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以后你别跟她再接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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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时净说:“刘师傅在等着查大楼的监控录像,我另外让两个司机沿路开车再找了,还有附近的酒店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也在查,公安局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有消息马上会知道的。”
高远州虚弱地问了一句:“我能不能出去?”
杜时净摇摇头说:“你躺会儿吧。”
杜时净有条不紊地跟他报告事情:“病房没有床位了,护士安排你暂时在这儿,我也没敢跟院方打招呼,怕惊动家里人,你在这休息会儿,天亮了转院吧。”
高远州醒后就一直没有睡着,一动不动地在急诊室里躺着。
杜时净看他脸色荒败灰凉,手仍然是不住地按住胃,止痛药已经打到了最大剂量了,忍不住低声地提醒一句:“你睡会儿吧,一会儿有消息,我叫醒你。”
高远州垂着眸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我当时为什么就没让着她呢……”
隔了好一会儿,高远州目光望着顶上雪白的天花板,忽然微弱地说了句:“杜时净,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浑蛋?”
杜时净没敢答,只是劝了句:“她兴许就是哪儿坐了会儿,你别太担心了。”
高远州低低地说:“她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是怕……”
他声音有点发颤,但很快控制住了。
两个人都睡不着,眼睁睁地在等。
半夜三点多,季女士打电话来:“她回到酒店了。”
“不知道她之前去了哪里,她打了车回去的。”
“不知道有没有事,她没说,看起来人是好的。”
高远州一颗悬着心缓缓地落了下来,他勉强地跟季女士说了几句话,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拿不稳手机,正欲结束通话。
“高远州。”季女士出声喊住了他。高远州只好撑住了手臂:“还有事?”
季女士在那边说:“我这样说可能太多管闲事了,但还是希望你,以后你别跟她再接触了吧。你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工作了。每次她一和你有点什么,状态总是不对,我是她的经纪人,得为她的事业着想……”
高远州的心脏重新不安地跳动,他低低地喘了口气:“我不同意。”
季女士态度强硬起来:“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昨晚那是侥幸,要是这样的事儿再来一遍,你能保证一点事情都不出?”
阮慧舒其实是挺敏感一人。自从和高远州联系上以后,她情绪总是忽高忽低的,对她自己的演艺事业也没那么上心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努力。
季女士可见不得自己手上的艺人就这样堕落下去。
高远州说不出话来,也渐渐听不清那边的话,他眼前一片模糊,顾不上别的了,只勉强地按掉了通话,随即弓起身体,伸手压住了胃部。
杜时净在病房外看了一眼,不放心地走了进来:“高远州?”
高远州悄无声息。
杜时净扶住他的肩膀,担心影响他休息,轻声地问:“是不是难受了?”
高远州侧着躺着,手横在上腹部,整个人绷得如一根拉到了尽头的弦,他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殷红的血逆流出来。
杜时净转过他的身体,他紧闭着眼,脸上一片瘆人的惨白,额头上布满了虚汗,触手整个背部都是一片冰冷。
杜时净扑上去按铃:“护士!”
下午四点多,公寓酒店里静悄悄的,虽是有些年份的酒店,但星级酒店的维护水准还在,走廊里的地毯整洁柔软,尽头的暖气片发出滋滋的水声。
高远州穿过走廊,走到阮慧舒住的酒店门前,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这酒店样式比较老了,隔音不太好,季女士跟阮慧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高远州要举手敲门,却发现里面的人音量却都不低,两个人应该是在里面吵架。他举起来要敲门的手停住了。
只听到季女士在屋里头不满地叫道:“怎么,你翻我电话,你还有道理了?”
阮慧舒的口气也不太高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屋里的季女士正在气头上,她一大早赶飞机来,想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她跟高远州的事情,谁知道阮慧舒拿了她电话给她妈妈报平安,不知怎么地翻到了通话记录,一看到她大学老师的来电立刻炸了,放着正事不管,先跟她这些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季女士忍不住直接就发飙:“接洽工作是经纪人的事儿,你管得了这么多?”
偏偏阮慧舒态度也不服软:“别人来找我无所谓,可这是我专业课的老师!”
季女士不耐烦地嚷了一句:“反正这工作没法接,我告诉没告诉你有什么区别!”
阮慧舒气得大叫:“我接不接这个工作可以商量,但你不能瞒我!”
季女士抄起手臂搁在胸前,望着阮慧舒忍不住冷笑一声:“阮慧舒,你就别跟我装了,跟我提什么报答师生恩情?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不就是想留在这拍戏吗?!我告诉你,回横店去,趁早多赚点钱,只有工作能让你依身傍命!”
阮慧舒立刻回过神来:“季女士,你别带我往坑里拐,你瞒着我的工作跟我留不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那行,你给我接一个上海的,我就要演话剧!”
季女士转眼又气得七窍冒烟:“行,你有本事是吧!我不带你,你自己找经纪人带你演话剧去!”
阮慧舒倔强地回:“我自己带自己。”
季女士冷冷地回了一句:“这样最好,翅膀硬了,好大的本事。”
话一说完,季女士立刻拎起包,转身拉开了门,罪魁祸首赫然就站在门外。
季女士一见到高远州,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还来干什么?既然你没法跟她有结果,你趁早让她死心!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个这么一事无成、人财两空的艺人!”
高远州脸上沉静,也没回话,侧了侧身让开了。
季女士气冲冲地走了。
高远州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阮慧舒一脸呆滞地站在房间的中央。
听到房间里有声响,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他,大眼睛里有一泡汪汪的泪水。
高远州把她留在他家里的包搁在了一旁,转身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阮慧舒哭了。
高远州伸出手臂抱起她,阮慧舒坐在他的膝上,高远州将她抱在了怀里。
阮慧舒应该是这些年吃了太多苦了,偏偏平日里又是那样的静,面对最亲的人,跟面对外面的人,完全是不同的两副面貌,高远州算是慢慢看出来了,她母亲,或是季女士,是她真正的情绪出口。
他温和地说:“别担心,等她消消气,给她打个电话吧。”
阮慧舒趴在他的肩头默默地流眼泪。
高远州的电话在兜里响,他掏出来伸手按掉了,丢在沙发上,但电话一直在闪。
阮慧舒动了动,从他的身上坐了起来,脸上有入骨的平静:“你去忙吧。”