呢。
在玲珑坊被打的某个世家公子就是典型。
容玥白了顾长欢一眼，才刚觉得他是个至情之人，现在就在这里笑她。
但赵太医的手没抖多久，就开始冒冷汗了。
容玥见他神情有异，自己心里也知道秦情之前所说，便沉声问道：“这只手，还能不能用？”
她直接问到点上，赵太医擦了一把汗，道：“公主，幸好不晚。”
他是真的庆幸，在晚些，可就难说了。
“公主最近还是不要用这只手，得好生养着。”
容玥的手是骨头从里面裂开，扭到手臂上的肌肉，外面看不出来，但其实损伤严重。
赵太医给她上了药，固定的时候，顾长欢轻声问她：“痛不痛？”
……
也不是没痛过。他这话问的，她要怎么答。
容玥玩笑道：“怎么？痛的话，你手借我咬？”
顾长欢见她还能玩笑，便稍稍放心。
“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若是公主需要。”
……
赵太医识趣的闭上嘴。
处理好后，赵太医细细嘱咐注意事项。
从太医院出来，赵太医还跟她到门口，说了好几次。
直到顾长欢说：“赵太医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赵太医才停了脚步。
顾长欢道：“看来公主不爱听医嘱，也传到赵太医这里了。”
西北军中军医，甚少有从太医院调来的。
她哪儿知道就来了几个太医，她就出名了。
这种名她可不想要。
容玥歪头问他：“不过……我与你认识不到半月。你如何知道我不爱遵医嘱？”
“知己知彼。”
……
容玥接道：“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