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宝贝儿,不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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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男主演陆超群拍完戏就会休息一段时间，不跑宣传期，也不出席奖项宣传，自他拿了几座视帝奖杯之后，他签的合约就一向是这样，制片方也无法多做要求，阮慧舒作为女主演，只好卖力站台吆喝。
从机场到酒店，从酒店到录影棚，从录影棚回酒店，一天折腾，总算结束了工作。
夜里阮慧舒站在酒店的窗边，看了一眼窗外，黑色天幕下，霓虹也仿佛带了层灰，高楼之下的北方城市，巨大而空洞。
第二天早上季女士出去谈生意，阮慧舒躺在酒店开满冷气的房间里敷面膜，她不打算出门。
下午，他们在机场的候机室等飞机。
季女士应酬太多，顶着一张困倦脸，不断地喝咖啡。
阮慧舒戴着墨镜一言不发。
她只擦了薄薄一层粉底，眼睛没有妆，望着落地窗外放空。
新招的小助理在候机室里四处溜达，喝咖啡和吃点心，阮慧舒和季女士两个人坐在座位里发呆。
飞机不知何故又晚点了，贵宾候机室里略有几声压低了的抱怨，机场的工作人员在轻声安抚。
这时后面有手机铃声响起，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接了起来，她们身后不远的座位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沉厚低醇，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妈……飞机晚点了……”
阮慧舒心头猛地一震，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季女士。
季女士一下没反应过来，看了一下她的神色，瞬间也愣住了。
阮慧舒的脸色开始发白，嘴角也有点微微发抖。
季女士抬起半边身子极快地看了一眼对面，忽又坐下，脸色也不太好。
阮慧舒又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瞪大了眼一动不敢动地坐定了。
后面的男人此时却走开了接电话，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不再听得清楚了。
季女士心一横，索性站了起来，仔细地看清楚了后座的景象，继而颓然坐下，压低了声音说：“宝贝儿，不是他，不是。”
阮慧舒一颗心跳回原处，却仍在扑腾不停，她掩住脸，缓缓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墨镜遮掩着的脸颊下，一道细细的水线流下来。
季女士抽纸巾给她。
她眼泪一落下来，便簌簌而下，顿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季女士眼看她紧紧地捏着半杯咖啡，肩膀在颤抖，虽在极力地压抑声音，但也惊动旁边的旅客了。
季女士气急败坏地起身，坐到她身旁，遮住了旁边的视线：“别哭，你想被拍吗？”
阮慧舒听到她的话，咬着牙吸了口气，想控制住自己，但却完全没办法，喉咙被呛住了，堵得更难受。
季女士拨电话让助理回来。
小姑娘阿萍有胖胖的背，阮慧舒躲在她的身后掩住脸，抽抽噎噎地哭。
地勤在门口指导登机了，季女士给她披上外套，戴上口罩，拖着她往登机口走。
阮慧舒被助理和季女士挟持着，走进飞机，在座椅上躺下，她无声无息，只有泪水无止境地在流。
回来N市的第二天，阮慧舒回剧组补拍了两组镜头，那几天N市刮台风，空气清新幽凉，铅灰色的云层在天空中翻卷而过。
女主演的最后戏份补拍完毕，《想念你》全剧正式杀青。
今天早晨她的助理刚到片场，就被季女士一个电话叫回公司去了。临走时男主演杨一麟还没来，今天是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了，阿萍看了一圈片场，目光失落。
娱乐圈来来去去太快了，浮华糜烂的风气盛行不衰，一个剧组的男男女女捆绑在一起几个月，这群人制作出一部电视剧，附带制造出一部导演明星以及各种幕后工作人员的乱交史。
之前住酒店的时候，半夜里阿萍会遮遮掩掩的出去，大概暗地里知道阮慧舒并不喜欢杨一麟，所以故意避开她，但其实员工下了班喜欢做什么消遣，阮慧舒从不会干涉。阮慧舒只埋头专心坐在椅子上读剧本。
下午五点多阮慧舒从剧组里出来，冒着大雨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去开会。
自从她入围北京电视节的最佳女主演的消息公布后，她的各种负面消息就流出来了。
稿子写得亦真亦假，有爆料，也有传闻，言之凿凿的基本上是说她整容和吸烟，还有一些更不堪的卖肉谣言，各大娱乐媒体没敢报，流传在几个论坛的爆料帖里。
季女士召她去公司。
公关部主管叫苏滟。
苏滟看见她进来，招招手：“宝贝儿，快进来。”
负面新闻一大堆，季女士却完全不着急，目前看来，她跟苏滟都挺高兴的。
阮慧舒知道，在娱乐圈，整容这个话题是女明星们屡试不爽的炒作方式。
苏滟推开了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凑过来笑吟吟的跟阮慧舒说：“舒舒，一天几万点击率，外加各路粉丝来凑热闹，省了我们组一个月宣传费了。”
阮慧舒谦虚地笑。
季女士跟苏滟商量事情，阮慧舒在一边偷偷喝了一口阿萍的奶茶。
季女士转眼看见了，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饱含杀机。
阮慧舒赶紧将奶茶塞回了阿萍手里。
苏滟问阮慧舒：“整容的事记者问，怎么答？”
阮慧舒正珍惜地含着那口奶茶，一边悄悄地嚼着两粒珍珠，苏滟这一问，她噎了一下，差点没翻了个白眼，她慌忙一口咽下了嘴里香香甜甜的奶茶，清脆地回了一句：“干你屁事。”
苏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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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时净将车慢慢地倒出了胡同口，搁在驾驶座旁的电话在响，他看了一眼屏幕，是高远州的秘书。
杜时净伸手接了。
打了两分钟电话，杜时净结束了通话，开车往自己家里去。
沿着主道走了两条街上了三环，高架桥上灯光无休无止地闪烁，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事儿，下了高架桥，杜时净猛地一扭方向盘，然后将车停在了路边。
定了定神，抬手开始拨电话。
电话拨通了，但没有人接。
杜时净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一动不动地等着，几乎是到了最后一刻，电话那端传来了一把宛转低柔的女声：“您好。”
杜时净一听就知道是她本人，轻声说了一句：“阮慧舒？”
阮慧舒在那端客气地答了一声：“杜时净，是我。”
只听杜时净在那头很和气地问：“你在N市？”
阮慧舒应了一声：“嗯，你怎么知道的？”
杜时净看了一眼车前的液晶屏，晚上十一点多，有点儿晚了，他说：“瞧见你经纪人去了。”
阮慧舒不欲多问，只轻轻应了一声：“原来这样。”
“忙吗？”
“还行，怎么了？”她其实跟杜时净不太熟，但她知道，他跟高远州熟。
杜时净不再兜圈儿，直接问了一句：“阮慧舒，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